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中国企业加速走向海外、寻求商业新机。“不出海，就出局”成为许多企业的共识。
从早期的产品外销，到深度融入海外市场、展开本地化运营，中国企业的“出海”策略和玩法在不断升级，也因此面临愈发复杂的法律、合规挑战。
在此过程中，企业总法律顾问及法务团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无疑，只有凭借扎实的专业知识、对出海业务的深度理解、跨语言及文化的沟通能力，甚至灵活感与平衡的智慧，才能真正帮助企业平稳展开海外运营，实现商业目标。
“ALB×出海企业GC”系列文章邀请总法律顾问分享第一手的出海经验与挑战，本期对话天齐锂业股份有限公司法务总监万宜。
万宜
法务总监
天齐锂业股份有限公司
天齐锂业的出海历程如何？目前的出海业务情况怎样？
万宜：天齐锂业是以锂为核心的新能源材料企业，为深圳证券交易所和香港联合交易所两地上市公司，公司业务涵盖锂产业链的关键阶段，包括硬岩型锂矿资源的开发、锂精矿加工销售以及锂化工产品的生产销售。公司战略性布局中国、澳大利亚和智利的锂资源，并凭借垂直一体化的全球产业链优势与国际客户建立伙伴关系，共同助力电动汽车和储能产业实现锂离子电池技术的长期可持续发展。
锂资源的开发是锂行业价值链的第一环，优质的原材料也是公司可持续发展的先决条件。作为全球领先的锂产品生产商，天齐锂业以西澳大利亚格林布什锂矿为资源基地、四川雅江措拉锂矿为另一重要资源所在地，确保我们能获得稳定的低成本优质锂原料供应，提高下游锂盐生产的运营效率、稳定性及灵活性。
天齐锂业在中国及澳大利亚都拥有规模领先、技术先进的化工厂。其中，我们在中国的五家工厂分别位于：四川射洪、四川安居、江苏张家港、重庆铜梁和四川盐亭。同时，西澳大利亚奎纳纳氢氧化锂生产基地也将同国内工厂一起，为下游客户提供优质的产品。
天齐锂业持续关注有助于提升企业价值的投资机会。通过收集和分析全球市场的信息，深入研究和判断行业发展形势，天齐锂业积极寻求产业链上下游投资机会，从而推动公司可持续稳定增长，引领新能源材料行业健康发展，助力新能源变革。目前涉及海外的投资项目有但不限于：于2018年12月投资智利化工矿业公司（Sociedad Química y Minera de Chile S.A.），持有SQM对应大概22%的股份；于2024年3月投资了汽车品牌Smart Mobility Pte. Ltd.（Smart） ，目前持有Smart大概 2.8%的股份。
您所带领的法务团队在公司出海过程中扮演何种角色、承担哪些职责？
万宜：我们旨在给企业全球战略实现赋能并提供全方面支持。从基本的法律支持业务运营，如国际贸易合同、当地劳动关系等，到助力公司战略目标实现，如海外法律法规研究等，每一个角色都可以单独、深入探讨。总体上讲，法务及风险控制部是公司一个重要的部门，应该为公司承担更多，思考更多，既能做好智囊团，又是解决相关问题的执行者，为公司带来整体价值提升及可持续发展。
助力公司出海过程中，让您印象最深刻的一个项目是什么？
万宜：公司出海涉及到的法律考虑，背后实际上都是关系着公司海外发展的切身利益。因此在相关出海项目中，法务既要和当地律师合作，也应该和公司各个业务部门有效配合。
以收并购项目为例，一个项目的落地往往以合同签署、合同中交割条件的达成为重要里程碑，对于公司法务来说，最重要的考量是项目是否能够按照公司最初的规划进行运营、达到公司做该项目的战略目的，以此提供法律意见。因此在前期，法务团队所做的除了涉及相关法律理论的解读（当然，收并购涉及的法律理论已经非常复杂），并不能单纯以合同好谈、好签署为唯一目标——虽然合同的谈判和推进也是我们需要考虑的因素之一，我想强调的是——法律意见的提供者，无论是内部法务还是外部律师，都必须站在公司的立场，用解决问题、达成目标的思维去分解每一个法律条款、合同涉及的关键商业要素，即有效地给到其他业务部门支持，也需要从其他专业部门那里得到能够使条款实现其目的的专业支持，相互配合，最终才能实现公司目标。
业务海外运营正面临愈发复杂的当地监管压力和合规问题，对此法务团队有何举措？目前贵团队最关注的海外合规话题是什么？
万宜：当前，世界地缘政治风险不断提升，国际局势纷繁复杂。随着全球化发展战略的深入推进，中国企业都可能面临着更加复杂多变的国际环境：长臂管辖、次级制裁、贸易保护等措施，导致一些企业在进行跨国经营合作时面临更大的法律合规挑战。这些措施不仅针对直接涉及违规行为的主体，还可能波及与之有业务往来的第三方，从而对企业的供应链、客户关系等产生严重影响。
此外，全球监管日趋严格，比如：今年9月，美国众议院通过了 25 项涉华关键立法，涉及汽车、电池、生物等多个行业或领域；欧盟《电池与废电池法规》分阶段生效。在这样的背景下，需要识别、应对各类合规风险的挑战。
从去年起，我们部门每年都会举行法律风控文化月，今年是第二届，重要的主题之一就是合规，并邀请外部合规专家，在公司范围内举办了“合规经营，你我同行”主题论坛活动，提高全员的合规意识。未来，部门也将根据公司的战略方向和安排，进一步深化合规管理。
在出海事项中，法务团队倾向选择具有怎样特质、能力的外部律师？
万宜：海外事务一般都会和有当地执业资质以及经验的外部律师合作，以确保我们的工作是有效的。我们倾向于对公司忠诚度高、专业水平强、执业素养高、反应速度快的外部律师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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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划 | Asian Legal Business
采写 | Victor Wu 吴嘉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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