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处理工具和补给的分发, 维持工地纪律。我负责的队有 60至70 人,有3名守卫松散地看守。我们可以自由行走,不用像以前一样必须排成5 人队。
1954 年新年,我们组织里互相补充讨论信息,详细复盘了起义过程。我们分析了经验教训,缅怀了第 5 营枪击案的受害者。这是一场起义。但不是武装起义,也不是奴隶的叛乱, 我们渴望获得自由哪怕很短暂,反抗暴力对人性的压迫。
1953 年5月25日至8月4日,古拉格里人类的高贵灵魂在反抗,从十月革命到内战再到苏联威权主义时代,我们经历了卫国战争的锤炼, 领悟到团结的力量,明白团结和凝聚力是为自由而战中最强大的武器。
即将到来的自由希望使囚犯的脸色明亮起来,乌克兰西部的家伙们唱着他们最爱的灵魂民歌,梦想着回家。我们成立了文娱俱乐部,季洪·彼得罗夫过去是马戏团演员, 他组织了一个业余杂技团,在新年晚会进行了演出,我也参加了表演。
反抗者联盟继续发展,莫斯科人、乌克兰人、白俄罗斯人 、爱沙尼亚人 、德裔俄国人、立陶宛人、拉脱维亚人和德国人都加入了我们的组织。他们滴血为誓,发誓争取自由,和迫害者势不两立。
‘’在诺里尔斯克矿井的深处
骄傲地保持耐心,
沉重的劳作和远大抱负都不会白费
同志们要相信,
璀璨的幸福一定会冉冉升起,
祖国将从沉睡中醒来,
在压迫者的废墟上,我们的名字将被铭记”
甚至还有两个看守过来看了一眼问道:“你们干嘛呢?“他们在给我庆生呢!”那天是 1954 年 4 月 1 日正好我生日。我们甚至请看守吃德国人做的土豆泥,他们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别列赞斯基负责五金管道工作。我负责维修工作,我们第一次自由地在苔原上走了一圈,认出了北极方向,我第一次看到了夏季盛开的苔原。我们在小湖里游泳,浮起时水温是可以忍受的,但当我们站在水里时,冰冷的水会把我们的腿咬得麻麻的,哦,那竟然是一种不寻常的快感。
这一年许多古拉格的囚犯被释放,一些人的家属从内地赶过来住在营地附近,他们在这里全家团聚了。我们和蔼的老工头第一骑兵军的老战士巴克拉诺夫终于获释了,他从1937年已经坐了18年牢。在诺里尔斯克之后,我很多的狱友分散在全国各地再也没见过了。
“该人于1948 年 2 月 22 日至 1956 年 2 月 13 日被关押在内务部拘留场所,根据苏联最高法院1956 年1月1日第0211号法令释放 ,根据1955年9月17日法令第1条和第6条,释放后注销其犯罪记录和恢复其被剥夺权利。该人可以返回居住地莫斯科”。
营地负责人伏拉萨夫。1956年2月15日
我得到了一张去克拉斯诺亚尔斯克的机票和一张到莫斯科的火车票 ,我从莫斯科到诺里尔斯克的痛苦旅程持续了六年多, 返回却只需要六天。在火车上车轮的咔嗒声中,我都还不敢相信就要回家了,十三年来每分钟都幻想的回家。
我母亲和弟弟迎接了我,我家在13年后再次团聚。
2003 年在起义 50 年后,我再次访问了诺里尔斯克旧营地。从莫斯科多莫杰多沃机场飞到这里只要四个小时,我的这两个家乡很近。”
内托回到莫斯科已经31岁了,第二年经狱友介绍结婚,生有两个女儿。他出狱后读了著名的鲍曼大学的仪表工程系,以硕士学位毕业在造船部计算中心工作,成为自动化控制专家。1985年60岁的内托获得补发的卫国战争勋章,苏联嗝屁他后成为社会活动家,曾发起过对市政府悬挂斯大林画像的抗议。
晚年内托,他非常高寿活到92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