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金 葛华灵 | 书法国际传播的新样态——以海外“兰亭书法学堂”为例

文化   2024-12-15 01:36   重庆  

引用格式:

[1]王子金、葛华灵:《书法国际传播的新样态——以海外“兰亭书法学堂”为例》,《当代美术家》2024年第6期,第49—65页。(《CY/T 121-2015 学术出版规范 注释》格式)

[2]王子金,葛华灵.书法国际传播的新样态——以海外“兰亭书法学堂”为例[J].当代美术家,2024,(06):49-65.(GB/T 7714-2015 格式引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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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艺术的百年回顾与展望



书法国际传播的新样态——以海外“兰亭书法学堂”为例

王子金 葛华灵



摘要:本文从书法国际教育实践出发,对海外“兰亭书法学堂”中三所高校的书法教学进行比较研究。从施教者与受教者特点、课程安排与教学目标、教学内容的多维性三个角度分析海外高校书法教学现状,结合当前海外书法教育的整体情况总结归纳存在问题,并提出以教学目标、教学方法、师资培养为核心的海外学堂教学体系完善措施。文章进一步以海外“兰亭书法学堂”为书法国际传播的样本,探讨文化自信背景下书法国际教育的价值与意义,挖掘海外“兰亭书法学堂”的亮点与优势,为今后书法海外教学的开展提供参考和借鉴。


关键词:海外“兰亭书法学堂”;中国书法;书法国际教育;书法美育;书法海外传播



引言


当前书法海外传播成为研究热点,学者们运用艺术学、传播学、教育学等领域的研究方法,形成了传播路径、海外教学、传播个案三种研究范式。传播路径可分为海外书法传播路径的阶段性[1]、物质性向精神性的转变[2]、多维性及总体特征[3];海外书法教学分为国际汉语视角与书法专业视角,国际汉语视角将书法作为汉字教学的一部分,试图通过书法教学提高学生汉语书写能力和对中华文化的理解[4],书法专业视角则专注于书法自身,关注书法实践与理论的学习[5];传播个案针对不同国家的书法传播现状进行分析[6],也包含从西方视角探讨海外书法传播的困境[7]

三种研究范式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仍存在不足:路径研究多关注理论层面,较少联系实际;对外汉语视角的海外教学忽视了书法的主体性,而书法专业的海外教学多靠教师个人经验,缺少系统的教授策略;个案研究以美国、日本为主,其他国家和地区涉及较少。有鉴于此,本文从海外“兰亭书法学堂”的实际教学经验出发,分析书法专业视角下书法海外高校教学的现状,结合海外书法教育总体现状,对所存在的问题提出具体策略,并进一步探讨海外书法传播的意义和可能性。


一、海外高校书法课堂现状——以波兰哥白尼大学、意大利摩德纳大学、新西兰奥克兰大学为例


海外“兰亭书法学堂”是绍兴文理学院创建的海外书法教学基地。该学堂利用兰亭书法艺术学院位于书法圣地兰亭的资源优势,发挥两个教育部基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书法传承基地、中外书法人文交流中心)的书法传承与传播作用,成为中国书法海外传播的标杆。自2015年在新西兰奥克兰大学创建首个海外书法学堂以来,目前已在8所海外高校设立。

本文选择海外“兰亭书法学堂”中具有代表性的三所高校:波兰哥白尼大学(Nicolaus Copernicus University)、意大利摩德纳大学(University of Modena and Reggio Emilia)、新西兰奥克兰大学(University of Auckland)进行比较研究。由于作者曾在波兰哥白尼大学有较为深入的书法教学经验,并对意大利、新西兰的高校书法教学有相对全面的了解,因此结合自身教学经验与调查分析,从施教者(表1)与受教者(表2)特点、课程安排与教学目标(表3)、教学内容的多维性(表4)三个维度对三所高校的书法教学进行探讨。


表1 施教者特点分析


表2 受教者特点分析


(一)施教者与受教者特点

海外“兰亭书法学堂”的施教者来自绍兴文理学院每年针对“海外学堂”的师资选拔,可以是在职老师或在读学生,不限专业(多来自书法、人文、外语三个专业),但须具有一定的外语能力和书法基础。从目前的教学实践来看,这种选拔方式存在一些问题。第一,学生很难兼具外语、书法能力,若无相互配合者则会影响教学效果。第二,没有关于教育能力、中国文化涵养的考察。因书法海外教学不只是简单的技法传授,更是中国文化与审美的传播。

三所高校受教育者的汉语能力、选课动机、母语背景存在差异。首先,汉语能力不同。学生汉语水平不同导致对于书法的认知和接受方式的差异。无汉语基础的学生,在听课和书写汉字时较为困难。他们多以图像的方式来理解汉字,没有笔画、笔顺的概念。有一至两年汉语学习经验的学生具有基础的听说读写能力,在书写和记忆汉字时则更加轻松。

其次,选课动机不同。波兰哥白尼大学和意大利摩德纳大学中即将到中国留学的学生,希望通过书法进一步了解中国文化,或经过书法练习写好汉字。新西兰奥克兰大学的学生作为华裔期望从书法课程中获得文化认同感。但也有部分学生认为书法是一种神秘而有趣的艺术,出于好奇心而选择书法课程。

     最后,母语背景差异。波兰哥白尼大学和意大利摩德纳大学学生的母语非英语,因此课上交流更加困难。书法的专有名词或者学术术语在转译为英语时已经存在思想内涵是否准确传达的问题,再加上英语运用能力的缺乏,会面临即使翻译成英语学生也难以理解的情况。英语是新西兰奥克兰大学学生的母语之一,加之大部分学生是华裔,语言上的障碍会少一些。

(二)课程安排与教学目标

从三所学校的课程安排可知课程性质都属于选修课,且课程时间较短。因此,海外“兰亭书法学堂”从历史、文化的角度讲授中国书法,进而加深海外学生对中国文化的理解。通过多元的教学手段和实践体验,初步掌握几种书体的书写技能并尝试创作,体验书法艺术的魅力。


表3 课程安排与教学目标分析


由于开设书法课程的学院不同,教学的重点及教学目标也有所区别,波兰哥白尼大学和意大利摩德纳大学的书法学堂设在语言学院,学生基本上都是即将辅修汉语或者已经有一定的汉语基础的,所以要考虑如何让学生写好汉字。新西兰奥克兰大学的书法学堂作为绍兴文理学院、新西兰奥克兰大学、奥克兰孔子学院三方合作的项目,受众群体更加广泛,年龄阶段、汉语水平、书法水平、文化背景等都有很大的差异,因此教学目标定为通过书法让学生体悟中国传统文化。

此外,无固定的教材。学院没有既定的教学内容,教师主要根据自身经验或者擅长书体,结合学生的特点决定上课内容,缺乏系统性。学习范本以古代经典碑帖为主,但是由于国外书法资料紧缺,不能做到每位学生人手一本字帖,多将所选字帖的部分内容打印出来分发给学生(如图1),或者学生学习老师临摹的范字(如图2)。


图1.波兰哥白尼大二学生临摹《古诗四帖》,拍摄地点:波兰哥白尼大学,拍摄时间:2019年4月,拍摄者:王子金。


图2.  波兰哥白尼大一学生上课现场,拍摄地点:波兰哥白尼大学,拍摄时间:2023年4月,拍摄者:杨祯妍。


(三)教学内容的多维性

     教学内容可分为知识、技法、审美、文化四个维度,以技法为支撑点,逐渐深入且相互关联,以知识作为技法的理论基础,从技法感受审美和文化。

知识内容可分为汉字教育和书法理论。书法是汉字的书写艺术,要求书写者对于汉字字形的掌握。海外书法教学中的汉字教育侧重于汉字的起源与构形,与一般汉语教学拉开距离。而书法理论的教授不仅包括书法的定义、技法的解读,还可发掘书家的审美,乃至历史、文化、社会等因素对于书法的影响,正如陈振濂所指出的:“书法理论课并非只是书法著述介绍或书法观点解说,它还应该包含一种社会背景、时代特征乃至其他种种泛文化的规定……”[8]为后续技法、审美、文化内容的教授做好铺垫。

技法内容的学习是承上启下的关键,是对于知识的运用,更是感受审美、文化的载体与方式。“艺术是在技术高度谙熟的基础上,在丰厚的大文化土壤浸润下升华出来的具有‘道’层面的高端文化。”[9]因此,技法练习是通向理解书法所蕴含的文化和哲学之门径。“书法”与“书写”区别在于“法”,书法是有法度的书写,相较于迎合西方对于视觉图式兴趣的方式,海外书法教学应进一步强调技法的教授。

审美内容是让学生从书法本体感受书法的形式美与神韵美,从书法与中国其他艺术的关联中体会互通的美感。书法海外教育更大程度上是一种审美启蒙教育,在短时间内无法掌握精熟技法的情况下,让海外学生能够欣赏书法美,激发对书法和中国文化的兴趣。

文化内容是最深层、最核心的部分。熊秉明认为“中国书法是中国文化核心的核心。”[10]中国文化的核心是中国哲学,书法正是中国哲学凝结的一种艺术表现。从表4可知三所学校的书法教学对中国文化的涉及较为浅显,多数作为课堂导入的内容一带而过,缺少深入的结合与讲授。


表4 教学内容对比分析


图3.波兰哥白尼大学大一书法教学现场,拍摄地点:波兰哥白尼大学,拍摄时间:2023年4月,拍摄者:杨祯妍。


图4.波兰哥白尼大学大二学生书扇面,拍摄地点:波兰哥白尼大学,拍摄时间:2019年5月,拍摄者:李静。


图5.波兰哥白尼大学创意书写,拍摄地点:波兰哥白尼大学,拍摄时间:2023年4月,拍摄者:杨祯妍。


图6.意大利摩德纳大学学生创作,拍摄地点:意大利摩德纳大学,拍摄时间:2016年5月,拍摄者:陈炬。


图7.新西兰奥克兰大学学生写福字,拍摄地点:新西兰奥克兰大学,拍摄时间:2019年5月,拍摄者:冯浩铭。


二、以目标、方法、师资为基础完善海外学堂教学体系


进一步对全球海外教学情况进行梳理,在宏观上探清发展脉络,再依据前文微观上对于海外“兰亭书法学堂” 的教学分析,总结海外书法教学的不完善之处,从而制定针对教学目标、教学方法、师资培养三个方面的教学体系。

(一)海外书法教学的总体考察

海外书法教学可从汉字文化圈与非汉字文化圈两个角度进行考察。首先,在汉字文化圈中,以日本、韩国为代表形成“同源异流”的势态,经历了模仿、内化、输出三个阶段,形成了具有其民族特色的“书道”或“书艺”。两国高校书法教育均已初具规模,据调查日本已有10所开设书法专业的大学,韩国也有5所高校招收书法专业的研究生[11]。其中,日本书法专业的规划更成体系,“书法方向在课程的设置上主要分为国语科书写教员的培养和对艺术科书法教员的培养两方面”[12]

其次,非汉字文化圈的书法教育分为三个阶段。20世纪30年代至60年代为旅居海外艺术家的“孤军奋战”阶段。随着恩内斯特·费诺罗萨(Ernest Francisco Fenollosa, 1853—1908)《东方美术史》(Epochs of Chinese and Japanese Art: An Outline History of East Asiatic Design)、约翰·福开森(John Calvin Ferguson, 1866—1945)《中国艺术讲演录》(Outlines of Chinese Art)、露西·德里斯珂(Lucy C. Driscoll, 1886—1964)《中国书法》(Chinese Calligraphy)等书中对中国书法的介绍,特别是伦敦中国艺术国际展览会的书画展示,使西方人认识到书画才是中国艺术的主流与核心,而非他们所熟悉的瓷器、玉器、工艺品等。在伦敦中国艺术国际展览会期间,蒋彝在伦敦大学东方艺术研究院教授书法,他深感西方对中国书法研究的滞后,遂在伦敦书商的鼓励下将讲课的讲稿润色出版,即1938年出版的《中国书法》(Chinese Calligraphy)。书中蒋彝简单生动地介绍了书法及其美学原则,书法和中国文化、其他艺术形式的关系,从而达到他提出的“希望帮助这些人不需学习中文就能欣赏书法”[13]的目标,这本书至今仍是书法海外教学中的主要书法教材及参考依据。熊秉明自1968—1989年在法国巴黎大学教授书法,教学相长中他运用哲学逻辑将中国传统书论分为6个系统,于1984年出版了《中国书法理论体系》,降低了西方人对于书论理解的障碍。蒋彝与熊秉明的理论研究与书法教学开启了西方人认识、学习书法之路。

20世纪70年代至20世纪末为欧美高校书法的局部热潮阶段。因“汉语热”的到来,不少高校建立了汉语或者东方艺术史专业,书法课随之开设。其中普林斯顿大学成为西方研究中国书法的重镇,汉学家和艺术史学家的关注推动了欧美高校的书法研究。“20世纪70年代以来欧美培养的以中国书法为研究选题的博士共20余人。除培养书法相关的博士生之外,部分高校学者如石慢(Peter Sturman)、倪雅梅(Amy McNair)、白谦慎、韩文彬、史密斯(Judith G. Smith)等还出版了一些研究中国书法的专著。这些都对推进海外书法高等教育起到了积极作用。”[14]但是开设书法选修课的学校仍为少数,如张充和在耶鲁大学、王方宇在西东大学、郑清茂在麻州大学任教,白谦慎先后在罗格斯大学、耶鲁大学、西密歇根大学、波士顿大学教授中国书法。这些具有研究能力的学者加入书法教学,从理论和实践层面,增加了海外书法教学的深度。

20世纪末至今为国家力量介入的大力发展阶段。书法海外教育形成了汉语言机构、高校共同发展的“内外协同”模式。国内书法专业建制的发展与完善培养了大量书法专业学生,提供了缓解海外师资紧缺问题的渠道。中国美术学院培养的首届书法专业研究生,如邱振中、王冬龄等人也深度参与了海外书法教学。王冬龄于1989年应美国明尼苏达大学邀请赴美讲授中国书法;邱振中于1995—1997年任日本文部省外国人教师、日本国立奈良教育大学客座教授。王冬龄从篆隶入手且以楷、行、草多种书体同时进行教授,邱振中从图形分析出发以更加理性和科学的角度讲授结构、用笔、章法,促使海外书法教育向系统化、科学化、多样化发展。除培养书法专业人才投身海外教学之外,为了满足西方人士日益增长的汉语学习和中华文化认知的需求,我国于2004年设立中外高校合作下的教育机构“孔子学院”,致力于海外汉语教学、传播中国文化。截至2023年3月全球已有155个国家或地区设立了557所孔子学院[15],突破了地域和受众的局限,形成了小学、初中、高中、高校的阶梯教育体系,书法作为汉语教学的有益补充与提升在孔子学院的教学中占据重要位置。

由此可见,海外书法教育的三个阶段经历了从个人到国家、从零散到系统、从单向输出到合作共赢的转向。国家战略的重视、西方受众的需求、汉语教学的辅助使得书法海外课堂广泛开设。这虽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广度问题,但是教学质量参差不齐,主要原因可归纳为以下几点:大多海外书法教师缺乏专业书写能力与综合开阔视野;简单的书写技巧不能向学生展示书法的深邃内涵;模板化的教学目标和教学方法不能适应不同文化背景下的学生;单一化的教学内容削弱了书法传播效果。因此,解决问题的关键在于构建适用海外书法教学的全新教学体系。

(二)以书法“美育”为核心改善教学目标及内容

依据受教育者的汉语基础水平制定以书法“美育”为核心的书法教学内容和教学目标。以海外“兰亭书法学堂”为例,可构建以汉字书写为基础、汉字书法的审美教育为核心、中国文化的海外传播为目标的书法教学体系,进而确立书法的形式美及蕴含的中华美学精神作为核心目标,构建“知识—技法—审美—文化”的多层级和多维度教学体系。

无汉语基础的学生,更易从图像的角度欣赏书法。中国书法海外传播的先行者蒋彝在其《中国书法》中指出:“即使没有熟悉的观念,人们也能凭借对线系运动的感受和事物结构组织的学识来欣赏线条的美。”[16]若从篆书入手可以让学生忽视点画的概念,单纯地去体悟篆书线条在婉转流动中表现出的圆劲之美,象形性和对称性的构造给西方学生带来全新的感受。蒋彝认为:“中国汉字是单音节的,象形的。它们不是由字母组成,而是各自独立的,每一个表意符号都在人脑中形成一个完整的形象。”[17]从裘锡圭提出的“抽象字、象物字、指示字、象物字式的象事字、会意字和变体字”六类表意字分类模式入手,使学生更易于将汉字与图像联系,降低学生认为汉字难以书写的顾虑。对于有一定汉语基础的学生,可从楷书入手,借鉴对外汉语教学中“‘笔画—部件—偏旁—整字’的结构系统,教学生认识和学会书写基本笔画是第一步”[18],让学生了解汉字的造字原则,注意笔顺规律,发挥书法帮助学习、记忆汉字的实用功能。

此外,教材是课程质量得以保证的根基,教材涵盖了教学目标和教学内容。以“知识—技法—审美—文化”的教学目标而制定教材为例,在“知识”的层面,讲解书法理论和汉字教育的相关知识;在“技法”的层面,将各种字体的技法剖析;在“审美”的层面,结合古代经典碑帖,从点画、结构、墨色、章法等方面分析各种书体的特征,以此感受书法形式上的丰富美感;在“文化”的层面,从书法家品质、作品风格中引出时代背景、传统文化、哲学思想等,力图使“中国书法在新世纪不再成为一种技术的表演,而是成为一种文化的深层次的建设,一种在学者层面上的精神互动,一种东西方的多元文化互动。”[19]

(三)以审美塑造为核心的多元教学方法体系

对于书法中所蕴含的中华美学精神的感知和理解是书法海外教学的核心。在海外书法教学中,应尝试利用通感、比较、书写三种方式构建海外书法审美教学体系。

首先,利用通感,以自然事物感受书法造型之美。汉字起源于对自然物象的模拟与抽象,如许慎在叙述文字源流时,认为“近取诸身,远取诸物”[20]是造字的基本原则。“在书法中,我们同样被不可抗拒地引向自然:每一笔、每一点都暗示着某一自然物体的形状。反过来,在许多情况下,自然万物又成为书法各种风格的雏形。”[21]在讲解点画的时候,配以自然物象的图片,使学生更加直观地体会到两者之间的关联。同时可以借用西方学者对书法的理解进行讲解,如以“扩张派诗歌”(expanded poetry)运动代表人物迪克·阿伦(Dick Allen, 1939—2017)的一篇名为《书法伴以一种静定的酱汁调料心绪》(Calligraphy Accompanied by the Mood of a Calm but Definitive Sauce)的诗歌中对点画的描述:“这样理解笔画:横画,像一朵云缓缓飘过地平线;竖画,像古老而强壮的藤茎;点画,像坠落的岩石。(Make your strokes thus: the horizontal; as a cloud that slowly drifts across the horizon; the vertical: as an ancient but strong vine stem; the dot: a falling rock)”[22]诗人用简单直白的词语描述了卫夫人《笔阵图》中“横如千里阵云,竖如万岁枯藤,点如高峰坠石”的语句,以西方“直陈其事”[23]的诗学观与中国传统哲学思想中观物取象、立象尽意的关联,让学生体会到书法点画的形态美。

其次,从跨媒介艺术形式感受书法意蕴之美。书法与绘画、音乐、舞蹈虽存在媒介与表现形式上的差异,但具有高度相似的精神内核。赵孟頫“石如飞白木如籀,写竹还于八分通”[24]的诗句指出了中国书法与绘画二者在用笔上的相似之处,可以让学生尝试用已学的书法用笔来完成一件绘画作品,增加课堂的趣味性。西方现代画家用自由的笔触脱离对物象的客观表达,从而抒发个人意趣,与书法有异曲同工之妙。书法与音乐的关系,如邱振中指出:“书法也同音乐一样,与语言具有十分紧密的联系,西方选择的是与语言有关的音响形式,而中国选择的是与语言有关的视觉形式。当贡布里希说出书法‘在中国文化中的作用与我们文化中的音乐形成很好的对比’时,他凭直觉谈出了一个重要的命题。”[25]音乐和书法是人们情感表达两种途径,音乐借助音符旋律在听觉上引发共鸣,书法则利用点画和线条在视觉上启迪心灵,书法是“无声之音”,一件好的书法作品必然有节奏的变化,正如音乐的起伏。在舞蹈方面,蒋彝认为:“中国书法的美,实质上就是造型运动的美,而不是预先设计的静止不动的形态美。这样的作品,不是一成不变的形状的匀称安排,而是类似技艺娴熟的舞蹈中一系列协调的动作——冲动、力量、瞬息间的平衡以及动力的相互作用等,交织成一个均衡的整体。”[26]舞蹈的韵律在空间中以身姿流转,犹如书法在纸端借墨迹展现其动态之美,书法结构上的动感与平衡正是舞蹈中异质同构且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再次,从书写感受笔墨之美。书法是线条的艺术,每一根线不仅包含笔法、墨法的丰富性,更蕴含着书家审美意识和抒情表现的需要。“书法是二维平面上的三维运动,同时又是时间中笔笔生发的演历,所以也可以说书法是四维的”[27],仅从平面的角度分析书法是不全面的,只有在书写中才能感受到书法的时间性。此外,毛笔作为汉字书写的特有工具,圆锥体的形状区别于扁平的笔刷,八面使转更加自如,且毛笔柔软且富有弹性的特点让书写者更易表现出丰富的线条,可谓“惟笔软则奇怪生焉”。[28]一点力度偏差或者手上的一丝细微动作都会产生不同的点画形态,看似简单的笔画却是中国人内敛含蓄品格的体现,正如孙过庭《书谱》云:“一画之间,变起伏于峰杪;一点之内,殊衄挫于毫芒。”[29]因此在练习时,老师可以适当地握着学生的手书写,使学生更好体会到用笔的力度、运笔的方法,以及轻重徐疾所产生的不同美感。

(四)基于书法艺术海外传播的复合型人才培养

从上文对施教者的特点分析可知,书法海外学堂的教师应具备书法实践与理论、传统文化素养、英语口语与表达以及实际教学经验等多方面的能力。因此需针对书法海外传播的实际情况培养适合海外书法教学的复合型人才。

首先,可在高校书法专业中增设海外书法教学专业方向,有针对性地培养具有较好外语能力的师资力量(可不局限于英语,增加一些小语种的学习)。针对高校中汉语国际教育专业的课程设置可以增设书法课或加大书法课的比重。因书法难以速成,可以适当地延长书法学习时间、提高考核标准,从而提升学生的重视程度。

其次,海外书法教师应从海外学生的角度去安排整个教学,在了解学生们的语言水平、文化背景、兴趣特点的基础上再开展教学活动,采用西方学生易于接受的、喜闻乐见的内容和形式教授中国书法艺术,从而达到因材施教的效果。如作者在波兰课堂的教学中,对于学习过日文的学生,将草书与平假名联系,让学生明白其来源的同时也加深了记忆。

再者,需加强教师的传统文化底蕴。书法海外传播的深层动因是中国文化的传授,突破单一技法分析,从“笔墨当随时代”了解中国的历史,并探寻时代背景对于书风的影响;从“书为心画”感受书家的不同性格形成的不同书风,分析哲学思想在书法中的体现。这些均要求老师具有丰厚的文化内涵和扎实的书法理论基础,才能够融会贯通。


三、以海外“兰亭书法学堂”为样本的书法国际教育前瞻


当前,书法教育作为书法海外传播的有效途径已经成为学界的共识。屈立丰认为:“中国当代书法学者,义不容辞地承担起了向西传播当代中国书法的艰巨使命。这种使命主要通过书法展览、书法教育来完成,尤以书法教育最为重要。”[30]突破展览和讲座的时效性局限,书法海外教育将构建一个长效的传播机制,让更多的外国朋友从陌生到欣赏,从欣赏到喜爱,再由喜爱自发成为书法传播者。正如日内瓦大学的书法教师王飞所说:“不远的将来,大部分的书法课应该由西方人来讲授,一旦做到这一步,书法便自然国际化了。”[31]

(一)以书法海外教学为落脚点的书法国际传播是文化自信的重要载体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对“推进文化自信自强,铸就社会主义文化新辉煌”[32]作出战略部署。汉字书法作为中华文明的基因与载体,蕴含深刻的中华美学精神。新时代书法海外教学应立足传统,充分挖掘书法的中华文明内涵,使书法成为中华传统文化“走出去”的典范。

首先,扎根深厚文化土壤。书法通过时代的变化而反映到字形上的流变来诉说历史。书法是内容与形式的统一体,从内容上来说,书法的文本是汉字,是经、史、子、集的呈现,具有深厚的文化价值;从形式上来说,结构、用笔、章法等反映东方哲学特质与审美理念,是中国人思想与智慧的结晶。当前部分海外书法教学中往往将书法表象化或者神秘化,“老外学书法只是依样画葫芦,他们只感受到用毛笔书写的新鲜与汉字结构造型的奇特,在学习中锻炼毛笔书写的能力,而并不懂中国书法是什么……一些老外在谈学书法的感受时,不是说毛笔书写技法的神奇,便是说书法有气功的作用,或者说字的结构像舞蹈的动作,而真正的文化意义上的中国书法他们并不懂得。”[33]在书法海外教学的初始阶段,可以利用浅层次的结合让不同文化背景的受众体会书法,但应进一步借此发掘异质同构的艺术形式下所蕴含的中国文化内涵。此外,传播作品也需以文化为根,“在一个由西方现代艺术标准支配下的创作领域,模仿操持与西方现代抽象主义相同风格的作品又怎么会引起重视和欣赏的兴趣呢?”[34]现在不缺少具有书法元素的猎奇作品,而缺少浸润文化底蕴、体现汉字魅力的书法作品,因此只有当书法实践者深植于中国传统文化土壤,做到文化自信且经过深度的文化内省,才能孕育出具有思想性的艺术作品,方能使得书法艺术真正跨越国界,步入世界文化交流的广阔舞台。

其次,沟通东西方文化。国家实力的提升,为书法对外传播奠定了基础,构建一个较为平等、自由和开放的对话空间,使东西方能够互相学习和交流。但面对全球化的浪潮,中国书法在借鉴其他理念或形式时,仍需坚守自身的传统文化底蕴,创作出东西方文化交融互鉴下的创新形式。如王冬龄以“乱书”来沟通绘画和狂草,用笔画交叉重叠的方法弱化了文字的识读性,但仍以汉字作为载体,在书写过程中依旧讲究草法和线条质感,在内涵与法度上区别于西方抽象艺术,“抽象表现主义画派所追求的即兴创作、无秩序、无意识、反叛等纯粹抽象精神,与在文字基础上进行二度抽象的书法截然不同”[35]。在海外书法教学中可适当引入我国书法的前沿探索,讲述书法现代转型的特点,探寻东西方相互影响下的创作形式。“当代中国书法教育最大的课题在于寻找一种国际性的‘审美共识’——把结构张力、笔墨情趣以及幅式变化这些语言从本民族传统的审美空间扩散到更大的现代文化空间中去。”[36]因此,书法国际教育的意义在于在实践中以文化自信为根基让中国书法成为学西渐和文明互鉴的重要载体。

(二)书法海外教学是新时代书法美育的重要手段

书法作为一种艺术形式,同时包含着文学因素和视觉因素。邱振中认为:“一般文字书写不涉及艺术语言问题,它仅仅要求能够辨识,以完成交际的作用。只有当线条获得足够的表现力时,书写才上升为艺术,线条组织才上升为艺术语言。”[37]强调了书法的艺术性,陈振濂也指出书法的审美性高于实用性:“真正的‘书法’,是包含着作者抒情、写意、在形式中融入有个性的审美意念的一种强调绝对主体精神的艺术。它的基点是审美而不是实用性;它的表现形态是包含着情、意、境、趣等丰富内容的凝练抽象形式的确立,而不是整齐、均匀、划一等一般美的实用工具式的格局。”[38]区别于汉语国际教育中书法教学更加注重实用功能,海外“兰亭书法学堂”侧重于书法美育,加强对学生欣赏能力的激发、性情的陶冶、创新意识的培养等。

第一,审美欣赏。不同书体的点画、结构所具有的美感是书法欣赏的第一层目标,而点画、结构所蕴含的神采是更深层的欣赏目标。贡布里希说:“我们谈中国的‘书法’艺术,但是实际上与其说中国人欣赏的是字的形式美,不如说他们欣赏的是必须赋予每一个笔画的技巧与神韵。”[39]从视觉表层的感知到深层精神内核的洞察,拓宽学生对于多元艺术形态下欣赏美的维度,不局限于西方主导的评价体系,中国艺术的古雅含蓄亦是一种审美标准。

第二,审美体悟。书法因其“载道、言志、传美、向善、写真”[40]的丰富内涵,能让书写者从书法的形式美、书写感悟中获得心灵的启迪。清代书法家宋曹曾言:“夫欲书先须凝神静思,怀抱萧散,陶性写情”[41],如一位西方学生认为:“我感觉到书法练习是一种心性训练,让人精神放松内心平静。书法给予我一种艺术表达心灵的机会,也让我感受中国文化、习俗、东西方的差异。书法,表征着自我表达和自我发现。”[42]从欣赏到体悟,从目观到心鉴,此时书法跨越了语言、文化的障碍,无论中西差异还是古今间隔,人们均在书写中锤炼意志,润泽心性。

第三,审美创造。书法的欣赏与实践中潜移默化地影响了人们的审美取向,更是对自己内心的观照,最终在作品中体现审美创造。马克·托比(Mark Tobey,1890—1976)、乔治·马蒂厄(Georges Mathieu,1921—2012)、 安东尼·塔皮埃斯(Antoni Tàpies,1923—2012)等人皆从书法的韵律中汲取营养,将书写意味融入创作之中,正如塔皮埃斯所说:“我们,特别是围绕各种抽象表现派而成长起来的艺术家们,多亏中国的书法家们,才懂得了借运笔方式而产生的这种情感语言。”[43]

(三)海外“兰亭书法学堂”成为书法国际教育的新力量

如前所述书法海外教学途径分为两种,一是国外高校的选修课或者兴趣课,二是中外学校合作形成的教学平台,如孔子学院和海外“兰亭书法学堂”。海外“兰亭书法学堂” 作为书法国际教育的新兴方式,正积极探索新的路径,弥补现有教学平台的不足之处。

首先,构建以书法教学为核心的海外平台,以区别于孔子学院的教学模式。当前研究者普遍认为孔子学院的教学重语言而轻文化,重形式而轻内容,学生面对千篇一律的教学内容和教学方法感到乏味,不能体会到书法所蕴含的精神和意象,无法满足深层的文化需求。而海外“兰亭书法学堂”的教学模式能让学生在短时间内感悟到书法美所体现的精神内涵,需要区别于一般以书法作为认字和练字手段的教学方法,对书法产生兴趣而进一步了解中国文化,达到学生对艺术、汉字、文化的多重需求,对于今后的海外书法教学具有重要的参考意义。

其次,利用合作机制扩大书法教学范围。当前西方高校中书法课多开设于东方语言文学系或视觉艺术系中,海外“兰亭书法学堂”通过与国外高校合作扩大了开设范围,或者与孔子学院达成合作,利用孔子学院开设广度上的有利条件,结合海外“兰亭书法学堂” 教师质量的优势,实现更好的传播效果。此外,据不完全统计,有26个分布在世界各国的书法团体组织,如北美中国书法协会、意大利斐墨当代书法学会等[44],海外“兰亭书法学堂”可与当地的书法社团建立良好合作关系,开设面向社会人士的书法课程,扩展高校以外的书法教学。

再次,吸引书法专业人才投身海外书法教学。孔子学院的书法课多由汉语教师兼任,其志愿者选拔对象多是来自对外汉语教学专业的学生,由于书法水平有限较难提供专业性、持续性的书法教学。“目前,书法专业人才的占比不高,2015年孔子学院总部向125国派出汉语教师2372人,其中以汉语教学为主的师资为2279人,占96%,武术、艺术(音乐、书画、舞蹈)、职业技术和中医类教师为93人,仅占4%。”[45]而海外“兰亭书法学堂”依托于兰亭书法艺术学院的专业背景,可以选派专业的师生到国外的合作院校与机构开展中国书法及汉语言文化的教学实践活动,推动书法教育国际化进程,以达到培养高素质、国际化应用型人才的目的。国内具有书法专业的高校如能进行相应的选拔将大大缓解书法海外师资的紧缺。


四、结语


本文立足于海外“兰亭书法学堂”中三所高校的书法教学对比研究,探讨文化背景、语言能力、课程时长、依托学院等因素对书法海外高校教学的影响,结合对海外书法教育总体现状的分析,指出应以书法的形式美及蕴含的中华美学精神作为核心目标,利用通感、比较、书写三种方式构建以审美塑造为核心的多元教学方法,从而构建“知识—技法—审美—文化”的多层级和多维度教学体系。文章进一步提出了增设海外书法教学专业方向的设想,从书法海外教学特点出发,培养具备深厚文化底蕴的新时代书法国际教育的复合型人才。最后,以海外“兰亭书法学堂”为书法国际教育的样本,分析文化自信背景下书法海外教学扎根传统文化、沟通东西方文化的作用,以及超越技法传授的陶冶性情、培养创新意识的美育价值,为今后更加深入的书法海外教学提供可参考和借鉴的案例。





The New Paradigm of International Calligraphy Dissemination: Taking the overseas "Lanting Academy of Calligraphy" as an Example


WANG Zijin GE Hualing


Abstract: Based on the practice of international calligraphy education, this paper makes a comparative study on the teaching of calligraphy at three universities within the overseas “Lanting Academy of Calligraphy”.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current situation of calligraphy teaching in overseas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from three perspectives: characteristics of teachers and recipients, curriculum arrangement and teaching objectives, andmulti-dimensional teaching content, summarizes the existing problems in the overall situation of overseas calligraphy education, and puts forward measures to improve the teaching system of overseas schools with teaching objectives, teaching methods and teacher training as the core. This paper further takes overseas “Lanting Academy of Calligraphy” as a sample of calligraphy international dissemination, discusses the value and significance of international calligraphy education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cultural confidence, and explores the highlights and advantages of overseas “Lanting Academy of Calligraphy” to provide reference and reference for the development of overseas calligraphy teaching in the future. 


Keywords: overseas “Lanting Academy of Calligraphy”; Chinese calligraphy; calligraphy international education; calligraphy aesthetic education; overseas spread of calligraphy





注释

[1]屈立丰:《论中国现当代书法西向传播》,《宜宾学院学报》2010年第1期,第111—115页。

[2]周斌、颜以琳:《书法的国际传播与实践体系》,《中国书法》2018年第5期,第196—197页。罗睿:《二十世纪以来中国书法西渐之转向》,《中国书法》2020年第9期,第191—194页。

[3]高媛媛:《新世纪中国书法艺术西向传播的路径研究》,硕士学位论文,南京师范大学,2020。李逸峰:《中国书法:国际传播的三个向度》,《书法》2015年第11 期,第138—141页。金萌:《中国书法文化的国际传播模式研究》,博士学位论文,中国美术学院,2022。

[4]左晖:《对外汉语教学中的汉字书法教学研究》,硕士学位论文,湖南师范大学,2014。陆贝怡:《美国田纳西州书法教学研究——以美国佩利西比社区学院为例》,硕士学位论文,东南大学,2018。张阔:《针对海外汉语学习者的中国书法课教学研究——以匈牙利佩奇大学中医孔子学院书法课教学为例》,硕士学位论文,华北理工大学,2022。

[5]白谦慎:《我在美国教书法》,《中国书法》1989年第1期,第45—49页。吴玉如:《美国大学的中国书法教育现状与前瞻》,硕士学位论文,中国美术学院,2015。

[6]王飞:《中国书法在瑞士》,《中国书法》2019年第16期,第189—199页。王冬龄:《书法的中西精神融合——谈留学生的书法教学》,《新美术》1985年第3期,第28—30页。

[7]王岳川、柯迺柏:《中国书法世界化之可能性——王岳川对话柯迺柏》,《中国书画》2007年第7期,第92—96页。陈一梅:《中国书法在西方传播的现状与可能性——意大利汉学家毕罗(Pietro De Laurentis)访谈》,《书法》2018 年第1期,第24—29页。

[8]陈振濂:《书法教育学》,上海书画出版社,2018,第137页。

[9]杨加深:《书外功夫:中国书法之外域传播瓶颈》,《聊城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3年第6期,第114—122页。

[10][法]熊秉明:《熊秉明文集(六)·书法与人》,叶朗、陆丙安主编,安徽教育出版社,2018,第39—49页。

[11]数据来源:林晨阳:《书法专业硕士教育现状及诸问题分析——以中、日、韩高校书法专业为例》,《大学书法》2021 年第3期,第59—60页。

[12]李峰:《从日本福冈教育大学书法专业设置浅议师范类院校书法专业的建设》,《中国书法》2017年第2期,第108—111页。

[13][美]蒋彝:《中国书法》,上海书画出版社,1986,第2页。

[14]俞栋、王晓暾:《从欧美书法高等教育看书法走向世界之路》,《书法赏评》2014年第1期,第73—75页。

[15]数据来源:孔子学院全球门户网站,https://www.ci.cn/xwzx/gg

[16][美]蒋彝:《中国书法》,上海书画出版社,1986,第2页。

[17][美]蒋彝:《中国书法》,上海书画出版社,1986,第9页。

[18]任晓明:《对外汉语教学中汉字书法的文化价值刍议》,《三峡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2年第6期,第113—116页。

[19]王岳川主编《中国书法名家演讲录》,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第565页。

[20][东汉]许慎:《说文解字》,中华书局,1989,第316页。

[21][美]蒋彝:《中国书法》,上海书画出版社,1986,第102页。

[22]Dick Allen, "Calligraphy Accompanied by the Mood of a Calm but Definitive Sauce", Poetry Magazine, December, 2011, accessed November 11, 2024, https:// www.poetryfoundation.org/poetrymagazine/issue/71489/december-2011.

[23]谭琼琳:《中国书法在美国现当代诗中的接受与改写》,《英美文学研究论丛》2022年第1期,第180页。

[24][元]赵孟頫:《秀石疏林图》,故宫博物院藏。

[25]邱振中:《书法的形态与阐释:邱振中书法论集》,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1,第210—211页。

[26][美]蒋彝:《中国书法》,上海书画出版社,1986,第106页。

[27]高世名:《汉字与书法(代序)》,载曹锦炎主编《古文字与出土文献青年学者西湖论坛(2021)论文集》,上海古籍出版社,2022,第1页。

[28][汉]蔡邕:《九势》,载《历代书法论文选》,上海书画出版社,1996,第6页。

[29][唐]孙过庭:《书谱》,载《历代书法论文选》,上海书画出版社,1996,第125页。

[30]屈立丰:《论中国现当代书法西向传播》,《宜宾学院学报》2010年第1期,第113页。

[31]王飞:《中国书法在瑞士》,《中国书法》2019年第16期,第192页。

[32]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  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摘自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www.gov.cn),2022。

[33]李刚田:《一厢情愿的书法走向世界——旅美途中随想三则(一)》,《书法》2012 年第7期,第28页。

[34]姜寿田:《书法输出——应向世界推出什么样的当代书法?》,《书法》2017年第8期,第38页。

[35]罗睿:《二十世纪以来中国书法西渐之转向》,《中国书法》2020年第9期,第192页。

[36]贾韬:《民国时期书法教育的转型与发展研究》,博士学位论文,南京师范大学,2020,第203页。

[37]邱振中:《书法的形态与阐释:在书法的欣赏与实践中潜移》,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1,第1页。

[38]陈振濂:《书法美学》,上海书画出版社,2017,第7页。

[39][英]贡布里希:《艺术的故事》,范景中译,广西美术出版社,2008,第602页。

[40]屠新时:《对话与互动:中国书法登陆美国大学》,载王岳川主编《中国书法名家演讲录》,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第52页。

[41][清]宋曹:《书法约言》,载《历代书法论文选》,上海书画出版社,1996,第566页。

[42]屠新时:《在跨文化对的大格局中推进海外中国书法教学》,《中国书法》2010年第8期,第92—93页。

[43]《世界美术》编辑部:《塔皮埃斯答〈世界美术〉问》,《世界美术》1988年第2期,第6页。

[44]数据来源:高媛媛:《新世纪中国书法艺术西向传播的路径研究》,硕士学位论文,南京师范大学,2020,第41—42页。

[45]尹冬民:《孔子学院的书法教学和传播活动评析》,《世界教育信息》2017年第12期,第5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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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载于《当代美术家》2024年第6期(总第153期)第49—6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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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为上海市哲学社会科学青年项目“上海近现代书法美育文献整理与研究”(项目编号:2023EWY008)阶段性成果。


作者简介:王子金,上海大学上海美术学院硕士,研究方向为书法教育、书法海外传播;葛华灵,上海大学上海美术学院讲师、硕士研究生导师,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博士,研究方向为明清美术、中西艺术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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