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快去抢香肠!苏联的香肠荒

文摘   2024-12-13 23:50   北京  

香肠现在是最普通的食物,商店里随时可以买到各种各样的香肠,不用给排队凭票和给售货员塞红包。但是在苏联时代,香肠是家庭主妇的梦想,普通人家从来没有实现过香肠自由。可以用核弹摧毁世界,第一个送宇航员上天的超级大国,却连人民足够的香肠供给都保证不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计划经济是罪魁祸首。苏联计划经济体系中,商品价格受到国家控制,必须全国统一价格,全苏联所有同一种商品都是一样的价格,连住房也一样。国家将价格设定在较低的水平,这样在报告上会很好看,好像商品便宜人人都买得起的样子。

香肠店外排队的人群
但是生产根本不考虑人民需求,一旦需求量增加,拉胯僵化的决策生产体系根本应付不了。苏联经济学家说:“我们太善于制造商品短缺了,只要颁布一条规定土豆每公斤不能超过2分钱,那么马上就会全国缺土豆。”
分配不公平的配给制也是商品短缺的原因,首都和大型工业城市的享受特殊的商品供应,比省会城市好,省会又比普通城市好,普通城市又比农村好。在普通城市和农村的老百姓只能看到香肠的价格标签却看不到香肠,投机倒把就产生了。

莫斯科香肠店的价目表
比如省会城市海参崴,每周商店只有3天供应香肠,开门就卖光,不起个大早你根本排不上队。而莫斯科则每天都有香肠供应且全天有售,香肠短缺会败坏首都形象,不够就从各地调拨,至于各地的老百姓怎么办?要他们顾全大局。
这样就导致了有人专门去莫斯科和列宁格勒买香肠回来倒卖,这种人成群结队结成美食之旅,再给售货员塞个红包,大包小包搬回去黑市卖高价。去莫斯科出差香肠是必买的土特产,从莫斯科回来不带几公斤香肠回来会被老婆骂。

香肠店的长队
商品的分配也不公平,单位和级别不一样,能买到的东西就不一样。贸易、轻工业食品行业的从业者更容易分到香肠,中级以上干部可以在干部商店买到香肠,大单位会组织每月一次的团购,军队有自己的专供系统。就苦了小地方小单位的普通老百姓,上班不能排队,下班商店关门。当时退休老人的重要工作就是天天在各个商店排队,平均退休老人白天40%的时间都在排队。
储存不当和运输不力也是造成商品短缺的原因,由于僵化死板的层层审批制度,香肠成吨烂在车站运不出去也是常事。商品短缺是苏联时代的顽症,直到苏联嗝屁后,市场经济才给人民带来再也不用排队的商品极大丰富。

倒卖莫斯科香肠的列车员
1957年赫鲁晓夫提出把肉类产量增加两倍,结果造成浮夸风盛行,为了完成上面的指标保住官帽,各地官员杀奶牛和耕牛凑数,甚至连种牛小牛都不放过。给集体农庄打一个收据就把所有牛全部屠宰拿去充数。

短时间产生的大量牛肉甚至有缺乏冷库保存烂掉的,但是指标却圆满完成了。第二年报应来了,没有哪个集体农庄还有足够的牛。到了1962 年肉类供应危机产生,牛肉价格上涨了 25%,香肠开始变成奢侈品。

赫鲁晓夫下台后曾经惊讶为什么肉这么贵,厨师回答:“肉价是你自己涨的都忘了吗?老百姓就是因为这个不喜欢你的,你不知道吗?”

即使肉类供给紧张成这样,在莫斯科依然保证了香肠供应,而且还是原价。那会全国人民都想去首都买香肠,莫斯科的售货员会考一下你的莫斯科地理历史知识看你是本地人才卖给你。

“您中学读几中?您家住哪条街?离哪个地铁站近?对不起同志,本店香肠不卖外地同志。”
塞一个红包
“同志这是您要的10公斤香肠,欢迎下次再来。”

烟熏香肠1960 年代在黑市上都买不到,然后半熏的乌克兰香肠开始变成紧俏货。到了1972 年,连煮香肠也变成紧俏货,苏联的那点食品工业远远应付不了人民的需求。普大帝回忆:“在苏联时代我们肉牛养殖业一塌糊涂,不产奶的奶牛都要杀了充数,牛肉不短缺才怪。”

肉联厂企图通过降低香肠中肉的比例来解决问题,直白一点就是以次充好。本来一吨香肠应该有900 公斤肉、100 公斤鸡蛋和牛奶。在勃列日涅夫时代,肉比例下降到每吨 700 公斤,淀粉、蛋粉、大豆粉都掺进去充数。所以当时人们开始抱怨香肠质量变差,甚至有香肠里掺卫生纸的传言,但是那会卫生纸也是紧俏货呢。

含30%淀粉的香肠煎起来完全口感不一样,有人讽刺和薯条一起煎都分不清薯条还是香肠,有的香肠则用了更节省成本的牛蹄子牛筋,一煎就化。

70年代出现了大量外地人去首都买香肠的现象,有的火车班次直接被叫成香肠火车。国家优先保障列宁格勒和莫斯科的供应,波罗的海国家有东欧进口香肠可以买,索契克里米亚等度假胜地外国人多,为了维护苏联国家形象也有特殊供应保障,附近的老百姓就去这些地方采购,他们被称作美食旅行团。

去莫斯科买香肠的雕塑
莫斯科附近弗拉基米尔的肉联厂生产的香肠不供应本地居民,全部调拨到莫斯科去。弗拉基米尔的居民想吃香肠要坐火车去莫斯科,他们去莫斯科排上一天队再把自己家乡生产的香肠买回去,一家老小还等着吃呢。

在首都可以买到别处买不到的家具电器和服装,连香肠也一样。直到苏联嗝屁莫斯科的特殊供应保障才结束,但苏联时代是大家买香肠很疯狂,苏联解体后是香肠的价格很疯狂一日一变。

后来市场经济平稳发展,俄国又变成了农产品出口大国,大家再也不用排队买香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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