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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士比亚说,旅行者不会说谎,足不出门的傻瓜才耻笑他们。
有些故事,听起来确实有如天方夜谭,上一篇关于贵阳的故事中,我们讲述了一碗有五十块牛肉的牛肉粉只卖17元,虽然当时是一块块自己亲数的,但人们的怀疑真的让人自我怀疑。
后来去各个拍过这家店的视频里反复观摩,才确认它的慷慨大方,让《黔菜味道》当中规定的花溪牛肉粉“红烧大丁牛肉加白卤清片牛肉”的标准体现得淋漓尽致。
在收到贵阳的王姐寄来的辣椒后三天,我家门口又多了一个巨大的泡沫箱,打开来看,是满满的折耳根,等我见到王姐,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本来是寄给江苏客户的,不知道怎么寄到你那边去了。”
匪夷所思的事才值得一说,这也是旅行的意义,不够神奇的事情,都不用讲述。
神奇的食物名字总是呼应神奇的存在,冰浆算一种,脆哨、软哨、都不是清脆的口哨,而是炸得很脆的肉块或肉片,常裹在糯米饭或粉中增加口感,不是板油制成的油渣,比油渣更多了调味。小巧、便携,如同一声声随时都可以吹出的口哨。
暴雨延误了高铁,在小十字购买的这种美味“口哨”拯救了我,一颗又一颗,等待时间有了音调和节奏,最后我只好带着不完整的几罐作为礼物带给了远在昆明的朋友。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我实在忍不住。”
板筋肉,不是牛板筋,而是猪身上的一块肉,在贵阳卖得很贵,娇贵的板筋稍有不慎便会变成一块老肉。在许多地方猪板筋都是遭人嫌弃的边角料,但在贵阳人眼里却是猪身上最美味的部位之一。
还有糕粑稀饭,把好好的糯米糕用勺子戳烂,放进藕粉之中。织金荞凉粉,跟铺满金箔的金泽冰淇淋毫无关系。“织金”是贵州的一个地名,它出产的臭豆腐,是生化武器一样的存在,打开外卖的盖子,一股巨大的发酵臭味瞬间席卷了整个房间,忍住呼吸,再往里打入一只流溏心的皮蛋,用来蘸取荞凉粉。
总是要有一种食物,贯穿故事的始终,对于我来说,贯穿在贵阳的日子的不是牛肉粉,而是冰浆。在每一餐结束后,我都会跟朋友说,去买一份冰浆吧。
芒果冰浆最容易被卖空,而对于一个冰浆爱好者来说,黄瓜冰浆则更为清新,可以长期持有,随时都能喝上一杯。糯米与冰一同打碎,是跟茱莉亚柴尔德用米制作浓汤一样的聪明与狡黠,在冰浆店里,可以选择在最后再加入些完整的糯米粒,我每次都会让店员多加一点,然后努力地把每一颗都嚼着吃完。
王姐除了给江苏客户寄折耳根(估计是开店用),她最骄傲的是自己的手剁辣椒经常寄到上海,再从上海转运到美国,是的,总有人想要把这些神奇随身携带。
无法被带走的是寻找食物的过程,比如记忆中时不时的夜雨,过十字路口的地下商场,足够便宜的房租,可以让小店藏身的洞穴一样的小区房子,还有大量的知道“板筋”并不是牛板筋,而是猪身上的一块肉的年轻人。整个城市有足够大的销量,供货便宜且流转迅速,保证食物的新鲜。
为了找寻贵阳的两极,我去了黔灵山与虎门巷,一山野,一红尘,并存于这个城市之中,构成两种不一样的体验。黔灵山属于白天,沿着山路走三公里,看保安用弹弓打那些试图到路上揪住游客书包的猴子。
虎门巷属于夜晚,凌晨两点,一个人去吃牛肉干锅,几乎所有的店都开着,从车窗里就能看见辣子鱼火锅中散发热气。夜雨打湿了霓虹灯中的斜坡,人那么多,几乎都涌动到了街面上。汽车随坡而下,坐电梯里一样,车门几乎擦着做“湖南面”的小摊的桌子。伸手好像就能从女孩的桌上端过一碗面来。
很难说哪一种经历更深刻,两者都需要等待,潮汕牛肉天下知名,但潮汕的牛肉多用贵州牛,在贵阳的牛肉干锅店,牛肉没有那么精细的切割,这口锅,承载过无数新鲜宰杀和排酸过程的牛只身体,在等待雨停的夜风中,厚片腌制好的牛肉铺排满,油花在辗转打闹,像我一样的独狼顾客坐在锅前,面对山一样的牛肉等煮好,就仿佛食肉动物的雏仔需要啃咬整整一头死去的马。
约十分钟后,里面牛油鳞次栉比地融化,洋葱香菜青蒜融化出酸汤牛肉的味道,融化出辣子鱼的味道,融化出在车棚里坐在小马扎上吃地摊火锅的味道,融化出虎门巷整条街的味道,贵阳让人狼吞虎咽的特质散发出来。翻找到不是纯瘦的一块,翻开下面垫着的配菜,让肉更贴近锅底,直到煎出一层焦壳,牛肉咬起来就像是有着厚重桌子的咖啡馆,半焦的肥膘呈现波浪形,放进嘴里,心情就像是被插上了插头的天线,开始重新发出滴答声。
越吃越好吃,是贵阳的特色,用餐环境普通,刚入嘴时的感受都不那么强烈,但就像豆米火锅一样,越往后,味道释放得越彻底,氨基酸不停析出,让人忘却生在陋室或荒烟暴土的路边,在胃袋已经很满时,还能再点一份柔如无物的脑花,鼓起勇气再吃一次。
与牛肉干锅店的直接相比较,黔灵山以体验胜出,穿过弘福寺山门,绕过了大雄宝殿的参拜,经过一座有两只猴子坐在栏杆上的园林,直接来到了翠柏森森的斋堂。我期待看到的是一间整洁的厅堂,人们坐在蒲团上,每人面前放一张小几,等着僧人端上托盘。但我在窗口付了十元钱后,只得到了一只纸碗,和僧人一句“不要浪费”的叮嘱。
人们在大厅里走着吃,也有在廊下或者台阶上坐着吞咽的,反而更有盛宴的感觉。
餐厅的门被打开,一盘巨大的油盐炒豆角,或者是一大盘做豆腐剩下的豆渣端进来了。阿姨不时穿过人群端着盘子过来,她们手里就是补充食物的号角,不锈钢长条桌子仿佛是被施了魔法,刚刚在筷子下消失的食物,瞬间又填满了,刚刚吃完的人,又迅速地涌上去。一切永不消失,画面一再重复。
我就是这闪回现实的画面里一个人物,这里的油盐炒豆角惊人的好吃,周围的僧侣和食客每次抬头,都能看见我站在桌子的左上角,等着径尺的红色大搪瓷盘,承载着山一样多的炒成了褐色的豆角落到桌子上。
泡菜、腌菜、粥、土豆丝、南瓜粥……汹涌而来,绝不用担心味道寡淡,或者吃不饱,在北京被各种高价素菜所背刺的自己,感觉得到了拯救。
决定花一天时间去弘福寺之前,大家都劝我,这珍贵的一天何必浪费在素菜里,你不如去一下织金洞,但我觉得,凡是有一定规矩的美食之地,都值得一去。
我们在斯德哥尔摩吃过一个奇妙的严格的餐厅,所有的餐食,都不能外加盐以外的原料,比如用牛肉本身的油脂,将牛排煎熟,又或者用贝壳的汁水发酵,搭配贝类的肉。在梁武帝的思想里,用素菜做出好吃的味道,本身也是一种类似的玩耍。它反对任何戏剧化,反而成为了更加戏剧化的故事主角。在某种禁令的笼子里的食物游戏,就是贵州本身的隐喻,一个历史上不产盐,且没有平原的省份,没有躺倒,而是用自然的一切魔法,让一日三餐依然精彩纷呈。
在弘福寺的打饭队伍中,也有真正的僧人,他看到地上掉落了一只的苹果,用灰色僧衣的衣角擦了擦,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嗯,这算是比较完整的贵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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