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是印度记者对西方媒体的反驳,略加修改暂不变其语言风格。奇怪的是这篇文章发了三次都被毙了,真不知道触动哪根线了。
最近,西方媒体上出现越来越多的文章表示印度民主即将终结。与此同时,印度执政党印度人民党(BJP)的许多官员对少数群体发表了不自由的言论。比如政府对社交媒体采取专制手段,最近试图恐吓,以审查批评政府处理危机的声音,印度在民主指数中的排名随之下降。
例如, 莫迪政府“摧毁了印度民主的世俗基础,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印度教国家,对非印度教徒最多只能宽容”,这是将事实与谎言危险地混为一谈。不了解情况的读者可能会认为印度的民主宪政已被废除,取而代之的是希特勒式的法西斯独裁统治。
这就好比认为美国前总统唐纳德·特朗普的言论和煽动等同于用种族主义独裁统治取代美国政府和宪法。
事实上,有关印度民主崩溃的报道往往是危言耸听和误导。从一些方面的表现来看,印度的机构仍然强大,比如依然有法院;民主仍然充满活力,最重要的是,印度社会仍然是多元化的,从而抑制了中央集权的暴政。
然而,区分民主与自由主义非常重要。印度储备银行前行长拉古拉姆·拉詹 (Raghuram Rajan)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指出,尽管过去几年印度央行出现了一些制度侵蚀:
人们仍然认为,印度的最终力量在于自由和公正的选举,这也是为什么印度人民党不遗余力地试图赢得西孟加拉邦选举的原因之一 ,印度人民党目前的领导层在任何情况下都受到所有人的喜爱,因此他们蓬勃发展。
印度的民主制度尤其是在邦一级强大的根深蒂固。
印度最大的问题是缺乏一个有能力在全国范围内挑战印度人民党的政党。曾经担任这一角色的印度国民大会党,或者简称为国大党,也有自己的一系列问题。
印度是个多宗教的国家,人民党的许多民族宗教言论,压制官僚政策,失去了合法性。印度人民党的崛起与该党派提供的承诺有很大关系,换句话说,印度民族主义意识形态非常想象画大饼,自信心爆棚!
有一个观点是这样描述的,如果没有莫迪,印度将不是今天的的印度。也不可能有今天的强大。更不会有西方媒体认为印度民主的消亡。印度迫切需要一个能够取代人民党的、能够在中央占据主导地位的政党。但很遗憾,目前并没有这样的政党。
印度独立后的宪法、联邦制和民族国家制度的根深蒂固,只是延续了一种非中央集权国家的制度,印度的多样性本身就抵制了任何民主倒退。
然而,尽管印度有民主规范和多样性,但印度并不自由。印度的自由更多的是体现不同种姓、宗教和民族之间保持和平共处,但宽容并不是庆祝和统一。
当今的文化和社会趋势并不一定是民主倒退的证据,而是印度社会规范对言论、个人表达和批评不宽容的证据。正如政治学家弗朗西斯·福山所写的:“在印度,个人自由更多地受到种姓规则、宗教义务和习俗等方面的限制。
印度社会在很多方面都是不很宽容的。不同意识形态的政党都诉诸于审查制度、诽谤案和警方恐吓,这可以归位“印度文化”而非西方的“不自由”。印度的民主制度并不完善,但比人们最初想象的要强大得多。
归根结底,许多媒体希望看到一个符合他们自己理想愿景的印度,而不是深入挖掘印度历史和社会政治演变的复杂性。用民主与威权、自由与法西斯的二分法来看待印度政治,不利于准确分析印度政治。
政治制度根据相关行为体和机构的动态而处于不断变化的状态,没有一个特定的终点。哪怕是英国和英国的政治制度经历了王室权威与贵族、国王与议会、当权者与工人阶级之间无数次权力斗争,才形成了今天的局面。
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像印度这样多元化的社会同样会经历各种群体、政党、地区和机构之间的持续拉锯战,而且期望印度立即发展西方式的自由民主是不切实际的,甚至不可能实现。
印度会努力成为东方民主的榜样,而不是西方媒体想象中的民主!印度将继续朝着相对民主的方向发展,但鉴于政治和社会态度,这一方向也可能相对不自由。但印度的民主和宪政秩序仍将保持强大和弹性!
在主流媒体中,经常会看到这样的言论:宪法已死,或者印度的开国元勋们所设想的民主共和国理念已被统治力量扼杀。这些分析忽视了独裁侵略所产生的反作用力。
宪法所体现的印度理念本身就是人民与殖民势力进行的长期斗争的结果。
因此,印度民主的讣告只能再等等了,还没有消亡!
原作者是伦敦大学亚非学院的博士研究员,在印度担任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