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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个人的“失去的30年”
7岁,我要当老板,我要当检察官,我想做农民,我想当演员,我想做陶器,我想当船长,我喜欢打棒球,我不想要弟弟妹妹,我不想上兴趣班、我不喜欢这里,我要爸爸经常回家,我想到对面的岛上,我想要世界和平……
14岁,我要考大学;
21岁,我要找工作,我要考公务员,我想上大学,我想嫁人……
28岁,一类人选择又后悔,结婚离婚,备考落榜,就业失业;另一类人,没想到被迫接受的这个工作(生活)也蛮有兴趣的……
35岁,虽然跟当初想得不一样,但现在的状态也可以接受吧……
在别人的电影里,看到自己的人生剧本,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呢?
你大概听说过那一部被称为“史上最伟大的记录片”的《人生七年》,英国BBC选择了14个人,从7岁开始,每隔七年就纪录下他的生活,记录下他们所处的社会环境、教育背景、个人努力、人生机遇如何改变他们的人生。
很多国家都翻拍过自己的《人生七年》,拍摄手法基本相似,但因为每一个国家的文化社会经济发展阶段的差异,无论是选择的人物典型性,还是他们的经历,都大相径庭。
英国原版重点在于跟踪社会阶层对人生的影响,受当时左翼文化的影响,这14个样本数中的富人、中产和平民的数量大致相等,但一个巨富加三个精英,这个比例远远超过现实生活,而14个人中只有三个出身中产,比例也有点低,此剧更像是一个社会学实验报告。
相比之下,日本版《人生七年》选择了13个出生于1985年的普通人,父母多是公司职员、公务员、小企业主、农场主,最特别的也不过是二流演员,最低的也就是底层移民,家庭的社会阶层相差不大,再加上这几十年日本社会贫富差距越来越小,影片的话题感不及英国版,有点平淡,但每一个范本都像是我们自身生活的影射。
更重要的是,日本版开拍于1992年,最新的第五期拍摄于2020年,刚好横跨日本“失去的30年”,为这一经典的经济发展问题增添了一份普通人的真实生活变迁样本,也值得我们今天的中国年轻人一看。
“日本失去的30年”系列的第五篇,我将为大家解读这部不同寻常的记录片,并侧重于分析日本经济衰退对这一代年轻人的影响。需要说明的是,每一个人都是特殊的存在,别人的人生,请勿对号入座。
本系列前四篇:
三个人的坚持与放弃
13个人中,相对容易引发共鸣的是直树,出身在典型的公司职员家庭,独生子,7岁生日收到的礼物是游戏机。14岁每周要上三天实习班,渐渐放弃所有的兴趣爱好为了能考上一所好大学,21岁上了一所普通的大学法学专业,希望毕业后通过检察官考试,实现人生社会阶层的跃迁。
大学毕业后,直树经历了检察官考试的失败,不得不放弃这个理想,在一家餐饮店打工,最后升到了店长的位置。
回想七年前,他觉得自己并不是喜欢检察官这个职业,只是想受人尊敬,现在他管理的店在全国1000家分店中排名第一,而全店只有他一个人是正式员工,他为此感到自豪。
这13个人的7岁是1992年,正值日本经济的巅峰期,处于巅峰期的人当然不会知道未来的社会发展将冻结30年,整个社会充满着乐观,相信明天还能更好。
第二个7年,到了1999年,这群人已经14岁,正值初中。经历亚洲金融风暴的冲击,大部分日本人也认清了形势,但整体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因为日本国力是从全球最顶尖的位置掉下来,到1995年时的人均GDP还是美国的1.5倍。他们生活中唯一的目标就是考上好高中,再考上好大学。
再到第三个7年,2006年,日本已经进入第二个失去的10年,这13个人在这样的环境中寻找人生的第一份工作。这些孩子上大学期间,正是日本就业率的历史低谷期,能找到的工作也有近一半是非正式雇佣机会,这也是直树为什么执念要考检察官。
跟直树有相同遭遇的是优子,她大学学的是营养学专业,目标是进入出版行业,但在大学毕业时只能找到营养师的工作,只是,她没有放弃,终于在几年后得到了一份出版社的工作。
从时间上看,直树在咖啡店做到店长和优子找到心怡工作的时间,刚好是日本两个“就业低谷”之间的景气周期,被称为“小泉景气”,因为小泉内阁在任期内进行了一系列结构改革,以“小政府大市场”的指导思想,不同于以往对应经济下滑时常用的加大财政支出的传统对策,通过放宽政府经济管制,实现国企民营化,这一时期的代表性事件是日本邮政的民营化。
同样在这段时间找到工作的还有贵子。
跟直树类似,贵子7岁就奔波于各种兴趣班之间,渴望有另一个“我”,就可以同时兼顾学习和玩了,然而努力和家庭的投入并没有回报,初中、高中和大学,没有一次是自己的第一志愿。
好不容易找工作时,终于中了一个大彩——进入首选的航空公司,在当时日本最大、世界第三的世界五百强企业的航空公司当了空姐,结果三年后,这家航空公司竟然破产了。
从时间上看,贵子应该是遇到了“日航破产事件”,这是日本经济衰退下大公司破产的又一个经典案例,日航一直以航空路线的“大而全”而自豪,但在“911”之后,遭遇航空市场急剧收缩,规模越大则受到的冲击越大,加上人力成本高,效率低下,无力与“全日空”竞争,最终宣告破产重整。
为什么日航要开这么多不赚钱的航线呢?这仍然是日本经济泡沫惹的祸,根据日航破产事件改编的《半泽直树》中揭示了问题的原因。
日航的大量路线都是飞往国内的二三线城市机场,这些机场都是之前政客为了拉拢选票而新建的,其中重要的一环就是要有航空公司开辟航线,而时值经济泡沫鼎盛时期,这些航线也有大量商务客流的支持,双方一拍即合。
但到了日本经济衰退期,日本地方经济遭遇重挫,人口向东京等大城市聚集,航线客流一落千丈,但航线本身涉及大量官僚利益而无法精简,最终拖垮了日航。
日航在破产重组后,日本政府请来了“经营之神”稻盛和夫出山,两年后扭亏为盈,重新上市,再次回到世界五百强。
其实,“经营之神”的主要作用是稳定信心,恢复信用,日航重生与安倍经济学对日本经济的刺激有关,2013年后,日本经济慢慢走出了困境,只是长期的停滞,影响了整整一代日本人对生活的态度。
贵子在遭遇事业变故后,对工作和生活的看法有了改变,到了35岁影片第五次拍摄时,已经结婚生子辞职专心做家庭主妇;而优子在生了两个孩子后,计划重回出版业。
最令人感慨的是直树,由于咖啡店管理优秀,萌生了自己开一家店的想法——创业在当时的日本年轻人中并不多见,可以看出这一代人和后面的“觉醒世代”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但35岁时,直树没有参加拍摄,到底有没有开店,不得而知,但联系到2020年的大事,我们大概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想要不躺平的人生,就要有迎接各种意外的心理准备。
三个人的传承与突破
日本是全球长寿企业最多的国家,又都是中小企业,背后都有家族传承的问题,这在古代不是问题,经济高速发展阶段也问题不大,但到了“失落的30年”,经济不景气,父辈的事业面临着巨大的困难,这些家庭中的年轻人,特别是长子,都面对着要不要继承父业的问题。
14人中最被中国人熟悉的是松也,他曾在《半泽直树2》中出演一位互联网企业CEO。
松也的父亲是日本歌舞伎小有名气的配角,松也5岁登台表演,展示了天赋,不过他在14岁的采访中,对歌舞伎没什么兴趣,更想去好莱坞当演员。
21岁的采访中,松也的父亲去世,父亲的三个徒弟成为了他的徒弟,他需要承担指导的责任。歌舞伎行业都是世代传承,松屋的父亲并非出身歌舞伎,所以一辈子也就是一个有名的配角,而松屋算是有了“血统”,所以在24岁就得到了主角。
但松屋面临着父辈没有的困难,这个行业已经没落了,他需要吸引更多年轻人,吸引行业外的人加入——松也可能是14个人中,大时代叙事痕迹最明显的,拿来拍一部电视剧也没问题。
第二个焦虑“要不要继承父亲的事业”的人是康平,出身于日本陶器之乡的制陶世家,家里的陶器作坊已经传承了15代(其实最鼎盛时也就是十几个人的小作坊)。
7岁时的康平,想当然的认为自己未来就是要传承父亲的手艺与家族生意,然而到了14岁拍摄时,由于经济不景气,陶器工厂被关闭,康平就表达了对制陶的厌倦,不想再重复父亲的事业。
不过到了21岁,没有考上大学的康平只能跟着父亲制陶,没想到此后,康平却开始真正体会到这门技艺背后的魅力,他的目标不再是传承,而是超过父亲,做出不一样的属于自己风格的陶器。
在“失去的30年”中,日本失去的不仅仅是经济繁荣,还有互联网的时代机遇,但仍然有很多普通人看到了通过互联网超越父辈的机会。
过去,康平父亲的陶器只能通过传统的销售渠道售卖,也造成了家庭企业倒闭,而28岁的康平,已经开始在网上售卖自己的作品;同样,2020年疫情下的歌舞伎团长期停业,松也也要想办法让歌舞伎“下乡”“上网”。
第三个关于传承的主角是健太,是日本稻米之乡宫城县的一个世代稻农家庭的长子。
由于日本对农民的保护,城乡收入差别不像中国那么大,所以7岁的时候,健太也和康平一样,认为自己长大后要子承父业当农民。同样到了14岁那年,他改变了想法,认为种田的压力太大。
不同的是,他始终对种田没有兴趣,高中毕业后在家乡的工厂当了工人,通过努力成为正式职工(在日本意味着更高的收入和稳定的工作),但家庭从来没有放弃让他回来继承土地的想法,健太每年农忙时都要回来帮忙。
在健太成长的二十多年,日本经济衰退也影响到了农业,大米需求和产量都逐年减少,现在健太一家人种水稻的收入,只有他7岁时的一半。
此外,在农业现代化的同时,日本也面临着农民人口的逐年减少和农村老龄化的问题,家乡只有健太一个年轻人,由于添加了大型联合收割机,更多无继承人的家庭都想要把田地交给健太管理。
到35岁的第五次拍摄时,这个关于继承的矛盾仍然没有解决。
两个人的后悔与不悔
很多人在面对人生的一地鸡毛时,都产生过一个念头,“如果当初作出不一样的选择,自己的人生会不会更好呢?”这部纪录片给了我们大量关于“人生选择的无悔与后悔”的样本。
良男是日本人在中国东北的遗孤的后代,6岁随父母来到大阪,住在拥挤的公租房里,这个人生的变化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困惑:他不懂日语,听得懂汉语,却看不懂中文汉字,自己究竟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
21岁拍摄时,良男在高中毕业后,面临着人生的一个重大选择——他的父母和哥哥因为不适应日本的生活而决定回国,他要不要一起回国呢?
良男最终的选择是一个人留在日本,白天在拉面店打工挣学费,晚上上大学夜校,毕业后成为吉野家旗下“花丸乌东面”连锁店的正式职员,是这13个人中最努力的一个。
良男7岁的理想是当老板,28岁时,他已经成为了大企业的中层管理人员,负责管理八家分店的日常巡查,35岁被公司外派到上海,在疫情期间负责管理这里的分店,算是这部纪录片中标准的逆袭样本。
记者问21岁的他,为什么选择一个人留下来,他给出的理由是自己中文都忘了,回中国也不知道怎么生活。片中还有一个细节,他说还记得自己小时候到小伙伴家去玩,看到他家吃饭用的都是一个个精致小碗,其实是日本人的家常饭,却让他很羡慕,也想过上这样的生活。
良男选择的真正意义是为了自己的人生归属问题,他说希望像这里所有的人一样,拥有一席之地。
另一个生活在大阪的外国人三重,从小随父母从韩国移居日本,他是这13个人中唯一7、14和21岁的人生目标都很清晰,且没有变化的人——他是校棒球队主力,未来想当一名职业棒球手,但大四那年,他却放弃了这个梦想,甚至从大学退学,而原因仅仅是他的朋友都已经找到了工作。
当28岁的第四次拍摄,记者问他有没有后悔,他说自己当初太蠢了,如果不退学,毕业后就算当不上棒球手,至少可以到学校当棒球教练。
是什么导致三重轻易放弃了从小的梦想,甚至大学也不上了呢?35岁的第五次拍摄隐约给出了答案,我觉得跟他的“身份认同”有关。
三重有另一个姓——金,他说自己更喜欢这个姓,他从小生活在韩国人社区,家庭是韩式大家族,朋友都是韩国人,所以他在采访时强调“他的朋友都已经找到了工作”,他虽然棒球打得很好,但潜意识中仍然觉得棒球是一个典型的日本人的圈子,虽然观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必这个运动加剧了他身份认同危机。
28岁时,三重在他父亲的包装工厂打工,此时工厂已经由他的哥哥管理,他强调的也是一个非常韩国的理由,“父母希望把生意做大,几个兄弟一起努力,这个是我们的事业。”
相比之下,实现了社会阶层跃迁的良男,心态就平衡了很多,已经娶了一位日本太太的他,在分析自己的身份认同时说:“如果日本人问我,我会说自己是日本人,但平心而论,我觉得自己是中国人。”
压力世代
这13个人在日本代际研究中被称为“压力世代”(プレッシャー世代:1983年~1987年),这是两个大世代之间的过渡人群。
之前的“冰河期世代”,这一代人没有任何准备就进入经济冰河期,整体迷茫,相比之下,“压力世代”的人,小学时接受的仍然是日本第一的教育,但到了中学后明显感受到生活的压力,整个大学期间,学长学姐找不到工作的经历,让他们放低期望,反而能在一个较低的起点开始自己的职场生活。
之后的“宽松世代”,从小接受“宽松教育”,完全接受了日本经济长期衰退的事实,从更注重事业转向更注重个人内心生活的一代,相比之下,“压力世代”仍然保留着对个人事业发展较高的期望。
这30多年,对于日本经济发展而言,是停滞的30多年,但人生的时间不会停止,无论如何都要咬牙向前,人无法选择时代,只能选择如何过好自己的一生。
当然,客观的说,日本是从全球最富裕的国家的位置上出现停滞的,才能30年不增长也不至于让大部分人的生活过得太艰辛,如果是在中等收入国家的位置上停滞下来,甚至发生了巨大的波动,对普遍人的影响,那就真是“时代的一粒沙,普通人的一座山”,这就是前苏联版的《人生七年》中呈现的生活,如果大家感兴趣,我可考虑再给大家解读这个与日本版完全相反的版本。
——钢大的财富新思维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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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免国家经济转型对个人财富的伤害,有什么好办法?》(或次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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