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个答案,
会让她本能地慌乱、恐惧,
所以为自己设想了其他可能。
文/婉兮 图/摄图网
这是她今天发现的新情况。
她发现,刘思勤登录的是手机QQ,从头到尾,都没下过线。
欲望和攀比心,便也不知不觉被勾起来了。虽然她晓得,刘思勤的手机,是她的男朋友王亮送的。来自男人的贵重礼物,她不会收,但她晓得,自己可以向父母开口。
张沁却依旧不抱太大幻想。
“算了,等我考上大学再说吧。到时候,我爸会给我买个新手机,但一千多的,还是算了。其实也没那个必要,手机嘛,可以打电话发短信就可以了。”
这是事实,但也是无奈。
方珏沉默了一下,没再说话。
此刻,两人都羡慕着刘思勤。她拥有拥有新款手机,可以随心所欲登录QQ。
但没人知道,刘思勤遇到了大麻烦。
进入6月后,她总是觉得困倦,食欲依然不振。再加上天气炎热,愈发食不下咽,上班时莫名想睡觉,想要强打精神,却一直昏昏欲睡。
再联想到迟迟不来的月经,她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儿。
“不会真的怀孕了吧?”她怀疑过,但又觉得不大可能,没有措施也就那么一两回,不至于一两次疏忽就……世上哪儿有那么巧的事儿,“我觉得不会,说不定是热感冒了,我觉得我的症状很像感冒。要不,我请假休息几天?”
她跟王亮商量,心中隐有恐惧。
或许是因为,原因她已经猜到了一半。
可那个答案,会让她本能地慌乱、恐惧,所以为自己设想了其他可能。
也总盼着,其他可能才是真。
所以,验孕棒迟迟没买,医院也迟迟未去。
自然,也没服用任何药物,没做出任何应对。
王亮劝说了好几次,都不管用。
最后,他自作主张买来验孕棒,递给即将上厕所的刘思勤:“用法很简单,你就验一下看。没有最好,那我们就上医院去查查病因,该吃药吃药,该打针打针。万一真的是生病呢?可不能一直拖着。要是拖成了大病,咋个办?”
最后一句话,让刘思勤一怔。
但这句话,也在一瞬间击中了她。
出门在外,最怕的就是得病。
得大病。
因为她无学历无技术无背景,甚至没有可以一个能够作为避风港的家庭。若大病来临,只怕是无所依仗,除了等死,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依靠王亮吗?
两人还没登记结婚,更没有孩子作为连接和牵绊,一方病了,另一方真能义无反顾照顾对方一辈子?
这一点,刘思勤不敢抱任何希望。
相比之下,怀孕当然就没那么可怕了。
“行,我测测。”
深呼吸一口气,刘思勤接过验孕棒,又抚了抚胸口,最后转过头,楚楚可怜地看着王亮。
像是撒娇,又像是求助。
王亮会意,快走几步上前,搂住她的肩头,语气温柔:“没事儿,不管结果是哪样,我都在你身边。你要是怀孕了,我们就结婚,好好的把娃儿生下来。你要是病了,我就陪你去看病,不管发生哪样,我都陪着你。”
这是真心话,不掺半点假。
独自在外打拼,他已经把心上人视作亲人,把她的点点滴滴都放在心上。怀孕也好生病也罢,反正一起面对就是了。
在他的安抚下,刘思勤终于平静下来。下一秒,鼓足勇气的她,终于进了卫生间——
紧接着,两个脑袋紧凑在一起,紧盯着放在小方凳上的验孕棒,两颗心跳都在咚咚作响。
像是在等待某种关于人生的无情宣判。
片刻后,刘思勤双目圆睁,那两张薄薄的嘴唇,被咬得几乎要渗出血来。
因为那小小的试纸上,好像出现了两道杠。
之所以说“好像”,是因为另一道浅浅的,若有若无。要是不仔细看,似乎也可以当它不存在。
但它仿佛又真实存在,不管从哪个角度瞧,都能看见隐隐约约的另外一条杠。
“这……有还是没有啊?”
憋不住的王亮,忐忐忑忑地发言,偷眼看了看刘思勤的表情,悄悄酝酿着下一句话,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该怎么说。
从刘思勤的面部表情来说,王亮看不出悲喜。
但茫然是赤裸裸贴在脸上的,连五官都跟着一起失了色。而那茫然中,又分明透着几分焦灼和不安。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怀孕。
从潜意识来说,她不希望自己这么快做妈妈。但事实面前,挣扎似乎又有些徒劳,所以她只咬着嘴唇,轻轻摇头:“我也不知道……”
“那就去医院吧,验孕棒不一定准,但医院肯定不会错。”
拿不定主意的王亮,只能给出这么一个办法来,“不管咋个说,总要先确定。好了,明天再说吧,你也不用太着急。我承诺你,我做的事,我一定负责到底!”
此时此刻,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给承诺,用承诺安女友的心,给她安全感。
其实,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只不过,他们都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所以需要医院来盖章认证。
王亮本能地,想要给家里打个电话。
刘思勤却眼疾手快拦住了他,不知怎的,她不太希望消息传到未来婆家。心里有些羞涩,也有些惶恐:“万一不是真的呢?那多不好,算了,确定了再说吧。”
“行,听你的。”
在这节骨眼儿上,自然事事以刘思勤为先。
王亮收起手机,拉住刘思勤的手,轻轻拍了拍:“放心吧,不会有大问题的。我爸妈……他们其实也都盼着我早点结婚早点有孩子。如果是真的,他们一定会非常高兴!”
“可我……”
刘思勤抿着嘴唇,无法准确描述自己的心情,只摇摇头,“去了医院再说吧,万一是我肠胃不舒服呢?反正,你先不要告诉别人。”
她垂着眼眸,仿佛做错了事,但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除了点头,王亮不会也不能有其他回应。
他重新抱了抱刘思勤,语气愈发温柔:“你想吃哪样?我去做。要不,我出去买点米粉,然后给你煮一碗小锅米线。假装是小锅米线,好不好?”
广州的米粉,大多来自湖南人江西人,跟滇省米线的口感,略有不同。
但若买回来自己煮,倒也能把味道还原个七八分。在两人相依为命的日子里,王亮笨手笨脚地,学做了很多滇菜。
而这,也是打动刘思勤的主要原因之一。
可今天,刘思勤没有任何胃口,摇摇头往床上一躺,盼着快点到明天,又特别害怕明天的到来。
两种矛盾心情,共存在同一个躯体内,来来回回地交战。
婉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