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有一个很火的新闻。飞机上一个一岁多的女童一直哭闹,引起了周围乘客的不满,得到孩子奶奶允许后,孩子就被两位阿姨带到厕所关门教育了。事后孩子的父母也表示理解,还感谢两位陌生乘客的协助。但两位阿姨教育的方式在我看来更像是威胁恐吓,最开始一个人说“不哭了就出去”,紧跟着一个很凶很大的声音说“别哭”,但孩子还是一直哭,哭着要找奶奶,我作为一个妈妈,看了真的好难受。
想起之前带毛毛去峨眉山,那时候他也才一岁多,山上下雨比较凉,毛毛可能有点感冒了还拉肚子。下山的时候,一直在观光大巴上叽叽啦啦的,还拉了稀粑粑,他一直乱动,粑粑顺着尿不湿的缝隙流到了我衣服上、手上、腿上,在封闭的大巴里真是惨不忍睹,那个酸爽的屎粑粑味我也只能忍着。大巴上不方便换尿不湿,我就把他一直抱着,他还是不舒服一直哼哼唧唧影响了车里的人休息。快下车的时候,后边突然冒出一句“哭什么哭,烦死了,闭嘴”。当时我立马就火了,要不是快下车了,我肯定要同吼我儿子的人吵架。毛毛也不是那种爱哭的宝宝,他不舒服又表达不出来,只能通过哭来表达和缓解痛苦,我作为大人已经在竭力地安抚他了,还要咋样,一岁多的孩子就是这样的。所以别人吼我儿子的时候,我不会觉得错的是我儿子和我自己,所以火立马往上窜,开启战斗模式,还好旁边的大叔给了毛毛一颗糖,粽子也把我按住了,没一会就到站了,不然我就开始战斗了。这些大人长大后就忘记自己曾经也是一个会哭闹会乱撒的孩子。
从心智化的角度来看,宝宝哭闹肯定是有理由的,飞机上的那个小孩也只有一岁多,很难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表达出来,就只能哭。我们作为大人,是需要去了解她哭闹背后的原因和需求,再针对性的安抚,而不是粗暴的把孩子拉到厕所关禁闭教育。关键是飞机上教育孩子的人还是两个陌生的阿姨,这对于一个还非常依恋大人的小孩来说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呀!所以宝宝一直要奶奶,但是两位阿姨一定要她不哭了才带她去找奶奶,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成人都讨厌被威胁,那小孩呢?我想那时候这个一岁多的宝宝内心肯定既愤怒又害怕,恐惧蹭蹭往上升。而一岁多的孩子会将心理等同于现实,呼唤亲人没有回应(孩子一直叫奶奶)就等同于抛弃。见不到长期依恋的人对于一个一岁多的孩子来说是多么绝望,绝望等同于死亡。
所以在我看来这起事件对这个一岁多的小孩真的太残忍了,哪怕这种威胁恐吓立规矩的方法暂时有效,但孩子却要背负着被抛弃的恐惧生活下去,生怕哪天自己不乖,哭闹又被陌生人领走了,最后宝宝因为害怕被抛弃的顺从到底是伤害还是成功的教育呢?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两位阿姨不知道的是一岁多的小孩还不是立所谓规矩的时候,阿姨发视频说她是结合了樊登读书讲,什么时候不哭三分钟出去,我猜阿姨断章取义了吧?要不就是专家或者书里胡说八道了,没有分年龄。
现在世面上很多人容易断章取义去理解和机械地执行一些大咖和书里讲的家庭教育方法,这种断章取义的有毒育儿方真是害人不浅。毕竟每个孩子都是不同的,每个家庭也是不同的,我从来不相信世界上有什么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育儿良方,所以温尼科特才会说要相信自己做父母的直觉和能力,而不是相信所谓的育儿专家。我也兼着家庭教育教研,但去指导这块真的很难,所以一直没有太多行动。我不想去宣扬些所谓的好的家庭教育方法,我认为那些方法从来不存在,都是专家们的一厢情愿罢了,孩子的父母就是最好的育儿专家,他们不需要所谓的外行专家来指指点点。
再回到飞机上两位阿姨的采取的立规矩恐吓教育,他们的这种教育是站在成人的立场,并不是孩子的立场。为何大人长大后就忘记了自己也曾是哇哇大哭的孩子呢?如果他们记得自己也曾是一个爱哭爱闹的小屁孩,或许就会对那些在公共领域哭闹的小孩有更多的宽容吧。
一岁多的经历也许不能形成自传体记忆,却可以形成肌肉记忆和情绪记忆,以后宝宝有语言的记忆了,也许她已经忘记了曾在飞机上的经历,也无法用语言来描述当时发生了什么,但她的身体却知道答案,说不定在以后的人生中遇到这种和亲人被迫分离的场景就会激活她曾经独自面对恐惧的躯体情绪反应,并无意识地害怕、担心、恐惧。她以后有可能成长为一个不安全依恋的成人,但这是谁造成的呢?
我记得自己小时候经常被恐惧的情绪围绕,一方面可能是过早地与父母分离,还有一个方面就是被人为地制造了很多恐惧。还有记忆的有两个画面让我很恐惧。
第一个画面,是学前的时候看奥特曼,黑夜里一只很大的怪兽站在一个小孩的窗前。我看了回去就想这个怪兽会不会跑到我的窗前。当然这是心理等价模式,我那时候不知道呀,晚上都不敢关灯睡觉,一想到怪兽要敲我的窗然后吃掉我就在被窝里瑟瑟发抖,却不敢告诉别人。这个心理的场景一直伴随着我,直到我从心理上知道了那不是真的,奥特曼是假的,怪兽也是假的。
第二个画面,是一个鬼故事里的场景。我不知真假,可能半真半假,我现在三十多了都还很怕。人家说白天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但我白天确实没做亏心事,我还是怕鬼敲门呀,更怕鬼来到我床前。这个故事是我学前或者小学一年级听我姑姑村里人讲的。那时候小孩都喜欢听大人摆龙门阵,我也不例外。然后就听到了一个让我现在都心有余悸的事。那个阿姨说他们从山下走夜路,看到了很多鬼火,一直跟着他们,然后有一个人回家后在半梦半醒的时候看到了自己死去的亲人站在自己床面前,他伸手去摸又摸不到,那个鬼魂就是不走,还是半透明的,一直站在他床面前到天亮,那个人给吓得一动不动。这个故事把我也给吓到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必须要开灯蒙着被子睡觉,一个人都不敢乱动和睁眼,生怕哪个鬼魂站在我床面前了。我爸2020年去逝后,我回家半夜睡觉总担心他会悄无声息地站到我床面前,想到这个场景我还是会莫名的害怕,不自觉地把头蒙住。
看奥特曼里的怪兽和听鬼故事的时候我差不多在5-7岁之间,那么大了我都会产生那么强烈的恐惧,何况一个一岁多的幼儿感到被抛弃的恐惧呢?这是一种死亡的恐惧。所以请不要在孩子的世界里制造太多恐惧,尤其是年幼的孩子,我们成人需要去帮助年幼的孩子们避免这些他们还不能理解和消化的恐惧,而不是制造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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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 | 格子树5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