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楚王北征,南士不堪寒苦,手皲裂。医有善者,献不皲手药,楚王大悦,赏车十乘。及明年,王痔裂痛甚,小人进言以舌拭之,王大感清凉,赏车百乘。观于古,乃知小人之术,虽非正途,然其曲意承欢,得君王宠。千载之后,有巧舌如簧者张维为,实乃此中翘楚。
张氏道貌岸然,言辞恳切,姿容甚正。然其道非以民为本,而乃曲意承盛世之伟,博大人之欢。其言每称中土制度之优,以为西方腐朽陈腐。凡我所遭之艰困,皆成“国情”之异彩。张氏之技,犹如当年楚王座下小人,惟一不同者,其侍奉者非一人,乃盛世之大义耳。
张氏之言论,每每剖析世情,以中国之盛世为基,凡民之困苦,皆能诠释为光荣之“代价”。其言辞之中,民生疾苦不提,乃包装苦难,粉饰牺牲,以奉权者,获掌声,似玉润珠圆,使人恍然,若有“痔”乃大幸,因唯如此,方得张氏以忠言示众。张氏之舌,所舔者广,所效忠者高。
观张氏每出言必称“中土之盛”,绝不言疾痛之深,雾霾之侵、洪灾之险,医患之争、教化之弊,皆避而不提,唯粉饰既已粉饰之盛象,使一切焕然如新,光滑如镜。则问:我等真居此盛世乎?张氏之言似此,未必真以民为念,而是为权力作词。
彼时侍楚王之巧人,或唯图活命;然张氏之志非此也,其欲望既深且远。张氏之巧辩,使其位高车百乘,爵禄加身,欲天下信其“忠诚”,以为此盛世不容怀疑。
然盛世之裂,非一人之舌可覆。盖真相如烈火,终有一日,将尽烧粉饰之物。至其时,痔疮崩裂,无药可救,张氏之忠诚安在?恐彼时,张氏之舌,亦早已寒冷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