走进位于九江镇敦根社区的广东时大水产有限公司,放眼眺望养殖塘,一方方鱼塘整齐划一,在蔚蓝的天空下闪着粼粼波光。一台台增氧机正不停地运作,叶片拍打水面“沙沙”作响,迎着北风泛起阵阵水花,这里是闻名遐迩的国内水产养殖主产区之一。
这片鱼塘的主人曾时佳是名“90后”,就读于美国公立排名第一的经济学专业,曾被美国硅谷一家公司以高薪聘任。在与“海归”“精英”“金融”等意象紧密关联的十年前,他决定去养鱼,乡间泥泞的鱼塘成为他的新战场。
如今,“海归”返乡创业的故事已成为一段佳话,在当地广为流传。
曾时佳
从繁华都市回到家乡养鱼
高中时代,曾时佳被父母送去了美国读书,并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全美公立排名第一的大学,主攻金融与统计学。在美国留学6、7年后,成功入职硅谷一家公司,待遇年薪近百万元,工作环境愉悦。
让人没想到的是,七年之痒不但没有发生在爱情里,反而出现在曾时佳的工作中。
2015年,他突然提出辞职,回乡搞养殖。
“放料!”随着黑幕降临,记者在广东时大水产有限公司看到,鱼塘负责人曾时佳下达指令,一包包鱼饲料投入水中,安静的水面迅速响起“吧嗒吧嗒”的声音,一条条长吻鮠从水底跃出水面,溅起层层水花。“吻鱼怕光,喂料只能在晚上。”曾时佳说。
“鱼游到水面抢食,声响越大,证明他们越健康。”在鱼塘奋斗的数年时间,曾时佳对长吻鮠的生长了如指掌,看着饲料全部被鱼儿吃完,嘴角微起,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去整理当天的数据。
花了大价钱去国外留学,为什么还要回到家乡搞农业种养?选择这条又脏又累的路?曾时佳坦言,听闻他要回乡创业时,亲戚朋友大多不理解,是因为家乡的水土,那份对家乡的浓浓眷念和对农业的深深憧憬始终没变。“我喜欢这里的一水一鱼。”
位于九江镇敦根社区的广东时大水产有限公司。
“我对吻鱼有热情也有感情,因为这条鱼养活了家人还把我送出国。”曾时佳回忆,父亲养了几十年长吻鮠,自己从小接触逐渐产生了感情。
在他小时候,曾时佳的父亲就成立了佛山市南海区老曾水产有限公司,开始在南海的九江、西樵及顺德等地养殖长吻鮠,作为“渔二代”的曾时佳从小就在鱼塘边长大,久而久之便对家乡的一水一木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才让他有这份执着和信念。
他还认为:只要科学种养,水产养殖行业前景还是很好的。在他的办公室挂有一幅字画《养鱼发财》,就是他这句话最好的印证。
立志做新时代新农人
聚焦一个品种,深耕数十年。广东时大水产有限公司以养殖长吻鮠起家,是九江镇规模最大的长吻鮠商品鱼养殖场,具有全产业链规模,业务涉及流通等板块,在全省也排的上名号。
翻看曾时佳的朋友圈,前后对比的照片格外引人注目:一张是西装革履、出入高档写字楼;另一张则是身穿工服、晒得有点黑的养鱼户。这两张照片反映了他人生中截然不同的两个阶段,也是他从金融精英,一步步转变成“江团王子”的真实写照。
看着曾时佳有着明显色差的手臂,这就是农人典型的印记。2015年,他开始接手父亲部分业务,从最简单的事情开始做,帮助父亲经营鱼塘,开渔车送鱼,不断积累行业经验,热情一直未退。2018年,曾时佳将佛山市南海区老曾水产有限公司更名为广东时大水产有限公司。入水产养殖这一行至今,他几乎没有休息,除了在鱼塘边上学习和帮忙,还外出跑市场,做调研。
长吻鮠。
“这孩子肯吃苦。”他的父亲老曾笑着说,艰苦奋斗的九江围垦精神在传承。
在中国水产养殖行业中,长吻鮠因其鲜美的肉质和丰富的营养价值在江浙一带很受欢迎然而长吻鮠的成品出售价格受自然条件影响较大,属于“看天吃饭”的产业。
他提到,近年来,由于气候变化以及市场需求的波动,长吻鮠的市场售价常常出现大幅波动。例如,在丰收的季节,价格可能因为市场供应增加而下跌;而在气候恶劣或捕捞量下降的情况下,价格又可能大幅上升。这种不确定性使得养殖户在收益方面面临很大风险,尤其是在不利的气候条件或市场需求下降时,养殖户可能面临亏损。“我父亲就是这种模式,靠‘赌’天气吃饭。”
如何破局?曾时佳的应对办法是科学养殖和以金融意识出鱼。“金融和统计学在各行业都适用,在外求学的几年时间,让我对产业的布局更有明确性。”
同比年收益上涨30%以上
“今天的数据统计好了吗?发我看看。”每天,曾时佳都会看当天的统计数据,这些数据包括大到每一次的投苗记录,小到每一次的喂食、鱼的生长体重变化等,这是他接手养殖后的第一个变革。
曾时佳。
水产养殖当中使用高科技的一个积极例子是水产养殖的再循环系统(RAS)。在这个养殖系统可保持最佳的水质参数,确保科学的喂食,减少能耗,改善养殖过程中的水管理,最大限度地减少了养殖过程中“人为因素”的错误操作。
另外,在应对市场需求方面,他利用统计学,分析不同气候条件下长吻鮠的生长周期与市场需求,并根据这些数据决定出鱼的最佳时机。通过精确的数据分析,曾时佳能够更好地预测市场需求,从而优化养殖计划,最大限度地降低养殖风险。
“以前农民赚钱靠‘赌’运气,实际上科学出鱼回报率更高。”曾时佳说,为了实现这个目标,他曾与父亲对赌,各自分管一半鱼塘出鱼,年底汇总发现他的收益回报率比父亲高出30%以上。“我更看重年汇报率,而不是单次收益。”
“目前我们年产近600万斤吻鱼,几乎保证每天都有出货。”曾时佳说,自此他征服了父亲,完全接手了父亲的生意。
中间环节要尽量少,运送速度也不能慢,客户还要精准……“百县千镇万村高质量发展工程”打开了曾时佳的思路,一种城市带动乡村产业发展的思路逐渐成形。“因为那些记忆中的鲜美味道,更因为我想为家乡做点事。”
“游”回家乡当创客,更为关键的是要耐得住寂寞。以鱼塘为中心,与原先在美国城市里的生活迥然不同。然而在围垦的蓝天旷野下,看着一尾尾心心念念的江团鱼,曾时佳的心中却满怀期待,憧憬着鱼越养越好、养殖王国越做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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