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高空的感觉

文摘   2024-10-13 18:08   安徽  







第一次在高空的感觉

作者/程惠

隔着候机厅的玻璃墙,一架飞机像一只巨大的鲸,静静地卧在停机坪,远处有飞机在跑道上滑行,起飞。
第一次近距离打量飞机,它没有颠覆我的想象。
学龄前,在村办的制刷厂玩,遇见一个年龄相仿的男孩,他姑和我姐都在刷厂上班,是很要好的同事。男孩很白净,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他爱说爱笑,聊天时跟小大人一样,他说跟着爹爹去过许多地方,还坐过轮船,飞机,他绘声绘色地描述,脸上流露出骄傲。我对于到过哪里没有概念,唯独对坐飞机这一件,心里生出几分神往。

想象人坐在云端,从高空往下俯瞰,这该是怎样的一种感觉。每次有飞机从头顶飞过,我都仰头张望。有时候,夜空有缓缓移动的亮点,我也饶有兴致地猜测,究竟是行星呢,还是飞机。
现在,我坐在舷仓里,几分新鲜,几丝忐忑。飞机缓缓滑行、助跑,在腾空而起的一刹那,身体仿佛被人提溜起来,又像秋千荡在高处,处于片刻失重状态。仍然不忘拍照。
地面建筑物越来越小,房子像火柴盒,汽车像甲虫,道路蜿蜒成一条条飘带,田野尤其美,宛如一副展开的图画。我的邻座简直浪费靠窗的座位,朝外张望一会就靠着窗玻璃打瞌睡,我伸着脖子举着手机,不停拍呀拍。

飞机一直上升,终于到了云端之上。乘务员用喇叭播报乘客须知及应急安全事项,我听着听着,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冒出一些画面来,不由自主坐直了身体。飞机飞得平稳,心便是安稳的。有几次,机翼明显倾斜下去,又升上来,心也就跟着起起落落。耳膜嗡嗡作响,一会塞了,一会又通了。
一小时后,原本渐渐昏黄的天空突然明亮起来,云端之上,西边的天空出现一道长长的金光,云层和远天仿佛被这道光切开一样。越往前,光线越亮,有霞光穿破云层,折射在机翼上。我突然觉得,飞机在追光而行,它在追赶已经落下去的夕阳!
舷窗外终于暗了下来,只有机翼尾部的灯在青灰色的云层上闪烁。此刻,如果有人仰望夜空,许会发现,遥远的天际,有一个光点在缓缓移动,就像一颗行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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