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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端午至,最念凉糕一碗,龙舟两三。
有关端午节最深的记忆,就是爸爸骑着摩托车,载着我和妈妈,去黄河畔畔感受乡村龙舟,回家后再吃一碗妈妈亲手做的撒了白糖的凉糕,那滋味沁人心脾。
对我这样一个出生在鄂尔多斯高原的孩子来说,课本里的赛龙舟、吃粽子离我太远了。我想破脑袋都想象不到,那是一番怎样热闹的景象。
有一年端午节前夕,我正出神地趴在电视机前看南方是怎么赛龙舟的。爸爸仿佛看出了我的小心思,问我:“想不想去看赛龙舟?”
“当然想!去哪儿看?”我颇感兴奋,连忙追问。妈妈听到爸爸这荒唐无边的话,有点生气地对爸爸说:“别起哄了,咱们这边哪有龙舟,你给答应了实现不了怎么办?”
“想看,咱想办法!”爸爸若有所思地说。
过了几日便是端午了。下午放学回家后,爸爸便骑着摩托车,载着我和妈妈疾驰在乡间小路上,我坐在爸爸和妈妈中间,安全感十足。虽然我被风迷了眼,却笑得无比开心。
大概半个小时后,爸爸把摩托车停在了一片水塘边上。站在水边,我瞬间感觉自己被骗了,出发时那股兴奋劲儿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恨不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给爸爸撒泼。
而爸爸不慌不忙地到距离水塘三四百米的地方,从水渠里使劲儿拉着什么,边往外拉,边招呼着我们过去帮忙。
我和妈妈也赶快跑过去查看,原来在水渠里有四根木头椽子,还有轮胎,木板。水渠里的水刚把底铺满,浸泡在水里的椽子都发绿了,随着木头椽子被拉出来,搅浑了水,一股恶臭味扑面而来……
“拉这些东西干啥?”我一脸嫌弃地问爸爸。爸爸没说话,只是和妈妈使劲儿笑了笑就继续拉着往水塘边走去。
爸爸把四根椽子中间的链子紧了紧,又把轮胎和一块木板也镶嵌在了一起,完工了还不忘朝我和妈妈炫耀:“看着我这龙舟怎么样?”我蹲在爸爸旁边,看着如此简陋的“龙舟”,顿时撅起了嘴,失望极了。
爸爸把木筏推进了水塘,用另一根细长的木杆撑着自己先站了上去,看着那木筏子颤颤巍巍地晃,吓得我直喊:“爸爸小心!”
“没事儿,安全着呢!”爸爸撑着木杆一推一收便把自己送到水塘。确定没问题后,爸爸又折回来让我和妈妈也上来。
我胆小,怕水,不敢上去。爸爸则用手牵着我,一只手推着木杆,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把我揽在怀里。
微风从四面八方吹来,我的害怕也逐渐被风吹散了。我蹲了下来,用手去试探水塘里的水,然后撩起一捧洒向远方……
在阳光的照耀下,竟看见了彩虹。
爸爸掉转木杆的方向使劲撑了几杆,我们的船头就靠岸了。
爸爸把杆递给了妈妈,示意让妈妈来驾驶,他自己则跳到岸边,把另一个轮胎做的小船也推进了水塘。
这次爸爸手里拿着两个像浆一样的东西再次划水,就像飘在了水上一样。
“来啊,我们比赛!”爸爸招呼着妈妈,便向水塘中间划去。就这样,我们一家人在水塘中你追我赶,好不欢乐。
那个轮胎“龙舟”确实太简陋了,还没划一会儿,爸爸就缴械投降了:“我不行了,我认输。漏水啦!”
等我再回头看爸爸时,他已经站在水里拉着轮胎往外走。
一家人的“龙舟赛”就这样结束啦。
“回家吃凉糕喽……”爸爸把湿哒哒的鞋穿上,发动了摩托车。
后来,我在江南水乡参加过龙舟赛;但都不及20多年前那个午后我们一家人做过的木头椽子有意思;虽然后来也吃过各种馅儿的端午粽,但都没有妈妈亲手做的凉糕更有味道。
现在,我也会学着爸爸妈妈的样子,亲手为儿子编上一个五彩绳,造一个“龙舟”,再尝试着做一碗凉糕。
时代在变,生活在变,过节的方式也在变。
但不论什么时候,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用自己双手创造的美好生活给人带来的幸福感不会变,那种被家人宠爱的感觉永远不会变。
作者简介:夜光,专注个人成长、两性情感、婚姻育儿,终身学习践行者,相信学习会让生命更加有料有趣。微信公众号:夜光罩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