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酿故人思

文摘   文化   2024-08-15 06:48   北京  




              文|枫林主人   

              诵|云公子




 立秋之后,晴热不减,看着外面亮白的阳光,心里总疑疑惑惑的,一向混沌的我,浑然尤此,不知是把这日子当夏天过,还是当秋天过。园中的杨树,依旧墨绿油亮,那响在高处的沙沙的风叶,似乎并不闻一丝秋的气息。身上不用说了,还是火辣辣的热,一团对于秋凉的期待和蓬勃的体温在皮肤上相遇,一个要进进不来,一个要出出不去,使得这一种两相缠斗的滋味,倒比盛夏时还要难耐。






闲时,偶会出去赴个酒约,及至冰凉的酒水一饮而进,方知唯有夏天的热烈才能促成雪水扑火的爽快。我是喜欢热闹的人,也不喜欢扫别人的兴,那时只消一个电话,一条消息,便可以深夜冒雨,一路穿过无数的路口与红灯,只为换得一场对饮的小聚。可这浓酒是如此无用,它就像一味失效的药,越是希望借之迷醉,它越是让我比平时更加的清醒。悲凉啊,这一层藏在现实脸面后的悲凉,只唯有我才能知道,只唯有陷落在酒意深处,才可以无比清晰地确认。究竟还有什么不足呢?实现的已实现,未实现的已不能。究竟还有什么难处?力有不逮永不及,进退两可无不可。可是啊,有些事就是这样地叫人难以放下,恨意来时,花鸟有罪,心里一软,又替对我好过的人痛一大哭。




 “使我介然有知,行于大道,唯施是畏”,怎奈在下自幼无状,风霜草露一闲籽,更几乎是泥窝里滚大的人。我哪里知道恩将仇报,哪里懂得人情到了一定时候,必然臃肿而凉薄。故人,我只是那样满心地待你,自然地待你,以俗世里云起水涌的兴头,略讨你几分的欢心。世间啊,这荒漠一般的世间,亦多是寂寞空冷的人,大家一宵的围炉夜话,亦不过互借温存,以不致失意人傻傻地怀冰抱雪。


我的心时而空旷,盛得下塞罕坝草原上无边的星空,时而细腻敏感,即使西风微弱,亦可吹得响大觉寺檐角上挑着的铜铎,那人的一句话,是何等管用,初听柔软无骨,暗自思忖,却又像万千冷箭射穿我受尽宠溺的心怀。还是太在意了,因无所得,才有所执,谁的心里没有一把端放的椅子,可又有谁,能够幸运地等到那个要坐的人。故人,那年那月,我的心已此路不通,念你来时,正值春风微雨,它就像后海边上狭长的胡同,窄得只能容下一把由你撑开的纸伞。




人会变,事自疏,可这种变,浓时不知,薄时已晚。是啊,我要是知道,一定会阻止那一天的到来,即使不能阻止,也可以早做准备,不致于正值热血浓烈,却忽然跳进凉冷的深井。时过境迁,如今的我,也在不觉中变成了另外一个,现在我才知道,没有人愿意变,直到他认定自己不胜酒力,才会无奈推开一杯白衣同春的佳酿,直到他自知心力薄弱,已经架不住一道曾经盼了好久的彩虹。


 可是,每一个伤心人,都平安地过来了。我欣赏他们的聪明,又恨这人心的妥协。

故人,如同我念的你,已不是今日的你。可我依旧念你,虽然我已不复当初的可爱。


云公子,365读书主播,爱音乐、爱文学,向往云一样的淡然与悠远,在云卷云舒里体味百味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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