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风智汇 | 暗影中的操纵者： 现代日本间谍之王 明石元二郎揭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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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引子

明石元二郎被称为“现代日本间谍之王”。德国皇帝威廉二世热情赞扬了明石元二郎，称他一个人的战绩相当于20万日军在满洲的战绩。为什么明石元二郎会有如此强大的间谍能力？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力量？

明石元二郎，1864-1919

在电子窃密设备发明之前的世界，情报工作的中心是人。渗透到敌国的间谍们的主要工作包括：确保合作者、收集信息，以及反过来传播信息以诱导敌国的舆论。如果说陆海空三军的军事力量是人的“臂力”，那么间谍的情报能力则对应于人的视觉和听觉等“五感”。即使是最优秀的拳击手，如果被蒙上眼睛、戴上耳塞，就将被痛扁在拳击台上。小国的军事实力越弱，就越需要专门的情报收集能力。明治时期的日本正是这种情况。

日俄战争爆发于1904年2月8日至1905年9月5日。当时的日本与兵力是自己两倍，国力是自己八倍的超级大国进行了一场短暂的战争，并以惊人的方式赢得了战争。为这场胜利做出重大贡献的就是明石元二郎。

明石元二郎生于日本即将迎来巨变的1864年江户幕府时代末期的福冈。父亲是福冈黑田藩的武士，据说其先祖是在关原之战和大阪之战中为丰臣秀吉后人立下赫赫战功的将军明石善通。

青年时代的明石元二郎

凭借此显赫出身，明石元二郎19岁即进入军校学习，毕业后进入军事学院。随后留学德国，并驻扎在越南、老挝、柬埔寨和菲律宾等地，37岁时成为法国公使馆的随军军官。其履历可谓丰富，外语能力更是超强，精通德语、法语、英语、俄语等各国语言。

明石元二郎在日俄战争期间的情报工作中的优异表现，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他驻扎菲律宾期间利用工作上的便利对美西战争的观察。美国通过间谍活动唤起当地菲律宾人起义以攻击西班牙的获胜方法给明石元二郎留下了深刻印象。

美西战争

1902年明石元二郎作为日本驻俄公馆的军官被派往彼得堡，通过英日同盟的情报合作协议，与英国秘密情报局的间谍西德尼・莱利（著名的007詹姆斯・邦德的原型）结识并成为朋友。在明石元二郎的策划下，莱利伪装成建筑木材商人，于1903年来到战略要地旅顺开设了一家木材公司，赢得了俄国军事总部的信任，并将有关俄国军事动向的情报和旅顺要塞的图纸带给了明石元二郎。同时明石元二郎凭借熟练的俄语大量收集俄国内资讯，开展谍报工作，并仿效美军对西班牙的谍战手法与俄国反政府分子频繁接触。

西德尼-莱利——英国“幽灵”或超级间谍神话的代名词。在伦敦的俄移民圈从事间谍活动，1925年在俄被处决。

间谍工作离不开国家的大力支持。日俄战争爆发时，日本国家预算约为2.3 亿日元，当时在山县有朋支持下，明石元二郎（时任大佐）获得了总参谋部100 万日元（约合现在400 多亿日元）的碟战经费。

山县有朋——日本第3、9任内阁总理大臣

关于这一点，2013年西部迈指出，“日俄战争期间，日本也有一位出色的间谍，名叫明石元二郎。他花在间谍活动上的钱，用现在的标准来衡量，有几百亿日元。我还听说是一万亿日元。他用这笔钱策动了俄国第一次革命。”

西部迈（1939-2018）——日本著名评论家、经济学者、保守思想者

下面来聊聊明石元二郎都进行了哪些间谍活动，让大家见识一下鲜为人知、真实而惊心动魄的日俄战争中幕后黑手的力量。

儿玉源太郎

1904年日俄战争开战前1月，参谋本部次长儿玉源太郎电报指示明石元二郎“在圣彼得堡、莫斯科、敖德萨（现乌克兰境内重要港口城市，被誉为黑海明珠）各安插两名非俄国国籍线人”。并于开战时委任明石元二郎为直属于参谋本部的临时驻欧参谋。不久，明石元二郎就移居中立国瑞典斯德哥尔摩。这其实是当时日本政府最大的间谍战略——发挥明石元二郎的欧洲工作能力搅动遍布欧洲全境的反帝国政治组织（主要针对当时的俄国）开展幕后反俄工作。为此，儿玉源太郎特意在明石元二郎出发赴欧之际发送鼓励电报。

到了欧洲之后，明石元二郎作为间谍头子立即开展工作。一方面，资助和收集波兰和芬兰民族主义者寻求从俄国脱离、独立的情报。由于其卓有成效的间谍活动，被征入俄军的波兰和芬兰士兵响应侵华战场上日军的号召，相继投降；另一方面，协助并指挥日本军方向俄国派遣情报人员，并向俄境内革命组织和少数民族独立运动人士提供巨额秘密资金，以制造混乱。随着明石元二郎间谍工作的推进，俄国国内民众变得越来越悲观。

明石元二郎著作《落花流水》

后来，明石元二郎在其著作《落花流水》中，详尽叙述了他所策划的具体破坏活动，包括情报搜集、罢工、破坏和武装起义。

列宁

明石元二郎与列宁还有交集。1904年，明石元二郎在日内瓦列宁的家中会谈，提出日本政府可以为列宁领导的社会主义运动提供资金支持。列宁起初拒绝了，他说这是背叛祖国的行为。但明石元二郎说服了他，他说：“一个鞑靼人请求日本帮助打败统治鞑靼人的俄国大首领罗曼诺夫家族，这算什么背叛呢？”明石元二郎成功说服列宁，并将其送回了俄国。列宁后来说：“我非常感谢日本的明石大佐。我想给他写一封感谢信。”

明石元二郎活动的主要目的是通过资助康拉德·维克托·西利亚库斯领导的芬兰革命党等俄国侵略下的国家的起义者和其他人制造事端，以摆脱俄国而独立。并向俄国的社会革命党提供资金支持，为俄国的反战和反政府运动火上浇油，以挫败俄国继续对日作战的意图。明石元二郎的幕后工作影响了俄军前线战斗力，最终难以继续战争，接受了美国的仲裁，签订了《朴茨茅斯条约》。可以说，如果没有明石元二郎的行动，日俄战争将旷日持久，日本将被迫以更不利的条件媾和。

日本国内普遍津津乐道于明石元二郎的间谍活动，也有一些历史学者不相信明石元二郎会有那么大的能量影响到日俄战争结局，试图还原历史真相。例如，日本名城大学都市情报学部教授稻叶千晴联合北欧历史学家研究指出，明石元二郎和列宁的会谈，以及列宁表示感谢的话都不是事实，仅是传闻而已。其在俄国的间谍活动大部分也未取得成功。不过稻叶千晴虽然否定了明石元二郎的部分功绩，但他也客观评价了明石元二郎的工作：“日俄战争期间日本在欧洲的情报活动是有组织的，其收集的情报在数量和质量上都更胜一筹。”

稻叶千晴

相对于日本国内的揭秘工作，被明石元二郎暗中算计了的俄国以及后来的原苏联认真地进行了反思。2004年，俄罗斯月刊《罗西娜》（Родина，意为 “祖国”）出版了一期日俄战争特刊，列举了日本总参谋部和外务省利用伪满中国人和蒙古人建立强大情报网络的案例，指出这引发了苏联时期对日情报行动的加强。

明石元二郎（坐者），1910年

1910年7月，明石元二郎在朝鲜总司令寺内正毅麾下兼任宪兵司令和警察总监。1915年10月担任第6师师长，1918年7月被任命为台湾第七任总督，晋升为陆军上将。在担任总督期间，他成立了台湾电力公司；成立了华南银行，该银行至今仍是台湾最大的银行。在众人皆以为其台湾总督之后能荣升首相之时，1919年，他在回国途中病倒，不久后在家乡福冈去世。享年55岁。

根据他的遗愿 “如果我有什么不测，一定要把我葬在台湾”，他的遗体从福冈一路迁到台湾，葬在台北市三板桥公墓（现林森公园）。1999年，遗骸由当地志愿者迁至台北县三芝乡（今新北市三芝区）的福荫山基督教公墓。

明石元二郎墓碑

本次专栏的分享到这里就结束啦，下期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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