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标题:清朝宗室王公选讲9-都说什么孝庄下嫁多尔衮是千古之谜,哪儿来的千古之谜呢?简直是笑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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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二十年前吧,打开电视,各个卫视都在播放清宫剧,脑袋后头挂一条尾巴看着实在是令人作呕。彼时彼刻,人们很难去做出选择,只能被动接受,接受什么所谓帝国,所谓王朝的历史认知。
有一点,值得一提,倒是有这样一部影视作品,把多尔衮与顺治帝母亲布木布泰之间的故事写成了爱情经典,一个痴情的大情种眷恋一个寡居的嫂子。现在回想起来,不免觉得有一点搞笑,当时的人们是如何接受这样的价值观呢?其实,二十年前这部剧集还不是第一次对多尔衮与顺治帝母亲那点事儿进行渲染的,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期,还有另外一部剧集,在莫名其妙间,反向宣传了多尔衮与布木布泰之间的事儿,当时甚至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故事的主角还是他
时间轴来到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婚姻自由下的收继婚已不再是中国社会的禁忌。但是,在很多满族人心中,对于传说中孝庄文皇后,也即是顺治帝的母亲,蒙古人布木布泰改嫁小叔子多尔衮一事仍感到羞耻。八十年代末期,一位著名导演曾主导了一部电视剧,该剧中因有庄妃布木布泰改嫁多尔衮的情节,引起一位满族官员的不满。他“认为这是对满族人的歪曲和诬蔑”。这位官员出于一个什么样的心态呢?此处不便于详细论述。因此在上级领导干涉下,导演被迫删除这一情节,造成电视剧剧情缺失。
那么问题来了,一个被人津津乐道了几百年的话题,孝庄是否下嫁过多尔衮?然而省愚想说,这个问题的结果真的就这么重要吗?咱们有时候不必纠结结果,看看过程吧。今日,鄙人为大家带来孝庄与多尔衮之间那点事儿。
·南明兵部尚书的诗作
明朝末期著名的文人,曾官至南明兵部尚书的张煌言先生曾经有过一系列的著名诗集,称为《建夷宫词》,其中第七首颇为有名:
上寿觞为合卺尊,慈宁宫里烂盈门;春官昨进新仪注,大礼躬逢太后婚。
此处提及的太后婚,被后世大多数人们至少在心中笃定了,当时的孝庄太后为了自己的儿子顺治皇帝的位置能够得到巩固,不得不选择下嫁给了位高权重的多尔衮。
有这样的一个说法,即多尔衮按照清兵入关的建州女真妻寡嫂的风俗娶了皇太极永福宫庄妃,也即是顺治帝生母孝庄文皇后,同时孝庄文皇后也为了稳住多尔衮,避免其权势野心膨胀危及顺治帝的皇位。并且,人们或许也认为张煌言先生的诗作并非是空穴来风。
此一观点在近代史学界里虽有人正面认同,也有学者,或者说所谓的专家,比如某些人认为此乃当时汉人为抹黑满清皇室而造的谣言。
·多尔衮的封号
其实,咱们仔细查阅多尔衮的封号,便能发现一些端倪。
物象记录历史细节
顺治元年,清廷加封多尔衮为皇叔父摄政王的蒙文敕谕可见其从“执政王” 变成“合罕的父王“。顺治七年,多尔衮的封号则变为“执政的合罕的父王”,由于翻译问题父王此词被错译为汉文上的“皇父”。多尔衮主政时期,布木布泰被称为“皇母庄妃”和“圣母”,实无皇太后身份。直到乾隆朝,十全老头为了让自己的先祖们不要显得这般不堪,以完善制度为目的等原因而修改为崇德八年清太宗去世后即尊封为皇太后。实际上,庄妃根本就没有那般的受礼遇。
孝庄的老家
咱们从多尔衮的封号理性分析,大概率其与庄妃是住到了一起去,另一方面,其拥有众多妻妾却无子嗣,也能推测出其当时所处的环境,一方面的皇帝的叔叔,另一方面是皇帝的继父,第三方面还是拥有实际最高权力的摄政王。那时候的他,可能也没有想到自己死后能够被眼前这竖子下令开棺戮尸吧。
·历史的自然脉络
从历史的自然脉络加上一点逻辑上的分析,也能找到一些答案。
皇太极时代,收继婚被禁止,但到清兵入关后的顺治年间,贵族仍有收继婚,如多尔衮的五娶福晋即是豪格遗孀。多尔衮逼死了皇太极的长子豪格,自己却把豪格的正妻收回了家里,这件事实在是断子绝孙一般的诅咒。
多年以后,有学者在《“皇父摄政王”新探》一文中提出了观点,认为“称尊长为父”是女真人的习俗。清兵入关后,此习俗仍然存在。多尔衮可被其侄子顺治帝及满洲大臣等称为父王,惟在满文上多尔衮是父王(音译阿玛王)而不是皇父(音译汗阿玛)。
皇父摄政王此词仅为翻译错误。原文中 doro be aliha han i ama wang 中的han i ama wang 应译作汗的父王。根据这些史料的蛛丝马迹推测实情,确有下嫁其事是很大的可能,认为弟娶寡嫂的收继婚形式,符合当时满人风俗。后来,因受汉人文化影响才认为是羞耻之事并加以隐瞒。
·《起居注》中的奥秘
上世纪四十年代,针对满清的一些史料研究不再是禁忌后,有了更多的发现,
当时的《文史周刊》记载了这样的内容,《清初皇父摄政王多尔衮起居注跋》:“清季,宣统改元,内阁库垣圮。时家君方任阁读,奉朝命检库藏。既得顺治时太后下嫁皇父摄政王诏,摄政王致史可法、唐通、马科书稿等,遂以闻于朝,……明又于起居注档上,见有《皇父摄政王多尔衮起居注》一册,黄绫装背,面钤弘文院印。”
苍天日月可鉴
仔细想来,这些学者也着实厉害,居然能把当年隐晦内容记录较为真实的《皇父摄政王多尔衮起居注》找到。如今其副本,藏于中国大陆某图书馆内,其内容亦可见故宫博物馆出版《文献丛书》第十五种之《多尔衮摄政日记》其史料经常被后世史学家引用。
所以,分析到此,鄙人认为,孝庄下嫁过多尔衮真的很重要吗?结论不重要,多尔衮的确是顺治朝中前期的实际权力掌控者,也因为顺治帝的母亲从中掣肘稳住了顺治帝后来的权力根基,直接影响了满清以后两百年的走势。
历史的蝴蝶效应有时候让人不敢细想,当然,历史是没有如果的,看待过往,善待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