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新闻,不一样的解读
导言: 王一新落马后,人们纷纷找出他的履历表,他是历史学专业出身,没有经过经济学专业深造,却接连在山西、黑龙江两省分管金融。
仔细咂摸咂摸,中国海洋石油总公司办公厅主任一职就是他仕途上的“关键岗位”,从那以后他的仕途有了一对隐形的翅膀,一路高歌猛进。
七年前曾向时任乐视创始人
王一新,男,汉族,1965年12月生,湖北英山人,1987年7月参加工作,1993年6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大学学历,历史学学士学位。曾任黑龙江省委常委,省政府副省长、党组副书记,省委军民融合办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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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岁的王一新,早年出身于中国海洋石油系统,在该系统工作长达17年,1987年武汉大学历史系中国史专业的王一新,入职中国海洋石油渤海公司办公室,当了秘书。1992年10月,王一新提任中国海洋石油渤海公司办公室秘书科副科长。位列副科级。这对写得一手锦绣文章的武大高材生王一新来说,太慢了。
1993年6月,王一新转行踏上媒体人的道路,也同时入了党,仕途开始发力。先后任中国海洋石油报社采编部主任、记者部主任,用短短3年的时间,完成副科到正处的晋升。
1996年4月,王一新继续获得晋升,担任中国海洋石油报社副总编辑,位列副厅级,这一年他31岁;用4年的时间完成副科到副厅的跨越。
1996年10月,王一新平级调任中国海洋石油总公司办公厅副主任;1996年8月-1998年7月王一新参加了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企业管理研究生课程班学习,但是在官方公布的其简历中却没有这段学历,北京原副市长高朋在落马后,官方认定其弄虚作假,骗取学历、学位。王一新的学历去哪里了?
1999年9月,王一新再次获得关键提升担任中国海洋石油总公司办公厅主任、党组秘书,34岁位列正厅级;2003年4月,王一新担任中国海洋石油总公司总经理工作部(办公厅)总经理(主任)。
几乎在王一新平行的时间线中,某领导于1993年从中海油二级子公司晋升中海油副总经理,1998年晋升中海油一把手直至2003年。难得也巧合的是,王一新在后来又一路追随,仕途平步青云。
王一新的小作文能力绝对是首屈一指,稳稳当当的坐在了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上。冀说新语专门查阅了网上王一新的各类讲话,讲真,确实条理分明,文采斐然,管用、实用与否不好评价,但是其数量之丰,远超省委书记、省长们。
2001年到2003年10月,王一新挂职任四川省泸州市委常委、副市长,初次有了政界体验。常规情况,国央企挂职地方,都是转换赛道,争取留在地方,但王一新却在结束挂职后短暂回到央企。
不到一年, 2004年7月,王一新南下出任海南省政府副秘书长、研究室主任,正式入仕。一次耐人寻味的跨省调动,但是仔细看看他的贵人现在在哪里主政,也就没有什么奇怪的。鸟随鸾凤飞腾远,一遇贵人官自高。有了老领导的王一新,不再是泸州一棵草,是一块宝了。
三年后他再次回到企业界,历任海南省农垦总局(总公司)局长(总经理)、党委副书记,省农垦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党委书记。海南农垦的地位及其特殊,还是看官方报道吧。
在王一新任职垦总局之日,《经济参考报》曾经做过专访,彼时,王一新还是陈佩斯小品里那种浓眉大眼的正面人物,报道这样写道:“不难看出,同样多年中海油工作的经历,将王一新的名字与省委书记***紧紧联系在了一起。甚至有人说,王一新是***最重要的助手之一。
把王一新空降到农垦,可以说是海南省对海南农垦改革空前重视的体现。对此,海南省领导并不避讳。2007年5月,在宣布王一新就任的大会上,海南省委副书记于迅就说,“省委对王一新的安排,是根据工作的需要、干部交流的精神,从我们海南和农垦的实际出发,通盘考虑慎重研究决定的。”于迅对王一新的到任寄予厚望。
而知情人士告诉记者,海南农垦从法律上来说是中央企业,属于北京管理。此前海南农垦改革进行了多年,可是由于种种原因,思路一直在海南农垦内部“打转”,海南农垦迫切需要一位既有能力,又“眼光开阔”的领导。王一新在大型企业工作多年,与北京的新闻界、商界、政界人缘颇佳,又在省政府从事过综合工作,他来海南农垦工作,可以说是“最合适”的人选。一位接受经济参考报采访海南农垦总局的干部甚至说,“王局长来了,本身就是省委省政府对海南农垦改革的最大重视和支持。有了他的到任,海南农垦改革可以说已经成功了一大半。”由于王局长姓王,又由于海南农垦在海南分量很重,一些职工亲切地把他称作“农垦王”。”
文章最后写道:“说到这里,王一新白皙的面颊有点泛红,一直摊开的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一股豪情在他的话语间回荡,颇有一点冲锋陷阵的战士的味道……”
近日检察机关起诉指控:被告人王一新利用担任海南省农垦总局党委副书记、局长、党委书记,海南省农垦总公司党委副书记、总经理,海南省农垦集团有限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山西省政府党组成员、副省长等职务上的便利,为他人谋取利益,非法收受他人财物,数额特别巨大。
看来记者还是没有学好相面和心理学,没有看清楚他的冲锋不是攻坚克难。是冲向贪腐的深渊。
2013年1月,失去老领导的王一新,再次回到政界,北上出任山西省副省长,分管金融。三年后兼任山西省国资委党委书记(至2018年2月)。在山西,他先后任职副省长长达8年,且一直未能晋升省委常委,期间短暂于2017兼任一年省国资委党委书记,这在副部级官员的任职经历中应属少见,也很值得注意,毫无金融经验,非专业的王一新分管了特殊时期的金融,备受“重视”,有敢压担子的,也有敢接的。但是又8年未有寸进。
正是在任职山西阶段,他在“2016年中国企业领袖年会”上,向乐视已出现资金链紧张的贾跃亭喊话,表示支持。
彼时王一新称,“只要心里有定力,脚下有根儿,没有过不去的坎儿,爬不过去的坡。”
甚至王一新进而表示,“家乡的父老会支持你的。你想在家乡山西申请办互联网银行,今天我在这儿说,我也分管金融,我们支持你!家乡永远是你温暖的大后方。”
不幸的是王一新分管的金融现在不断有人落马,直到牵出背后的他。
虽然有家乡副省长的鼎力支持,但是几个月以后贾跃亭仍然远走高飞,贾跃亭成了“下周回国”君。不知道王一新对此作何感想。政府官员支持企业家,这当然也是对的,但那几年一些人打着“互联网金融”的名义,其实是想绕过传统金融机构的重重监管,把“金融创新”当成提款机,经过金融反腐之后,人们才了解了这些招数。事后再来看,身为分管金融的副省长,王一新做出那种表态,也就耐人寻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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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2月,王一新调任黑龙江省副省长、省政府党组成员,分管负责工业、外事、国资、金融方面工作。次年3月进入黑龙江省委常委序列。
2023年王一新获得重用担任黑龙江省委常委,政府副省长、党组副书记,省委军民融合办主任,此时他已经58岁,几无空间,只有等待仕途的落幕。
到了黑龙江以后,再次分管金融的王一新低调了很多,但在山西时他可不是这样。
他曾多次在金融论坛或者会议上发表诸如“地方金融工作中的十大问题”这样的谈话,当时让很多人觉得他颇为敢言,也对他治下的金融行业颇为期待。
但他在山西八年之久,山西的金融业似乎并没有多大起色,反而留下一地鸡毛。
据中央纪委披露了山西省地方金融反腐的情况:自2020年6月起,山西省纪委监委在金融领域立案审查调查涉案人员168人。案件涉及山西省农村信用社、城市商业银行、驻晋银行、金融监管部门和金融企业等多个系统,纵跨省市县三级。尤其是晋中商人田文军控制的“德御系”,以入股方式深度渗透到山西省农信社、农商行以及城商行等金融机构,违规获取贷款,违规融资超过2000亿元,严重扰乱金融秩序,其作案时间一大半都在王一新分管山西金融期间。
王一新北上黑龙江后仍然分管金融,他在黑龙江金融行业又留下了哪些“痕迹”,尚未有官方公布。但黑龙江金融行业此前也并非没有 问题,在王一新之前分管金融的是省委常委、副省长李海涛,他是黑龙江本土干部,曾先后担任省政府秘书长,省委常委、秘书长。上个月,原副行长张红力被查后,有心人发现今年9月落马的李海涛与张红力是同年毕业于黑龙江八一农垦大学的校友,且张红力曾担任黑龙江省省长金融经济顾问一职。而就在11月21日,黑龙江省分行原党委书记、行长张晓辛被查 前后任分管金融的李海涛、王一新,和张红力、张晓辛,以及工商银行等金融机构之间究竟有什么故事,看来还需慢慢道来。
金融反腐的一大特点就是“深挖彻查”。其一表现为“倒查”,你以为已经过去多年的事,还会被拿出来重新过秤,所以有的人降级九年后还要被查。
另一方面则表现为“拔根”,金融圈子盘根错节,远隔千里的两个人之间很可能就在一条藤上,利益网上的人都要被薅出来。
中央纪委国家监委官网发布的对中国光大集团股份公司(以下简称光大集团)巡视情况。就释放了鲜明信号。
其中提出,聚焦清理以李晓鹏、唐双宁以及各级“一把手”和其他负责人违规违纪调入提拔的“关系户”,形成的“小圈子”,打破以地域、毕业院校、业务条线等为纽带的各类“圈子”。
从严开展“近亲繁殖”“裙带关系”等问题整治,进一步规范集团党委管理干部近亲属在集团系统内从业行为,坚决遏制增量,分类清理调整存量。
王一新涉嫌严重违纪违法而落马,成为12月以来第三个落马的黑龙江官员。12月1日,原黑龙江银保监局局长王柱落马,12月5日佳木斯市人大常委会原副主任王君清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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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新落马通报中出现了这样的表述:结交政治骗子,对抗组织审查。
通报或案例剖析中涉及“政治骗子”的情况在其他落马官员中也多次出现。
辽宁省政协原党组副书记、副主席刘国强被指出“盲目听信‘政治骗子’,花费巨资跑官买官被骗”问题。
安徽省滁州经济技术开发区党工委原书记、管委会原主任盛必龙将骗子奉若上宾,甚至在被留置前三天,还向骗子“求助”。
云南省昆明市公安局五华分局原局长涂力军及昆明市政府原副秘书长肖为民囿于“政治骗子”精心编织的关系网难以自拔。此外,还有山东省人民政府驻北京办事处原党委书记、主任窦玉明等人也同样受骗。
“政治骗子”的手段可谓五花八门。行骗者都是什么样的人?他们行骗的“资本”又是什么?
“政治骗子”的登场往往依靠虚假身份的伪装。
北京科技大学廉政研究中心主任宋伟认为,“‘政治骗子’通常是以虚构的领导干部亲友身份或特殊社会身份出现在公职人员面前,以所谓的‘稀有政治资源’获取信任,继而招揽工程、骗取钱财等。与游走在领导干部之间的政治掮客相似,本质上都是为了攫取利益。”比如,盛必龙为谋求职务调整,托人引荐,在北京结识了冒充在某单位工作的陈某,主动送上200万元,以补其购房资金缺口。
虚拟身份不过是结识党员干部的敲门砖,要让他们心甘情愿,甚至主动提供帮助,“政治骗子”抛出的诱饵必须有足够的吸引力。记者发现,行骗者的手段并不高明,他们有的吹嘘“认识某某领导”,有的摆出一副“能人”架势,更有甚者像社会人员鸟某一样,曾在青海省海东市屡次欺骗党员干部、大肆敛财,只因他自称“市委主要领导的亲侄子”。“这些身份标签和‘特殊资源’稍加留意即能辨析,有些看起来更是荒诞,却因拿捏住了部分党员干部的小心思,屡屡得手。”宋伟分析道。
从不少“受骗者”的忏悔可知,他们的小心思透露着找靠山、寻依附的贪婪。刘国强听信“政治骗子”,花费巨资是想“跑动跑动”谋求晋升。肖为民在案发后交代,巴结自诩为“省级干部女儿”的何某,是想着“靠上她以后谁也不怕了,什么都敢干,钱也敢收了”。窦玉明大搞迷信活动、依靠江湖骗子也为了“保官升官”。
此外,也有的将“政治骗子”视为心理安慰、救命稻草。盛必龙察觉到组织在调查其违纪违法问题时,不是选择向组织坦白问题,而是求助陈某,希望通过其人脉关系逃避组织审查。面对职务调整,原北京市南水北调工程建设委员会办公室正局级巡视员曾繁新,在听到“大师”回应“没问题,就是个过渡”后,仿佛吃下一颗定心丸。
傅政华曾长期在公安系统任职,2018年3月调任司法部党组副书记、部长,2021年10月被立案审查调查。
中央纪委后续发布的通报中,就有傅政华长期结交多名“政治骗子”的表述。当时人们就在猜想,他结交的那些“政治骗子”是谁,现在水落石出了。
2010年至2017年,经孙力军运作,傅政华先后提任北京市公安局局长、北京市委常委、公安部党委副书记、副部长等重要职务。随着职务越来越高,傅政华政治野心更加膨胀,妄图攫取更大的政治权力和经济利益。
这时,北京市公安局退休干部石晓春看透了他的心思。石晓春和傅政华已相识几十年,这多少也让傅政华放松了警惕。
2018年,石晓春便找机会“编了一点小故事,忽悠了一下”,向傅政华吹嘘自己有特殊门路,能帮他“搭天线”谋升迁,傅政华立即热情贴靠,主动称兄道弟。
结果,不仅石晓春没有帮傅政华搭上“天线”,被谎言吊住胃口的傅政华,反倒利用职权为石晓春及其关系人办事、站台。
傅政华结交的另一个“政治骗子”,居然成功地蒙骗了他长达20年。
2003年左右,傅政华开始和一个叫李全的人频繁往来。这个人只有中专学历,能说会道,把自己包装成一个专家学者,还是领导同志身边的高级智囊,傅政华信以为真。
“看到我的职务提升,他就编造了更大的谎言,然后用这个诱惑,牵着我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反过来我给他办了好几件事。”傅政华说。
就这样,傅政华帮助李全推动有关土地开发项目、协调解决经济纠纷诉讼,还帮李全亲属到银行工作。本想利用别人,结果反被人利用。
对此,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第十一监督检查室副主任李永红分析道:“他为什么能够被李全拿捏控制?本质上就是政治野心膨胀,急于上位,权欲炽盛,这一点也被李全看得清清楚楚。也更因为如此,李全才把傅政华拿捏得死死的。”
黄兴国也是“甘愿被围猎”的典型。
2008年,刚由天津代市长转为市长的黄兴国,认识了一个叫荆毅的人。此人在天津混得风生水起,多名干部把他奉为座上宾。黄兴国也和他来往起来。
据荆毅回忆,他觉得“跟领导认识了,好多事都方便”。为了接近黄兴国,荆毅开始施展话术。
2013年的一天,荆毅对黄兴国说:“上面的领导对你印象挺好的,可能你很快就要当市委书记了。”这句话让黄兴国开始感到一些蹊跷。
“那个时候,我们的市委书记刚刚到天津来,时间不长,我感到这个话里就有问题了。”黄兴国说。
于是,黄兴国让相关部门暗地里对荆毅进行了调查,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他本是天津市河西区一名普通市民,却把自己包装成一个有来头的神秘人物。
不过,黄兴国没有向组织报告,而是装作全不知情,偶尔还和荆毅见见面。
“轻信这些人,还跟他保持一种交往,政治上太不清醒了。而且后来我知道他可能是骗子时,又没有向组织报告,政治上就有严重问题了。”黄兴国说。
对此,北京大学公共政策研究中心副主任庄德水分析道:“有时候领导干部有了迷信或者上了贼船下不来的心态,抱有一定的侥幸心理,对未来还有一些遐想。这种情况下,他就甘愿被围猎。”
2016年6月,中央第三巡视组进驻天津市开展巡视“回头看”。巡视组在和天津有关领导干部谈话时,了解到一个信息:杨栋梁落马后,牵连出荆毅这个“政治骗子”,有关部门已将他拘捕。巡视组便找到了荆毅,捋清了黄兴国和荆毅的关系。
2016年11月至2017年1月,中央第三巡视组对甘肃开展巡视“回头看”,又发现了一个“政治骗子”。
在巡视组进驻甘肃的前一周,甘肃省委原常委、兰州市委原书记虞海燕预感自己“要出问题了”。为此,他做了一系列应对的准备,甚至找到当地一名自称在中央纪委工作过的退休警察,自己和妻子一起去“培训”,演练如何对抗调查。
专案组对此进行了调查,发现虞海燕找的人只是兰州市公安局的一名普通退休干部。
很多“政治骗子”连名字都是假的。
2019年3月,安徽省滁州经济技术开发区党工委原书记、管委会原主任盛必龙担心自己被查,找到自称是“中央党校教授”的陈岩,请他帮忙找人托关系询问情况。陈岩表示在北京找人办事需要费用,向盛必龙骗取钱财。
事后调查结果显示,盛必龙索取或非法收受他人财物共计960余万元。2018-2019年,他把其中的260万元转送给陈岩。
这个骗子把自己包装得严严实实,盛必龙竟没有发现根本没有陈岩这个人,跟他交往的是一个姓程的人。盛必龙甚至在被留置前三天,还在向骗子求助。
有的领导干部不仅没发现骗子的真实身份,被骗之后还变得更加“硬气”了。
山西省原副省长、省公安厅原厅长刘新云,曾在山东任职长达30余年,其间曾遇到一个自称和某中央高层亲属关系密切的骗子。这个骗子称能在时机成熟时帮忙引荐认识该亲属,让其在仕途上更进一步。
刘新云信以为真。2018年到山西任职后,他还曾公开吹嘘他认识某中央高层的亲属,开会时经常故意闪烁其词,有意人为制造他“后台很硬的舆论”。
2021年4月,刘新云被查。后续通报中称,其“参与在党内搞团团伙伙,结交政治骗子,热衷政治投机,造成恶劣政治影响”。
有的人遭遇“黑吃黑”,常在江边走哪有不湿鞋。
“政治骗子”往往善于伪装。“他们总是夸大其词,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具有特殊身份的人,比如认识‘海’里的人;或说成是某大领导的私生女、干女儿、干儿子或远房亲戚等,掌握了特殊的政治稀缺资源。通过这种吹牛伪装的方式,穿上一个马甲瞒天过海。这是一种常见的方式。”庄德水说。
中国地震灾害防御中心原职员张燕翔曾自称是中国地震局前局长之子,可以帮人调动工作,甚至进公安局“捞人”。而中国地震局人事处出具的证明显示,经查阅该单位那位已故前局长的档案,“未查到记载张燕翔为其子的相关材料”。
四川姑娘何清帆因长得像动画片《小公主苏菲亚》里的公主角色,被称为“公主”。她把自己包装成高级干部的干女儿。
有人曾回忆第一次见到何清帆时的印象:“一见面,我知道我找对人了。”她话不多,穿一身名牌,言语中透露着她跟领导很熟。
“我经常去北京,像钓鱼台、人民大会堂。我去这些地方的时候,就拍了照发朋友圈。可能也是这些原因,别人也觉得我在北京有关系。”何清帆说。
事实上,她是“从农村出来的,也没有什么学历”。
凭借假身份,何清帆利用昆明市公安局五华分局原局长涂力军和昆明市政府原副秘书长肖为民的关系,承揽了多个项目,合同总金额达数亿元。2019年初,她被昆明市纪委监委采取留置措施。
“有些‘政治骗子’是社会上的人,党内法规处理不了他们,可以采取法律方式起诉他们。可尴尬的地方在于,被骗的人又不敢告发,因为自己被骗的钱本身就来路不明。所以有些干部只能忍气吞声,甚至给骗子封口费,所以就出现了‘黑吃黑’。”
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没有需求,就没有市场,想快速升官的人比希望一夜暴富的都多,骗子也就明显不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