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有机会去俄罗斯开会,时隔五年,再次踏上这片土地。会议地点在新西伯利亚,回来时还特地从伊尔库茨克转机,顺便晃了几圈。
和五年前的记忆相比,俄罗斯人的日子里,似乎多了一些“小变化”!但骨子里的那些特点,却一点都没变。
工资是个谜?“平均”里藏着水分
聊到俄罗斯人的工资,大家总爱翻出官方数据:月均六七万卢布,甚至有些高薪岗位能飙到十万。
这听起来有点心动是不是?
实际一问才知道,普通人到手的也就四五万卢布,折人民币三四千块,比想象中差远了。
至于没工作的,日子更难熬,很多人靠跑外卖或者开“俄罗斯滴滴”谋生。
走在街上,你随处可见这些司机,手机就卡在驾驶台上,像猎人等猎物一样盯着单子。
一点车的趣味来了,接我的司机一会儿开左舵车,一会儿右舵车——全凭二手车市场给力,日韩进口的右舵车在这里竟然毫无违和感地和左舵车同路竞速。
欧美品牌退场,中国车火了
俄罗斯街头现在中国车的存在感特别高,几乎随处可见长安、奇瑞这些熟悉的标志。别说,车身广告打得那叫一个大气。
相比之下,欧美品牌就凄凉了许多!尤其是在超市,Zara、优衣库早就不见踪影,金拱门麦当劳也关门谢客。就连可乐也换了俄罗斯版“Соса Соla”,不过喝起来还是熟悉的甜腻味,我是一点都分不出来。
物价低得让人怀疑人生
生活成本真不高,尤其是基本物资,价格友好到让我有点不适应。一包调味品只要三四十卢布,人民币三四块;水产品贵点的也不过一百八十卢布,十几块人民币轻松搞定。
最让我惊讶的是卫生纸,超市一卷一百多卢布,折合人民币不到十块;如果网上买,24卷才240卢布,一卷才一块钱。
是的,你没听错,一块钱。但质量嘛,就别指望太高了!
出门前还帮朋友带了两瓶750毫升的香槟,一共八九百卢布,合人民币六十多块钱,便宜得我都想多带几瓶回来。还有戏票,4000卢布,人民币三百多,位置居然还不错。
俄罗斯的公共交通也很友好,新西伯利亚的地铁票价统一人民币两块),跟过去北京“地铁两块随便坐”那会儿的感觉一样。
伊尔库茨克的小巴票价也是30卢布,司机收钱特别随意。因为我没现金,就直接转账,司机也很淡定地收下了。
Yandex打车价格也不贵,夜间从市中心到机场,三十块人民币都不到,直接转账支付。
吃饭这事儿,大有讲究
俄罗斯人的饭菜看着朴素,但总有些特别的味道。比如红菜汤,几乎是每家餐厅的“门面菜”。
我在新西伯利亚一家饭店点了750克的大碗红菜汤,配萨洛(就是猪油肉脂),还有奶油、面包等,590卢布,人民币五十块不到。
如果嫌饭店贵,那路边的小馆子是性价比之王。在伊尔库茨克的一家布里亚特餐馆,我点了一桌子菜:红菜汤、牛肉炒面、鸡排、热茶,还有面包,总共折合人民币四十块。
俄罗斯人对土豆的爱堪称执着,几乎每顿饭都有它的身影。从盐水煮土豆到土豆泥,再到土豆饺子,土豆馅面包,花样层出不穷。
刚开始觉得吃腻了,到后来竟然吃出了几分依赖感。
酒吧里的小确幸
酒吧是我观察俄罗斯人生活的另一面。在新西伯利亚,我去了家稍微高档点的酒吧,点了一杯干邑和一杯玛格丽特,花了人民币一百五十块。价格不算低,但能一边喝酒一边看表演,觉得值了。
伊尔库茨克的酒吧则更有特色,那家爱尔兰风格的小酒馆就开在市中心唯一热闹的步行街旁边,装饰温馨,氛围轻松。点上一杯啤酒,和朋友聊聊天,倒是别有一番乐趣。
书店里的精神盛宴,钱包的噩梦
在新西伯利亚,文化气息浓厚到无处不在!街上随便拐进一家连锁书店HuTai-ropoA,就像进入了知识的海洋。
书架上密密麻麻摆满了书,几乎什么题材都有,历史、地理、文学应有尽有。
我兴致勃勃地选了几本俄罗斯历史书,又顺手拿了几本地图册和几个空白本子,结账的时候一看账单,五百多块人民币!这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俄罗斯人的精神世界真贵。
街头的“兵味”
新西伯利亚的街头有一种特别的氛围,透着一丝“兵味”。地铁的车门上贴满了征兵广告,那宣传语简单直接,仿佛在说:“你还犹豫啥?赶紧上战场!”
路边还有街头艺人唱着让人听不懂的小调,气氛倒也挺轻松。期间或有一些流浪汉和乞讨者来问我要零钱。遗憾的是,我这次全程“无现金支付”,给不出硬币。
在伊尔库茨克街头,类似的画面却少了很多。可能是因为我只在那待了个把下午,没时间深入探究。
让我印象最深的,是送我去新西伯利亚机场的出租车司机,一个60多岁的老大爷。
一路上他像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讲起了自己的过去和现在。
他说,那时候人人都有工作,生活也算安定。可2020年后,他工作的老厂子倒闭了,现在的年轻人找工作非常难,很多人甚至连日常开销都快负担不起!
谈到最近的俄乌冲突,老大爷讲了一个都市传说:据说有人去了两次战场,靠打仗挣了两套房子。这话听着真假难辨,但在俄罗斯当前的经济背景下,这种传闻居然也让人觉得合情合理。
房租和房价:莫斯科真的住不起
俄罗斯的房价和房租真让人感慨物价的“地域差”!圣彼得堡市中心一套单卧室公寓的月租是2700元人民币,双卧室涨到4000元;到了莫斯科,单卧室直接翻到4500元,双卧室则要6500元。
买房更是天文数字:全国平均每平米1万元,圣彼得堡单卧室公寓60万人民币起步,双卧室要100万。
莫斯科更夸张,市中心单卧室130万起,双卧室得200万以上。
听完这些数字,我顿时对老大爷讲的“靠打仗赚房子”故事多了几分理解——毕竟,这钱不是一般人随便能挣来的。
奇妙的邂逅:
说到俄罗斯,大家总爱提“美女如云”。我原本也抱着这样的期待,想着能不能趁这次出差顺便解决人生大事。
可等我到了才发现,传说中的美女确实不少,可水桶腰的大妈更多!
而且,那些美丽的姑娘对我这1米7的身高并不感兴趣。我的梦想,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几乎化为泡影。
直到某天傍晚,我坐在莫斯科的一个公园长椅上发呆。突然,一个姑娘走了过来,问我要不要抽烟?
我连忙摇头,说没有!没想到她并没有转身离开,反而坐到我旁边。
她叫安娜,身高和我差不多,五官小巧精致,化了淡妆,看上去干净又明艳。
她一开口,用一口流利的英语告诉我,她对中国文化很感兴趣,还自学了一些汉语。那天,我们聊了很久。临走时,她主动提出互留联系方式。
接下来的几天,安娜接连约我吃饭、散步。认识不到一周,她竟然主动说要和我交往。
这对曾经的“相亲失败王”来说,就是人生高光时刻。我激动得几乎想直接向伏特加大神献祭。
文学拯救了我,也差点坑了我
在国内,聊托尔斯泰和陀思妥耶夫斯基是一件“劝退式”操作。女孩子们在这种话题的开始就结束了和我的交集。
而在俄罗斯,情况完全不一样!当我遇到安娜,一个对中国文化兴趣的俄罗斯女孩时,她对这些文学话题感兴趣,甚至还能从《战争与和平》聊到俄国的社会转型。
那一刻,我真的以为,我找到了人生的“知音”。
和她的相处轻松又愉快。她带我品尝俄罗斯的红菜汤、萨洛,我则给她介绍中国的饺子和火锅。
每一次,她都听得津津有味。我觉得,这种感情不是激情,而是一种深层次的理解,仿佛我们的灵魂正通过文学和文化产生共鸣。
和安娜交往的那段日子,我始终是个正人君子。我们会一起散步、聊天,偶尔拉拉手或者轻轻拥抱。
不是我矜持,而是我一直觉得,在未来没确定之前,我不能轻易越界。
交往一个半月后,我提出见见她的父母。安娜有些犹豫,在我的坚持下,她勉强答应了。
苏联老公寓里的父女“谜题”
见面那天,我特意准备了一些礼品,满怀期待地走进了她家。
这是一栋典型的苏联时期的老公寓,墙上的涂料已经剥落,屋子里的摆设却井井有条。
安娜的父母对我非常热情,坐下寒暄几句后,她的父亲忽然开口问我:“你看我多大了?”
看着他头上的白发和发福的身材,我估摸着得有六十岁,为了礼貌,我答道:“五十多岁吧?”
他哈哈大笑,说:“小伙子,我今年刚四十!”
听到这话,我大脑瞬间短路:四十?这岁数和你这形象可不匹配啊!
我硬挤出一丝笑容,心想,这事儿怕是有些悬。
然后,他继续发问:“那你知道安娜几岁吗?”
“二十五。”
我斩钉截铁地回答。这个信息可是安娜亲口告诉我的,绝不会错。
他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其实,她才十五岁。”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我当场愣住了!见我一脸不信,他从身边拿出两本护照,一本是他的,一本是安娜的。
护照上的出生日期明明白白地写着,他确实四十岁,而安娜确实只有十五岁。
我的脑子嗡嗡作响,想起这些日子里的点点滴滴,不禁出了一身冷汗。我这段时间到底在干什么?我是谈恋爱吗?不,我是在犯罪啊!
接下来,安娜的父亲给我讲了一段更离奇的事。他说,安娜从小就对中国文化感兴趣,一直梦想着嫁到中国。
但因为她年纪太小,没人愿意和她交往,于是就想出了虚报年龄的办法。她的外表又确实比实际年龄成熟得多,这才让我彻底“中招”。
听完这些,我连手里的礼品都忘了拿,赶紧告别了她的父母,和安娜彻底断绝了联系。
这段恋情让我大受打击,还成了我人生中最荒唐的一次经历。
俄罗斯的“小怪事”
这段感情让我狼狈不堪,但俄罗斯的其他日常经历,还是让我对这个国家有了不一样的认识。
一次散步时,我突然胃疼,捂着肚子在路边长椅上休息。一位路过的俄罗斯男子主动问我需不需要帮助,得知我不是本地人后,他开车把我送回住处,还贴心地买了一杯热饮放到我手里。
另一次,我的朋友在冬天里随便搭着围巾走在街上,结果被一个俄罗斯老奶奶拦住。
她一边碎碎念着“你们外国年轻人真不会保暖”,一边熟练地给他围上两圈,还打了个结。
朋友回来后哭笑不得地和我吐槽:“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用围巾‘教育’。”
俄罗斯是个矛盾的国家,这里的人注重礼仪,在剧院看演出时全都穿着正装。飞机着陆后,大家还会鼓掌,感谢机组的辛苦。
然而,也有随性的一面。冬天的街头,常能看到有人喝醉了直接躺在地上,或者从包里掏出一瓶伏特加,边喝边啃水果。
最后的感慨
五年过去,这个国度变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变。依然那么让人难忘。等下一次再访,我相信还会发现更多不一样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