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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珏，落榜

情感 2024-12-04 22:17 云南

把方珏的尊严完完全全按在地上摩擦，

让她在强烈的挫败和羞耻中，

产生更强烈的自我怀疑。

文/婉兮图/摄图网

上集回顾：

她愿意带着表妹，跟自己的闺蜜、男友一道玩耍，让她短暂地体验城市生活。

此时，已是6月21日。

距离高考成绩公布，只有两天了。

方珏的紧张，可想而知。

但最紧张的不是她，而是父亲方进勇。

他没参加过高考，却硬生生逼着自己搞懂了填志愿、录取的整套流程。若载了知识分子模样的人，必定虚心请教，把自家小囡儿的情况娓娓道来，再求对方指点一番。

可意见听多了，脑子反而有点乱，跟张咏梅商量时，反而不知如何是好。

“也不知道小珏想学哪样专业，这可不能由着她，得找个好就业的，以后稳定的。不过现在大学扩招了，我听说大学生也没那么值钱，以后说不得还得读个研究生读个博士。”

对“稳定”二字，他依然有执念，只盼着小囡儿别走了自己的老路。所以分数还没出来，就开始操心选专业的事儿了。

张咏梅却敷衍着，不愿深入交谈：“到时候再说，问问老五的意见。”

分数出来前，她不愿大张旗鼓谈论方珏上学的事，怕伤心，也怕打脸。毕竟小囡儿的实力摆在面前，考上本科的可能，的的确确没那么大。

方进勇想了想，点点头：“也行，反正没几天了。”

方珏本人，同样忐忑不安。可越是不安，她越是玩得昏天暗地，仿佛是在刻意躲避。

然而时间，却没人能躲过去。

再是抗拒再是不安，6月23日依然如约而至，在方进勇的催促下，方珏鼓足勇气，拨打了查分电话。

从拨号到输入准考证号，再到报分数，报分数，中间有一段小小的空白，不长，不到一分钟。又或者说，不过区区几秒。

这不太确切的一瞬间，方进勇觉得无比漫长，迫不及待想知道小囡儿的成绩。可方珏却偷偷擦了擦汗，只盼着分数来得慢一些、再慢一些。

结果跟想象中差不多。

417分。

瞬时间，方珏手脚冰凉，整个人都僵在电话机旁，动作迟缓，大半天不敢转身去看爸爸。

这个分数，跟平时月考差不多，上下波动不会超过20分。

也就是说，想象中的超常发挥并没有发生。

对张咏梅和方珏的虔诚祈祷，老天爷视而不见，并未格外眷顾。那所谓的“考的都会，蒙的全对”，终究只是个美好期盼。

张咏梅既伤心又为难，生怕父女二人再起冲突，只能继续做和事佬，挤出些尴尬的笑容，开口安慰丈夫：“跟平时差不多，还好，也不算考砸。”

把话说完，她咳嗽了一声，头半低下来，一时间，忽然找不到其他话来接。因为方才那一番说辞，听上去实在荒唐，以此为小囡儿掩饰，真真有些说不过去。

铁青着脸的方进勇，却不怒反笑，意味深长地，看了女儿一眼。

这个结果，其实也在意料之中。

但意料之中的结果非他所愿，他也盼着会有奇迹出现，能像传说中的别人家的孩子一样，高考时踩了狗屎运，比平时多考个二三十分。

遗憾的是，这样的好运并未降临到方珏头上。

半晌，长长一叹的他才摇摇头，点燃一支烟，缓缓问方珏打算怎么办：“你这分数，肯定没到本科线，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依我看，专科你都未必能轮上一个好的。我问你，你以后咋个办？”

又来了又来了。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把方珏的尊严完完全全按在地上摩擦，让她在强烈的挫败和羞耻中，产生更强烈的自我怀疑。

事实上，方珏也不知道怎么办。

但她不敢这么回答。

这样的回答，必定会激怒方进勇，引发一场家庭大战。

所以她只能低头沉默，以此表达自己的愧疚和不安。可这闷声不出气的模样，却让方进勇愈发恼火。

“说话！”

当爹的提高音调，横眉冷对，“这是你自己的前途，难道一直要我们操心，你自己就没点数吗？要我说，你根本就没有好好学习！你的心思，根本就没有用在学习上！”

讲到这里，怒火顺势而起，种种愤恨，都一并涌来，吞噬了方进勇的大部分理智。

难听话，也就脱口而出了。

“你还敢谈恋爱？小小年纪不学好，尽学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我跟你说，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还能有哪样大出息？以后我也不管了，随便你想咋个办！早知道，我就不花钱让你上高中，你看看你，除了糟蹋钱，还干了哪样？”

人在气头上，口不择言，说出口的每个字，都夹枪带棒，不管不顾往方珏身上招呼。

而最后几句话，也成功惹恼了方珏。

因为当年，并不是她哭着喊着要求父母送她上高中的。

上高中，是父母替她做下的决定。

父女俩又是一顿大吵大闹，针尖对麦芒，谁都不肯让步。

方珏义正言辞地反驳，一定要把道理掰扯回来。

“高中是你们让我上的，不是我自己要求上的。你们当时根本就不管我是哪样意见，也没问过我。你想满足的，一直都是你自己的愿望。但我不是你，我有我自己的想法，我不可能都按照你设想的来！你希望我考大学，可我就是考不上啊，你要我咋个办？”

争执由高考分数而起，但顺着看不见的路，奔往另一个方向，变成了更深一层的议题。

被女儿抢白，方进勇又急又气。

因为方珏那番话，意味着自己的父爱被否定，自己精心安排打算的一切，好像都成了一个笑话。

他双眼通红，竭力克制眼泪，用愤怒去压制伤心，声音是刻意提高的。但一颗心，却在剧烈颤抖：“我是为你好，我作为一个父亲，处处为你打算，难道还打算错了吗？”

“好了！都消停一下吧！少说几句！”

插不上话的张咏梅，终于一改往日温顺，怒吼一声，把争吵的父女俩压下去，才心平气和安慰丈夫和女儿。

“分数已经是事实了，等分数线出来再说。上大专也不错，差点就差点，先去上，上了再说。”

“就她……”

“住嘴！”

眼看丈夫又要刺痛女儿，张咏梅先他一步，把话打断，扭头正要安慰方珏，却见小囡儿梗着脖子，倔强地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考不上，我就去打工。我去六孃那里卖衣裳，我可以养活自己！”

-未完待续-

-作者-

婉兮，90后写手，不偏激不毒舌，有温度有力量。微博 @婉兮的文字铺，个人公众号：婉兮清扬（ID：zmwx322），已出版《那些打不败你的，终将让你更强大》，《愿所有姑娘，都嫁给梦想》，新作《愿你从此爱情温软，余生温暖》热卖中！

婉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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