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竞新学长寄语
一九六八年十二月中旬,从北京师范大学毕业的我,积极响应毛主席“四个面向”的毕业分配方针,来到本溪矿务局,二次分配又来到最遥远的田师傅煤矿。
相继来这山沟报到的还有来自天津、南京、上海、北京的毕业生,北大、清华、科大、复旦、华师大,南开.…所谓名校应有尽有,五十多人中大半是戴近视眼镜的人,田矿组织部门照顾戴镜者,分配他们到阳光普照的地面劳动。
“ 既然来到这里,就下到一线吧!” 我拒绝照顾,来到千米井下的二区掘进采煤一线,矿井里为采煤工作面开拓巷道,密如蛛网。每天上下矿井需要好几个小时,下井升井,全凭步行即需登上千个石阶,而我还得帮大工背负二十来斤重的工具袋,高强度的“急行军”常使我这来自都市上海的柔弱书生不战而栗,到了工作面不等汗消就得挥锹装车,这装的可是死沉的煤碳呀,累得我两眼冒金星!
在暗无天日的并下,我没有方向感、时间感,唯有疲劳感、饥饿感,所以最盼望的是到饭点,因为我可以躲进机电房,吃自己的那盒带下井的冷饭,我狼吞虎咽的吃,咬几口咸菜……
至今我还感激不尽的是:老矿工曾两次把我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一次是突遇冒顶,身边十多平半尺多厚的顶板塌下来,幸亏眼明手快的老矿工把我一把推开,否则无疑是粉身碎骨;另一次是我吃完饭一看别人都走了,只得独自回工作面,迷路误入废巷,拐来拐去犹如进入迷魂阵,精疲力尽的我只能等死,幸亏在头灯的电耗尽前,矿工兄弟们终于找到了我……困在密如蛛网的废巷时,我想到最关键的是要绝对冷静,保持体能和电能,所以,我一不能乱走,二不能让头灯总亮着……从最坏处想,48小时之内,必有专业矿山救护队下井找我;而头灯只能用12小时左右(矿灯每8小时一班充一次电,循环使用),所以非必要应熄灯静侯。半年多的井下生涯佳使我深刻体会到底层劳动者的疾苦,他们最值得敬重!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希望各位年轻校友珍惜新时代的大好条件,好好干出一份事业!
热烈欢迎新校友光临沈阳任教!恭祝大家赢在起跑线上,为再创辉煌做好出发的准备!
我作为老校友谨提一点建议供大家参考;八十年前,在前苏联,乌克兰加盟共和国,有一位青年从师范学院毕业来到乡村学校帕夫雷什中学(和你们现在一样)。他当时住校,一天深夜,他发现一个办公室的灯还亮着;他好奇地走了进去,一看是白发苍苍的老校医在聚精会神地整理学生生长发育健康档案。他很奇怪!这么晚了,还不休息!谈话中老校医指着一排数据说:“你看,这是我们俄罗斯人一百年来身高体重增长的数据”!他被老校医执着、认真,自豪的精神深深地感动了,并影响他一生!从此他在老校医的影响下走上了教育实践和科研的道路!最终成为伟大的教育实践家,理论家。他就是享誉世界的教育家阿.瓦.苏霍姆林斯基!他创导的教育目标“1.合格的公民,2.有用的人才,3.幸福的个人。”同时被东西方接受,追捧!对现代教育发展产生深远的影响……
我期望年青的校友在教育工作中虚心学习,勇于实践,刻苦钻研,在不久的将来成为各自领域的领军人物!
我1964年进入北师大数学系学习,历时近八年,后又到母校进修、听课,作高级访问学者,前后在母校的时间将近十年之久,对母校的感情之深可想而知。我们有一些校友是本硕博都在北师大读的,获得了学士、硕士、博士,可我别人问起来,你是博士吗?我只能回答:我什么也不是!那是因为那个年代没有学位。
我在北师大沈阳校友会工作也有36年了,曾任副秘书长、副会长兼秘书长、法人代表、顾问,现任监事。对校友会也是情有独钟啊!作为寄语,我有这么两段话:一是希望所有的北师大校友要心系师大,铭记母校!我们的母校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所也是排名第一的师范大学,985、211、双一流,综合实力排在全国前列,有幸作为北师大学子,我们有了比别人高的起点,要感恩母校的栽培,永远为自己是北师大人而自豪。
再就是对新入职的校友来说,应当迅速进入角色,早日完成学校人向社会人的转变。工作中逐渐会让大家忍不住赞叹:不愧是北师大的!在社会上树立北师大人的良好形象,不辜负母校的培养,为母校争光。
我听新校友的自我介绍,基本上都任职于教师,而且大都是基础教育,那我就多说几句:我深爱着教师这个神圣而光荣的职业,而且非常愿意讲课。自1972年毕业分配到辽一师(在朝阳)数学系,后为沈阳师范大学,一直在教学第一线,讲课达40年之久。我希望新校友也能热爱教师这个职业,为教书育人,为教育事业贡献自己的青春力量。
母校中文系童庆炳教授(2015年去世)说过这样一段话使我深受感动:“我不是死在病榻上,而是我正在讲课,讲得兴高采烈,讲得神采飞扬,讲得出神入化,这时候我不行了,我像卡西尔、华罗庚一样倒在讲台旁或学生温暖的怀抱里。我不知自己有没有这种福分?”卡西尔是著名德国哲学家,1945年4月13日在哥伦比亚大学校园回答学生问题时辞然而逝。华罗庚则是1985年6月12日倒在在日本讲学的讲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