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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儿太想念家，太想念儿时的玩伴了，年末终于下定决心回来。看着越来越近的村庄，她难免有些激动。她走的是儿时走过千遍万遍的老路，她抓住一根低垂的树丫，慢慢爬到河埂，这里杂草丛生，枯草裹脚，残枝压树身。但河水依然清澈，缓缓流动。这是灵儿多么熟悉的地方，是她年少时的游乐园。灵儿的心被这小河拽住，挪不动步，情不自禁坐下来。望着这清澈河水，倒映着云的影子。她若有所思，它们一直都在呢，只不过一个流向湖泊，一个漂泊远方。十五年了，她没回来过。不是缺钱也不是没空，而是因为近乡情怯，怕流言蜚语，怕被人家靠着想象编出来的故事所伤。灵儿长相标致，她不仅有明星般漂亮的脸蛋，还拥有妙曼的身材。一米六五的身高，肤白细腻光滑，一头披肩长发，确实很迷人。读书的时候就有人追，村庄上也有男孩亲自上门提亲，可不知道为什么都没成，直到现在人生过半还独善其身。没人理解她为什么？守望什么？她看起来有些冷漠，高傲，眼神里有些许忧郁气质。灵儿从河埂上站起来，在这杂草丛生的河岸上寻找着什么？可冬天里枯草统治着河堤，哪能找到她想要的花朵？但花根在心里，灵儿仿佛又看见了当年开在这河堤上红红的“龙爪花”。那是少年的灵儿，扎着麻花辫，穿着花衣裳，光着脚丫像只快乐的梅花鹿，奔跑在这河堤上。青青河边草上，她或躺或坐，或钻来钻去；或是找着“梦梦子“，掐着刺苔。她看着牛儿在不远处悠闲地吃草，牛也在不远处看她玩小蚂蚁。河里的螺蛳，草叶上的蜗牛，伸出了头角看热闹，树上鸟儿叽叽喳喳说笑。此时小灵儿的心情很奇妙，她想长出翅膀与鸟儿比翼飞高。遗憾她只有双手和双脚，她仰着头抱着树转呀转呀，绕啊绕啊，直到绕晕头弯下腰，躺在草地看着天空白云飘飘。她尽情地笑，笑声如银铃般好听。也许是笑声感染了牛儿，牛儿也玩起绝招，用牛角顶树顶地，它一会跳“踢他舞”，一会又原地打转狂飙。牛儿仿佛不尽兴，又跑到河里游泳，沼泽里地打滚。担心牛会顺水飘走，着急的灵儿跺脚呼它上岸。河里摸鱼的少年游过来，牵起牛把绳递到她手里。小灵儿感激万分，环顾四周，发现一株没叶子的花开得好漂亮，便摘来送给了他。见这花好奇特像龙爪，少年好奇地问她“这叫什么花？”“我也不知道呢，不过，等下回去可以问奶奶，她肯定知道，她什么都知道，连天上几颗星星都知道。”灵儿幸福自豪地说着。少年转身把刚抓的鱼虾丢给灵儿，便像条泥鳅一样钻进河里。![]()
当晚霞升起，清风习习，小灵儿牵起牛，提着鱼欢快地哼起自己改编的歌“小呀么小儿郎，领着牛儿回村庄，不怕田埂长，不怕路弯弯，只要小牛给我来做伴，走完这条埂，再绕两口塘，我就可以见到爹和娘。”被她甜美的歌声感动，金灿灿的霞光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庞。牛跟在她身后，悠然自得，不时也配合“哞哞“地叫两声。宁静的乡间小路上留下牛与她童年的合影，小灵儿忽然偷懒不愿走路，想让牛背她一程，但牛没准备好，或一时疏忽踩到她的脚背。这下完了，这只小脚该废了，她心想。使劲拍打着厚厚的牛背，把脚抽了出来，真是神奇，被这笨牛踩一脚竟然没一点受伤。不死心，她把牛牵到低凹处，一跃骑了上去。牛背她前行，晃晃悠悠让她头晕，趁着这个空，牛用舌头扫了一口田埂边的禾苗。小灵儿吓得一机灵喊一声“找打啊”，忙用力使劲一拉牛绳，把牛头拽了回来。虽说打，但其实也没真怪，她反倒是怪自己牛绳牵得松。她拍拍牛问它:“你是不是不认识禾苗和小草，还是在河堤草没吃饱？”牛儿不会说话，但它似乎听懂她的意思，路上老老实实再也没捣乱。不是说世间万物都有灵性吗？天天相处多少会有点默契是吧！一起沐浴阳光，呼吸空气，吹着自然的风，享受着大自然的美的馈赠。女娃娃的世界本无忧，她只知道开心与快乐，却不知道灾难已悄悄向她靠拢。当她蹦蹦跳跳牵着牛，走过石板桥，突然听见身后”轰隆”一声，牛掉了下去，卡在桥下埂与埂之间狭小的空间里。瞬间，女孩吓得面无人色，手发抖，立在原地不能动弹。小伙伴赶紧跑回村庄叫来了人，村民们围了一圈，大部分人忙着出谋划策施救。但也有的在指责埋怨，有的沉默，有的向小女孩投来仇恨，鄙视的目光。“小丫头片子，做么事照，叫你看个牛都会看到坑里去。”妈妈在一旁狠狠骂着。也许是故意骂给别人听的吧，哪个妈妈不爱自己孩子呢？肯定是想帮村民出气消火，好减轻一点罪责。因为那是条属于村集体的牛。灵儿低着头，心里无比恐惧，她感觉天马上要塌了。她想哭，但不敢，只有等到回家躲进奶奶怀里，她才可以哇哇大哭出声。因为奶奶会无条件地支持她，爱她，安慰她。那头牛死了，因卡住时间太长，窒息死了。小灵儿比谁都伤心，难过，她想念她的牛。因为它是她最好的玩伴，无数个夜里，她会从睡梦中惊醒。此时，奶奶会紧紧搂着她，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奶奶对她是特别的偏爱，比对其他任何一个孙子都好，有好吃的都藏起给她，还用细布给她拼最漂亮的书包，奶奶会织布绣花，会背三字经，奶奶裹小脚走路颤颤巍巍，但做的饭菜色香味俱全，她每月初一 ，十五会吃斋念佛。小灵儿没事的时候，就爱坐在奶奶身边看她做手工，刺绣。奶奶虽生在封建社会，但她并不封建。当小灵儿悄悄告诉她看牛时，河对岸有个小男孩喜欢自己时，奶奶慈祥地抚摸着她的头说“我家小孙女这么乖巧可爱又听话，哪个不喜欢啊”。![]()
幸福的日子总是很短暂，好人也并不一定会一生平安！那天，奶奶突然走了，去了天堂，永远离开了小灵儿。她成了奶奶丢在这世间的遗物。如那彼岸花永远没了叶子的陪伴。从此，她变得沉默寡言，不爱说话，总爱低头走路。麻花辫变成学生头，校园里，放学路上总看见她孤独的身影。也许是她的特别，另类，吸引了一位男孩子的注意。在放学的路上他总爱找她搭讪，女孩讨厌调皮捣蛋痞痞男生，不想搭理他。男孩问她“你不认得我？我住你家河对岸。”住我家对岸？灵儿有点怀疑，抬头瞟他一眼。“牛，还有龙爪一样的花，记得不？”小灵儿再次抬头看他“哦，那花叫龙爪花学名彼岸花”，说完低头想起奶奶来。可当男孩告诉灵儿他的名字时，她睁大眼睛，张大嘴巴很惊讶，竟然和她哥哥名字一样。当男孩告诉她自己属牛的时候，她莫名地激动泪湿眼眶。瞬间与他有了几分亲近感，她惊叹这世间竟有如此巧合之事，那一刻她确信这一定是特殊的缘分。她不再讨厌他，有点喜欢他，后来变成了感情上的无比依赖。当然，男孩长得也挺不错。心中有爱就自信，精神有寄托与慰藉，眼神自然有了光。小灵儿脸上恢复往日的纯真与灿烂。因为属牛，所以她叫他“阿牛哥”。一晃几年过去，灵儿高考落榜，牛哥再读。但只要放假牛哥都会来找她，他们相约河堤有说不完的话。牛哥承诺会守护她一辈子，灵儿也发誓爱他三生三世。牛哥还说等大学一毕业就来提亲。灵儿满心期待，但不能这样守在家白白等呀，她要出去闯一闯，见见世面增长见识。要不然以后就跟不上牛哥节奏，配不上他了。运气不太好，刚出门没找到工作就又赶上生病，远在他乡她很虚弱无力。是牛哥一直写信安慰她，鼓励她，他还向同学东借西借，借了两千块钱寄给她。自己吃好久馒头，咸菜才把钱还上。灵儿好心疼他，发誓非他不嫁。毕业季到了，灵儿开心以为美梦即将成真，幸福即将开始。可是，一直对他百般宠爱的牛哥却突然人间蒸发没了消息。灵儿一下懵圈失了方向，不知该怎么办？她快发疯，没心思干活只好回家疗伤，她常常守望村口默默发呆；常常在河堤边失魂落魄徘徊，悲伤总在她心头不断重播。她后悔那天送他彼岸花，因为彼岸花代表凄美的爱情。后来，得知牛哥与家里也失联，都在猜测他出意外了。可在没得到确切信息之前，灵儿还是抱着希望，她盼望有一天一觉醒来能看见她的阿牛哥。她在等，她振作精神，再次背起行囊去了牛哥读书的城市，她想碰碰运气看是否有缘再相遇。![]()
经过多年没日没夜辛苦打拼，她在成都拥有了自己的小酒馆。除了每年按时给父母打钱，她很少回家，怕触景生情。闲暇时她看书写字阅读，她想有一天遇见牛哥时能够配得上他。三十五岁那年，她回家了，她见到了她朝思暮想，心心念念的牛哥。但他早成家且儿女双全，不过，现在又重回单身。原来这么多年没消息，他是躲到云南西双版纳，娶了本地姑娘安了家。现在，牛哥约她见面意思是想重拾旧梦，兑现那早已褪色的诺言。灵儿问他当年你为啥突然断联，牛哥回答是父亲极力反对他和灵儿的婚事，理由学历悬殊。所以一气之下，他才做了上门女婿，还说女生苦苦追地他。“谁信你的鬼话？”“不相信也没办法”。灵儿问“那为啥现在又离了？”他说一言难尽，他的经历可以写一本厚厚的书。灵儿不再多问，毕竟他已是别人的丈夫，是两个孩子的爸爸。但久别重逢，灵儿难免又有些激动与心动，甚至有些难以自控，毕竟这是自己唯一深爱过的男人。何况，他现在看起来依然潇洒，和十几年前区别不大。但理智战胜感情，灵儿是一个有精神洁癖的人，她追求的是至死不渝，从一而终的爱情，她不允许自己的爱情有一点瑕疵，有一点杂质。纠结，失眠，痛心，煎熬，但最终还是得放下，正如那首《诺言》所唱“……人在雨里，人在爱的岁月漂流，你我不能重头，不能停留，不能抗拒命运左右，想挣脱为爱戴的枷锁，熄灭为爱点亮的灯火，一个破碎的圆，破碎的梦，留它有什么用。”她努力劝他回归家庭，曾经犯下的错，就让它随花落去，葬土入泥吧！灵儿一边回想着往事，一边清理，拨开路上的障碍物。地上的灰尘弄脏了她的鞋；树枝凌乱了她的头发；刺划破了她的衣裳。但灵儿不会在意这些，因为路虽难走，但只要有心在就不觉得难。马上就到了那头小牛掉下去的地方，此处偶有人来往，所以没那么荒凉。灵儿心稍安，双手合十心中默念”阿弥陀佛”后就迅速离开。过了田埂便就是自家菜园，远远看见菜园里耸立着的那座坟。“奶奶，我回来了”，双膝跪地，灵儿深深磕了三个头，她没有像当年哇哇大哭，也没有泪如泉涌。也许眼泪早在外漂泊的这些年和无数孤独相思的夜里流干。她想给这坟上撒些彼岸花的种子，因为彼岸花太像奶奶用丝线绣出的花样，自然弯出又显得很劲道。灵儿曾经为了彼岸花（曼珠沙华）的花语是“悲伤的回忆”，痛苦过，失望过，但它永恒的爱又治愈了她。彼岸花不仅是爱情的象征，又是生死轮回的见证。它的花朵妖艳而神秘，它的那份深沉执着的情感，时刻感动着灵儿的心。现在，她最懂且独爱彼岸花艳丽红红的颜色和独特的美。虽然它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叶世世永不相见。但它们生生相惜，彼此深爱，就这一点就已经足够支撑灵儿勇敢走完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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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2月18日起执行新的阅读量方案：
原创首发文章参与活动，达到600阅读量（文末的留言、点赞、在看数，都统计算进阅读量），送100克的小盒，达到1200送200克的礼盒，达到2000的送400克的礼盒，礼品由桐城市张氏茶叶有限公司提供相应的“六尺兰韵”品牌小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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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城市张氏茶叶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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