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喀斯特本是一个地质术语，是指石灰岩、白云岩之类的碳酸盐岩石，在含有二氧化碳的地表水与地下水溶蚀、侵蚀和风化作用下而形成的峰丛、峰林、峡谷、洼地、谷地、石林、溶洞、天生桥等独特的岩溶地貌现象。贵州广泛分布着石灰岩、白云岩地层，约有十万多平方公里，因而有喀斯特高原的美誉，构成了如今贵州人引以为傲的多彩多姿的青山绿水与乡土家园。在人们自然旅游审美意识与地学科普认知水平不断提高的今天，贵州的喀斯特已成为天人合一的地文景观优势资源与地域民族风情文化的独特载体。作为地质队员的陈跃康先生（即绿野来客）创作的高原史诗《喀斯特传人》（可点击下列链接阅读），从地质环境、历史演进与人文生态的视角，讲述了贵州各少数民族与喀斯特高原的命运依存与诗意故事。整个作品高屋建瓴、气势磅礴，穿越时空、情感丰沛，描写细腻、精彩纷呈。《喀斯特传人》在一些网络平台发表后，产生了不小社会反响，引起不少读者和文学评论工作者的关注。现将部分评论文章集萃，以“激荡山谷的回音”为题，刊出如下，以飨读者。
我们需要史诗，需要以贵州这块土地上发生的故事为经线，以生活在喀斯特高原上的人的生存状态为纬线，从大地质的角度俯视，从大旅游的角度仰视，从大数据的角度审视，以深刻的时代性的理念和意识，用诗人特有的望远镜和显微镜，展示出来的关于贵州关于喀斯特关于地质关于其他许许多多的史诗般的画卷。对于像我这样一辈子钟情于地质事业，同时也钟情于地质文学的文学爱好者，更渴望看到关于贵州，关于贵州地矿，关于贵州地矿文学和文化的基因，以形象生动的方式活灵活现地展示出来。我苦苦寻觅的地矿文学的样品，最核心的三个要素——地质的意识，地质的人和关于地质的人和故事发生的环境，能够在一部作品里同时找到，而且生动而又多样化地呈现出来了，这是我在《喀斯特传人》里想要找到的。因此你一定会理解，为什么我读《喀斯特传人》的第一感觉，是振奋，是欢欣鼓舞般的那种振奋，是在深深的期待后忍受了一次次失望甚至灰心丧气后终于看到等待着的那一只希望的帆船的船帆后的振奋。我们太需要有说服力的作品，为贵州地质文学作注解，告诉大家什么是贵州地质文学的样板，什么是贵州地质文学的精神和形象。接着就是遗憾，不是为绿野来客（也就是陈跃康），而是为我自己。我曾经酝酿多年，想写一组诗，命名为《贵州行吟》，写贵州的山，贵州的水，贵州的人，当然是以地质人的特殊视角来写。我欣喜地发现，有一位不是地质人的伟人，却又是新中国地质及一切事业的开拓者的伟人，在他行走贵州后留下的著名的《西江月——娄山关》中，拥有了我所追求的贵州地质诗歌的全部要素。这以后我看到许多模仿他的诗作，这些诗作中，只需要有那个伟人一点点的非同凡响的眼光和视角，都会让我激荡起关于贵州地质文学的憧憬。我明白我为什么写不出这样的诗的原因了，除了自己才情不足外，可能更多的没有像当年那位伟人那样，横穿贵州，从地理上的横穿到历史上的穿越，然后在这样的横穿与穿越中寻找灵感的交集，激发出闪耀的思想，开放成灿烂的火花。我也没有跃康那样有机会，过去以山水旅行社老总的身份，遍览贵州风光无遗，现在又有机会站在全局的角度，参与贵州开天辟地的旅游普查的谋划与实施，从宏观角度解析和构建贵州。所以我的《贵州行呤》仍然还在行中在呤中。因此，那个仍然在行吟中我看到《喀斯特传人》的时候，仿佛看到梦幻中的一次彩排，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天外有天。由此我感慨，读万卷书，真的不如行万里路。当然跃康不是普通的游客，同样的人文或者自然现象，纯粹的旅游者看到的是风景和风光，纯粹旅游主管部门看到的是资源和财富，纯粹的旅游经营者看到的是卖点和游客量，跃康的优点和特点就是由纯粹到不纯粹，更难得的是他用地质的眼光，用诗的眼光，看到了别的人没有看到的东西。有人说，人文的，是历史的，自然的，是诗的，将两者结合起来，就是史诗性的，这种结合再加上一点特别的视角，比如说地质的视角，那就是别致和别样的，唯我所有的，除此之外无法复制甚至无法模仿的。对于贵州地质文学的来说，我们幸运就是拥有像跃康那样的地质人，以地质的眼光注解我们的贵州。吟诵《喀斯特传人》，通篇看到是贵州的人，是那些各民族的人们创造的多样化的文化景观，如何能够从中看到地质，以至于看到地质的精神和风韵呢？任何人都生存于特定的环境中，环境造就了不同历史背景的人，也塑造了不同文化背景的人，特殊的地理环境，创造了特殊的人，地理的差异性，决定和规定了人文的差异性。同样是汉族，东西南北中的汉族，从语言到风俗大不一样，就是这个原因。作者特别交代，那些诗意的情景，发生在喀斯特这种特殊的地质环境中，这同时就是贵州区别于别的省份的最大的地理特点和地质特征。所有这些，在《喀斯特传人》中，全部纳入到一种特别的视野和眼界内：这里的喀斯特，是地质人的视野和情感中的喀斯特。只有拥有敏感的地质意识的人，才会由喀斯特这个地质术语引发的联想中，感受到诗意的山水景观和饰物与风俗与喀斯特现象的天然关联。由此看到苗族布依族侗族仡佬族还有那些一度被误会为某种少数民族的囤堡人固守着五百年前古朴民风的那些远来的正宗的汉族，他们在这块喀斯特高原上，在高原的乌蒙赤水与乌江，梵净与苗岭娄山，演绎出只有这块喀斯特高原才拥有的别致的文化风景。我们贵州地质人，是与这些仅有的文化现象最天然的伴生者，在读懂了这些文化现象后，我们带着特有的地质情怀与地质基因给予我们的想象，加入到如此丰富多彩的多彩景观中，这时候你最自然的吟咏，只能是贵州的音调，你发自内心的挥洒，都是贵州的风采，地质在这里即使暂时如地下水潜伏在那些现象之中，它的存在同样不可忽略。跃康以地质人的赤诚，融入到这些喀斯特传人之中，然后以地质人的姿态歌之咏之，地质就这样在贵州神秘而又多彩的文化中，闪现出她特有而又别致的光彩。二亿多年前的三叠纪
这一方山和水
淹没于古特提斯海
的温柔海湾
是古脊椎海生生物
繁衍的天堂
各类鱼龙、海百荷
见证了古老地球
生物演化史的神秘
这一片古老而神奇的
山与水
在梵净极顶隆起
八亿余年
元古代 古生代
中生代 新生代
每一个地质时代
都沉淀了岁月的精华
缄默着自然的隐语
当然还有地质人把自然的地质的景观对应于自己的身体最贴切的隐喻：千山万岭有如我
连绵起伏的心事
千沟万壑恰似我
额头夸张的皱纹
盛夏时节
穿行于逶迤的
大娄山脉
我的汗水渗出了
喀斯特高原深处的奇迹
由此想到我们的《杜鹃花》，一枝在贵州这块喀斯特高原生长出来的地矿文学之花，到底应当以什么样的姿态，什么样的姿色，才能够开放出最符合地质人的需要和共鸣，也最能够吸引地质以外的人渴求与响应，那样一种别致而又别样的文学现象呢。有人说，凡是地质人创作出来的文学作品，自然就是地质的，还有人说，只要是写地质题材的作品，自然就是地质的。我觉得这是对地质文学过于简单和肤浅的认识，这种认识过于注重表面化的现象，没有深究实质层面的内涵。最近，大家都在学习温家宝同志的《地质工作笔记》，由此我联想到多年前我看到的温家宝的一首诗，叫作《仰望星空》，这首诗写得十分质朴，但是诗中却充满了一种我让我感觉到温馨的地质情愫，更有一种地质人特有的浪漫与想象，这些元素结合起来，就是一种地质精神。我们的地质文学，只有注入了地质的精神气质和神韵，才能够让真正的地质人共鸣共享。具体到我们的《杜鹃花》，我们应当如何指引和引导我们的作者，创作出有那么一点地质的精神气质和神韵的作品呢？我以为在贵州，在我们贵州地矿局，你拿出来的作品，必须坚持它的行业特点、地域特点和时代特点。对照这三个特点，检视我们在《杜鹃花》呈现出来的作品，非常遗憾，它们要不是没有这些基本的特点，要不是就是把这种特点当作标签生硬地贴在自己的作品上，然后用自己的作品去作概念性的图解。原因在于作者对地质，对地质文学缺乏像绿野来客那样的自觉、自省和自知。写钻探的不懂得钻探，想当然的写出一些完全不符合常识的情节；写找矿的不了解找矿的基本方法和原理，自以为是的编造一些让内行看了笑话的故事和人物，难免就会出现纸上谈兵不切实际的洋相和笑话。当然我们不应当苛求我们的作者成为万事通，特别是对初涉地质文学的爱好者，需要宽容与大度。但是至少，你要端正态度，对地质和地质人，无法由衷地做到敬仰，至少也要满怀虔诚，这也是对你的写作对象的尊重。当然，在《喀斯特传人》中，也有一些遗憾。对于自己喜欢的，总希望他更好更美。如果《喀斯特传人》能够少一些过于散文化的表述方式，如果能够在一个章节里不要过于贪多求全，集中于精选的更能够激发诗意的意象演绎与铺展，让读者不至于产生像读导游解说词那样的感觉，特别是，如果作者能够把虽然不多却十分打眼的完全不是诗的语言剔除，那么《喀斯特传人》就会从韵律上有更强的可读性，从韵味上则能够让人更深更细地领会到浓郁的诗意，使诗意与诗艺和诗技更完美地结合在一起。最近经常在QQ群和微信群里看到绿野来客的诗作，感慨创作题材丰富，几乎是见什么写什么，写事的写人的写景的或者抒发某种心境和感受的，好像贵州的景观一样多样而且多姿。一位地质文学的创作者，当然不必把自己拘束于将自己的才情仅仅绽放于地质一枝，像我那样几乎除了地质以外，不写别的东西。说到这里，我突然想到，跃康还曾经有过地质专业的学习经历，不像我从来没有正规地学习过地质，我也看地质方面的专业书，那只是为了增添自己作为一位地质人不可或缺的地质元素，因此我对自己写出来的那些地质题材的小说诗歌散文或者别的被标注为地质文学的作品，在像跃康那样纯粹的地质人鉴别认可以前，不敢自矜，甚至有些信心不足。在我看来，跃康兄从贵州地质文学发端至今，是仍然还在贵州地矿系统内工作岗位上的重要的见证人和参与者之一。跃康的文学创作经历，随处能够找到与贵州地矿文学发展史中重要事件的对接点。今后我便以《喀斯特传人》为镜子，寻找自信，进而自觉。孔子七十方能够从心所欲，不逾矩，跃康在知天命之后，地质之耳捕捉到了贵州这块喀斯特高原上的人们唱出的能够与地质人产生共振的天籁，其实已经耳顺，顺乎地质人的心声，唱出贵州这块土地上的地质人的歌谣。那歌谣是这样开始吟唱的：喀斯特高原
是我重重褶皱于
山与水的故乡
跃康啊，你是我的老乡，所有生活在喀斯特的贵州地矿人，都是你的老乡，我们喜欢听老乡唱出的乡音。作者简介：龚章河，贵州省作家协会会员，贵州地质文联副主席、《杜鹃花》副主编，贵州省地矿局114地质大队原党委书记。其文学作品多次在贵州省“新长征”职工文艺创作评奖活动获奖，出版有地质小说集《我的故乡601》。
我有一段情缘，总是让人魂牵梦绕；一首长诗，真让我读后热血沸腾。这是我结识诗人陈跃康先生和读了他的《喀斯特传人》诗歌以后，发自心灵深处的感受。 那还是2018年3月，我以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贵州省作家协会会员的双重身份，参加了贵州省作家协会举办的“深入学习贯彻党的十九大精神暨习近平文艺思想专题研修班”学习，与跃康同住一屋，一见如故。事后，我到他的单位去，他请我喝酒，并请来文坛名人老朋友袁浪先生和新朋友地矿局党委办公室主任一并小酌。后来，香港著名诗人孙重贵也来了，他是世界华文诗歌协会会长，我是副会长，我为孙重贵先生接风洗尘，请了跃康作陪。你来我往，有割不断的情缘。随后我加入了跃康组建的“贵州地质文学现象”群。群里，他不仅是优秀的组织者，还是带头创作的快手、高手，他的行踪，都有他的诗歌、摄影、文章作纪行。几乎天天都能在群里读到他的诗文作品。一天读不到，心歉歉地感觉。读了他的《喀斯特传人》的长诗，如同踏青登高远眺，顿觉“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的舒心。于是，我就有了以下收获，铭记于心，品评于此，认为该诗有多方面价值。只因篇幅有限，我从三个方面，谈谈我读后的收获。一是有“一阕新歌声漱玉，歌声漱玉采莲人”的创作价值。诗人跃康先生的父亲是老一辈地质队员，他跟随父母住在荒郊野外大山中地矿人的公房里长大，从小耳闻目睹父辈们在山沟里探矿寻宝的艰辛、快乐和幸福。他长大后，接过父辈手中的探矿锤和测量标杆，背上行攘，越过河流，攀登大山，流汗流血为国寻宝、为省找矿。在苦与乐中收获了他脍炙人口的诗篇。读他的诗，使人如临其境，亲眼所见，亲手所为。令读者与他诗中其人，与他诗中其事，与他诗中其物，与他诗中所想，与他诗中所感，共生共存，大快人心，催人向往。确有“一阕新歌声漱玉，歌声漱玉采莲人”的感觉。跃康的这首诗，是佳作。习近平总书记说：“人民既是历史的创造者，也是历史的见证者，既是历史的剧中人，也是历史的剧作者”。生于地矿人家、又服务于地矿行业的跃康，其诗是在采矿的汗水中提炼出来的佳词丽句，能不动人吗？地矿诗人用脚步丈量大山，用汗水洗洁江水，洗洁河流，让心钻进民心，在同呼吸、共命运，悟出了贵州的山更绿、水更清、天更蓝、民更亲之后，挥笔写自己亲身经历的生活感悟，最真实，最亲切，最可信。那些“登点的”采访的“蜻蜓点水”的外来人写地矿人，他们的作品无法比跃康的强。苏联的教育家马卡连科，把他从事一辈子的教育事业，写成了《教育诗》巨著，对当时新生的苏维埃共和国的教育影响极大，起到了引领苏联的作用。高尔基读后，前后写了两封信鼓励他说：“您找到了正确的、真挚生动讲故事的调子，在这里面，您的幽默恰到好处。”“让您的幽默尽量发挥吧。”跃康的这部长诗，我可以说，它在全国地矿行业系统里是会引起热烈反响的，尤其在贵州，反响应是大的、强烈的。这就够了。这是它的第一个价值。因为他根植于“艺术和生活必须一致，却也必须有所区别。艺术形象从生活里来，但生活现象始终不等于现实主义的艺术。”（王朝闻语）。鉴于跃康的诗歌成就，面对高尔基对马卡连科的鼓励，我们能否这样鼓励跃康，你坚持用诗歌描绘地矿人的风采，路子走对了。它是你诗歌登上地矿文坛高峰的云梯！我认为是可以的，实至名归啊！ 今年开春，习近平总书记视察贵州时说：“汉族离不开少数民族，少数民族也离不开汉族，各少数民族之间也相互离不开。”总书记对民族工作很重视，高屋建瓴，希望各民族之间互相尊重，加强团结，建设好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祖国。要求全党、全军、全国人民，一定要在第二个一百年的目标精神鼓舞下，在建党一百周年精神的鼓舞下，实现中国梦。这个宏伟的目标，就像火箭巡天探秘，天道定酬勤。“我们的目标一定要达到，我们的目标一定能够达到”（毛泽东语）。作为老党员的优秀文化人陈跃康，不愧为全国地矿作协会员，不愧为贵州省电影家协会副主席，不愧为贵州省文学学会副会长，更不愧为《杜娟花》文艺杂志的主编。他嗅觉灵敏，诗泉涌流，随时浩荡翻波，在沧海横流中，凭借自己的慧眼和创作实力，抓住了社会主流，逮住了重大题材。习近平主席视察贵州刚回北京不久，他在3月份就写出了“一序”“一尾”、正文八章共近千行的《喀斯特传人》这部长诗。他在这部诗中，浓墨重彩地歌颂我省苗族、布依族、侗族、彝族、水族、屯堡人……和贵州的秀山秀水，风土人情，地貌风光，全在他的笔下一一展现。这个展现，如“泉水叮咚”生动好听，韵味悠长，扣人心弦；又如森林遍野，覆盖大地，把贵州雄奇的地矿业绩如画一般展现在世人眼前。这是诗人的感情，是诗人感谢习总书记对贵州的关怀。陈跃康确实是一个不愧有作为、有影响力的诗人！他的诗扫除了历史对贵州的“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人无三分银”的陈腐之见，展现了多彩贵州的新风貌，尤其是展现了贵州民族地区欣欣向荣的风貌，歌颂了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农村的繁荣昌盛，人民安居乐业，过上幸福美满生活的画面。这样的价值分量，是多么的厚重。尤其在袁浪先生一批有文艺才华作家的影响和帮助下，跃康以诗、散文、电影、评论见长，以诗歌为最。他早有成就、早有名气，早年曾经为今日文坛上的大名人的处女作写过序呢。命运转机时，跃康到了地矿局机关工作，心却仍然在绿野大山中，在队友的身上，在乡村的民众之中。所以他笔耕不断，常寄情于山水之间，常寄情于地质队员身上，常寄情于伟大的地矿事业，不忘记热情好客、帮助过地质队员的广大的纯朴的乡民。于是，他不断用汗水和智慧浇灌着地矿事业的诗歌花园。让诗花长开，鲜艳夺目；让诗涛常涌，奔流不息。对于过去《杜鹃花》的编辑工作，我了解不多。近年来，陈跃康当了《杜鹃花》的主编，常见他把编辑工作依次放到一线地质队上去编辑。他这样做，如果《杜鹃花》的编辑们过去做过，那么他是在继承和发扬《杜鹃花》前人的好作风和优良传统，组织上选他做主编选对了，他是称职的接班人。如果前人没有这样做过，或很少这样做。跃康创作这样做，说明他有远见，他有能力，他有创新精神，跃康这样做，一方面接地气，可以多发现人才，多培养人才，壮大创作队伍，增强文艺骨干实力；二方面，是他继承和发扬了党的群众路线的优良传统，把刊物根植于群众，办在一线。这是他学习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后，释放出来的行为美德，是他学以致用的行为典范，值得我们学习。我省地矿事业不断发展壮大，获得了辉煌的伟大战果，矿业文化人也有一份不朽的功劳。说到此，我要插上一段插曲。20世纪70年代末，我带队在册亨县册阳区花冗公社抓“三秋”工作，在一个滂沱大雨中的深夜里，我救护了117地质队的几名探矿队员。他们深夜冒着大雨来公社寻找住宿，公社干部说他们是“流窜犯”“台湾特务”，敲开我的房门，叫我报告县里派公安来把他们抓起来。我起床来辨认，他们是地质队员，不但不抓他们，还立马叫醒炊事员雷金智起来煮饭给他们吃，烧热水给他们洗脸洗脚，安排他们在公社住宿。去年，我看了跃康的一篇文章，才知道他年轻时在黔西南州探过矿，足迹遍及册亨县区社的山水，就联想到他是不是也遭受过雨夜中被误认是坏人呢？至少他吃过不少苦是绝对的。再联想到首届贵州省举办黄金展览时，介绍我省第一块黄金是产自册亨县的老县城册阳区，就更使我感到，作为一个地质队员，他们很苦，很累，很伟大。他们的奉献是了不起的，而地质队员的诗人、作家的奉献是双倍的，更了不起，更值得人们尊重和阿护。如你不信，请你随我读跃康的诗句：我在这神奇高原上陶醉不醒/我的青春与情爱/一生一世便奉献给这一片多梦的绿野/不老的情场/喀斯特的传人啊/是这一方土地永远的灵魂/不朽的脊梁……。跃康退休了，但是：退休不是万事休/民生喜乐挂心头/常思在位多遗憾/愿将余热助推舟（吴嘉甫《诗书一百》）。他一直忙碌在工作岗位上，我请他来参加我们的活动，打电话给他，他要么在六盘水旅游地学文化村，要么在遵义地质队，在黔南、铜仁地质队……或考察，或采访，或办培训改稿班，培训一线业余作者。这是我对他们的感叹。还有什么宝贝能比人才好呢？没有，绝对没有！“世界上，人是第一个最宝贵的，只要有了人，什么人间奇迹都可以创造出来。”（毛泽东语），跃康用诗歌大赞地矿队员和地矿事业，鼓励大家代代相传，这个价值比金子还贵，比珠宝还重。前面说了，作为生于地矿人家，又踏着父辈脚印前行，继续服务于地矿事业的诗人陈跃康，他写地矿战线上的诗，在贵州，目前没有人强过他。如果说他在中国诗坛上群星中的一颗星，那么，他在贵州地矿诗坛上，老早就是一颗闪的明星了。何以见得？从数量上看，他是写地矿诗最多的第一人！从内容上看，他涉及到了地矿行业方方面面的大事小事，涵盖了行业上的全部生活内容！从体裁纵向上看，他的《喀斯特传人》是开创性的第一部完整抒写贵州全省地矿事业与民族风情相结合的重头诗篇。我认为，他的这部诗，是地矿与风情融为一体的史诗般的好诗！从艺术上看，他的创作手法，已达到了较高的境界。读他的诗，如同沉浸在长久醇香的绵甜之中，从早喝到晚，从夜里喝到天亮，不仅不乏味，还常常伴有歌声和欢乐的呼声！刘勰说：“书亦国华，玩绎方美。”我理解刘勰这句话是说，好的书籍文章，是一国的芳葩，反复探求体会才感觉它的美妙。把这句话放到跃康的《喀斯特传人》上来说，经过我细细研读，我感到这部诗美妙极了。刘勰又说：“世远莫及其面，觇文辄见其心”。我把这句话用到跃康身上，就是说，我虽然和跃康不在一起工作和生活，但我读了他的诗歌，就知道他健康的思想和纯朴的感情。于是，跃康的诗，把我们之间的距离缩短了，拉拢靠近了。是他的诗熔化了我们，使我们的两颗心粘连在一起了。跃康的这部诗，是新体诗。对于新体诗，前些年，全国十佳青年文艺评论家、教授、文化厅原副厅长、贵州大学副校长封孝伦先生，在评论《香港魂》这部诗时，这样说，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所谓一些人的新体诗，是把文字分句排列，就称为诗。那样没有韵律，没有押韵的诗，乏味极了，我厌恶。诗，还是有韵律、能押韵的好。孙重先生的《香港魂》诗，是达到这个标准的。它引起了我重读诗的兴趣。我觉得封孝伦先生说得对。读跃康的这部诗，它有音律，有押韵，读起来朗朗上口，我喜欢。总之，我读跃康的诗，读着，读着，古人沈钧的“调与金石谐，思逐风云上”的好诗句就跳了出来。就在此，借它来作为我读跃康这部《喀斯特传人》的总体看法，也是我的一己之见。 作者简介：韦安礼，布依族。毕业于中山大学，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少数民族文学学会会员、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贵州省文联第三届、第四届、第五届委员；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会常务理事，国际华文诗歌协会副会长、黔西南州文联原主席、《金三角》文艺杂志原主编、北京燕京文化研究院特约作家。出版小说散文集《绿色梦》、创作电影文学剧本《王仙姑》，10集电视连续剧集《王囊仙》；发表长、中篇报告文学《招回的金凤凰》《志在青山》《写在大道的诗行》《绿色金库开拓人》等，作品多次在省内、省外获奖。散文诗是一种现代文体﹐是兼有诗与散文特点的一种现代抒情文学体裁。它融合了诗的表现性和散文描写性的特点，陈跃康就十分娴熟地把握了散文诗基本特质，尤其是在结构上有突破，用组章的艺术形式表达了贵州之美，确实是一种难得的创新。散文诗结合了诗歌和散文的特点，一般是以短小精悍为特点，很少以完整的篇章形式出现，但笔者收到陈跃康《喀斯特传人》，不禁眼前一亮，因为不是短章，而是以地质队员的视角，踏遍贵州境内苗岭，乌蒙山，大娄山，武陵山……陈跃康《喀斯特传人》表达出的艺术形象气场宏大，涵盖了贵州高原的方方面面，笔者以为具有以下七个艺术特点:陈跃康作品远景不仅有银饰苗疆，还有布依族的石板；不仅有天籁侗歌，还有贵州屋脊彝族人的生活；不仅有土家族的梵净土，还有屯堡家园的辉煌……作者以其深情笔触和宏大叙事，全面呈现了贵州高原各族人民的生活，可谓五彩斑斓，荡气回肠。有经验的作家，即便抒情诗，在表现散文诗的结构特点时，也可以做到事件跳跃，这意味着从一个联想飞跃到另一个联想，从一个场景迅速转换到另一个新的场景。这种跳跃性不仅增加了散文诗的容量，还为读者提供了广阔的想象空间，陈跃康便是这样，用跳跃的方式写了八章，精心选择贵州生活八个方面，以小见大，尽显贵州精神，同时，八个章节之间留下空白，给读者留下想象空间。任何文学体裁都要考虑个性与共性之间的关系，如何在文学作品中以小见大，不仅是审美问题，也是格局问题，陈跃康散文诗《喀斯特传人》以地质人角度观察贵州山水风俗，以贵州见中国，向世界介绍贵州。作者以八章的篇幅写了贵州高原的方方面面，包含着热烈的爱国之情，比如作者写到对尧人山的尊敬：高高的尧人山/是水族人世代的家园/紧紧依偎着蜿蜒的都江水/遥想先祖留下的模糊印象... ...地质队员们终生和大地打交道，就培养了和大地深深的感情，用“地质”角度去写作，就合情合理:当我穿过峰林/清风便追随我潇洒的身影/当我跨越天桥/雄鹰便在脚下展翅翱翔/我以地质队员/踏遍青山人未老的雄健姿态... ...“地质”角度也决定了陈跃康这部作品是线型结构，是从一处风景走进另一处风景，在游走中呈现主题思想：十七万六千平方公里土地/ 从此，不再贫瘠和荒凉/苗岭以北的长江水系/乌江 赤水浪花欢腾/舞阳河 清水江的少女/为我洗濯满头的热汗/苗岭以南珠江水系/南盘江 北盘江牵手起舞... ...文本中对苗疆的描写，比如发现：苗疆银饰以大为贵/以重为尊/以多为美。作者在表达贵州山水之美时，适当地用了夸张修辞，比如描写乌江和织金洞时写道:乌江水在这里穿越九洞之天/天下再无洞天/织金洞在这里藏尽世上珍奇/世上无洞可赏... ...作者是激情澎湃的，入笔却很安静，以静制动:有吊脚楼的山坡/就有苗家的寨子/看见百褶裙的姑娘/就到了美丽的苗乡/那一座座青青的山/那一条条绿绿的水... ...还有他对布依族的描写:布依人善养马/养出了善于负重行走的/册亨山地矮马/布依人善于养牛/养出了善于坡地耕种的/关岭细脚黄牛/布依人善织布/女人们的双手巧夺天工... ...贵州，素以“九分山地一分田”而著称，在世人印象中是贫穷的代名词.然而，贵州是有风骨的，风骨最初源自先秦时期的骨相法，后来在汉魏六朝时期广泛应用于人物品评，刘勰在《文心雕龙·风骨》中首次将这一概念引入文学领域，将其定义为文学作品的精神气韵和文辞体貌。贵州的风骨蕴藏在山水，更体现在贵州人身上，20世纪的抗日战争中，1000多万人口的贵州，却出兵70万贵州草鞋兵，也就是说，在八年抗日战争中，整个贵州省平均在100人中，就有7个人出黔进行抗战，不仅青壮年出黔抗战，浴血战场，连娃娃兵都参加松山之战，感天地，泣鬼神。贵州的风骨在于贵州杰出人物，近代人物如王若飞贵州安顺人，邓恩铭贵州荔波人，旷继勋贵州思南县人，杨至成贵州三穗县人，谌志笃贵州织金县人……这些闪光的名字与中国近代史休戚相关，闪烁着动人的人格魅力……在陈跃康散文诗组章《喀斯特传人》中屯堡文化之继承:长长的泪水/红红的眼眶/固守江南文化与传承祖先的称谓与着装/依然头上两个罩罩/耳下两个吊吊/依然腰间两个稍稍/脚尖两个翘翘/有如透过岁月的粒粒珠贝与化石/凝固了一段历史的风景与沧桑/今天的你与我/面对这与喀斯特融为一体的雕塑般的屯堡/已无言可语/唯有深深的崇敬... ...散文诗一般表现作者基于社会和人生背景的小感触﹐而陈跃康反其道而行之，表达的大观察、大感想，对于散文诗写作而言，是一种突破，具有“教科书意义”。陈跃康散文诗组章《喀斯特传人》所用素材是属于贵州高原的，咏叹的是地方风情。鲁迅先生说：“现在的文学也一样，有地方色彩的倒容易成为世界的，即为别国所注意，打出世界上去，既于之活动有利，可惜中国的青年艺术家大抵不以为然。”贵州少数民族居多，有着各自的民族习俗，其中就包括独具风情的节日，比如四月八苗族芦笙节：青春的年华/如潮的苗歌/挑花、刺绣的百褶彩裙/如山花般怒放... ...再如贵州屋脊上的彝人披毛毡，举火把，过火把节:听一曲阿西里西/唱出彝族汉子和姑娘/火一般热烈的心肠... ...在贵州，凡是有村寨的地方，就有歌声，陈跃康散文诗语言从民歌中吸取营养，语言参差有致，具有音韵美，便于诵读，具体地说，他的散文诗组章具备贵州山歌美：歌是远古骆越族独特的语言/民族精神的寄托/唱歌是说话/说话如唱歌/侗歌相传源于上天的恩赐/仙女到侗河沐浴/在鱼蛋之中孕了仙歌... ...作者还描写了人人唱山歌的集体风貌：弹响牛腿琴/先吟琵琶歌/村村寨寨/乡亲父老空屋而出/齐声而合/无伴奏无指挥的多声部/春之流水/夏之蝉鸣/秋之稻香/冬之欢乐/歌声似潮逐日落... ...贵州高原是一部深奥博大的地质史书:源起于地壳演化/海陆沧桑/从元古代海底枕状玄武岩的喷发/武陵运动造山的陡立构造/到第四系风化的种烤烟的黄土/烧青陶的白泥与种绿茶的富硒土壤... ...地质环境影响了人的精神世界，人的精神在物化的地理中升华。地质对于人类文化具有绝对性影响，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不仅影响生活，还会影响文化观念：武陵山脉横亘黔湘/仿佛我的鼻梁中分了沅水与乌江/于是 巴蜀文化与湘楚文化/有了一道天然的分野/华夏两大文化圈的边界/在此划定南方... ...每一个地质时代/都沉淀了岁月的精华/缄默着自然的隐语/潜在的能量... ...人类文明每日每时都在发展，文明精神与物质文明互相砥砺，共同发展，具体地说，精神文明总可以在“物化”的事物中找到寄托，陈跃康散文诗组章《喀斯特传人》努力表现文明之进程：我飞到九天母石的身旁/化为一块石头/滴为一捧山泉/长成一株野草或小树/就这么无思无量地守候在/九天母石侧旁... ...比如普通的石板，对于布依族有特殊意义:天下峰丛/石板布依/峰丛是布依人的故乡/石板是布依人独特的标记... ...大多少数民族只有语言，没有文字，而水族却是有文字的，即是水书：一部高深莫测的水书/留下四百多个古老的语言符号/那一本自然变幻的水历/记录了端节与卯节的兄弟情怀/那一腔老祖先叙说的水语/如今已经不能薪火相传/却凝结水族深深的信仰... ...中国几千年的历史演进中存在着两条主线。一条主线是汉族和汉族建立的王朝，另一条主线则是少数民族和少数民族建立的朝代。贵州是一个多民族聚居的地区，历史悠远，可以追溯到古代，其中苗族可追溯到黄帝时期，苗族先祖蚩尤在涿鹿之战后，带领九黎部落迁移西南，化三苗远徙三危与海外，演南蛮而居西南，溯沅江攀缘而上，深入苗岭腹地 ，开土拓疆悠悠数千载之久，迢迢数万里之遥，苗族人心中永远铭记。陈跃康散文诗组章《喀斯特传人》传递着历史的深厚，闪烁出动人的正能量。著名历史学家钱穆认为，历史不仅是过去事件的记录，更是理解现实和未来的钥匙。历史研究的意义在于揭示人类社会发展的规律和趋势，帮助我们从过去的经验中汲取智慧，以应对当前和未来的挑战。在陈跃康散文诗中，这样回顾历史瞻望未来的章节比比皆是：留给我史诗般民族遗存和记忆/洪度河畔九天母石/镌刻了远古时代部族的图腾式样/源于濮/源于僚/源于正在复兴的仡佬希... ...现实是对历史的延续：然而/历史的烟尘无影无声/却往往能把金戈铁马的岁月埋葬/浩渺的草海是一部沉默史诗/只有翩翩起舞的黑颈鹤/可以为人们引发联想... ...历史带来思考，每一个时代都会对人们共同的历史提出自己的解释，陈跃康就是这样的思考者：历史的风云若现若隐/总有无数遗痕令人思索/遥想当年/明王朝远征鏖战/旌旗猎猎/浩浩荡荡/三十万大军/告别江南故乡/跟随傅友德大将军/挥师西南边疆... ...至今，在贵州安顺一带仍保存许多明朝碉楼，在那里生活的人自称明代军人的后代。中国传统文化，别称文化遗产，以儒家、佛家、道家三家之学为支柱，是人们生活富足之后衍生出来的书法、戏曲传说，民风民俗……贵州从来不缺民俗美，贵州享有“文化千岛”“民族生态博物馆”的美誉。这里山水有灵境、衣饰有千面、处处有佳节。18个世居少数民族在这里和睦相处，孕育出“一山不同族，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的民族文化奇观，以古村落、古屯堡为代表的民族建筑古朴厚重；以苗绣、蜡染、银饰为代表的民俗制品精美绝伦。散文诗的核心在于抒发情感，它通过精炼的语言和深刻的情感表达，打动读者的心灵，陈跃康很擅长抒情，他是带着感情走遍贵州的，到处都是美。美是具体的，陈跃康是一位寻美者，他寻到的大美贵州不仅是外观的，还是内在的：喀斯特的地方啊/就有浓郁的民族风情/有喀斯特的地方/就有动人的故事与传说... ...用食材和传说表达大美贵州，正是另辟蹊径的尝试，如：在水一方/仍有端节的鱼包韭菜/让老人与孩子感受祖辈们/传递的爱意与温暖/仍有马尾绣的技艺... ...采风是辛苦的，陈跃康却不辞辛苦地走遍贵州大地：千山万岭有如我连绵起伏的心事/千沟万壑恰似我额头皱纹的夸张/盛夏时节穿行于逶迤的大娄山脉/我的汗水映照出喀斯特高原深处的奇异风光... ...热爱可以产生文学，作者从内心热爱贵州高原这一片神奇的土地，因而咏叹：有喀斯特的地方/就有陶醉的苞谷酒/有喀斯特的地方/就有美味的狗肉汤... ...散文诗具有诗与散文的“两栖”特征，散文诗是“散文的诗”和“诗的散文”。散文诗既吸收诗表现主观心灵和情绪的功能，也吸收了散文自由、随便抒怀状物的功能，两者浑然一体，自然天成。陈跃康散文写作功底深厚，同时是一位诗人，对于古体诗信手拈来，这样的多面手通才，有助于写好散文诗，仅祝陈跃康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写出更多更好的作品。作者简介：王克难，笔名：王克楠、格调，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邯郸学院客座教授。贵州省散文学会理论与评论专委会主任，河北散文学会常务理事，知名评论与散文作家。散文《太阳照在赵王城头》被选入2007年中国散文排行榜，并获得中国第三届冰心散文优秀奖；2010年，散文《巷子里的阳光》被全国各地28个教育机构选为高考复习文学欣赏题，著有散文集《巷子里的阳光》《放飞年轻的梦想》等。读陈跃康先生的长诗《喀斯特传人》，一个突出印象是颇以地质人的气度与胸怀为重。“喀斯特”是贵州最具代表性的地形地貌特点，也是陈跃康长诗的切入点。贵州是山地，没有平原支撑，受地壳运动和气候变化等因素的影响，地表因长期被溶蚀、侵蚀而变得崎岖不平，因此多见峰林、峰丛、峡谷、河流、瀑布；地下则溶洞、地下河密布，且洞穴发育多形多样，典型景观有黄果树瀑布、龙宫、织金洞、红枫湖、舞阳河、赤水十丈洞瀑布、小七孔、天河潭等。面对这片土地，《喀斯特传人》序诗“美丽的高原”即投之以地质人的深邃目光，而与之形成呼应的，是诗中各节的地质人自觉站位。至尾诗，地质人亦再度出场。首尾一贯，突出的便是喀斯特地质人的气度、胸怀与远大目光。在长诗中首先形成铺垫的，是贵州地形地貌的特点。然后便很快回到“喀斯特传人”的主题上来。诗人把这片土地称之为“多梦的绿野”“不老的情场”，把“喀斯特传人”看作“是这一方土地永远的灵魂/不朽的脊梁”。序诗也由此奠定了整部诗作以黔中几个最具代表性的民族历史与文化为着眼点，以地质人的气度和胸怀穷思远索，引吭高歌的抒情基调。长诗第一至第六章，分别聚焦苗族、侗族、布依族、彝族、土家族、仡佬族的历史文化，大处着眼，微观下笔，每一章都有地质人的自觉站位，宏阔中有缜密，作歌咏颂各有寄托，也因此而各具特色。“银饰苗疆”一节，以轩辕、炎帝与蚩尤共同创造了“华夏文明最初的辉煌”开头，再到“苗岭腹地 开土拓疆”，可谓气魄宏大，纵深幽远。而重点，则是“以古歌唱之\以刺绣绘之\以传说记之\以银饰铭之”“于是，苗家姑娘被选为最好的载体”，她们银饰与盛装，也就成了“蕴含了族史的秘藏”。“石板布依”一节，题头便是这个民族的文化密码：“间间石板房\座座石头寨\星罗棋布于喀斯特的\峰峰岭岭\凹凹凼凼”，至于历史，则有兴义顶效绿荫村的贵州龙，“关岭卧龙岗”仍“是古生物最悲壮的坟场”。如今，“有石板的地方\就会撒下布依人的种子\有布依人的地方\就有好花红的歌唱”“石板房的屋顶\秋霜冬雪一样泛着银光\这梦幻般的色泽\就如石灰岩群山在远古的情景\天人合一 人间天堂”。读到这里，你就会深切感受到《喀斯特传人》不仅韵律齐整，结构上层次不紊，脉络贯注，而且抒情风格也是大开大阖，劲气直达。“天籁侗歌”一节，首先提到的是侗族最耀眼的那张文化名片：“侗歌”。不过在这里，长诗又有“以议论入诗”的特点，且愈加分明。比如“侗歌是远古骆越族独特的语言\民族精神的寄托\唱歌是说话 说话如唱歌”“天籁之音归于庄子天才的揭示\《庄子·齐物论》有着精辟的论说”等。《喀斯特传人》的其他各节，这样的例子也不少。诗人显然是擅长“以议论入诗”的。而这个特点，曾经被认为是诗之大忌，宋诗之被认为不如唐，盖与此有关。持此论者，明清以降一直不乏其人，不以为然者当然也很多。不过，问题的关键不在是否有议论，而是在于议论是否能与抒情融为一体，是否情理相生、寓理于情。跃康其实是深谙其道的，他的全部议论，皆是抒情的铺垫或者升华。放开歌喉，跃康的抒情也是可圈可点的。“屋脊彝人”便是一首堪称豪放、奔放的抒情诗。“像彝族汉子紧蹙的剑眉\乌蒙山弓卧于喀斯特高原西部\剑锋所指 便劈出一片\屋脊上的红色的沃壤\春天的荞子花\如云霞开满山野\彝家姑娘仙子般飘落云头\她们银铃一样的歌声\将先祖的记述传唱”。这都是大开大阖、大起大落的抒情。当然，这首诗也有议论，但比较而言，它的抒情却更突出，也更具感染力：“乌蒙山啊 当无数江河\放射出你的胸膛 你就成为\长江与珠江的分水之岭\磅礴乌蒙便写进了\毛泽东惊世骇俗的诗章”。与前四章一样，“梵净土家”也有对土家族历史的回溯：“远古时期 武陵山中活跃着\一个叫毕兹卡的族群\相传他们是伏羲与女娲的后裔\承传了天人的血脉与梦想”，长诗的着眼点，是土家族的图腾、梵净山的宗教，还有族群的生生不息。比较而言，“古老的丹砂仡佬”因为是黔中的土著民族，因此，长诗更乐于追溯、回忆与寻找的，既有这个民族的历史文化，更有她的明天和未来：所以，诗人“就这么无思无量地守候在\九天母石侧旁\还原丹砂部族最初的\情趣 憧憬与向往... ...” 。《喀斯特传人》的最后两章，一个歌咏的是屯堡人数百年难以忘怀的故乡情，一个歌咏的是黔南的水族。《屯堡人家》最让人怦然心动的是数百年不变故乡情，明代的将士们屯垦戍边历史，让诗人产生了无尽的联想。对屯堡人来说，“向西是疆场”“向东是故乡”，于是，“长长的泪水 红红的眼眶\固守江南文化与传承祖先的\称谓与着装\依然头上两个罩罩\耳下两个吊吊\依然腰间两个稍稍\脚尖两个翘翘\有如透过岁月的粒粒珠贝与化石\粲然着岁月的记忆 情感的光芒”；诗人感叹：“云山屯的城墙啊\还有征南灭元战争的硝烟弥漫\天龙堡的古井啊\仍在映照小孃孃期盼的双眸\青春的脸庞\本寨的石巷 好似迷宫\使造访的游人找不着北\七眼桥的流水\见证了多少辛酸的故事与传说\屯堡人洞穿岁月 痴痴地守望”。这无疑是《喀斯特传人》最动人的抒情章节。水族的文化符号是水书、马尾绣、端节、卯节、尧人山与九阡酒，这些，《在水一方》都有诗意的描述，不过，最让诗人难忘的，是水族人如何“将在水一方的风情与传奇\从陈旧的梦境带到如今的\诗意故乡”。此诗跟前几首一样，将浓郁的情感，注入到了民族历史文化的信息符号之中。《喀斯特传人》的尾声是对序诗的呼应。在这里，再现了抒情主人公的“地质人”身份，唯有地质诗人，才能“激情耗尽 心血流干\用饱蘸朱砂之笔\书写喀斯特永远的传奇”。全诗处处可见地质人独到发现，抒情亦带有地质人的特点，可谓是地质诗人的诗史之笔。诗人登高望远，目光贯古通今，其歌咏亦涌如层澜，雄浑豪放，气象壮阔。全诗的地质人视角，可谓务求人所未道，以快其高，因此给人难忘的印象。作者简介：杜国景，贵州省哲学社会科学学术带头人，贵州省文艺理论家协会原主席，贵州民族大学原文学与传播学院院长、二级教授、研究生导师，《贵州民族大学学报》常务副主编。在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方面独有建树，发表学术论文若干，并被国内重要报刊转载。出版学术著作多部，学术成果获第四届中国文联文艺评论奖，第四届贵州省政府文艺奖，贵州省第六次、第七次哲学社会科学奖，《民族文学》年度优秀论文奖，贵州省高校人文社科成果奖等，国内知名文学评论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