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何身

文摘   2024-10-10 06:48   北京  



文:枫林主人    诵:茉莉




十月忽现,恍若惊马,自来光阴简短如诗,不知有几人倚马可待。

  紫霞观的真人老了,鸡皮鹤首,须眉似雪。久居红尘的佛子悟了,拈管抄书,心种菩提。

  只有那情人还痴着,望着窗外柔滑的暮紫,梦魂欲飞,呆呆傻傻。


  不要向那失望的深渊堕去,我与你,一样的缠绵悱恻,自顾不暇。

  系一条最好的宫绦予我,西风卷衣,不卷流苏。

  画一条最淡的远山予你,不藏长恨,只藏余思。



一向最软的话,都说够了,可是仍不能表达内心的温软。

  你欲把世俗的心思,解释给我,可惜我不通世俗。

  笑叹我自许冰雪,却一点不够冰雪。

  我只会被看我长大的人围着,在无法战胜的人情世故面前,指指点点。


  他们不懂我的爱,我却以比他们估计的程度,十倍施予。

  看书会哭,看戏会哭,不忍看鱼蛙的肚白,不敢与猫狗对视。

  泪水决堤,冲散眼角的涩滞。

  生灵之间的相怜,相通,总令人汗毛倒竖。



深秋的霜,在天亮之前,最为浓密。

  在湿冷的寒气里,一言不发的大人,远远地送我。

  田野的荒草,被繁霜涂抹。

  我沿着发白的路前去,西天的晓月,孤独斜挂,大若银盆。


  寒冬的风,在窗外呜呜作响。炉子上的铁壶,沸水热气,一下一下地顶着盖子。

  正午,邻家的女孩过来借书。只见她腰身细瘦,却穿着一件宽大的碎花棉衣。

  她不说话,也不说走,只站在桌子跟前,细细地看着墙上的年画。

  门上的窗子,投下明亮的阳光,抬眼一看,只见阳光里的她,发辫如油,双手似玉。



我在一实一幻的情境里成长,一边背负厚重的人伦,一边在软似羽毛的梦里,作云鹤之舞。

  后来,我有了自己的世界,并在远离故乡的地方,开始把故乡一点点忘掉。

  大人把我养大,我却百无一用。那些喜欢过我的人,大概也会说我狠心。

  没办法,那就推给现实,推给生活,然后在心里找各种借口,替自己救赎。


  时至今日,明知此身是谁,却又不知到底是谁。

  总以为选错了路,但人生的轨迹,其实只有一条可走。

  看似偶然的事,一定是必然。

  因为世上的事一旦发生,便就失去了偶然的可能。



所以我的爱你,是必然的爱你。

  如同你的离去,必是良苦用心也救不回的逆转。

  深秋未至,我的心里已长满荒草。

  深秋必至,我命定的,亦是一只飞不回故乡的孤雁。



朗读者:茉莉,媒体人,文字中相遇,声音里相识,读书和灵魂总有一个在路上。

视频号:茉莉馨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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