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立权 | 老家巢湖记:骨子里爱着故乡

文化   2024-09-15 00:03   安徽  

此时我坐在G7292,想着赶紧回到家。我们在外地一辈子流浪漂泊的人心里已经把那个外地的居住地当做家了。没有办法,这个家,除了自己,还有其他成员。比如我的妻。她的老家就在那儿,那里的家是她真正的老家,而于我来说,那不过是异乡的一个居所而已。

我们这样的人,心里总是住着两个家。一个是显性的物质的。它需要我们付出汗水财力和时间。我们有时候精致的装修,让它好看起来,温馨起来。我们还有另外一个家,一个隐性的精神的。它在灵魂深处不停的呼唤我们,它把许多记忆印刻在我们的脑海里灵魂里。

我们有时候总是身在梦里,犹如李煜所说“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我们似乎已经忘记了那个根植在灵魂里的“那个家”。那个家或许带给我们许多辛酸或者痛苦的回忆,可是那是最真切的回忆。甜味或许只是暂时的欢愉,痛苦才是长久的回味。正因为故乡给了我们物质的贫瘠,我们却在可爱的故乡那里获得精神的满足。我和许多像我一样漂泊流浪的人做过关于故乡的交流。他们无一例外的用最亲切最深沉最真诚的语言辛酸而快乐的回忆故乡,尤其是儿时故乡留给自己的许多刻骨铭心的点点滴滴。有的人已经离开故乡半个多世纪,有的已经年近古稀,可是他们回忆起儿时,回忆起故乡,他们的表情和神态,我的贫瘠而拙劣的语言是难以描述出来的。我看着头发花白的他们,总觉得他们就是一群光着屁股的小孩子。他们在回忆过去的光环里手舞足蹈欢歌笑语天真无邪。有时候还有清澈而浑浊的泪水在笑意盈盈的脸上不自觉的流淌。

他们都是五六十岁六七十岁,就像一样。我们这个年纪,早就到了健忘的时候,前一秒的事,后一秒就不知道了。我们有时候丢三落四。这是衰老的表现。可是谁能想到,我们这个年纪的人,竟然能够清晰的记得五十年前的事情,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也是一清二楚。我不知道,这是自然赋予的本能,还是我们记忆沉淀的结果。有人说,人老了年纪大了就容易回忆过去,就喜欢陈谷子烂芝麻,总是颠三倒四,反复咀嚼。我说,没有回忆就没有人生,没有回忆就没有历史,没有回忆就没有一切。回忆不一定是活在过去,也许是活在最真实的现实里。

我有时候在反复的问自己,也反复的问那些和我一样居住在他乡的人,我们为什么能够把儿时的事情,儿时的故乡记忆的那么清晰那么深刻那么亲切。我们是不是具有特殊的功能。我的乡友经常对我说,你怎么能记得那么清楚,我们许多小时候的事情都被你那么逼真的记叙下来,看着都觉得是刚刚发生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有故乡相助,有先人护佑吧。我只要回忆,总是越回忆脑子越清醒,事情越清晰。我就像和故乡和亲人失散多年的孩子,在认亲的时候,把自己知道的记住的向亲人倾诉,以此来让亲人确认,我就是那个失散的孩子。我在回忆的时候,就像在和故乡谈心,亲切温馨而又快乐。在我回不到故乡的时候,我就通过这种方式来亲近故乡遥望故乡。越回忆,许多埋藏在记忆深处从来没有触及的地方,就像被发掘的宝藏一样。比如我的故乡话老家话,在我独自漂泊的那些年,我从来不说,也差不多不会说。老家的方言太有特点,别说多少年不说,就是天天说,也可能不地道。然而,当我碰到许多老乡的时候,当我听到他们那亲切的老家话的时候,我似乎瞬间脑洞大开,老家话的地方味韵味一下子在我的脑海里盘旋,在我的口腔里萦绕,在我的舌尖跃跃欲试。我几乎是喷薄而出,一泻而下,让许多人目瞪口呆。他们惊呼我还会说这样的话,我一脸得意,我打小就这样说,而且在灵魂里反复演练了几十年。老乡们都说我说的很地道,就和从老家来的人说的一样地道。我得了这样的赞美竟然情不自禁。这样的赞美比什么都重要,值得我喝几杯。我们这些漂泊的人最怕故乡的人不认得我们,不承认我们。“洋装虽然穿在身,我心依然是中国心”,当年张明敏的歌让许多海外游子热泪盈眶。对我们这样格局小的人来说,虽然我在他乡有家,然而我梦里有个时刻牵挂一生难忘的家。

这个家就是我们灵魂深处的那个家。它是隐性的精神家园。也许物质的家已经没有了不见踪影了,甚至我们的村庄都不是我们儿时记忆里的模样,可是我们还是非常顽固的在脑海里永远留存一个家。就算老家的老屋真的坍塌了,我们也在脑海里呈现海市蜃楼,建一所空中楼阁。无论故乡怎么变化,我们脑海里的故乡亘古不变永恒呈现。我们就是这样的执着和顽固不化。

没办法,我们既然回不去,我们也没有能力保住故乡的旧貌,我们只能自己给自己建一处故乡的桃花源。我们让时光倒流我们让一切复原,连同我们,从垂垂老矣奔奔跳跳回到儿时。

我们的儿时为什么那么快乐呢?我们为什么那么容易忘记辛酸和痛苦呢?我们这些背井离乡的人很是羡慕永远固守故乡固守家园的乡友。可是我们也有他们体会不到的情感,我们某些时候比他们对故乡更有情感更有眷恋更有骨子里的铭刻。

无论是固守还是漂泊,我们都对故乡念念不忘。有的用眼睛呵护故乡,有的用灵魂牵挂故乡。其实在我们心里,无论是显性的物质的家,还是隐性的精神的家,它都是我们的家。我们都在以某种方式在注视在怀念在讴歌。

无论是用脚步丈量故乡,还是用美食品味故乡,还是用方言谈论故乡,还是用文字记录故乡,我们都在骨子里爱着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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