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姑姑

文摘   情感   2024-10-05 05:11   江苏  

听完良狗的故事,陈洪亮同学接着说道:

                 陈洪亮

我有两位姑姑,不过都不是奶奶生的而是过去分在我们队里的知青。她们一个叫张琴,一个叫李静。

奶奶特别喜欢知青。两知青嘴巴也甜,他们叫奶奶干娘;叫父亲、妈妈大哥大嫂。我与妹妹叫她们姑姑。

集体的时候,口粮严重不足,而且大多是大麦、燕麦,女知青们吃不惯。这时候,奶奶总是将极少的大米送给他们;还常常将他们叫到家里吃煮玉米,烤山芋。。。。。

有件事想起来特别好笑:有天晚上张琴带回来一口袋豆子,黑色的,张琴让奶奶炒给她吃。奶奶叫她掏出来一看,原来是羊屎!

劳动是光荣的,生活是艰苦的,除了奶奶、父母对女知青很好之外,队里的小伙对他们也很客气,其中包括会计张仁,记工员李义。

听说那时女知青被称为“高压线”,农民是不许与她们谈恋爱的,更不能发生男女关系。如果被上面知道,轻则坐牢,重则枪毙!不过张仁、李义利用手中的权力,以少干活多记工为由,多次在玉米地里或办工室里调戏她们。有次我与小伙伴们捉迷藏,躲到生产队的牛棚里面,张仁、李义、张琴、李静四个人正在稻草堆上打牌。他们不赌钱,赌脱衣,张琴上衣都脱了。我羞红了脸,又躲到猪圈里面。猪子不喜欢我,蹭了我一身猪粪,我回家被父亲打了一顿!如果他们不在牛棚里打牌,我就不会改地方,就不会挨打!所以印象特别深刻。

打牌脱衣服也就算了,几个月之后,张琴竟然怀孕了!

当时正当七月,天气燥热,但张琴还是穿着宽大的衣裤,把肚子扎小。但妊娠反应明显,还是被公社领导知道,请她到卫生院检查。这一查确诊她已怀孕三个多月。公社乡长立即宣布将张琴隔离审查,交代问题:这个男人是谁?

山雨欲来风满楼,全公社的人都知道张琴未婚怀孕,流言蜚语到处传。有人同情,有人谴责。大家都在猜想这个男人是谁?

只有张琴本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可她就是咬紧牙关不说。仅仅一个月,张琴脸上瘦了一圈,眼角起了细密的皱纹,十九岁的少女,仿佛一下子变成了老太婆。

一天中午,父亲正在玉米地里干活,突然有人高呼:“张琴跳河了!张琴跳河了!”

父亲赶到河边,奋不顾身地跳进水里,好不容易才将张琴捞了上来。当时她头发散乱,双目紧闭,嘴里满是污泥。父亲不知如何抢救,索性一股作气将她扛到医院。由于救治及时,女知青终于转危为安;而父亲却为此大病一场:热身子进水,感冒转肺炎。

张琴自杀未遂,公社也不再追问跟她同居的男人是谁,所幸肚中的孩子也安然无恙。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1974年二月,张琴在风雪严寒的环境下,在人们鄙视的眼光下,在愁云惨雾的心情下产下一个女儿。女儿的出生,给了她一些安慰,一些希望,也给了她一些勇气。

一天晚上,春寒料峭。她刚给女儿喂完奶睡下,就听见有人敲门。“谁?” “是我,丁白大” 张琴听到白大的声音,眼泪唰唰地流下来,开门说道:“你把我害苦了!”

“琴儿,我对不起你,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丁白大是谁?就是桃园公社的乡长啊!他老婆长得丑,而他本人风度翩翩,他最喜欢借腹怀胎了!我们的村长王小毛就是他的儿子。张琴也喜欢丁白大,所以宁死也不肯交代。

丁白大抱起张琴放在炕上,把带来的棉被盖在她和孩子身上, 张琴一下子感觉温暖了许多。两人依偎在一起,高兴着,交谈着 ......

到我上初中的时候,女知青们全部回城去了。张琴与奶奶、父母依依惜别;李静后来被推荐上大学,招呼也沒打一声。

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对此也不计较,反而常常思念她们。父亲有次去城里换油,惊喜地发现开票的会计正是李静。父亲得意忘形,直呼她的大名。李静白了我父亲一眼,一句话也没有说!

父亲气得不行,从此再不去油厂换油。当时乡下没有油厂,父亲好多年不种油莱!

值得庆幸的是:那位跳河差点淹死的张琴有情有义,逢年过节总要来我家看看。有时带两箱苹果,有时带一盒月饼。虽然值不了几个钱;不过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作为投桃报李,父亲除了杀鸡宰鹅招待之外,还将整袋的花生、绿豆送给她,家里甚至一粒不留!

妈妈发觉一家老小都没得吃,免不了抱怨父亲太傻。父亲满不在乎地说:“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别说是花生、绿豆,只要人对我好,就是要我的心也愿意给她!”

父亲义薄云天,姑姑也情真意切,从此上我家来得更勤,她和丈夫不穿的衣服也送给父母。临走时总是邀请父母到城里玩,还给父亲一张名片,上面有单位及家庭地址。

县城离家二十多里,父母虽然常去,可是从来不到姑姑家去。原因就是怕人家麻颊,同时也不想让姑姑破费。

19835家遭受龙卷风袭击,六间旧草房全部倒塌。当年村里曾经代收过房屋保险,我和父亲便来到保险公司询问。工作人员都在讨论严打的事。他们对罪犯十分关心,对我和父亲却视而不见!父亲气冲牛斗,一出门便撞上了一辆卡车!

司机骂骂咧咧扬长而去。父亲人未受伤,自行车却扭曲变形,再也不能骑回去了!

当时我与父亲都没带钱,愣在那里不知怎么办才好。“去找姑姑借钱!”自己脱口冒出一句。父亲愁眉苦脸犹豫了半天,终于同意到姑姑家去。不过再三关照我就说已经吃过饭了,免得人家买菜麻烦。

下午两点多钟,我与父亲按照名片地址来到姑姑门前。父亲一边敲门一边呼唤,好久才听到有个女孩应声。父亲估计她是姑姑的女儿,忙说自己家住桃园镇,找她妈妈有事。“不在!”小姑娘很不耐烦,门也不想为我们打开!

“这丫头真不懂事,不象她妈妈对人客气!74年出生,今年应该岁了。”父亲笑着对我说道。

我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岁也不算小,怎能如此不懂礼貌?“下次见到姑姑一定帮她告状!”我说。

“现在孩子警惕性高,她又不认识我们,不让我们进去是对的。”父亲理解地说。

“车子开脆不要,我们走回去算了!”我说。

“已经三点钟了,张琴肯定要回来的,我们就在外面等吧!”父亲一边说一边向小街对面一家小店走去,我立即跟上。自从早上出来,我们一口东西都没有吃!小店有面包、脆饼,因为没钱,也不好向人家要。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经于见到张琴姑姑了!不过她不是从外面回来,而是从家里出来!父亲惊得目瞪口呆,好长时间回不过神来!

记不得我们是怎样离开县城的!奇怪的是那辆车子竟被父亲扛了回来,而他一点也没感觉到重!

这年中秋节,正是收获花生的时候,姑姑又来到我家,一进门她便连连自责:“该死该死!那天你们到我家去,正巧我到苏州去了,回来后才听女儿说起。小家伙不知招待客人,结果被我骂了一顿!当初若不是大哥下河救我,现在哪里还会有她?”

她明显是在说慌。其实她若开门,借几块钱,我们也不会在那里吃饭!城里人看不起农村人,这很正常,可父亲救过她的命啊!

父亲笑得很勉强,那模样比哭还难看;妈妈自顾自地干活,对姑姑视若无睹。自己看不下去,倒了一杯开水给她。

姑姑这次又带了一盒月饼,几毛钱的那种。父亲看也不看便叫她拿走!姑姑以为父亲客套,笑嘻嘻地问他是不是嫌少,——嫌少的话她请卡车装来。父亲眼光看着别处,一字一顿地说,:“你用飞机装来我也不要!那天我看见你从家里出来,你没有看见我罢了!”

姑姑的脸立时涨得通红,就象被人当众脱光衣服一样难堪!她十分惶恐地跨上摩托,月饼放下也不要了!父亲将月饼扔进猪圈,半天一句话也没有说!

高中毕业后,因为我家受到龙卷风袭击,乡里照顾我北京门头沟煤矿当矿工

我们七八个人一起去的。我们穿着矿工服,戴着矿工帽,每天早上和矿工一起排队领矿灯,然后和煤矿工人坐吊车一起下到几百米深的井下挖煤。挖煤的活儿非常艰苦,低矮的地方得爬着走,井下通风是大帆布的圆筒子,头上的矿灯是黑洞洞的井下唯一的光亮。我们的班长姓,是南人,还有一个南通人叫常寿。我们和工人们相处非常融洽,劳动虽然艰苦但很快乐,每到一个巷道,我们按照要求挖洞,挖洞时多数要猫着腰甚至跪着,因为井下低矮、狭窄,然后工人放上炸药,我们再躲到远远的安全的地方等候爆炸。爆炸过后,满巷道都弥漫着浓浓的呛人的煤灰,要等好长时间,煤灰大致散去之后,再把炸碎的煤装上铁溜子运走。每次矿工装炸药时,我们等着无聊就开始唱歌。我们喜欢唱二重唱,或者多声部合唱我们在煤烟弥漫的井下大声唱歌真是傻得流鼻涕,大口地呼吸井下废气还挺高兴。那个叫常寿的工人和我们年龄差不多,他听我们唱歌很奇怪:你们唱歌怎么那么难听,像放焰口似的。放焰口是死人时唱的歌)我们就叫他唱,他就很原生态地唱:南通是个好地方,山清水秀花香……”

我们每天乘吊车从几百米深的井下升到地面,相互一看,整个儿都是黑非洲,除了眼白和牙齿白,那叫一个黑,真是赛过李逵,气死张飞。可等我们洗完澡再相互一看,那叫一个,原来都洗干净了,只有双眼皮里的煤灰洗不着,就跟现在纹的眼线似的,个个浓眉大眼,跟上了戏装似的。

有一天我们在井下干活儿,看到运煤的铁溜子磨得光亮亮的,像滑梯似的,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我们与其像狗似的爬来爬去,干吗不坐铁溜子滑下去呢?话音未落,有三个同伴就坐上去了,其中有一个是常寿。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到几声惨叫,三个人头朝下就栽下去了。幸亏下面不深,们惊魂未定,连哭带号:我的鞋,我的灯!我们在上面看到们的惨状,高兴得前仰后合。那时的我们活得可真简单,我们不想从前也不管以后,每天嘻嘻哈哈乐不思蜀,在煤矿一干就。用电影《冰山上的来客》中一句经典台词来形容我们当时的状态再恰当不过:年轻人,你可真年轻啊!(意即单纯到傻的地步)

从煤矿回来后,邓志刚同学叫我和他一起去深圳打工,我毫不犹豫就和他去了。

来到深圳我满心欢喜,期待着能在这里挣一笔钱,然后回家盖房子娶媳妇。可是来到这里之后,我发现宿舍的环境特别乱,到处都是臭袜子,泡面盒子,以及打游戏的喧哗声。

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环境,于是我就在外面租了一个小民房,是两室一厅改的,虽然小了点,但是干净整洁,关键是能让我安心睡觉 

电子厂可以说是男工的天堂,厂里大部分都是女工,可以说美女如云,模样长得十分俊俏,身体婀娜。

虽然我们车间美女很多,但最漂亮的,可以我们组长王云王云也来自如皋,皮肤很白,身材苗条但不缺丰满。

王云身高165cm,在女孩子里面,这样的身高属于高个了,她不仅青春靓丽,而且有才华,时常用温情的目光投向我。

这时我主动表明心迹。王云很快接受,我们一起外出电影,滑旱冰,其他的情侣一样,手挽着手肩并着肩,彼此间讲述着自己的过去,畅想我们的未来。

我想这大概就是爱情吧,跟在一起的日子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我们一起去厂里上班,下班之后一起买菜回家做饭。有时候我会悄悄亲她一下,然后她就会娇嗔着打我一下。

我是个传统男人,我一直觉得婚前同居是不好的,万一将来两个人分手,女方失身不是无法挽回吗?不能为了自己一时痛快祸害女方。所以我和她最多只是亲吻、拥抱而已,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我们的生活虽然简单,但却很幸福。在电子厂的工作压力很大,但是只要一回到家,看到王云的笑容,所有的疲惫都会瞬间消失。我们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有时会争吵哪电影好看,但更多的时候我们会相互拥抱,享受彼此的陪伴。

在深圳工作了两年,我们就回家结婚了。王云能说会道,她同学介绍她进了如皋市民生保险公司,而我却没有工作。

这年年底,每天在村里转悠,幻想第二年有人带我出去。我的目光在打工回乡的人群中逡巡着。

只见不少人担着被褥行囊,勾着头走路,灰头土脸的样子,像从战场上吃了败仗下来似的。我想他们多半是在工地上做小工,第二年未必还去。我也不想做小工,看见熟人最多问一句:“回家啦?”对方答:“回家了。”

也有人背着大旅行包,或是拖着带轮子的行李箱,衣着光鲜、脸露微笑,我便多问一句“回家啦?发财啦?”

这类人往往半谦虚半炫耀地说:“没有没有,刚刚进入管理层,还属于给人打工。”

腊月二十九这天,我正百无聊赖地望着村口,一辆黑色轿车如同一只屎克郎,慢慢爬进我的视野。

轿车到了身边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一位西装革履、戴着墨镜的男子,风度翩翩地向我伸出手来。

我还不知道是谁,微微一愣,没立即伸手。

男子摘下墨镜:洪亮,不认识啦?

听了声音,我才知道原来是小学时的同坐宋大海!看他西装革履又开轿车,我不由激动地赞叹:“怂大海【外号】,发了啊?不简单!”

大海拖腔拖调地说:“发什么呀,一年才赚几百万,毛毛雨的啦。”

我一听不由睁大了眼:“几百万还毛毛雨啊?还让不让我们活了?”

宋大海说:“几百万算什么?我们老板一年能挣几个亿呢!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说:“迎接你啊,我想明年跟你走呢!”

宋大海潇洒地一挥手:“小意思的啦!你电话多少?到时我打给你!”那时没手机,不过家里有电话。

我像捞到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将电话报给大海,他很认真地记到一本通讯录上,同时将房东家的电话也报给我。我激动地抓住宋大海的胳膊摇晃起来:“宋老板,谢谢你,谢谢!”

宋大海不满地瞅我一眼,我知道他怕我弄脏他的西服,急忙将手松开。

大年初三,我特地将宋大海请回家里喝酒。过了初五,宋大海就开着“屎克郎”回吴江去了。一连两个月,宋大海都没给我打电话。我想他生意做得大,可能忙忘了,决定主动去吴江找他。

到了吴江,一直打不通房东电话,我在松陵饭店开了个房间,然后再打。松陵饭店是吴江第二大饭店,我怕住小旅馆,万一他来找我弄脏他的衣服。

到了晚上电话终于打通了,是房东接的,房东让宋大海接听。接之前只听他在那边嘀咕:“哪个狗日的找我?我现在一钱都没有了!

宋大海接到电话,听说是我来了,不冷不热地说:我在盛泽镇,离吴江还有点远,等会儿我去看你。

我想他有轿车,再远也不会太久,也没出去吃饭,万一出去了他来找不到我。直到晚上十点,宋大海才到我房间门外敲门。

我将房门打开,不由大吃一惊,这次宋大海没穿西装,只是穿了一套工作服,而且脏得要死。

“怎么到现在才来?我等你请我吃饭呢。”我说。

“下班高峰,出租车紧张,我打摩的来的。”

“你自己的车呢?”

“我哪有车呀。”

“你不是开着车回家过年的吗?”

“嗨,春运时,没买着车票,我临时租了一辆车回家的。”

“你不是一年赚几百万,还‘毛毛雨的’吗?”

宋大海仍然拖腔拖调地说:“开玩笑的啦。”

我心里哭笑不得,宋大海其实不是老板,也不是木工、瓦工,他只是每天二十块钱的小工。由于宋大海介绍,第二天我也跟他到工地上做小工。

                小工

小工的生活,常人无法想象,所谓吃三睡五干十六,早上天不亮起床,半夜睡觉,吃的是大锅饭,上的是露天厕所,最可怕的还是常常发生工伤事故!

早上招呼我们起床的,是领班的老工人。老工人不用拉浆、挑砖,也不用像搭架上的师傅们一样顶着烈日砌砖,他没穿上衣,只穿条裤钗,来回走着分配我们干活,我对他羡慕极了。跟我们相比,他是极舒服的了。我们再热,上班时都要将工作服穿上,安全帽戴好。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也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到发薪水时,我领到了400元工资,每日也由原来的20元,升到了30元。依这样的速度,我想不到两年,我便可以挣足万元,理直气壮地娶个老婆。

就在发工资的第二天早上,宋大海从四层楼上跌倒摔到地上,由于头先着地,立即血流不止!我抱着他放声大哭!他临死前看了我一眼,然后念了两句古诗:“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念完便永远闭上了眼晴。

宋大海死后,我再也不想在吴江干了。这时吴刚同学在河北衡水包了个工程,工地上别的人都不缺,就是缺个监理,他让我去当监理。

我以前只是小工,怎么会当监理呢?吴刚说没事,工地上监理很多,先跟着跑跑就行,到时自然就会了。我一听就跟着他去了。

到了河北工地,吴刚送给我一顶白帽子,我就是名副其实的监理了。

                  监理

监理吃住免费,工资也比工人高,领导和同事们都叫我陈工。

当时食堂里有个女厨师叫王娟。

王娟也是如皋人,当年28岁,我们虽然没有法律上的婚姻关系,但在这充满尘土和汗水的工地上,我们相互扶持,共同度过了无数难忘的日子。

总能做出一手好菜,让劳累了一天的工人能有个好胃口。我们的相识,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简单而又美好。记得有一次,我协助工人加班,累得几乎站不稳。她看到给我盛了一碗热腾腾的鸡汤,还加了几个鸡蛋。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在工地上,我们的生活虽然艰苦,却充满了乐趣。她总是在空闲时候组织大家玩些小游戏,或者聊天。她总是能把大家的情绪调动起来,让这片工地充满欢声笑语。

我也常常帮她打下手,帮她切菜洗碗。虽然这些工作并不轻松,但和她在一起我总是觉得特别开心。我们之间没有太多的言语,却有着深深的默契。

然而好景不长,因为接了廊坊工程,我们不得不面对分。那天她像往常一样为大家准备饭菜,但我却看出了她眼中的不舍。

在分别的那一刻,我忍不住要告诉她,这年来我一直把她当作我的家人,当作我的妻子。但我知道这样的话说出来,只会让她更加难过。于是我选择了沉默。分别后我们再也没有见面,但我相信我们的心会一直在一起我会带着她在衡水工地上给我的温暖和力量,继续前行。我也希望她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宿。

杯中倒满无情酒,心中再无意中人,看尽人生红尘梦,尝尽人间疾苦情,喝着最烈的酒,忘着最难忘的情。

香烟到头终是灰,故事到头终是悲。缘分这个东西,不负对方就好,想不负此生真的很难。慢慢就会明白,无法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其实是人生的常态。

以前我总觉得喜欢很简单,你喜欢也喜欢你。现在发现双向的喜欢哪有这么容易,选择题最难的不是选错,而是选对然后错过了。

我后来一直在工地上做监理,现在已经当上公司总监了。

                                        纸质书

老洪讲故事
洪刘华讲的古今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