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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位于东京附近埼玉县所泽的某处住宅区,被一个街区被浓密树荫与围篱环绕的深宅所吸引,走到街角忽然看到一棵大榉树,长在一处退缩的空地上,树荫下停了一部白色的吉普车,再靠近些,从浓密的树丛中会看到一座混凝土小房子。
大榉树之后是这个住家的入口。
与周围的商业住宅明显不同,已经有些年代的清水混凝土立面,与茂密的、没有修剪过、华丽的树冠融合为一体,颇有一种异国情调。
原来这是建筑家阿部勤先生设计的自宅,被称为“有中心的房子(中心のある家)”。
这屋已经有47年的历史了。二层楼的房子不大,总建筑面积只有102平方公尺,但却是许多媒体、电视节目报导的名邸。
由中山美穗饰演小说家,2017年上映的电影《蝴蝶梦》(郑在恩导演),这就是女主角叙事与生活的家。
为何称为〝有中心的房子〞呢?
这栋房子是两层楼建筑,一楼是混凝土结构,二楼是木造结构。房子坐落在大约202平米的矩型土地上,基本由两个正方形所组成,外围水泥正方形盒子的长宽是7.7米(据说因为阿部勤的生日是 7 月 7 日!),中心正方形的长宽是3.6米平方。
阿部勤将客厅与卧室放在这个中间的方形里,大方形与小方形之间,有约2米宽的中介空间,这里就是厨房、书房、可靠可躺的起居空间。
这栋建筑物的座向也与邻近的日本房子不同,扭转了约30度,从航照图方方正正的日本房子群落中,一眼就可以找到阿部勤的家。
盖在街角的房子,阿部勤将正方形的房子转了30度,这样就创造出四个大小不一的花园。在入口与街道相邻的三角空地,他种了一棵榉木,现在已经枝叶繁茂遮住了建筑体。其他位于房子后侧与左右两侧的花园,阿部勤种了另外六棵大树,他称这七棵大树是守护家园的七武士。
通过套叠的两个大小正方形,这栋房子创造出四个角落与类似缘侧的廊道,这些小空间成为一个非常舒适的地方,可以在被墙壁保护的同时,感受到与花园与中心空间之间的联系。
一楼有许多可以与花园衔接的空间,走著走著就走入了户外,躺在放在角落的沙发床上时,会感觉自己置身于绿树环绕的树屋中。
阿部勤说:“家是避难所,从心理学角度而言,人们喜欢可以隐藏自己又有清晰视野可以看到外面的角落。喜欢这样的空间是动物本能,也是弱小的人类在演化过程中,得以幸存下来的原因,因为他们找到了这样的地方栖身,免于遭受大型肉食动物的攻击。”
构思萌芽
1936年出生的阿部勤,从早稻田大学理工学部建筑学科毕业后,就职于坂倉準三建築研究所。期间曾在泰国担任农业工业学校等25所学校的设计管理,也因此走遍泰国,彻底迷上了东南亚的风情。这栋住宅的构思萌芽就在这个时期。阿部勤说:“如今像安缦那样亲近自然的酒店已几乎成为主流,但对当时的我来说,泰式酒店的那种内中有外、外中有内的感觉还是很新鲜。房门常开,不经意间就会走到室外。那样的爽快心情,应该是受到与自然融为一体的空间所影响。”因此,阿部勤萌生了“想要建一所无论多老,都能展现鲜活的生命力,能够长期居住的家。”
由混凝土和木造混合构造而成的这栋房子,裸露的混凝土墙壁包裹着内部,地板和天花板则是木制,这样的组合使得整个空间几乎都由自然素材构成,既牢固又柔和自然,有着不可思议的质感。
厨房是家的核心
让阿部勤先生引以为傲的是他位于一楼被称为半岛的厨房。喜欢制作料理的阿部勤被自己喜欢的物件所包围,他说“遇上喜欢的(厨房)工具或食器,总是会忍不住马上买下来”。他的厨房有各式各样的工具,有Hamonero的火腿台、做生意大利面的toruchio压面机、zirol切奶酪的木台等,甚至还有个老式网球拍(据说与三文鱼籽有关)。
Toru Kometani
二十年前失去擅长烹饪的妻子后,阿部勤对厨房进行了大改造。在妻子使用的工字形厨房的基础上,他增加了一个带半岛的T形厨房。
“如果是传统厨房,有客人来时,做饭时都是背对著客人,但在半岛式厨房,可以一边做一边喝酒聊天。〞
半岛的桌面高72厘米。这是一张普通桌子的高度。如果你一个人,你可以像在茶几上一样吃饭。“即使年纪大了,站起来做菜挺累的,仍然可以坐在带脚轮的椅子上,切碎食材,转一圈,按下烤面包机开关,把盘子放进洗碗机。”很有觉悟的阿部勤说。
阿部勤在他40岁时设计了这栋自宅,并安顿下来,他说:〝当时我没有钱,这个地方也不是我理想的位置,但这是我唯一能负担得起的。〞虽然不是位于什么高贵地段,也没有山川美景,但阿部勤开始在这个陌生的社区建立自己的生活。他把街边的角落退缩,种了一棵大树,长久以来这里成为阿部勤先生与邻居聊天的地方,他说: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和我的邻里关系加深了,我变得更加依恋这里,不仅这房子成为了周围环境的一部分,也成为城市的景观之一。〞
这个家一点也不豪华,甚至有些狭窄、凌乱。但是家是什么呢?不仅是建造一栋舒适的房子,更多是完成后,继续在其间生活所建立的关系。“设计一栋建筑,意味着与邻居的关系,与居民的关系,人与人的关系,与光的关系,与事物的关系,事物与事物之间的关系,空间之间的关系......我认为建筑是关于设计与一切的关系。”阿部勤先生说。
是的,与其设计建筑的形式,不如说阿部勤先生对于设计物与人的关系,有更强烈的意图。
〝我的房子已经建成47年了,但一点也不老。相反的,它每年都在变得更好,〞〝就如同古谚所说:《正しく古いものは永遠に新しい》(那些只要是好的事物,即使老了也永远是新的)〞,阿部勤说。 “47年前,我刚建好的时候,我评这栋房子只有30分,但养到了现在,这栋房子,我评为97分,......几乎是满分。”已经85岁的阿部勤先生,仍然是一位活跃的建筑师,他说:“在这个房子生活,年纪越大,生活就越愉快,80 多岁时的生活更愉快。〞
阿部勤先生认为生活类似于素描。他说:〝与其从一开始就决定并画一条线,其实可以在滑动铅笔并堆叠许多短线时,一点一点地看到整个形状。哪条线应该加粗,哪条线应该留下。〞
“生活是一连串的改变和选择,我们在不知不觉中做出小小的选择,做出细微的调整。重复这个过程,就会创造出一个温馨的空间与人生。”
2004年凭这栋“中心のある家”的自宅,阿部勤先生获得了第五回日本建筑家协会25年大赏。
据说印度僧人有长期用手打磨石头的修练。在阿部勤先生家的客厅里,有两颗圆形的石头。一个是他收藏来自僧人打磨过的老石头,另一个是阿部勤先生以同样的方式继续打磨的石头。
随着时间的推移与参与,我们与自己的生活就像阿部勤与这块石头的关系,代表了我们生活方式的本身。
阿部勤先生说:〝在这个地区与这栋房子一起生活多年,这所房子是有温度的,我的生活继续为建筑赋予更鲜活的生命。正因为如此,屋子里到处都散发着光彩,所以我认为,现在的它,是建造47年后最美的时刻。〞
魔幻的这二年,疫情不仅没有减缓反而更加严重了,这使得我们更加羡慕阿部勤先生,真的应该早日觉悟,把自己的家经营成像他的家一样:〝再也不想出门〞。
Abe House
Design Tsutomu Abe (ARTEC)
位置 埼玉县所泽市
结构 RC + 木
尺度 地上 2 层
总建筑面积 102m 2
文:轉轉會東京駐在員
图:MIKI CHISHAKI / 阿倍勤 /https://100life.jp/ http://www.urb-a.com/cowcamo/柳原久子/tokinowasuremo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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