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场地 | 写作/影像工作坊 | 后续反馈讨论㉑

文摘   2024-09-25 10:55   湖北  







写作/影像工作坊后续反馈&讨论㉑







写作/影像工作坊有一个参与者交流邮件组,是伴随工作坊进行中参与者之间的交流。这里摘录的是工作坊参与者写到邮件组有关工作坊反馈及相关创作的交流讨论。

笔记人 


Ø李新月

Ø吴文光

Ø周依柔

Ø黄凌超

李新月(哈尔滨,6月30日)

工作坊的“创作意念”分享交流感觉越来越有有意思,不只来自于工作坊现场,也来自于邮件组搭起的交流河道,真的从大家的身上在学习如何交流,这些交流共同搭建起了一个可以敞开内心的空间。三年前的影像写作工作坊开放给参与者做“叙述的打开”分享,分享一段影像素材来作为自己叙述的打开,相比的话,“意念”更开放,海光的理解很有趣,大意是说像在路上走着眼睛看到的和脑中思绪的自然流淌。我理解是,在绞尽脑汁去想拍什么、如何拍的反面,从让自己好奇、冲动、渴望出发,不存在唯一正确的方式,只是如果追求的创作是和内心有关的,“意念”是一个贴合的切入点,不一定是一段拍摄素材,任何材料都可以作为依托,不在于材料的多,在于作者的视角、感知是什么。

吴老师开始谈到“叙述的开始”,提到卓翰、棋淇、依柔的邮件组所写,在每个人的叙述中都有可以作为叙述的开始的部分,卓翰呢喃式的思绪、棋淇家里突然出现的弟弟、依柔“彼得堡历险记”中的非戏剧细节,还有今天读书会谈到的林玲出生的起点——她如何从美国被送回中国,在不同人的记忆中寻找不在自己记忆中的故事。我理解是符合作者本人的独特的开始,我想这些是草场地的“魔性”之一,创作是在交流中生发的,现在在邮件组、工作坊、读书会的交流都是我们彼此阅读体会的过程,叙述从开始到指向的探进都来自于这些自己的、他人的阅读。

我也在想这么多各式各样的“轨道”如何在草场地创作同行中对接、承接,伦敦、东京、莱比锡、耶鲁、布达佩斯……对我来说都是完全的陌生,也是拓宽自己试着去体会、参与的过程,先跟着大家的步伐想着。

回应皓琳最后问到的怎么触发到把自己用了这么多年的名字由来写下来。我在回到哈尔滨之前是不知道名字的由来,因为小时候番茄介绍我的名字会说“新年的新”“月亮的月”,我就默认为是我的生日在新年前,生我的时间又是晚上,天上有月亮,就起了这个名字。回到哈尔滨的第二年,和番茄在家吃饭闲聊聊到了名字,我问她为什么给我起这个名字才知道,也是因为在成年之后我们真正有时间相处才产生了可以静下心来说话的契机。当时是没有写的,只是留下印象,后来在邮件组写的时候才又再次体会。

工作坊分享的那段“名字由来”的手绘+旁白片段,是经过了几次调整,先是用无声字幕的方式,然后改成用吃饭时和母亲聊到名字由来的拍摄素材,对话内容掩盖在日常的场景中,梦奇的建议又试了下和番茄在黑暗的房间中对坐床上,手电筒一束光照着我们,我问她她来讲,后来又改成了现在的,切换成我转述听她讲的视角。这其中有影像手段/方式的变化,我理解可能还是在于对这段叙述的阅读,最后凸显的是我去记忆的动作和“新月”作为一个意象(残酷与美好的交织,或是由此生发的其他联想)的确立。

吴文光(湖北蓝房子,6月297日)

林玲邮件写到“我几乎每天都写作和拍摄”。欣赏这样的创作。即便不是真的“每天”,有不写或不拍日子也正常,但“心里”是在写和拍的,这是我欣赏的与创作共生的“状态”。

通常人们爱用“职业”与“业余”来区分“经常做”与“偶尔做”,做多做少是由职业是不是干这个来决定的。其实我们都知道,真正“职业”纪录片人的大多数(我很想说“绝大多数”)并非奔向一心自己想要创作的东西。

记得一个小说家说过,所以写小说的人没有成功之前都是业余的。跟着又说,但他们内心里始终是“专业”的。这里的“专业”指的是“一心想干这个”。世界上有多少尚未“成功”的写小说的人,也许一些人放弃了,但这条路上始终前仆后继。

九十年代末,在纽约认识一个写小说的,自然是“尚未成功”的。他说他原来在斯坦福教写作,写了两本书还没找到出版(美国出版小说可以说比登天还难)。现在辞掉跑来纽约,给一个卖红酒的杂志写软文,而且身体力行带着红酒进出饭馆酒吧去推销。他说这样比在舒适惬意斯坦福梦想他的小说出版更接近现实。我问他什么时间写他的小说。他说在纽约这种生活没时间写,但在地铁在路上他都在“想着”他的小说(I keep thinking my writing。原话大概是这样)。

2000年后我再去纽约,见到这个哥们,问他小说怎么样了,他说还没有找到出版,但keep thinking。以后我再去纽约再见到他,他不主动说我不主动问了。现在我也不知道他的写作怎么样了。但keep thinking这句话一直留在我脑子里。

在草场地谈到剪辑,这应该是影像创作的具体落实。我的体会是,并非扑在电脑剪辑线上才是“剪辑中”,很可能大部分(甚至关键的“剪辑”)是脑子里的一种活动。这么说倒不是说要在脑子里剪辑出片子,是说一种保持在内心里的“想”,用前面说的那个纽约写小说的话就是keep thinking。我的说法是,保持着一种状态。

我理解这大概是工作坊不少人的实际面临。比如林玲,她现在还是学生身份,某种程度的“自由身”,等毕业离开学校,尤其是进入一种实际的现实工作后,该怎么保持创作的状态呢?问题抛给林玲或类似林玲或“林玲后”(不是学生)就是,那时创作与学业有关,现在呢,是不是要考虑是否和内心有关?

周依柔,伦敦(629日)

今天因为接受了抄录的工作,拿起小本本做笔记全程注意力非常集中,两小时五十分钟像是看了一场电影,正在进行中的,参与式的,能闻到田野里土腥味的电影。可歆在剪辑台前对着镜子工作,小渝在打开摄像机前意外捕捉到的演员们在表演前有关分母女离焦虑对话,寻江分享“鸟走了,蛋壳留下了”,新月写作中的人物从文字中“复活”,降临现场带来番茄的第一人称《新月前传》,突发的,闯入的,即兴的。

其实经历了这种幸福的幻觉之后我会暗自怕这种感觉消失了怎么办,要是以后没有力气表达了怎么办,或者只是表达欲望丧失了怎么办。想起早上不愉快的通话,我鼓起勇气给妈妈拨了电话,说起草场地,说起母亲影展。

妈妈你看到微信我给你转发的公众号文章了吗?

-我在敷面膜,你说吧……拍视频我不得行。

没得事你有手机就能拍呀。

-我一天到黑有那么多事哪有时间拍哦。你前段时间去威尼斯不是说要写东西,写了吗?

我写了啊,我们不是在说鼓励你创作吗?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

-我就是普通人,我又不是艺术家。

我也是普通人啊,表达又不是谁的特权。你对你的生活没有什么想法吗?

-我有啊,我想要的生活就是田园生活,但是现在你外公外婆那个样子我咋个走的脱,我就是太有奉献精神了,对你们都太好了才没有自我。

别把自己说那么伟大,你就是懒,懒得去思考,甚至懒得去自己感受,你只是顺着社会定义下的所谓的孝顺,所谓的好女人的规范去做事。你不觉得我们之间距离越来越远而且根本没有话聊了吗?

-没有话聊就不聊了呀。

(相互沉默几分钟之后我把微信电话挂了)

黄凌超(深圳,6月29日)

1

从棋淇到吴意思,了解到了另外一个重男轻女的世界,或者说是同一个世界的另一面,特别是棋淇的泉州,和我老家地理位置接近。棋淇的讲述里,有时候感觉话少事儿大,信息量很多。棋淇说到奶奶时,我觉得我曾经有可能就是其中那位获利而不自知的“堂哥”。接下来想慢慢听她们继续讲述,反馈什么好像不重要了。(另外,想听棋淇的电影节播报。)

2

林玲说到小说更自传,纪录更虚构,感觉是一种关于如何传达“自己声音”的辩证思考。从吴老师预告的热身“文学的叙述”,想到“叙述”似乎是林玲的一个主题。她自己作为专业讲述他人故事时的一种叙述,是关于如何“提炼出最有力的时刻”;作为自我表达的一种叙述,是一些混乱的、模糊的、但是却真实困扰的东西;作为回忆的一种叙述,被不同的人讲述同一件事时真实又是什么?林玲最早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现在林玲想要讲述自己的故事,而自己的故事又得与他人的讲述对照。这是从林玲的文字里想到的关于讲述、叙述的不同层次、维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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