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3日到新加坡,我认真看了两个地方

文摘   2024-05-18 22:48   江苏  


5月13日,传言许久的靴子落地,新加坡历史性的一幕发生,新加坡总理李显龙向总统尚达曼递交辞呈,50后交棒70后新总理黄循财。

好巧不巧,13日凌晨,我平生第一次来到新加坡,为期两天。我当然没有挤进总统府见证大事件,但是前脚造访了泰国曼谷和马来西亚吉隆坡,有了比较,好像看出来了一些门道。

还有,我的出发地苏州有一个中新合作的“好孩子”即苏州工业园区。左顾右盼,看到了相似的眉目和神采,自然也读懂了脉络和基因。

因此,斗胆说两句。

一,我在机场感受新加坡的秩序

来到新加坡,第一印象来自机场,这座城市的机场蕴含着某种特殊的秩序,和城市气质相呼应。

这个结果是比较来的。

曼谷也有机场,同样也现代化,虽然成色半新不旧。




曼谷机场画风清新,标志指示清晰可见,泰国人不错,坦诚可亲,心大无敌。但曼谷这座城市闹了一点,从任何角落抬眼望去,都能看空中纠缠在一起的电线,凌乱夜色中挤满了善男信女,一半精致一半草根,甚至分不清何者为男,何者为女,当然这也是曼谷的魅力。




吉隆坡则不然,哪怕从相对挑剔的女性视角审视,这座城市都称得上干净有序,规划整整齐齐,以双子塔为中心的城市CBD高端大气上档次,披或者不披头巾的都在塔下仰望。遥想双子塔在1996年就落成了,也就比上海东方明珠塔晚了一年。



吉隆坡恢弘可观,华人族群庞大,华文的适用范围也颇广,但不得不吐槽的是机场,吉隆坡机场候机楼被设计成了狭长局促的一条通道。要命的是,从机场商业区到候机楼,常见的免税店少了一大半,通过安检之后进入候机楼,想花钱也没地花,感觉这样的安排不够智慧,至少说是缺了些客户体验。

同行的朋友都在争执,有的说泰国好,有的说大马,但对于新加坡都没得说。



因为新加坡除了小点贵点,几乎改掉了东南亚国家所有的毛病。

进入樟宜机场T4候机楼,放眼星级酒店大堂的开阔,在法式釉面地表上蹭蹭脚,高下立判。


但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安检。本次旅行,新加坡机场安检有两个出人意料之处:


第一、来的时候,飞机落地人进大厅,第一时间排队做了安检。这是其他地方没有的规矩,直接多走一道程序,让游客心里嘀咕新加坡太较真,在这个国家的每一天都得小心翼翼。

事情有续集。走得时候,以为要排长队过安检,结果机场在每个登机口都设置了安检台。这样的好处是,分散了进场的旅客,让通关更高效,登机之前再检查,节约了游客时间,可以让人花更多精力四处逛逛,买买买。同行的商务旅伴中有一位曾经飞过世界的空姐,她说这方面新加坡是特例。

我认为,新加坡在安检上的优化设置反映了这个国家对秩序的理解,进来多一道程序为了安全,离场时就近安排是为了便利,两种不同的措施都出现在一个正确的流程节点上,说明了这座城市对秩序的灵活把握:


既要达到管理的目的,也要让你心悦诚服地接受,在秩序的刚性与柔性之间,新加坡有精准务实地操作,有人性化地考量,这可能是新加坡体制机制的一部分。

二、我在博物馆看到新加坡的文明


新加坡是花园城市,文明之都举世皆知。


但我还是想找个与众不同的视角,于是我打卡了新加坡博物馆。市中心告诉我城市最炫目的现在,博物馆告诉我城市的过往,辉煌自豪和不堪回首在这里具有平等的地位。


新加坡国家博物馆也在市中心,背靠“富康宁公园”,那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山丘,绿草漫漫,香气芸芸。公园英文名为Fort Canning Park”,Fort是要塞,用途和军事相关,为什么会成为公园?因为这是古今新加坡交汇之地,据说曾经是古代马来皇族的皇宫所在,当英国人来到新加坡后,富康宁公园最高处西式洋房,成为了总督府和早期新加坡的总统府所在地,这里也作过营房、弹药库和医院。


新加坡的历史流趟环绕于富康宁公园,最终汇入了面前的国家博物馆。


从博物馆的展品中,我收获的第一个认识就是这个国家对文明的定位。


在周围强国林立的情况下,新加坡在独立自主的基础上,对东西方文明采取了一种实事求是、兼容并蓄的态度。




新加坡扼马六甲海峡之咽喉,东方古国印度给新加坡带去的文化影响较早,马来半岛上早期考古所得的精美的物件很多沾染上印度风,古老的中原人士沿着中南半岛和马来半岛一路前行来到这弹丸之地,同时本土土著也在发展壮大,共同在这片季风吹拂的土地上劳作千年。


西方殖民者的到来,带来了近现代文明,也酝酿了冲突,博物馆没有讳言,一一称述了每个历史事件及其影响。


1819年,英国人开辟新加坡为自由港,从阿拉伯到非洲,各路神仙坐着商船纷至沓来,十九世纪五十年代,新加坡已经是东南亚贸易中心。英国人治下的新加坡“有些人致富了,但绝大多数的人仍在艰难困苦的环境中挣扎求存。”


这座城市在积累现代化所需的各类物质和非物质条件。


仅在20世纪初,新加坡人口就激增到22万5000人,比1867年多了整2.5倍。当时的新加坡已经有“东方利物浦”的称号。新加坡拥有现代化的港口,并建造了苏伊士运河以东最大的干船坞-“英皇船坞”(the King's Dock)。


1930年代后期,新加坡的人口已超过五十万,拥有汽车、影院和无线电等各种现代化设施。


由此,我也得到了第二个重要认识,李光耀接手的新加坡并非一穷二白。


我为什么特别在意这一点,因为新加坡在苏州投资建设了工业园区,在《李光耀回忆录》中,他曾这样说:“苏州工业园区成功的关键在于中国高层领导的智慧与才干,以及各层人员的辛勤努力,我们选择苏州是正确的……我给苏州工业园区的建设成绩打70分,这是个相当高的分数。那里风景宜人,总体规划给人一种很新加坡式的印象。”


过去包括我在内,好多人看到这句话都会想,李光耀表扬苏州工业园区是应景表达,还是真心实意?


逛了博物馆之后,我认为李光耀的话应该是真诚的,而且有历史依据,因为苏州工业园区真正是从一张白纸上起步的, 是从一片水泥塘开始建设的。苏州人不缺搞经济的能力。


话要说回来,李光耀始终是杰出的政治家,这也是我在博物馆发现的第三个认知:他结合英国人打下的良好基础,带领新加坡在国内各种族和谐进步的前提下,迈向了“共同富裕”,首先合各族于一体,然后实现了均贫富,最终包容了东西方两种文明形态,创造了属于新加坡的道路,这是他位列于伟大政治家人物的重要原因。


最后来说说感想,许多同行说过,东南亚是世界上文明形态最复杂的地方,走过一遍之后,感觉还真是,光看肤色和着装就有五花八门之感。


我理解,文明这个玩意,从文化属性看是众生平等,此文明与彼文明没有先来后到之分,没有高低优劣之别;但是从生命力而言,文明是有周期长短的,许多文明古国退出了历史舞台,不同的文明,竞争力不同。


文化是文明的内涵,秩序则是文明的外延。一个文明能不能从弱小走向强大,取决于它构建的秩序能不能被人接受。武力征服是手段,文化认同为终点。


中华文明在婴儿期也就巴掌大几块地方,后来汉唐操盘大成,把中华文明推送到了四面八方,宋朝没赶上中华文明扩张的大牛市,但在文化战线上置顶了,元明清接着做大做强,这才有了我们今天的江山基业。


文化加实力,还有一批批下南洋的移民,东南亚对中华文明的认同有基本盘。同时,近代西方文明也在左右这片土地的选择,印度、伊斯兰、马来文化、佛教等也留下了深刻的足印。


今天的东南亚是复杂的,今天的地球何尝不复杂,如何在比较鉴别的基础上有效应对复杂性,发挥各家所长,圆融贯通,创造出更好的秩序和文明,我觉得新加坡有独到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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