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特工武志平
（纪实小说·连载之九）
作者 张青云
独臂老汉领命带路
剥稻壳狼窝掌落空
晚上，武志平辞别了滑杆夫和杨才，就被吴荣华甲长安排在一个叫罗姓农户家里歇息过夜。
吴荣华甲长按照徐耀明的"剥稻壳""吃生米"计划，暗自和四个滑杆夫沟通，指派了独臂老汉李实录表面上给武志平当向导，其实利用他配合滑杆夫谋害武志平。他叫来独臂李老汉，就吩咐说∶"你去给徐团总的朋友带个路，暗地里与滑杆夫瞅机会剥稻壳或者吃生米，事成之后徐团总重赏你。"
"我才不去干那种事呢，你们每次派差都找我，那门多的人，为啥不找呢？"独臂老汉不情愿抱怨道。
"找你，是我姓吴的看得起你。再说，这次徐团总会赏你好处的。我安排你去，你就得去，没有啥子话说的。"吴荣华拿出甲长的架势，不由得独臂李老汉推辞。
“李老汉过来、过来。"滑杆夫周小三把李老汉叫到跟前，威 胁说∶"李老汉，你想不想好好活着？"
"想想想。"李老汉害怕地连连回答。
"想活，就跟我们好好干事，不然的话，你就只有死路一条！"周小山咬着牙说。
"要得、要得嘛。"李老汉见犟不过，也就只好乖乖答应了。"那，你们和我一起去啰？"李老汉问周小山。
"你一个人假装给人家带路嘛，我们暗地里配合你就是了，不然人多会引起人家警觉。我们不能按计划行事，坏了徐团总的好事，你担当得起吗？"周小山说。
"人家有枪，我一个独臂老汉斗得过吗？"李老汉有几分后怕地说。
"嗨呀，你个背时的李老汉，咋块那门糊涂呢？你一个人出面有你一个人的好处的。你把人家剥了稻壳或者吃了生米，人家的背篓里的地图和贵重东西，还有手枪都归你呀。事成之后，徐团总还要单独奖赏你呀，这门好的肥缺，你何而不为呢？"王老三说。
"少鸡巴废话！李老汉你就给我们好好干，没有任何理由讲！"周小山生气地说。
李老汉看滑杆夫的口气硬得很，也就不敢再说啥了。他把仅有的一只手揣在脏不拉叽的烂裤兜里，心里发毛，浑身发抖，战战兢兢地回到自己的茅草屋里等天亮。他一个人睡在床上，眼睛一闭，就作恶梦。吓得他整整一夜都没敢合眼，他只好硬着头皮，在心里设计着明天在路上的阴谋。
第二天刚开亮口，李老汉就等在了罗家的门前院坝里。
武志平向罗家主人要了早饭吃了，就跟送行的吴荣华甲长握手告别，在独臂李老汉的带路下起程了。
因为独臂李老汉惧怕武志平，总是在武志平眼里有一种掩饰不住的鬼鬼祟祟的神情，武志平看在眼里，也记在了心上。
"唉，李老汉，你的手杆为啥只有一只了呢？"两个人一路行走，虽各怀心事，但是免不了要互相了解，没话找话遍闲传，武志平见李老汉一只手就问道。
"唉吆，背时的（山里人摆龙门阵的习惯口语），再没说啰。这年头，真他妈的没法活啦。狗日的徐耀明土匪把我们穷人欺负咋了，去年秋天，我在屋后头喂牛水，他钻进我家里，精光大白天地，他见了我，就像没有见人一样，抱住我的婆娘就嬉皮笑脸的乱按，不顾我的拉扯和婆娘拼命地撕咬，掏出手枪朝屋顶就是"砰砰"两枪，见我不敢跟他斗了，就在地上强奸了我的婆娘。事后，我婆娘怕羞闭门不出，在一个雨夜，一个人就在屋后的一棵核桃树上上吊死了。我气不过，就拿着开山斧去找徐耀明狗日的算账，结果被他派手下的人用马刀砍断了我的右手。你说，我们穷人哪还有好日子过哦。一说起徐耀明，我就恨死他狗日的。吃人肉不吐骨头，吃竹竿不嫌长短。可是，恨又起啥作用呢，人家独霸一方，我们的命还不如一只鸡呀。”李老汉边走边向武志平说出心头之恨，显得非常可怜，眼神里泪光不停地闪烁。
“看来，你是苦大仇深啊。那你还愿意给人家当差？”武志平问。"哎，人家狠恶的。在他地盘上，谁敢撒野就是不想活命了哇。我们哪个能斗过人家呢”暗藏杀机的李老汉边用左手衣袖抹眼泪边愤恨地说，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是啊，如今这世道就是弱肉强食呀。可是，我们要坚强啊。你要知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是时候不到啊。”武志平说。
“哎，哎……”独臂李老汉一声声长叹也宣泄不了心中沉沉的压抑。徐团总的魔影，在他的心里如同幽灵怎么也挥之不去。
阴雨绵绵，山野茫茫。武志平脚下的山径几乎被树枝、山竹、野刺覆盖，根本不能清晰地看到路面。放眼前方，山峦重重。因露水多，每迈出一步，都要先用结实的竹棍打露水，不然的话，走两步就会衣裤全湿。
独臂李老汉要走武志平后面，怕露水不是主要理由，他一个从小吃尽了各种苦难的山民，根本不在乎一点露水，他重要的原因就是无可奈何地要帮徐耀明一伙残害武志平。鉴于对武的畏惧，他要一路给周小山、王老二几个土匪留下联络暗号，以便适当机会合伙向武志平下手。
独臂李老汉内心想的是把武志平带到狼窝掌的危险地段下手，趁其不备，推入深涧摔死，剥了他的稻壳，就能独霸武志平身上的财物。可他又怕一个人对付不了武志平，就壮着胆子给后面要追来的周小山、王老二他们留暗号。他和武志平走到一个岔路口，就趁机丢下自己的一只草鞋。机警的武志平慧眼识“珠”，他识破了李老汉阴谋，不露声色，瞅准时机，让李老汉杀机落空。他们两个人走了一段路，武志平弯腰双手搂住肚子，愁眉苦脸地说“李老哥，我是不是昨晚上吃的饮食有毒喔，突然肚子疼的厉害，想上厕所拉肚子。你一个人在前面走着，我拉了肚子就马上来追你。”
“你上吧，这里没有其他人，怕个球哇。”心怀杀机的李老汉生怕武志平破坏他的计划，岂能轻易离开。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样子呢？我们从来讲究文明上厕所。人嘛，是知廉耻的，咋能当着人的面屙屎呢你赶快走噻”武志平故意生气地喝喊道。
“好吧，我走就是了。长官啊，你发啥子火嘛。”李老汉见武志平很生气，又怕武志平收拾他，所以他一个人又担心又害怕的边说边离武志平远去。
武志平一边观察李老汉动静，一边快速绕过李老汉的视线，把李老汉留下的那只草鞋移到了另一个反方向路口丢下，就急急忙忙地边跑步追赶，边放声喊“李老哥，李老哥，走到哪里了，等等我……”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张青云，汉中市南郑区碑坝镇政府退休干部，系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个人专著有《川陕边红区漫记》（西北大学出版社出版），《米仓山风情》（团结出版社出版），《红色特工武志平》（已出样书），合著有《川陕苏区陕南革命斗争史》等作品。在各级党报、刊物、网络发表新闻作品百余篇。总计200余万字。现在南郑区延安精神研究会办公室任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