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人电影《弟弟》讲述亚裔少年成长烦恼

教育   2024-08-20 04:18   美国  

这几年,亚裔主创的好莱坞电影频频问世,从《疯狂亚洲富豪》、《水芹菜》、《瞬息全宇宙》,到最近的眼科医生王明旭自传《重见光明》(Sight)和东方风情悬疑片《暗翎之舞》(Dark Feathers: Dance of the Gersha),都展示了亚裔的独特视角和创造力


但这些电影中最能让华裔移民入戏感动的,还是刚上演的王湘圣(Sean Wang)导演、陈冲主演的剧情片《弟弟》。



陈冲大家耳熟能详,不用多说,王湘圣是何方神圣?他是台湾移民后代,在加州湾区Fremont出生长大。虽然才30岁,他的纪录短片《奶奶跟外婆》已获去年奥斯卡提名,因独特叙事风格和对家庭主题的洞察力受到关注。



王湘圣毕业于南加州大学电影学院,曾在谷歌创意实验室工作。疫情期间,他从纽约搬回家,与来自台湾的外婆祖母朝夕相处。”当时反亚裔仇恨犯罪嚣张,一边是阅读暴力新闻,一边是与开朗的奶奶外婆共度时光,两者对比给了王湘圣创作这部短片的冲动。


《弟弟》则是他第一部长剧情片。他又出手不凡:电影在2024 年圣丹斯电影节首映,获评审团大奖和观众奖。



电影讲的是Fremont14岁华裔男孩Chris Wang的故事,时间设在2008年,正好是王湘圣本人14岁那年,像自传。

放暑假了,孩子们像出笼小鸟,跟朋友自由自在地消磨时光,溜旱冰,打游戏,抽烟喝酒,跟心动的女孩约会。他们享受青春,在加州明亮阳光下嬉笑奔跑,却又渴望认同,害怕拒绝,经历成长烦恼,忍受内心的不安困惑。


Chris这样的孩子成长烦恼更多,因父母是第一代移民,家庭和社会之间有文化断层。他们破壳而出为独立个体,要经受双重叛逆和挑战。


Chris的父亲海归台湾,家中只有母亲、姐姐和奶奶。父亲从未露面,除了在墙上的结婚照中: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是陈冲自己的结婚照,陈冲的先生Peter Hui“扮演”了父亲角色。



家中光线是灰暗的,生活是压抑的。饭桌上的谈话没有时事,没有文学,没有诗和远方,以及任何给柴米油盐的琐碎生活添加趣味和色彩的内容。当然他也逃不脱补习升学的压力。“你女儿不是要上UCLA吗?”“不是,她去UCSD。”“哦——也不错,也不错。”


Chris不喜欢自己的亚裔身份。被新朋友问起,他说自己是half Asian


当他终于跟喜欢的女孩聊天约会时,他没看过女孩谈论的电影,对谈恋爱也不如女孩有经验。他在家是弟弟,跟朋友一起也像弟弟,因为个头小,因为不熟悉社会风俗。少年都是青涩的,但Chris更青涩,因为他晚熟。他似乎比同龄人小几岁。



王湘圣有颗敏感柔软的悲悯之心,他看到家里每个人的可爱。姐姐、奶奶各有小心眼,却都俏皮传神。陈冲演的妈妈戏最多,和Chris冲突也最直接,但王湘圣手法娴熟,轻重拿捏恰到好处,塑造的是个心力交瘁,肯定有缺陷,却温柔有爱的妈妈形象。

第一代移民父母很容易从电影中看到自己和孩子的影子,回忆家人互相关爱的温馨时光,和曾经有过的苦恼挣扎。一部电影能做到这点已算成功,但我个人感觉,王湘圣的电影不仅是真实呈现,也是温柔而委婉的批判。


必须委婉,因为《弟弟》中的妈妈是无助的,她尽了力。她是一个对美国文化了解有限的新移民,她爱孩子,也算有耐心。丈夫常年不在家,上有老,下有小,她连一个交谈的成年人都没有。但她还有自己的烦恼呢,她的艺术梦也破碎了呢。


但也必须批判,因为现实就是,孩子因家庭的关系经历了更多青春苦闷。对文化不熟悉让孩子显得无知,家长对孩子的态度让他们晚熟。对于后者片中暗示很多,比如妈妈奶奶总告诉Chris和姐姐要吃水果,吃水果可以通大便。

我们潜意识中不想孩子长大,我们希望他们永远是温顺、听话、凡事依赖我们的乖宝宝。我们用跟小宝贝的口气跟他们交谈,我们不让他们接触社会上那些我们认为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们对当地文化不了解,却不鼓励他们走出家门去社交,去学习,去弥补缺陷,却还为他们设计课程,设计暑假,设计人生,顽固地把他们控制在自己羽翼下。我们功课上让他们超前跳级,做人上却希望他们留级,希望他们慢些长大。


但孩子长大那天终会到来。拖住他们,只会给原本就充满挑战的生活——无论是青春期、大学期,还是成年期——增加障碍。放手让他们自由成长,拥抱那个独立、自信、健全的未来的他们,才能品尝到为人父母最甜蜜的成就。他们必须变成“哥哥”,他们不能总是“弟弟”。

这也是我看这部以富有同情心的口吻讲述的真实细腻、苦乐参半的当地男孩成长电影的最主要感受。


俄州亚太联盟
通过教育、参与和领导能力的培养,加强亚太裔美国人对政治和公共事务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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