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智伯戏康子而侮段规。(智瑶戏耍韩康子,并且羞辱韩康子的谋士段规。)
智国闻之,谏曰:“主不备难,难必至矣!”(不提防灾祸,大难必至。)智伯曰:“难将由我。我不为难,谁敢兴之?”对曰:“不然。《夏书》有之曰:“一人三失,怨岂在明,不见是图。”(一个人屡屡有过失,造成的怨不要明处,不能因看不见而不防备。)
夫君子能勤小物,故无大患。今主一宴而耻人之君相,又弗备,曰"不敢兴难",无乃不可乎!蚋(ruì)、蚁、蜂、虿(chài),皆能害人,况君相乎!”(蚊虫都可以害人,更何况是人君,国相)
弗听。
理解:
韩康子是诸侯韩国国君,段规是他的谋士国相,在宴会上同时被智伯羞辱。
很莫名其妙。
无缘无故得罪人,只图自己开心,看不见危险的降临。
现实很多这样的人。
人性千年不变;有的人明明做了好事,但情绪一旦不爽,就到处乱说话,完全看不到后果。
很常见,
很常见,
很常见。
情绪的力量,远远大于理性的力量;那些随口一说,脱口而出,忍不住的话,不过是发泄情绪,
不是正常沟通。
原文:
智伯请地于韩康子,康子欲弗与。段规曰:“智伯好利而愎,不与,将伐我;不如与之。彼狃(niǔ)于得地,必请于他人;他人不与,必向之以兵。然则我得免于患而待事之变矣。”康子曰:“善。”使使者致万家之邑于智伯,智伯悦。
又求地于魏桓子,桓子欲弗与。任章曰:“何故弗与?”桓子曰:“无故索地,故弗与。”任章曰:“无故索地,诸大夫必惧;吾与之地,智伯必骄。彼骄而轻敌,此惧而相亲;以相亲之兵待轻敌之人,智氏之命必不长矣。《周书》曰:“将欲败之,必姑辅之;将欲取之,必姑与之。”主不如与之,以骄智伯,然后可以择交而图智氏矣。奈何独以吾为智氏质乎!”桓子曰:“善。”复与之万家之邑一。
理解:
智伯要韩康子给他一块地,韩康子肯定不乐意。
段规说:
智伯好利,自我,不给的话,会发兵攻打我们,不如给他。智伯这个人,习以为常地向他人要地,他人不给,就会有战争。
那时我们既可免祸,又能待时机变化。
接着问魏恒子要地。
任章说:
无故要地,诸大夫一定会恐惧;我们给他地,智伯一定会骄傲,骄傲就会轻敌,命不长了。
这是既要又要。
要的多别人不是没意见,都有等着,一旦有机会,都会痛打落水狗的。
后面就是还要。
原文:
智伯又求蔡、皋狼之地于赵襄子,襄子弗与。智伯怒,帅韩、魏之甲以攻赵氏。
赵襄子使张孟谈潜出见二子,曰:“臣闻唇亡则齿寒。今智伯帅韩、魏而攻赵,赵亡则韩、魏为之次矣。”二子曰:“我心知其然也,恐事未遂而谋泄,则祸立至矣"。张孟谈曰:“谋出二主之口,入臣之耳,何伤也?”二子乃阴与张孟谈约,为之期日而遣之。襄子夜使人杀守堤之吏,而决水灌智伯军。智伯军救水而乱,韩、魏翼而击之,襄子将卒犯其前,大败智伯之众。遂杀智伯,尽灭智氏之族。唯辅果在。
理解:
智伯还要赵的地,赵襄子不同意,然后打起来了。
兵者,诡道也。
开始智伯还拉着韩魏,攻打赵;转眼,赵襄子派张孟出使韩魏,说:
唇亡齿寒,赵灭亡后,就轮到韩魏。
结果智氏被灭。
既要又要还要,超出能力范围;单打独斗可能智最强,但韩魏赵联手,智就处于弱势。
注意最后一句:唯辅果在。
辅果,原名智果,之前劝智宣子不要立智瑶,但是没听,他就赶紧改性,脱离智氏,逃过这一劫。
不要得罪人。
在看不见的地方,都不清楚有什么危险,任何极端的意外都可能出现。
沉默。
就是忍住不说,尤其是情绪的发泄,克制自己,可以少许多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