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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猎海豹——海豹钻进冰窟窿 北方以北,格陵兰岛纪事 |
怒波
走世界
在这个冰凌区上这么走着,走得我都有点儿困了。再加上雪橇车一直颠,所以我坐在雪橇上,看着茫茫的冰原,看着后面的山和海岸,就在那儿打困。最后雪橇停下来后,我一看已经走了四五个小时,目的地到了。这时候,泰勒拿出他的手机地图跟我说:“你看,我们是沿着海岸线这么走的。”我一看,原来我们是在沿着峡湾转大圈,转过来又转过去。比如,我们早晨出来的时候,远远地看见两艘船,就明白应该是前天打渔的船。不一会儿就听到远处传来呜呜的声音,一看是两辆雪地摩托,正从村子里开出来,一前一后往船那边飞快地开了过去,我就知道他们是去打halibut(大比目鱼)了。但是就在我们的雪橇车快要停下来时,我睁开了眼,远远地看到后面怎么有两个大灯亮着,再一看,原来是一个雪地摩托样的东西,从远处追了过来。为什么追我们?是有什么事吗?我心想,是不是刚才在教堂里的时候,因为没说什么祷告的话,人家认为我们对上帝不尊敬,所以追上来要和我们算账;还是进那个老爷子的家里、给孩子巧克力的时候,没有脱鞋,老人家搬过来椅子,我进去就坐下了,家里的小伙子气不过,开着雪地摩托追上来,要和我算账;还是因为我们去杂货店的时候,是不是少交了钱,或者人家怀疑我多拿了点儿什么东西,所以追上来了;要不然就是人家认为我们毕竟来到了他们村子,也不能空着手走,所以派个人开着雪地摩托追上我们,把他们打的海豹送我们一只呢?到底是为什么,都不知道,我就自己瞎琢磨。然后就看着这个雪地摩托呜呜地过来了,到了我们跟前灭了火、停了下来。一看是个雅马哈(Yamaha)的雪地摩托,一个瘦长个的小伙子从上面下来了。再看他的雪地摩托后面还拉着一个大大的雪橇车,雪橇车上有一个木头房子,就跟前天看到的木房子是一样的。看这个意思他可能是想把这个雪橇车走哪儿都拉着,也许是打猎、也许是钓鱼,然后就住在那个木房子里。这个瘦长小伙子也很逗,既没有戴墨镜,也没有戴帽子,可能是因为雪地摩托有挡风玻璃吧。
摩托一灭火,这个小伙子就下来了。下来后,他先把摩托的机器盖掀开。我猜可能是因为后面拖着这么重的雪橇,雪地摩托需要散热。艾道尔和索菲斯谁也没回头,只顾着整理他们的狗,这个小伙子也不见怪,他们就互相背对着说话。我就看着这个小伙子,心里琢磨他来这里要干什么。但这个小伙子下来后什么也没说,看样子与我们无关,我心里就踏实了。他靠在摩托上,把烟拿出来,抽了一根,但是没给艾道尔让烟,也没让索菲斯。这和中国人不一样,要是中国人一定是先把烟拿出来说:“抽烟,抽烟。”然后给每个人都递一遍。人家没有,都是各顾各的。这时索菲斯正好回头,我就问:“索菲斯,我能在他的摩托车上照个相吗?”他问了问那个小伙子,说:“可以。”那个小伙子一开始以为我要跟他照相,立刻就靠在他的摩托上,于是我就过去先跟他照了一个。然后我用手比划着,意思是我想自己骑他的摩托再照个相。他就笑了,离开座位,让我骑在他的摩托上。我说:“你能帮我把你的机器盖盖下来吗?”说的同时我也用手比划着,他就把机器盖合了下来。然后我就骑在他的雪地摩托上照了个相。这个小伙子很善良,实际上这里的人都很善良。等我照完相,他抽完烟,跟艾道尔和索菲斯打了个招呼,说了些什么话,我也没听懂。他就又开始捣鼓他的雪地摩托。这时候,我们的狗狗也整理好、休息好了。于是我们又继续往前走。
我们还没走多远,雪地摩托就发动追了上来,并从旁边超过了我们。那个小伙子开得很快,走了大约十几分钟,就看不见他的踪影了。我们继续走着,又走了有1个小时,到了岸上一片开阔的地带。然后艾道尔指着远处让我看,我一看那里有两个木头房子,就知道猎人木屋到了,我们的目的地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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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快要到达目的地时,我看见远处的地方趴着个黑点,艾道尔指了指,意思那是海豹。这时候,索菲斯从雪橇上下来,并向狗狗们发出命令,叫它们慢点。这些狗狗很聪明,看到远处的黑点,又看到主人下来了,还有口令,它们立刻就不吭气儿,慢了下来。艾道尔也下来了。他们开始把狗慢慢地往岸边赶,为什么呢?因为两只海豹趴的地方是个突出的冰凌区,如果从现在这个地方打海豹,海豹就能发现我们。于是他们就把这两个雪橇车慢慢地往岸边赶,我就明白了他们是想藏在冰凌区的后面打海豹。
这时候等于我们既到了终点,他们也正好想打这只海豹。于是就都一声不吭地慢慢走。这些狗可聪明了,也一声不吭,悄悄地走,甚至连呼吸声都变得小了。最后,我们终于慢慢地停在了冰凌区的后面。艾道尔和索菲斯两个人就下来了。但这次他们打海豹不像前天那样,前天他们下来后,先把狗狗固定住,然后一个人拿着猎枪,一个人过来看着两群狗。这次不是,他们下来后先找出两个大雪锥,然后用刀子在地下刨坑,刨完以后把雪锥拧进去,最后各自把一群狗的总绳子拴在那儿。我就明白了,他们这样做的目的,第一不让狗跑,第二因为目的地也到了,可以把雪橇车松开了。忙完这些,我才看到艾道尔背起他的枪,慢慢地从左岸边的冰凌区绕了过去。看着他的枪,我想着这次一定要问问他这个破烂的枪有多少年了,我猜着是不是跟他岁数一样大。再看这些狗狗很乖,没有抬头张望,都趴到那个地方,有的把下巴紧贴着雪,有的把嘴伸到雪里面去,理都不理你。也许是累了。然后我们都耐心地等,这时候感觉已经看不着那只海豹了。过了一会儿,只听“嘭”的一声,枪响了一下。这次真的很奇怪,枪响后,两群狗28只一点儿都没动,我就感到很纳闷儿。想着可能是因为狗狗们看到有雪雾,再加上认为艾道尔老眼昏花,知道他肯定不会打中;也可能是因为它们前天已经吃了海豹肉,所以这次也无所谓给不给了,都不在乎了,完全不像前两次,枪一响就疯狂冲了上去。
这时候,索菲斯说,海豹应该是钻到冰窟窿里去了。于是我跟泰勒就向那边走去。远远地看,艾道尔站在冰窟窿旁边,脚下没有像那天打完后的黑黑的一个点,就知道这次应该是没打中。然后我就看到索菲斯开始在后面的雪橇上找他的长长的竿子。那是一个竹竿,上面有直直的像毛一样的东西,但是带了一根倒刺。他可能是想去冰窟窿里把死海豹捞上来。于是我们三个就走了过去。一看,这里的冰大约两米厚,有三四个冰裂缝,每隔十米就有一个洞。这里的海豹很聪明,从开始结冰时,就在这里不停地跳上跳下地出来,防止这个洞结冰。这样整个冬天它们都可以从这个洞里出来,既能透气,也能晒太阳。再看艾道尔脚下站着的洞口旁有一滩血,看来海豹应该是钻到这里了。所以索菲斯拿着钩子实际上就是想看看,是否有可能把它钩出来。然后我往前面十米远的地方又一看,那个地方是薄冰,不是海豹出来的地方,但是冰下面漂着两个红点儿,我猜海豹是不是从洞里钻下去后,它的血就从薄冰的裂缝里浮了出来。我就指给艾道尔看。大家看了一圈后,背着枪就回去了,这次没打中。
这时候我们也到了定居点,就是两个木屋。到了以后,我们开始卸东西。我观察这两个木屋:一个像帐篷一样,外表看起来也很好。泰勒说让我住在这个木屋里,我说我还是要住帐篷,因为木屋太大、太空旷了。另一个木屋的床铺很好,还是像上次的木屋一样,比较整齐、结实,木板铺得也很好,床底还扔着小孩儿的靴子、鞋一类的东西,我猜可能是在旅途中或者打猎的时候,因纽特人带着孩子,走的时候就把鞋扔在床底下,不要了。但是这个木屋的门是坏掉的,用了根绳子捆在了木屋上。然后我又说我一定要住在帐篷里。泰勒看我很坚持,就把我的帐篷背了过来,给我把帐篷搭好。
搭帐篷的同时,我就看到这里有一块石头,上面怎么有好多字。我再仔细一看,其中一块大石头上镶着一块铜牌,写着四个人的名字,还有1957年的字样。再看周边的那些石头上,也都有1985年等各种各样的字。我突然就意识到,这里可能是过去北极探险点儿非常重要的一个位置,因为这里是山洼地,在这个地方很少能找到这么一个平地,虽然有些碎石块,但是这些碎石块平平的,我还看到了很多扎营、扎帐篷的痕迹。这时候我心里就明白了,可能自古以来到北极探险的人,能来到这个地方,应该就是地球最北端了,很少有人能走这么远,因为这里到处都是这样的环境。当然,夏天可以从海上来这里,来到这个峡湾,而且这里有冰凌区,证明是深水岛,可以把船靠在这个地方上岸修整;冬天则可以驾着狗拉雪橇徒步来,这里也算是个绝美的休息地。所以这个地方看起来很古老、很有历史感,最起码能看到1957年的铜牌,深深镶在一块石头的石壁上。站在这里,我意识到自己来到了一个重要节点,就是探险家在北极以北的一个重要定位点。所以我想让泰勒把它记录下来,回去再查查它的经度和纬度。
看到这些,对于那些外来的探险者我就有了一种看法,这个看法我们后面可以再详细说。因为我曾经看到过一本书叫《格陵兰岛游记》。这本书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一个远在非洲的多哥黑人写的。80年代,这个黑人回去以后,多哥电视台播放了他写的游记,后来还有人在这个时期把这本游记翻译了出来。这本游记写的是,这个黑人经过六七年时间,一步步来到格陵兰岛后,和爱斯基摩人共同生活的几年情况。这个写得很有意思,总体感觉就是他在夸耀自己就像一个种马一样,在格陵兰岛可以随意享受。这种行为让我觉得不耻,这是我的一个看法。当然,关于外来者探险的这些问题,等我们到下一个定居点看看后,再来讨论。同时,我们也可以讨论一下在《萨哈林旅行记》《在乌苏里的莽林中》《忧郁的热带》等书中,作者看待这些问题的不同角度。这些作者毫无例外都是以一个西方人或外来者的身份,站在由上至下的视角,写的这些游记。这是值得探讨的问题。正如上面提到的多哥黑人一样,他也觉得自己是站在一个遥远的、外来者的视角,来描述这个在他看来荒凉、野蛮的地方。其实他所在的多哥也是很野蛮的。他的父亲就是个电工,有8个妻子。而来到这里后,这个多哥黑人就觉得自己是个皇上。
再来说一个情况,我在这个岛上还发现了一个现象:很多来到这里的人,都想写个“到此一游。”而现在,在长城的砖上刻字,在泰姬陵、在埃及金字塔等古迹上刻字都是要受到法律惩罚的。这么看来,这里的法律是滞后的。怎么不对那些来到这个岛上、非要在几万年前原始的石头上刻字的人进行惩罚呢?但是究竟谁能够惩罚他们?我想也许只有岁月和历史才能惩罚他们。我猜想,如果他们还活着,现在一定会感到后悔和耻辱,为什么当初非要在原始的石头上刻下自己的名字或者其他的字呢?所以接下来,我们还可以从这个角度,继续讨论这些问题。但无论如何,昨天是很丰富、很有意思的一天,也是对我灵魂深处产生触动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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