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族文化:“曹雪芹家事”五十

幽默   2025-01-07 11:00   北京  
请您收听——本小编编撰。播音老师“老虫”,为您播讲的“曹雪芹家事”。希望亲朋好友们喜欢
四姨娘接着说道:“多亏你还记得这么一件事。前年是一时没有想开,才捎信跟你去要。说实在的,就要了来也没有用。震二奶奶,你倒想,他多大年纪了,我还指望这个?”
“那也不尽然,我爷爷八十一岁那年,还替我生了一个小叔叔!”震二奶奶很关切地说,“我看舅公跟四十几岁的人一样。四姨,你别当这是个笑话,若是有了小表叔,你就不是老四了!”
“ 我知道!”四姨娘深深点头,但只是表示感谢,并不愿接纳她的意见。
震二奶奶最能察言观色,一见如此,便不再谈种子方,问出一句她早就想找人去问的话:“我那表婶儿是怎么回事?”
大家巨族,攀亲结缘,关系复杂,称呼常是乱的。不过晚辈对长辈,必按着规矩叫,震二奶奶口中的“舅公,是称李煦,“小表叔”意指四姨娘未来的儿子,这里的“表婶”,自然是指她的表妹鼎大奶奶。
“唉!冤孽!”四姨娘轻声叹气,回头望了一下又说,“说来话长,我慢慢儿告诉你。”
“我睡哪里?”
“南厅,跟姑太太对房。”
“你知道我有择席的毛病。”震二奶奶说,“今天头一天,你可得陪陪我”。
四姨娘知道她要做长夜之谈,自己也正有好些心事要向她诉说,所以一诺无辞。
“这件事,真是想亦想不到!我也不知道打哪儿说起,总而言之,天下没有比这件事再窝囊的。”说着,四姨娘又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
“我在南京听说,琪珠一头栽在荷花池里,跟表婶的死,也有关系。四姨,你说那是什么关系?”
“自然是不能做人了。”
“怎么?”震二奶奶试探着问,“莫非是她害了表婶—条命?”
“也差不多。”
“这就奇怪了!”震二奶奶皱紧眉头在苦思,
“表婶寻短见,当然也是自己重得不能做人了,难道是琪珠害得她这样?”
“也可以这么说。”四姨娘放得极低的声音,“那天下午,小鼎媳妇在屋子里洗澡,有人闯进去了,正在缠不清的那会儿,琪珠在大厨房摇会回来,一推门知道不好,想退出来,已经来不及了!”
“有这样的事!”平时从无惊惶之色的震二奶奶,目瞪口呆的,好一会儿才说了句,“表婶怎么做出这种事来!”
“不过,也怪不得她。”
“那怪谁呢?喔,”震二奶奶想起顶要紧的一句话,“闯进去的倒是谁啊?”
四姨娘摇摇头:“你想都想不到的!”她凄然地又说一声,“冤擘!”
震二奶奶倒是一下子就猜到了,但是,她不敢相信,也不敢追问。踌躇了好半天,觉得胸前堵得难受,心想还是要问,问明了不是,心里不就舒服了吗?
但是,她觉得不便直问其人,问出不是,是件非常无礼的事。所以由旁人问起:“是跑上房的小厮?”
“跑上房的小厮跟着小鼎到热河去了。”四姨娘又说,“不是下人。”
“那么是住在偏东院子里的绅二爷?"
“也不是。”
“那,”震二奶奶用失望的声音说,“我可猜不透了。”
“谁猜不透!是他。”
“四姨娘在嘴唇画了个八字,意思是有胡子的。
震二奶奶的心猛然往下一沉,
“真的吗?”她说,“怎么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来?”
“我早就说了,冤孽!七凑八,都在一起,才出这么一场大祸!”
震二奶奶心潮起伏,好半天定不下来。把要问的话,想了又想,拣了一句说出口:“那么,表叔知道不知道这件事?”
“我想,他知道了!”
“老太太呢?当然得瞒着?”
“是啊!连小鼎媳妇的死,都瞒着的,只说她到府上做客去了。可是要瞒得住才行啊!冬至都到了,一个当家的孙媳妇,再是至亲,也不能赖在人家那里不回来。老太太天天催着小鼎到府上去接他媳妇回来。小鼎没法子,只好躲她老人家。后来不知道怎么就知道了。”
“自然很伤心啰!”
谈到这里,只听娇嫩的一声咳,房门慢慢地推开,四姨娘的丫头顺子跨进来说:“姑太太打发人来了。”说罢,往旁边一闪,震二奶奶便站了起来迎候。
进来的是曹太夫人四个大丫头之一的秋月——总有三十年了,曹太夫人一直用四个管事的丫头,最初按春夏秋冬排行,春雨居长,其次夏云、秋月、冬阳。以后遣嫁的嫁,被的被逐,每缺一个总补一个,顶着原来的名字,而资格上名不副实了,如今是秋月居长,跟震二奶奶同年,都是二十六岁,这样年纪的管事丫头,身份上也就跟伺候过三四代主子的们差不多了,所以震二奶奶不敢怠慢。四姨娘也懂旗下包衣人家的习俗,敬重奴仆即等于敬重自己,而况又是主人,礼下一等,因而也是手扶着桌子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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