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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纽特人与雪橇狗--因纽特人的生存方式 北方以北,格陵兰岛纪事 |
怒波
走世界
前天索菲斯打海豹的时候,我坐在车上看着狗狗都往那边看,只觉得好玩了,没想到索菲斯的枪一响,枪声还没传过来,两个雪橇的狗狗们,一共28只,立刻疯了一样就拉着我拼命地往那边窜。当时因为害怕,不知道它们会把我拉到哪儿去,我只好从雪橇上自己滚了下来。所以这次有经验了,我牢牢地坐在雪橇上,等着艾道尔的枪响,等着狗狗们拼命地跑过去。这样也正好省得我再走过去了。可是,我还没听见枪响呢,这些狗好像都听见了。两群狗都飞快地往那边跑去。泰勒和索菲斯坐的那个雪橇车,他们的狗跑得很快。而我这个雪橇车就我一个人,没人指挥狗,就跑得慢一些。于是我就学着他们平常赶狗的声音,喊着:“哈、哈!”意思是快跑、快跑。这些狗狗还真听话,我一喊,它们就拼命地加快跑,很快就跑到了现场。远远地我看到一个黑点儿趴在那里,我就知道了,这只海豹被打中了。看来艾道尔出马就是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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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些狗狗趴下来以后,我再看这只海豹,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毕竟是杀生了。这也让我想起自己以前做过的一些事情,跟他们比,自己可能更残忍,为什么呢?当年我们插队的时候,发生了鼠疫,没有办法,我们就开始打狗、打猫。因为当地农民都是穆斯林回民,这个杀生的任务,他们都不愿意干,所以最后只好交到知青手里。那时我是民兵营长,天天拿着半自动步枪,把猫捉走埋起来,把狗抓起来干掉。如果鼠疫再止不住,连羊都得杀掉。如果再止不住就更麻烦了,那个时候整个公社已经被封锁了,不进不出。如果再严重一些,世界就该对中国拒绝通行了。鼠疫很麻烦、很麻烦。这还是有情可原的。
后来做了土豪,有一段时间确实有点儿膨胀了,变得很野蛮。所以野蛮之人从40多年前的改革开放开始逐渐被驯化,也是一个很艰难的过程。起初,就想着我得有钱,所以当看到那些富人、当官的人的时候,心里就想着为什么我没有钱。等到挣了钱以后,就开始买大哥大,动不动就喝拉菲,玩这些攀比要面子的东西。这就是中国一代富豪的进化史,从野蛮到知道规矩,从没被规训到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这是一个很困难的过程。因此,如果社会上有些人对这些富豪们有所非议,这是有道理的,不能责怪他们。
我的问题在哪儿呢?就是后来的时候,那时我很野蛮,不懂事儿,以杀戮为主,比如打黄羊、打羚羊。那时候还没有明确禁止猎杀这些动物的规定,所以为了招商引资,我们到了一些地方后,当地政府的人直接就问我们打不打猎。因为那时大家都对打猎感到比较新奇,所以我们就去荒山野岭打黄羊。我们经常为了炫耀自己的枪法好,看到黄羊就会一枪把它给干掉,有时候跑过去一看,那只羊还睁着眼睛、喘着气,当时就觉得自己的那种野蛮情绪得到了满足。但现在回想起来,那纯粹是杀生,是一种低级的行为。因此,人真的是经历了一个从野蛮到被驯化的过程。但因纽特人不是,他们狩猎是为了生存。所以现在看着海豹这样躺在那儿,想起自己过去的一些行为,感觉很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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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只海豹怎么办呢?我们就等着艾道尔和索菲斯过来,我以为他们会原地把它剥了给狗吃。结果看到他们俩把泰勒的雪橇车整了整,就把海豹放在后面工具箱的底下了。他们真的是有经验,把海豹往上一放,再把箱子放上去,刚刚好。然后就要走了,我一看还滴着血呢。狗狗们也非常有意思,要是别的狗肯定就冲过来撕咬了,但这些狗狗没有,它们一个个都不动。只不过是在我们休息、喝咖啡的时候,我拿出一瓶威士忌,这次我说:“艾道尔,对着瓶喝吧。”艾道尔开心死了,奖励嘛,每人喝了一口威士忌。这个时候就有狗狗偷偷地走过去,闻了闻这只海豹。这只海豹的嘴露在外边,狗就和海豹嘴对着嘴闻了闻。我猜着如果再不制止,可能这只狗张口咬一口就跑了。结果被索菲斯发现了,大喊一声,狗狗立刻就走开了,但是这只狗狗也没惊慌失措。我想这可能就是他们之间的游戏规则。
休息之后,我们继续在海面上往远处走去。这时候,泰勒往远处一指,说:“你看,那个最远处就是今天的目的地。”泰勒告诉我说,那是一个定居点,晚上我们要在那个地方过夜。我们就这样走着,路上又看到了好多海豹,但是他们没有打。所以休息的时候,我就问索菲斯为什么不打海豹了,他说够了,意思就是说这一天打这一只海豹就够了,一半包括内脏给两群狗吃,一半给我们吃。这样看来,因纽特人确实很好。他们不贪心,也不像我们当年那么野蛮。其实那时候我们打了黄羊也根本不会吃的,但还是要打满满一车拉回来,而且弄得满车的臭气,当时用的车就是那种吉普车。而因纽特人打了一只海豹,觉得当天够用了,没必要再打了,所以就不打了。从这方面看,我认为因纽特人把和自然万物的关系处理得特别好,也特别自然。
就在我们沿着路继续走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在我们的左前方,远处的海岸上,有两条黄色的东西在移动,我以为是直升飞机,但听艾道尔说了一句halibut(大比目鱼)。我明白了,那其实是两条船,他们正在远处冰化的地方打大比目鱼呢。但是我并不清楚这捕鱼的船是远方来的还是本地的,所以我也没再吭气儿,只是静静地看着远方,而且隐隐约约地看到有好多狗。我以为是来旅游的人,乘坐直升飞机在那个地方降落后,在周围转悠呢。所以我也就没再多关注。
到了居民点,我发现这里也就十几户人家。他们还在小山坡上架起了高高的天线。我问这个地方是不是有Wi-Fi?索菲斯说不是,这里没有Wi-Fi。这个天线是为了听收音机用的,起码让这个定居点的人对外界有所了解。当然,这里是有电的。我猜这里的电可能是通过柴油发的电,应该不会像中国的村村通一样,把电线拉到这里,这完全不可能,因为这个地方在海岛上。我们到达后,村子里没有人出来。然后我们就在村子边上转悠了一下,一看整个海面很平。泰勒说晚上可以住到别人家里去。一听说住到别人家里,我心里想了半天,第一,丹麦包括这个地方有个特点,就是房子都很小,住在别人家里,会不会挤到别人?第二,不方便,因为这里的厕所一般都是像我在卡纳克旅馆、在珠峰时一样的,只有一个大桶,确实不习惯。第三,关键是小便的时候,你半夜总起来肯定会打扰别人。如果住在帐篷里,又有尿罐子,这就很好,早晨把尿罐子往雪地里一倒,埋住就可以了。第四,我自由惯了,最关键的是需要一个空间,可以让我早晨起来录口水日记。如果住在别人家里,怎么录呢,房子又不隔音,一说话整个家的人都别想睡觉了。所以我说:“泰勒,我能不能还住在帐篷里?”索菲斯在旁边说:“当然可以了。”我问索菲斯:“你晚上怎么住?”他说:“这是我的Family(家庭)。”看来他们这里的人都存在各种亲戚关系。因为卡纳克一共有600多人,这个居民点顶多也就几十个人,肯定都是亲戚。接着我们就开始搭帐篷,狗狗们则立刻躺在了那里,每一只都好像睡着了似的。看那个样子,它们应该是心满意足了,知道会有好吃的了。所以看着这些狗狗,我就想到万物真是奇特,狗狗一到这里,立刻知道它们的任务就是赶快躺下睡觉,等一会儿可以吃好吃的,而且每一只狗狗都躺得平平的,闭着眼睛。你仔细看半天,它们也一动不动,感觉就像死了一样。
把帐篷搭好以后,我说:“再拿出来一瓶酒吧,我昨天算错了,我们可以两天喝一瓶酒,大家喝吧,尤其奖励艾道尔,今天可以多喝一点儿。”泰勒很高兴,拿出一瓶18年的艾雷岛的威士忌来,泥煤味的。我让大家都喝一下,还让索菲斯看了看,说:“你看这个酒是46度。”索菲斯很高兴地说:“46度啊!”因为在这个地方,他们喝的酒的烈度都不高。因纽特人主要喝啤酒,不喝葡萄酒,威士忌几乎没有,很少能喝到,所以他们喝起来也很开心。
然后我就进到了帐篷里。一会儿,就听着外边有狗狗在拼命地大声哭喊。我猜应该是在喂狗,因为喂狗的时候,狗狗都急,都想着先喂给自己吃,所以被喂的慢的狗就会哭喊。而且这里有28只狗,只有艾道尔和索菲斯两个人喂,肯定有的狗会被喂得慢一点儿。这次我们停下来以后,他们又给这些狗狗进行了分组,三个一组,并且固定在彼此打不着架的地方。我过去看的时候,吉列可很乖,让我摸它,但我不敢,怕惹它不高兴。索菲斯说吉列可非常好,很听话,虽然13岁了,但还是首领。他还说,跟吉列可拴在一块儿的那条黄色的狗很聪明,前天晚上就是它把固定在雪里的铆钉给拔起来的,而且它每次都会干这种事儿。我说这只狗还这么厉害呢,怪不得每次看它们坐在那里,就它总是嚎,意思是撒娇,让别人关注它。晚上别的狗都老老实实的,就它把固定的铆钉给拔起来,让三只狗到处游荡。我估计前天晚上三只狗是商量好的,说:“去咬那个家伙一口,吃他一条胳膊吧。”所以就在我的帐篷外面转来转去。问题是我的帐篷搭得大,也严实,这三只狗狗转了半天,看着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就没进来。当时我听见这些狗狗都在外面大声哭、大声叫,我一直以为是在撒狗粮呢。
过了一会儿,泰勒过来了。我让泰勒帮忙给我的手机、录音笔充一下电,结果发现了一个问题。之前我把充电线放在了拉杆箱里,但是在斯德哥尔摩时被偷跑了,这就没法充电了,我一下就慌了。这几天得用这个录音笔录音,还得用苹果手机照点儿相,怎么办?因为刚才索菲斯说他住在他亲戚家,所以泰勒就去问索菲斯晚上能不能把这些拿到他们家去充电。索菲斯说没问题,让泰勒早晨7点的时候去取。这时候就听着外面有索菲斯亲戚家的小孩儿来了。泰勒说索菲斯刚刚把海豹都收拾好了,现在去煮海豹肉了。我问是把海豹给剥了吗?泰勒说是,他录了很多视频,问我看不看?我说我不看了。因为我猜着就很血腥,而且接下来肯定还会有这个场景,到时候不管怎么样,再血腥,我也总得看一看。这主要也是为了观察因纽特人的生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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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勒又说狗狗都吃得很好,他们现在在炖海豹肉。我这才明白,刚才狗狗们在吃海豹肉。然后泰勒问我一会儿要不要出去吃。我是个一进了帐篷就不想再出去的人,为什么呢?第一,穿鞋、脱穿衣服都很麻烦,反正尿罐子就在帐篷里,什么都不用怕;第二,他们是在雪地上做饭,不像之前在小木屋里,所以不如我的帐篷暖和舒服,我就说不出去了。这时候我就听到外面,一会儿,呜呜呜的声音,雪地摩托来了,然后有人说话聊天;再一会儿,又呜呜呜的声音,又一个雪地摩托回来了。后来才听说,这是他们打渔的人回来了。我也才反应过来,之前看到的远处那两个打渔的船应该是村子里的人,他们在打halibut (大比目鱼)。现在到了晚上,他们该收工了。当然,之前在到达目的地休息时,我也问了索菲斯:“那边怎么有直升飞机?”索菲斯说:“没有啊!”我问:“那刚才看见的那边两个移动的黄色的东西是什么?”他说:“那是船,钓鱼的船。”我仔细一想,那只能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在钓鱼。
到这个居民点以后,我又发现一个问题。这里放着好多雪橇车,但是跟我们的不一样。那些雪橇车后面是用三合板的木头搭成的,形状像个小舱房,可以挡风。为什么跟卡纳克的雪橇车不一样呢?后来我想明白了,可能卡纳克的雪橇车适合长途,而这边的雪橇车并不需要长途,周边就全是他们的猎物,像海豹、北极熊、鳕鱼什么的。往周边一看,果然在旁边的一个雪坑里发现了3只被打死的海豹,被扔在了那儿,可能主人还没来得及处理吧。我赶快叫泰勒说:“你看那3只海豹。”泰勒就拿来照相机照了张相。这样看来,我们就明白了,这里没有工业,因纽特人像这个村子里的居民,确实只能靠狩猎,打海豹、打北极熊和捕鱼为生。所以,如果不给他们枪,这里的人怎么活呢,这是个大问题。这样看的话,我们也就没有办法责怪他们了。当然,这里的山上有很多矿藏,但矿藏跟村子里的人没关系。这也是我下一步要讲的,格陵兰岛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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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他们煮海豹肉的时候,泰勒进来问我要不要吃一点,我说我要吃一点。其实昨天早晨的时候,泰勒就跟我说艾道尔和索菲斯吃海豹肉了。我问是生的吗?泰勒说是生的。我跟泰勒说我也要吃一点,想尝尝生海豹肉。结果没想到当天晚上就有煮熟的海豹肉了。等的过程当中,泰勒拿出四川的麻辣烫米粉,用我的大缸子煮上了。煮熟以后,因为太烫了,我就慢慢吃。我是第一次吃这种米粉,没想到这种米粉会不断膨胀,最后吃着吃着就变成了一大碗,我实在吃不完了。吃这个米粉的时候,泰勒还给我倒了一点儿威士忌。我问他大家都喝了吗?泰勒说都在喝,而且很开心。然后他又问我要多少海豹肉,我说给我一点,尝一尝就行。其实我也不知道这里的海豹肉怎么样,只记得以前在冰岛吃过,但那次是在一个很文雅的环境里吃的,在这样的环境里吃,我不知道感觉会怎么样,尤其是我还亲眼看到这只海豹被他们打死了。然后再吃它的肉,确实不知道这在心理上会给我带来怎样的挑战。一会儿泰勒就把肉拿了过来。这次好,泰勒直接割了三粒指甲盖大小的海豹肉给我,我放嘴里一吃,肉煮得很烂,很好吃。这时我就想到人类的残酷性。刚才看着还是那么一个在悠闲地晒着太阳的生命,一转眼就嘣地一下,被人打死了,再一会儿,人就兴高采烈地吃上了它的肉。但这也让我想到佛教中的轮回,它可能也是去转世了。它的前世是畜生,转世后就会变成人;而我们这些人类,现在是人,没准转世后就会变成畜生。按照藏传佛教的说法,这也是有因果关系的。
吃了3粒海豹肉,我就不再吃了。同时我和泰勒说:“对不起,没想到慢慢吃,这个米粉会膨胀,实在是太多了,我吃不下了。”他说:“那我可不可以把米粉拿给狗吃?”我说:“可以啊,你要小心点,它太烫了。”他说:“好。”然后泰勒就端着米粉走了。我猜着狗狗们可能会把米粉都干掉,因为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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