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1日普京发表了全国电视讲话，为接下来爆发的俄乌战争寻找法理依据。在讲话中，普京猛烈抨击了列宁的政策，认为乌克兰如今的局面是列宁时期的民族政策种下的祸根。
普京认为乌克兰自古以来就不是一个国家。他的原话是
“乌克兰完完全全是被俄罗斯创造出来——准确来说，被布尔什维克，被共产主义俄罗斯创造出来的。。。列宁用对俄罗斯来说非常粗鲁的方式——分离开，撕毁掉俄罗斯历史领土的一部分。。。斯大林把一些之前属于波兰、罗马尼亚、匈牙利的领土并入苏联并移交给了乌克兰。。。1954年赫鲁晓夫因故将克里米亚从俄罗斯手中夺走，赠送给乌克兰。实际上，这就是苏维埃乌克兰领土的形成方式。”
在苏联有控制力的时候，从俄罗斯划给乌克兰的土地无非就是左口袋掏给右口袋。但是进入到80年代，苏联中央对地方已经失去了强有力的掌控，各个加盟共和国的书记们也都虎视眈眈等着闹独立。最终俄罗斯的领土被“以苏联的名义”解体。
普京不仅抨击了列宁的民族自决政策,他还抨击了列宁的所谓“卖国行径”。他的原话是
“革命成功后，布尔什维克们最重要任务就是不惜任何代价保住政权，为了这个目的他们在极为屈辱的条件下，与已经处于军事经济严重困境下的德意志帝国及其盟友签订了布列斯特条约，并且他们还满足了国内民族主义者的任何条件。”
列宁在1918年3月和德意志帝国签署的这份“布列斯特-立陶夫斯克条约”的一条重要内容正是“苏俄承认乌克兰、芬兰、白俄罗斯独立”。在此之前，乌克兰人、白俄罗斯人和俄罗斯人同种同文同宗教，民族意识并没有萌芽。而正是这份条约让乌克兰的民族意识觉醒。
赫鲁晓夫在担任乌克兰第一书记时，将乌克兰人占多数的区域悉数划归乌克兰苏维埃，有史以来第一次让乌克兰的国家成型。
这段历史就是普京这篇讲话的大背景。
这不是普京第一次批评列宁的政策。事实上，普京多次在公开场合抨击列宁。他认为苏联解体是二十世纪最大的地缘政治灾难，而这个灾难的根源在于列宁以种族划分行政区并给予那些地区主权以及退出苏联的权利。
列宁真的像普京说的那么不堪么？
创造地上神国
没有人说得清究竟是“战败引发了革命”还是“革命导致了战败”，但是历史上，俄国但凡在前线吃了败仗，后方都会爆发革命。
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前，沙俄已经摇摇欲坠。针对沙皇和大臣的刺杀案不断。1881年，推行过农奴解放政策的相对开明的沙皇亚历山大二世被革命党人炸死。之后继位的亚历山大三世退回保守主义，收紧了社会控制，反对政治改革。
日俄战争俄国败给日本。消息传回国内，引发了1905年的革命。由于这次革命没有明确的目标和有效的组织，最终革命被镇压下去。这一次失败的革命为1917年的二月革命做了铺垫。
第一次世界大战，俄国在战场上连连失利。武器落后匮乏到要几个士兵共用一把枪支的局面。1917年2月，沙俄爆发二月革命，革命形式相对和平，在城市里以工人罢工游行为主，而在军队里也有士兵军官的起义和哗变。二月革命以尼古拉二世退位收场，立宪派登场，两百多年的罗曼诺夫王朝至此终结。
在西方史学界普遍认为，二月革命的意义要远远大过十月革命。虽然现在很多宣传上说列宁领导的布尔什维克在二月革命之前做了大量的革命宣传，散播了革命的火种。但事实上，二月革命的时候列宁还在流亡海外。革命的主力军是孟什维克和立宪派。孟什维克和布尔什维克在1903年就已经分裂。布尔什维克是坚决要走暴力革命的枪杆子里出政权的路线。
二月革命后，一直流亡海外的列宁在德皇威廉二世的帮助下经芬兰回到俄国。并在当年十一月七日(俄历十月)发动政变，这就是十月革命。布尔什维克将革命果实从孟什维克和立宪派手中夺取过来。
十月革命后，俄国内战旋即爆发。保皇派和立宪派组成了白卫军，其中包括尤登尼奇的西部白卫军，高尔察克的东方白卫军和邓尼金的南俄白卫军。于此同时，彼得留拉这位《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一书中的大反派也在试图成立走资本主义路线的乌克兰共和国。
当时的形势对于布尔什维克来说十分危急。布尔什维克的武装工人赤卫队更像是一个民兵组织。十月革命之所以成功的部分原因是彼时的临时政府大部分兵力被部署在一战战场上，在后方的部队并不忠诚，例如彼得格勒卫戍部队等被布尔什维克策反。在正面战场的武装较量上，布尔什维克是无法应对的。
内战爆发后，高尔察克从冰天雪地的西伯利亚向伏尔加河出发，邓尼金收复了南俄好几个据点并且招募了一批哥萨克骑兵向莫斯科进发。尤登尼奇也向彼得格勒发起了进攻。白军大部分都是有着丰富作战经验的前沙俄军官，相比较起来，赤卫队是个民兵组织，根本上不了战场。危急时刻，列宁立刻让托洛茨基组建了苏联红军。四年后，红军战胜了白军。白军失败的原因主要是队伍太杂，大家的目标和愿景并不一致，里面有保皇党希望复辟罗曼诺夫王室，还有立宪派想让俄国走资本主义共和国道路。红军在这方面则体现了统一思想的优势。
托洛茨基
托洛茨基为红军引入了三大杀器：
一个是扩大征兵范围，征招前沙皇的军官士兵入伍，并组建军事委员会，将军事工作由省级细化至乡级，负责大规模征兵工作。内战后期，红军中80%以上的军官都是前沙俄时期的军官。
第二个是成立督战队，督战队顾名思义就是监督在前线的战士奋勇杀敌。如果有临阵脱逃的士兵，督战队会将逃兵就地正法，甚至整个排的士兵都会连坐。这大大加强了红军的战斗力。
第三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为保证了布尔什维克党对枪杆子的领导，托洛茨基成立了军队政委制度。政委保证了军官的忠诚，确保军官执行来自中央的命令。
不过多说一句，虽然托洛茨基组建的红军对于赢得内战功不可没。但他本人在列宁死后被斯大林联合布哈林等苏共政治局领袖排挤出政治局之后流亡墨西哥，1940年被斯大林派人暗杀。而他一手组建的红军也在1934年遭到大清洗，这些都是后话。
1922年，苏俄内战结束，乌克兰、南俄、格鲁吉亚、俄罗斯四个国家组成了苏联。就此，这个地上神国、人间乌托邦、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成立。这个政权的诞生承载着人类对美好的向往。“平等，打破一切枷锁，消灭一切剥削”是这个政权吸引俄国人民和全世界无产者的愿景。
列宁的传记作者曾经这样评价过他和他的妻子克鲁普斯卡娅的革命爱情：“很多男人会对自己的未婚妻说他们将会改变世界，有一些男人真的相信这些话，极少数人真的能够做到。Many men tell their future wives that they will change the world. Some may even believe that they will. Very few deliver)。
和十月革命一起诞生的，还有一个组织：契卡。契卡全称是“全俄肃清反革命及怠工非常委员会”，是列宁指示捷尔任斯基成立的组织，专门用来打击消灭资产阶级、地主、富农、反革命。几个月后，退位的尼古拉二世全家老小被契卡人员秘密处决并毁尸灭迹。契卡的诞生也为之后苏联的命运埋下了伏笔。
建立苏联两年后，列宁病逝。
从天堂到地狱
列宁病重的时候斯大林已经在苏共总书记的位置上。列宁留下一份列宁遗嘱，想要撤掉斯大林苏共总书记的职务，换上更有耐心，也和列宁的革命思路更接近的托洛茨基。但是列宁逝世后没多久，斯大林便联合布哈林等其他苏共元老，将托洛茨基排挤出政治局。从此苏联开始了近30年的斯大林统治时代。
苏俄成立初期采用战时共产主义，农民配额外的余量要上缴，打击了农民的积极性。内战结束后，列宁将战时共产主义转变为新经济政策，不再要求余量上缴，而是以一定价格从农民手中收购粮食。这在一定程度上鼓励了农民的积极性。但是在1927年，因为农民不满粮食收购价格过低，囤积粮食拒绝出售，导致苏联发生了全国范围的粮食收购危机。这时斯大林在党内地位已经稳固，他果断祭出铁拳，处决或流放富农，将农村生产工具收归共有，强行推行农业集体化。斯大林的专断直接导致了两个后果， 1932年乌克兰大饥荒和1934年大清洗。
1932年的大饥荒虽然确实也有干旱和虫灾的因素，但是主要还是人祸。乌克兰是欧洲的粮仓，农业人口占比很高。1930年开始的“消灭富农”运动，生产工具被收归国有，很多农民有抵触情绪。富农打击面扩大，很多不是富农的普通农民也被当成富农拉去西伯利亚流放，没被抓走的农民害怕被当成富农，耕作没有积极性。1932年粮食减产严重，但是苏联的征粮指标有增无减。最后导致乌克兰饿死几百万人。为了维稳，苏联还实行户籍登记制度，没有登记批准的情况下，农民不能擅自离开自己的土地，更不能进入城市。这一次的大饥荒，也是现代乌克兰人仇视苏联的一个重要原因。
波罗申科纪念乌克兰大饥荒
1934年列宁格勒的书记被刺杀，斯大林借这个刺杀案为由头清洗了苏共的领导干部团队和军队，引爆“大清洗”。大清洗中，列宁死后的六名苏共主要领导人，除了斯大林自己，其他五名全部被处决（其中托洛茨基已经逃亡去墨西哥了，在1940年被斯大林派的杀手暗杀）。1934年参加第17届共产党代表大会的1966名代表中1108人被捕，这些人后来几乎全部死于狱中。苏联开国五名元帅，有三名被处决。四名一级将领中三人被处决；十二名二级将领，全部被处决；67名军长中60人被处决；199名师长中136人被处决；397名旅长中221人被处决。希特勒趁着斯大林杀红军将领杀红了眼的时候，在1941年发动了对苏联的进攻。
大清洗牵连范围之广，一半的苏共党员被捕入狱或者流放西伯利亚。就连斯大林的死忠粉莫洛托夫，他的妻子也被斯大林派人抓起来投进监狱，罪名是德国间谍，并且要求莫洛托夫立刻离婚。作为斯大林大清洗帮凶的克格勃两任主席雅戈达和叶若夫也并没有好下场，两人都先后被处决。能活过斯大林恐怖统治时期的苏共高级领导干部凤毛麟角。
20世纪的头20年，革命者们带领人民载着最美好的愿望建立了苏联。而通往天堂的路竟然是由地狱铺就。暴虐的斯大林窃取了社会主义革命的成果，将苏联这个地上神国带入了人间地狱。
斯大林死后三年，赫鲁晓夫在苏共二十大上做了秘密报告，揭露批判了斯大林的罪行。秘密报告流出后，西方世界和东方社会主义阵营都为之哗然。
去苏联化
苏联解体之后，独联体国家，包括俄罗斯在内，都在忙着“去苏联化”。叶利钦宣布俄罗斯境内的苏联共产党为非法组织，取缔了苏联的喉舌“真理报”。虽然之后苏联共产党又改头换面以俄罗斯共产党的身份再次出现在世人面前，但是俄共自此沦为普京都不屑于多看一眼的少数党。
在苏联时期被批倒批臭的大反派也纷纷被俄罗斯政府拨乱反正。被契卡灭门的尼古拉二世的残骸在现代医学鉴定后确认了身份，并在1998年被高规格举行葬礼；
被列宁称为头号反革命的“高尔察克”在2004年被交予俄罗斯军事法庭重审并为其平反。为了纪念高尔察克诞生130周年，俄罗斯政府还在伊尔库茨克这个高尔察克结婚和遇难的城市树立了一座他的铜像。战争类传记电影“无畏上将高尔察克”2008年在俄罗斯上映，引起不少俄罗斯国内的关注。
无畏上将高尔察克
还有另一个奥斯特洛夫斯基笔下的反派也早就平反了。不但平反了，他还成为了乌克兰民族独立解放运动的英雄。这人就是彼得留拉。基辅广场上正树立着这位保尔-柯察金头号敌人的雕像。苏联曾经占领过舆论阵地，随着苏联的解体，这些都被推倒重来。
彼得留拉雕像
普京虽然在前苏联的体制内干过克格勃，但是他显然从来都不是一个真诚的社会主义者。他多次批判苏联领导人将俄国带入了死胡同，他惋惜诺大的沙俄被苏联弄到四分五裂。他赞扬沙皇和斯托雷平的次数要远远多于他对任何俄国历史人物的称赞。毫无疑问，他是一个大俄罗斯民族主义者，也是政治改革方面的保守派。相比较于继承苏联的衣钵，他更愿意继承沙皇俄国的政治遗产。而保守民族主义者的身份天然和革命者是对立的。现代俄罗斯和社会主义再没有任何关系。社会主义在这片土地上发生过，仅此而已。
有人戏谑，本次俄乌战争就是高尔察克大战彼得留拉，从意识形态来说，还真有点那味。
欧洲另一条社会主义战线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上面表完了苏联这边儿的事儿，接下来说说欧洲另一个社会主义阵营分支的斗争。
最早的社会主义运动可以追溯到巴黎公社。到了俄国社会民主工党（苏联共产党前身）成立的1897年，社会主义运动已经有左右两派分裂的势头。右派立场更温和，愿意和各自国家的政权开展合作，有妥协空间，能够接受渐进式改良。左派则是坚定的暴力革命者。
在1903年，俄工党二大上，列宁领导的布尔什维克正式和孟什维克决裂。布尔什维克的意思是“多数”，但是事实上，布尔什维克在俄工党长期是少数人的派别。布尔什维克主义者认为社会主义只能通过暴力革命实现。也主张无情消灭反革命分子和地主富农阶级。
苏联的建立开启了社会主义激进革命派的巅峰生涯。在选择社会主义道路上，有人激进到底，也有人产生怀疑。列宁的革命导师普列汉诺夫就在1905年俄国革命之后，对暴力革命产生了怀疑，而后渐渐被布尔什维克边缘化。
改良派社会主义在苏联成立的最初十几年渐渐沉寂了下来。不过他们最终二战后迎来了转机。二战还没有结束，战争英雄丘吉尔就在大选中败给了工党的艾德礼。这是英国历史上第一次由代表工人阶级利益的政党执政。改良派通过选票上台证明了渐进式社会主义的道路是可行的。
不只是英国，二战以后全世界的政治氛围都向左转。人们在经济危机和两次世界大战中饱受苦难，对资本主义产生了深深的怀疑。美国经济学家熊彼特曾说，二战结束后的社会“普遍不相信资本主义能够完成战后重建”。旧自由主义式微，社会将希望寄托在了社会主义和左派政党上。代表工人阶级利益的社会民主党纷纷上台执政，通过选票和工会斗争，社会主义运动为工人阶级争取来了福利国家制度。
民主社会主义者认为，第二次工业革命极大提高了生产力，社会主义的理想已经部分在资本主义国家实现。因此他们并不想推翻资本主义，而是要通过改良的道路推动资本主义的变化。如果拿苏联工人和同期西欧工人的待遇相比较，一时竟很难让人分清到底谁是社会主义。
俄罗斯困在自己的叙事里
俄罗斯和乌克兰的争端，从宏观叙事的角度来说，是乌克兰民族意识觉醒后的反抗。而从经济和地缘政治的角度来看，主要原因是天然气运输和国家安全的议题。
用普京自己的话说“乌克兰政权在和俄罗斯的关系中，想要只占便宜，却不承担任何义务。乌克兰试图利用与俄罗斯的对话作为与西方讨价还价的借口，并通过与俄罗斯的和解来勒索他们，从而实现对自己的获利”
在北溪2号之前，相当一部分俄罗斯输往西欧的天然气都需要途径乌克兰。而乌克兰也借此索要不菲的管道过路费，甚至经常会有“有组织盗窃行为”，偷盗过境的俄罗斯天然气。
也许普京说的都是实情，俄罗斯的利益被损害。但是再次读完普京的开战宣言后我悲哀的发现，俄罗斯和欧美西方国家其实是在两套完全不同的叙事逻辑下看待这场战争。这也是普京根本预判不到欧美国家民意反弹如此激烈的原因。
俄罗斯崇尚武力和强权，他们的民族心理有一个弥赛亚情结，渴望出现一个强人或者救世主来拯救自己。为了迎合这种民族心理，普京也非常乐意时不时在镜头面前开个战斗机、秀个肌肉，坐实自己的强人形象。在普京的叙事里，他认为俄罗斯是受了伤的悲情巨人，那些独立出去的国家是列强从俄罗斯手中抢夺走的土地，世界亏欠俄罗斯一个公道。这套逻辑在俄罗斯人那里是自洽的。
但是欧美等西方国家并不是这样一个叙事逻辑。说到领土，失去领土的并不只是俄罗斯一家。二战后英法殖民地纷纷独立，甚至2016年苏格兰还举行了公投决定去留。这个时候普京再拿出“俄罗斯被以苏联的名义解体”和“乌克兰自古以来就不是一个国家”的话术，西方民众显然是不买账的。
事实上，就在俄罗斯打响第一炮的时候，欧美政府还出来强调不会进行武力干涉。当时互联网上一片“欧美绥靖”的骂声。普京幻想的这场战争的终局是一击即溃的乌军、箪食糊浆以迎王师的乌克兰老百姓，绥靖的欧美。他沉浸在自己的叙事里不可自拔。
但是很快拜登惊喜地发现，在社交媒体的传播加持之下，欧美民众掀起反战的惊天巨浪，欧洲空前团结。欧美对俄的制裁就像挤牙膏，一点点地试探。不仅是试探普京的深浅，更是试探他们本国的民意能够支持他们制裁到哪一步。
柏林十万人反战游行
西方国家，尤其是西欧国家最深的恐惧还是来自第二次世界大战，担心出现下一个战争狂人把全世界卷入灾难和痛苦。普京发起的这场战争勾起了欧洲人内心最深的恐惧和担心。
结语
俄罗斯的经济从2014年侵占克里米亚遭到国际社会制裁后就一直负增长。无论是养老金还是军费都捉襟见肘。整个国家的经济看起来就是一个大号的贫穷版沙特。曾经的工业强国，现在主要靠售卖军火和资源过日子。
俄罗斯2003年就提出过“消灭贫困”的目标，在2018年，这个目标被调整为“到2024年将贫困人口减少一半”。俄乌战争一打响，我想这个脱贫的目标还得再调整调整。
欧美现在看待普京，就好像看待当年那个奥地利的美术落榜生一样恐惧和憎恶。但他不是法西斯，也不是斯大林，只是一个古早的沙皇式的人物生在了21世纪。考虑到俄国“每逢战败必有革命”的历史，最后附上一句列宁的话吧：There are decades when nothing happens, and there are weeks where decades happe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