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属中国长达154年,28万图瓦人能否回归祖国?绍伊古是个拦路虎

文化   2024-10-01 12:58   福建  


漠北地区在古时候一直是游牧民族聚集区,中原王朝强盛时,或元,清北方民族入中原之后,一般通过册封这些地方的部落首领为官员,接受其贡品并回赐礼物建立朝贡关系,然后以此统治这些地区。

满清崛起后,清朝通过击败林丹汗成为了全蒙古名义上的大汗,然后又在康熙至乾隆年间征服了蒙古高原,青藏高原上的所有势力,在文化上,政治上建立了对漠北地区的实质性统治,并设立乌里雅苏台将军,库伦帮办大臣等管理漠北事务。

然而,历史的车轮已经迈向近代和现代,清朝并没有近现代成熟的领土划分和边境观念,沙俄又在内亚地区大肆扩张,用武力威慑,战争欺骗等多种手段鲸吞清朝土地,让清朝在这种千年难遇的变局中损失了大量领土。这种关系又在后来被延伸到苏联和民国时代,让中国北部的土地再次受到了威胁,而唐努乌梁海也就是其中被俄让夺取的一大遗憾。

1、唐努乌梁海是怎么丢的?

唐努乌梁海位于今天阿尔泰山-萨彦岭以北的西伯利亚南部地区。古时候,这里是众多游牧民族聚居生活的地方,这里的居民是蒙古化的突厥人。他们在唐朝时期属于九姓铁勒之中的都播部族,后来接连被突厥阿史那氏,回鹘人和黠嘎斯人,乃蛮人统治。

蒙古统一后,这里的人民在元末明初成为了卫拉特人的属民,达延汗击败卫拉特,拆分兀良哈(乌梁海)部落之后,一批从东部二来的兀良哈贵族成为了当地图瓦人的统治者,就此形成了唐努乌梁海。而明清易代之后,这里也和许多蒙古地方一样成为清朝的领土,归乌里雅苏台将军治下各部落首领管辖,在中国境内被管理了154年。

但自1860年开始,沙俄便以探险,移民等名义派人到唐努乌梁海一带,于当地接触,逐渐让当地上层势力于其有不少来往。

1911年辛亥革命后,清朝在蒙古建立的统治秩序骤然瓦解,外蒙也很快独走。唐努乌梁海的一些部落首领既不希望加入外蒙,也不想归民国,于是便出现了向沙俄请求“保护”的情况。沙俄随后便在1914年宣布“保护”该地区,并委派专员。

后来沙俄覆灭,十月革命后,北洋政府一度派严式超前往唐努乌梁海带兵驻扎,恢复行使主权。但在1921年,外蒙库伦一带的恩琴男爵率领白俄人进入唐努乌梁海,赶走了严式超,中国对此地的管理就此中断。

苏联随后又进入这一地区驱逐白俄军,自此以后,该地区实际上便由苏联控制,在其内部完全按苏联的规定进行俄语教育,实行苏联制度,并将其地组成了图瓦共和国,一部分则划给了阿尔泰共和国,还有靠近库苏古尔湖一带的土地则划给了外蒙。苏德战争发生后,图瓦人也大量参军前往欧洲战场。

1944年8月,图瓦当地出现了一个要求加入的苏联管下俄罗斯联邦的活动,随后苏联便以自治州的名义,秘密通过了接纳图瓦加入俄罗斯的法案。当时这件事是绝密,苏联官方媒体从未有过报道,直到1945年二战即将胜利,苏联才把这个消息抖了出来,因为他们认为木已成舟,已经成为了既定事实。

对于沙俄和苏联强占的行为,北洋政府和国民政府均表示反对,不认同其领土主张。但在1945年二战结束后,苏联已经是全球第二强国,蒋介石对苏联也有诸多的利益需求,中国实际上也很难有实力恢复在唐努乌梁海的管理,因此只能对之不了了之,唐努乌梁海就这样离开了中国的怀抱。

2、俄边疆地区的未来形势

那么,唐努乌梁海未来还有回来的可能吗?

答案是否定的。

首先,根据中国与俄罗斯在2001年签署的《中俄睦邻友好条约》显示,中俄两国之间已经不存在领土问题,双方均认可现有的中俄国界,且两国的国界神圣不可侵犯。中国政府发布的地图上也不含图瓦和阿尔泰地区。

这意味着中国并不会对唐努乌梁海地区提出主权要求。

其次,无论对于中国还是俄罗斯来说,唐努乌梁海是一个开发价值不高的地区,就算争取过来,也无利可图。

争取一个地区,并不是拿过来之后放着不管就行了,要想长久维持下去,就必须要让这个地区的经济发展有一定的保障,民众才会愿意死心塌地的跟着走。

图瓦的主要经济产业是农业和采矿。

农业方面,图瓦有50多万公顷的耕地,10万多公顷的草地和400多万公顷的牧场,可以出产牛羊肉,马匹和奶制品,此外还有大量的森林资源可以采伐木料。

采矿方面,图瓦有一定的黄金,丰富的煤炭,铜矿和有色金属资源,可以发展采矿和冶金工业。

但是,别看图瓦农业资源和矿产资源还不错,但考虑到挖矿需要巨大的前期投入成本用于购买设备,建立矿产,后期对环境也有一定的破坏作用,而图瓦的自然环境又很脆弱,在这里开矿的成本实际上非常高昂,有能力在这里开矿,还不如多投资内蒙和新疆。

更何况,无论是对中国还是俄罗斯来说,图瓦的地理位置都太偏僻了。图瓦四面八方都是陕山,交通设施修建难度大,以至于今天图瓦连条铁路都没有,而地处寒带和温带,以大陆性气候为主的图瓦冬季又来得早,时间长,公路也很容易在低温环境下被冻住,其交通的恶劣程度,不忍直视。

对俄罗斯来说,图瓦是一个离莫斯科4600多公里的荒远地区,对中国来说,他的偏僻程度更胜一筹,毕竟,它和中国之间没有直接接壤,就算这里回来,图瓦人到中国本土,也只能先翻过平均海拔超过2000米的萨彦岭进入蒙古,然后才能南下进入新疆或者内蒙。

这意味着,图瓦出产的农牧产品和矿产品运到外面的成本并不低,高昂的物流成本会直接让它们的市场竞争力大受影响。

而且,图瓦还面临着人口老龄化,人口流失,财政吃紧的问题。

2010年,图瓦的人口还有32万人,如今已经减到了28万人,且这里的年轻人大多不愿留在老家,纷纷前往莫斯科等地定居,未来这种情况还会更严重。

图瓦的城乡基建基本停留在上世纪70年代,尽管俄罗斯不缺石油和天然气,但图瓦的许多地方依然没有通天然气。2023年的经济数据显示,图瓦共和国的GDP仅有30亿美元左右,人均GDP只有8800美元左右,低于全俄1.2万美元的人均GDP,属于俄罗斯最不发达地区之一。

要知道,这个数据还是按2022年以后俄罗斯冻结自由兑换后的美元汇率算出来的。如果按照实际上地下市场1美元能兑换400卢布的汇率来算的话,图瓦的实际GDP可能不足10亿美元,人均GDP则在2200美元左右。这也与俄乌冲突前图瓦人均GDP长期维持在2000至3000美元之间的情况更接近。

而这个水平,放到中国比2023年的甘肃省人均GDP的一半都不到(6611亿美元),GDP总量则不如中国GDP最低的果洛自治州(53亿)。

这样一个经济问题极多的地区,收回来之后势必要消耗大量的资金用于基础设施建设和财政转移。将资金用在这里,发挥出来的价值远比如用在新疆,内蒙,甚至是青藏地区更有性价比。在目前中国已经不再大搞基建,提倡优化财政开支的情况下,图瓦就算回来了,也是一个财政窟窿。

再者,唐努乌梁海本地对莫斯科的向心力明显要更强。

图瓦如今的人口构成中,图瓦人占82%,主要信仰藏传佛教和萨满教,俄罗斯人占16.3%,主要信东正教,他们在文化上不仅与中国的主体民族存在差异,甚至于蒙古人之间也有了许多差别,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显然更愿意维持现状。

图瓦从苏联时代到今天,其经济发展都高度依赖莫斯科的财政转移,这也是包括雅库特,车臣,楚科奇等大多数俄罗斯边疆地区共有的情况。这些边疆地区严重缺乏经济造血能力,一旦他们离开莫斯科,又没有其它国家和国际组织拿出真金白银扶持财政,那么他们的日子会比现在更难过。

最后,需要注意的是,俄罗斯联邦政府也不会坐视图瓦丢失。图瓦在法律上是俄联邦的一个联邦主体,如果图瓦可以丢,那俄罗斯其它的少数民族共和国,边疆区等都有分裂的危险。

更何况,以谢尔盖.绍伊古为代表的,在莫斯科身居高位的图瓦人也更愿意让图瓦留在俄罗斯,以便在政治上获得更大的发展空间。在后者的带动下,莫斯科的图瓦人显然会是一股维护图瓦留在俄联邦的强大力量。

参考资料:

1,2023.10.26-图瓦共和国官网-В Туве по итогам 2023 года прогнозируют рост ВРП на 5,5 %

2,2024.6.2-俄联邦政府官网-图瓦共和国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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