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枫林主人 诵:茉莉
十月忽现,恍若惊马,自来光阴简短如诗,不知有几人倚马可待。
紫霞观的真人老了,鸡皮鹤首,须眉似雪。久居红尘的佛子悟了,拈管抄书,心种菩提。
只有那情人还痴着,望着窗外柔滑的暮紫,梦魂欲飞,呆呆傻傻。
不要向那失望的深渊堕去,我与你,一样的缠绵悱恻,自顾不暇。
系一条最好的宫绦予我,西风卷衣,不卷流苏。
画一条最淡的远山予你,不藏长恨,只藏余思。
一向最软的话,都说够了,可是仍不能表达内心的温软。
你欲把世俗的心思,解释给我,可惜我不通世俗。
笑叹我自许冰雪,却一点不够冰雪。
我只会被看我长大的人围着,在无法战胜的人情世故面前,指指点点。
他们不懂我的爱,我却以比他们估计的程度,十倍施予。
看书会哭,看戏会哭,不忍看鱼蛙的肚白,不敢与猫狗对视。
泪水决堤,冲散眼角的涩滞。
生灵之间的相怜,相通,总令人汗毛倒竖。
深秋的霜,在天亮之前,最为浓密。
在湿冷的寒气里,一言不发的大人,远远地送我。
田野的荒草,被繁霜涂抹。
我沿着发白的路前去,西天的晓月,孤独斜挂,大若银盆。
寒冬的风,在窗外呜呜作响。炉子上的铁壶,沸水热气,一下一下地顶着盖子。
正午,邻家的女孩过来借书。只见她腰身细瘦,却穿着一件宽大的碎花棉衣。
她不说话,也不说走,只站在桌子跟前,细细地看着墙上的年画。
门上的窗子,投下明亮的阳光,抬眼一看,只见阳光里的她,发辫如油,双手似玉。
我在一实一幻的情境里成长,一边背负厚重的人伦,一边在软似羽毛的梦里,作云鹤之舞。
后来,我有了自己的世界,并在远离故乡的地方,开始把故乡一点点忘掉。
大人把我养大,我却百无一用。那些喜欢过我的人,大概也会说我狠心。
没办法,那就推给现实,推给生活,然后在心里找各种借口,替自己救赎。
时至今日,明知此身是谁,却又不知到底是谁。
总以为选错了路,但人生的轨迹,其实只有一条可走。
看似偶然的事,一定是必然。
因为世上的事一旦发生,便就失去了偶然的可能。
所以我的爱你,是必然的爱你。
如同你的离去,必是良苦用心也救不回的逆转。
深秋未至,我的心里已长满荒草。
深秋必至,我命定的,亦是一只飞不回故乡的孤雁。
朗读者:茉莉,媒体人,文字中相遇,声音里相识,读书和灵魂总有一个在路上。
视频号:茉莉馨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