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光乐团迄今创办20年,乐团平时的常演场地是在King’s Place和南岸中心这样的传统音乐厅内,但向来都以创意著称。乐团在2013年曾到过上海登台,2014年乐手们开始尝试背谱演出,近年来也成了每年夏季伦敦的“逍遥音乐会”普及演出的常客。“背谱演奏”今天已成为极光乐团的一个标签。
对极光乐团的兴趣,是从乐团前几年破天荒将贝多芬《第七交响曲》带入东伦敦老印刷厂Printworks的独特现场开始的。但这个创办于2005年的乐团更为英伦乐迷熟知的,是他们在音乐普及教育上面自有一套办法,尤其是在音乐会现场的解构式演示,在非乐迷和广大家庭当中很受欢迎。近年来,乐团还开始在中小学开展音乐普及教育。
乐团的合伙创办人兼首席指挥家Nicholas Collon在首次尝试率团在印刷厂演出贝多芬《第七交响曲》之前曾告诉我,在一个工业厂房内演出,乐团是首次用上扩音设备,对乐团来说确实是前所未有的实验。Nick说,观众与演出融为一体的经验,在此之前也有,但也都是在演出快结束时,乐手们走到台下互动几分钟而已;但当时是跟两千人共处一个空间,乐团希望制造出真正的“环绕声”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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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谱演奏”
Recital Performance
“背谱演奏”作为极光乐团的一个标签,Nick解释说这有助于乐手之间、乐手与观众间的交流。乐团在新排一部作品时,演奏家们习谱的过程也比通常情况下更长一点:大家在参加第一次排练时,应该已经先自学好了谱子,对结构、和声应该都已经很熟悉:“这样在排练中,我们才能更灵活地去打磨细节。乐手们必须去聆听彼此,互相之间多了调和,也对乐曲的结构更清晰。”
那次实验显然很成功,因为第二年乐团在同一地点又上演了贝多芬的《第五交响曲》。交响乐喷薄在老印刷厂露着钢筋水泥的斑驳墙上,这令人有如置身于电影中的体验,却一度随着大印厂关门改造而终止。
©drumsheds london
但今年,我们见到极光乐团又物色到了一座类似的厂房空间:位于北伦敦的大鼓棚(Drumsheds)。乐团沿续了之前的沉浸式演出形式,一个晚上演出两场,曲目是斯特拉文斯基的《火鸟》和拉威尔的《波莱罗舞曲》;中间短暂休息,场内播放了一个电子混音版本的《波莱罗舞曲》。演出结束,喝彩声欢腾如摇滚现场,身边一群又一群年轻的观众激动又兴奋,赞不绝口。 听说在公开售票这晚演出之前一天,乐团还先给中学生群体演了一个专场。
《火鸟》和《波莱罗舞曲》都十分适合背谱演出,原为芭蕾舞而创作的《火鸟》结构,使得分区演出的器乐特色更为突出;而《波莱罗舞曲》的现场,观众的目光从头到尾都难以离开军鼓手。军鼓乐手Henry坐到了一个高台上,他要敲打169次不变的节奏,贯穿全曲,从弱到强。开演之前,指挥家Nick给观众们讲解了节奏型,让亨利做示范,又请观众们跟着拍掌体验。
当晚极光乐团的《火鸟》与《波莱罗舞曲》再度验证:沉浸式的现场音乐体验有其不可取代之处。 极光乐团在之前贝多芬《第五交响曲》那样的经典里,确实显示出与一流乐团的距离,可是换个角度想,听到一版现场美轮美奂、声音平衡的“贝五”并不难。但是对交响乐不熟悉的观众,则可以在“沉浸式”演出中距离一门乐器非常近地去观察,去感受一位专业演奏家如何呼吸、如何演奏。从音乐教育的角度看,暂时牺牲掉乐曲整体呈现的部分完整性,有其值得之处。这个晚上的《火鸟》与《波莱罗舞曲》一样如是。
这应该也是极光乐团所选择的使命:如何让21世纪的人类对几个世纪之前的创作发生兴趣。西方人对于西方古典音乐的传承早就心存危机感,“极光”的切入方式,是以显浅易懂的方式带观众进入音乐创作的内部,从了解音乐基本知识着手。他们目前已在英格兰与多所小学合作推广音乐教育,但这看似“低幼”的切入方式,一样适合于成人。针对英国古典乐现场观众普遍高龄化的问题,极光乐团无疑探索了解决问题的一种尝试。
撰文
张璐诗
在国内外从事古典音乐专业报道与评论10多年,现居伦敦,视野遍及全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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