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文豪毛姆一百多年前来中国,和他探讨中国崛起的这位,你可能想不到……

文化   2024-12-16 18:55   北京  



毛姆是在整个世界充斥着各种主义的声音时,来东方旅游的,他想听听纯粹学者的见解。
确切地说,拜访声高望重的中国哲学家、孔子学说的最大权威辜鸿铭,是他这次长途跋涉的一个诱因。


毛姆


听说这位英国文豪要去拜访辜鸿铭,他熟识的一位在华英商就好心地给了他一个忠告:别去找骂,那位老先生有时就像疯狗一样出口伤人,他骂尽了中国的文武百官,比当年中国女皇慈禧太后骂奴才太监还要凶,他更爱拿我们外人磨牙齿、练口才,动辄就是Cad(下流人, 鄙汉)、Sneak(鬼祟, 卑劣)。
这么听罢,毛姆欲行拜访的兴趣就越发的浓了,他委托这位中国通去帮助联系。等了数天,全无动静,听这位中国通说已写条子叫辜鸿铭来见他。毛姆拍一下脑袋,说:这位大思想家,由你们对买办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态度,写条子叫他,怎么可以请到?于是,他亲自致函相请,恭述久仰之意,求赐一见。这才得到了见面的许可。
这日上午九时许,一顶轿子把毛姆送到了椿树胡同十八号。叩门声后,大门的窥视孔便“嗒"的一声开启,闪现出一双黑黑的眼珠,而后便“吱呀”一声开了大门。瞧着对方脑后的辫子,毛姆急忙欠身致礼,用生硬的中国话道:辜鸿铭先生……刘二也不多说,就引他到了书房。
一位老头正慵懒地靠在书房的乌木椅子上,他颧骨微突,面孔却很有神采,宽宽的额头下闪烁着两只似笑非笑的大眼睛,颏下的几绺长须已有些花白,小鸭舌帽后那根辫子灰里泛黄,又短又细,也许中国最小的猪的尾巴也比它来得长和粗,但它却得到了主人的呵护,不仅编得整齐而细致,辫梢还用红丝线做了装饰,招人惹眼得很。

辜鸿铭


看那领路人进屋后,便在一旁沏茶,毛姆知道了,椅子上这位才是那个笼罩着神秘色彩的中国哲学家。他赶忙欠了欠身,恭敬地用英语说:能容许我来拜访辜先生,我备感荣幸。
辜鸿铭“哦”了一声,却不挪身子,只是直起了脖子,以嘲弄的表情眄视毛姆,说:你从大老远的英国来看我,我当然也高兴呀。孔子说过“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嘛。不过,据我的了解,你们英国人认为所有的中国人不是苦力就是买办,以为只消招招手,我们就得来。
这可是个讽刺的话,毛姆知道上次失礼的夙冤还未在这位中国哲学家的心间消失,他正考虑该怎样回答才好,忽又听得一声棒喝:你们凭什么理由说你们比我们好?!紧接着一系列尖锐的拷问随着辜鸿铭的情绪波动,排山倒海般向毛姆淹来。
辜鸿铭完全有理由把一腔怒火喷吐到这位西方名作家身上,他的民族自尊心向来是不容践踏的。在当今世界,傲慢的西方人全都把中国人视为劣等民族而无所顾忌地蹂躏,那些数典忘祖的中国人竟也自惭形秽地对着外国入侵者曲意奉承,他再不挺身而出,那整个中国都要被洋人看扁了!
挨了一通痛骂而赧颜汗下的毛姆,深切地感受到了这个中国老人的骨气。为了消弭误会,他只好大讲起客套话来,恭维《春秋大义》如何如何的好,还说:智慧使人的房屋生辉,德行使人的品性高尚、心宽体健,这是儒家文化教育下的人,先生正是这样一位宿儒。
“哦,你读过我的《春秋大义》,我在书中骂过你们英国人呢……”
毛姆见辜鸿铭一味只顾自己说话,也不招呼自己,只好在他近旁的椅子上落座了,这得以使他近距离打量对方。他身材瘦削,形容枯槁,那对亮而大的眼睛下面有重叠下垂的皱纹,他的牙齿有的已经折断且变色,一双细而小的手枯萎得像爪子。最叫绝的是他那身油光闪亮的黑色大袖马褂,衣襟和袖子上斑斑点点,也许是鼻涕、唾液的痕迹,简直可以照见人影。
毛姆还不能多看,因为得回应辜鸿铭的话,享有文豪声誉的他,当然会说话:先生对西方的批评多是金玉良言,让许多欧洲人对先生、对整个中国都充满了好奇心,一切来自中国的东西都格外吸引人。
毛姆边说边捧起桌上的杯子,以一种珍爱的神情说:即使像这样一个最平常不过的小瓷杯甚至一把扇子,在西方都会被视作稀世珍品——它们可是中国货呀!
“唔,你把中华民族比喻成一件引人瞩目的工艺品,倒还不错。我告诉你,这工艺品上面巧夺天工的手艺揭示了中国的精神实质。正如你所知道的那样,中国是当今世界上同天地一样历史悠久,并有着持续文化传统的最古老国家,她拥有自己独特的文学、哲学和生活的智慧。”
“是的,我承认,当中国在思想艺术领域中展翅飞翔时,其他国家还刚在学着拍打自己的翅膀呢!
毛姆这文学性的语言,换来了辜鸿铭纯真的微笑:先生没把我们中国人想象成一种被驯化的类人动物,就算是很有智慧的了。你们西方人呢,总喜欢将我们置于幻灯之中,以为我们会在动物园里表演各种滑稽动作。早年我在欧洲留学时,不仅常被问及一些极为荒谬可笑、愚不可及的问题,而且发现,甚至那些自称关于中国的权威书籍里,也夹杂着大量荒诞不经的事。咳,谁来理解中国呢?
“中国是伟大的。卡莱尔不是说过吗——一个人在读一部真正伟大的作品时,开始总是感到烦躁,甚至会达到痛苦的程度。伟大的东西命里注定会被误解,这也是中国的情形,所以也就不奇怪中国会被人无知地误解过了。

毛姆发现,由于他的吹捧,辜鸿铭的神态很快就表现出相当的舒畅了。于是,他看着辜鸿铭好转的脸色大胆出题:辜先生认为罗素理解中国吗?
英国哲学家罗素在应邀来华讲学的近一年时间,曾在上海、北京等地演讲。辜鸿铭虽没听过罗素讲学,但从报刊上看到不少关于他的言论和报道。
他看着毛姆,说:罗素并不完全理解中国,但还算是爱惜中国文化的一个人。辜鸿铭对罗素的不完全理解中国似乎很表同情,说:要想理解一个不同文化的异邦,尤其是中国这个与其他国家差别巨大的心灵之邦,绝不是凡人所能胜任的。在我看来,首先不受那些以大写字母开头的名词的影响,什么民主呀、科学呀、资本呀、股息呀,即使不能彻底也要暂时抛开这些东西,让头脑尽量简单,像你们英国的诗人彭斯那样,才能真正理解一个异邦的国家。
这个解释是不失理论意趣的。毛姆感觉很管用,点点头,旋又问:罗素担心中国一旦有力量成为一个武力强国,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来对付东西洋人。那时全世界又成何面目呢?
“是的,罗素是聪明的。他知道老大帝国、黄脸病夫潜伏的能力。但我们可以告慰爱我们的罗素先生——中国是君子之国,爱好和平,讲求正义,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决不会去效法野蛮人的行为,走同类相残的下策。”辜鸿铭说毕,轻轻地发出一声笑,这笑直透进毛姆的心田,使他觉得自己的问话很有水准。
毛姆恭敬地给辜鸿铭递上一根雪茄,为他点上火后又问:辜先生可曾研究过美国现代哲学的发展?
辜鸿铭吸了两口,优雅地向空中吐出一个烟圈,而后瞄了毛姆一眼:你可是说杜威那一类的实用主义?见毛姆点了点头,便道:这是那些似是而非的东西的最后逃避所。我倒认为美国汽油比美国哲学对我更为有用,用得还要多。辜鸿铭起初的声音轻小而略显疲乏,在对讨论的问题产生兴趣后,声音便渐变宏大了。
他的批判是尖酸的,毛姆一时无言,便低头呷了一口茶,耳边响过辜鸿铭的声音:真正伟大的哲学只能在孔子圣典范围之内找到,孔子哲学完全能应和一个人精神上的需要——那是大智慧,是精神的圣典!
毛姆想要说什么,可又怕抓不到辜鸿铭的中心意旨,只好继续喝茶。
“可是你们,可晓得在做什么?"辜鸿铭的情绪如此激动,声音如此高调,把个毛姆吓了一跳,双手一抖,杯中的酽茶险些溅将出来。他以吃惊的眼神看着突然变化的这个孔学权威。
辜鸿铭话语咄咄逼人:你们煽动我们的留学生,唆使他们用那亵渎的字把世界上最古老、最精致的文化破坏了!
对辜鸿铭的责难,毛姆虽感唐突,却无从替自己的同胞辩解。友人说他拜访辜鸿铭是来找骂,还真不错。是的,自己成了众多的主动上门、被动领教辜鸿铭这般激愤发泄的西人之一,但这很值得呀。他这么想着,辜鸿铭的声音又向耳膜撞来:只要是地球上能吃的东西,中国都试着烹饪过了,这种文明何需改革?
毛姆不敢苟同辜鸿铭这自傲的话,他换了一种委婉的说法:你们中国人的思维方式确实同我们不一样,正如中国谚语所说“如果爱你的儿子,就要狠狠地揍他,如果讨厌他,就用精美的食物塞满他的嘴……”
谈话被打断了,一位身着黑色衣裳、背披长辫的女孩轻巧地走了进来,挨在辜鸿铭的身旁,用好奇的眼光凝视着毛姆,却一点也不含害怕的成分。辜鸿铭用手臂围住这个生于“革命成功”“皇帝弃位”那当儿的小女,告诉毛姆:这是我最小的孩子娜佳,她是新时代起源的使者,她是这老大帝国覆亡的末了的一朵花,至于我呢……辜鸿铭边说边把那根比猪尾巴还短、还小的辫子拿在手中,神气十足地说:这是一个标记,我是老大中华的末了的一个代表。
这两条辫子—―一男一女,一长一短,大粗一细,一黑一灰,相映成趣。毛姆忍俊不禁地笑了笑。
“对你们英国人来说,缺少了隐私就意味着家庭生活失去了某种特别的吸引力,所以你们英国人对自己的家庭总是小心翼翼地加以保护,使其免受外界的干扰。而我们中国人却根本没有这个担心,我们家庭生活的吸引力在于成员间的和睦友爱。我告诉你,哲学家从来难得娶什么好太太——苏格拉底的太太就是泼妇;罗素也离了好几次婚;至于我国那位以哲学家自命的胡适之,同枕人竟不是自己所爱。咳咳,说来还是我艳福不浅!”
听辜鸿铭这般说罢,毛姆想笑而不敢笑之间,却见辜鸿铭眼光一跳,撇开自己埋首低声地和娜佳说了些什么,并很亲热地吻了吻她。娜佳也回报了父亲一个热吻,转身袅袅地往后门去了。
在重新进入叙谈时,毛姆为使辜鸿铭对交流产生兴趣,说起了这位中国圣哲出生地——马来亚槟榔屿的见闻。
本世纪初,英国人试图在这小岛重建一个英格兰的举止吸引了喜爱旅游的毛姆来此观光,但他很快就失望了。在这片热气逼人、狂躁不安而又寂寞无趣的地方,那些英国绅士们实在百无聊赖,成天不是在俱乐部里喝威士忌,就是到处拈花惹草。正经八百的英国夫妇一到这里,就不正经起来,通奸、私奔比比皆是,立法委员以高价转让情妇,一对法国兄妹也在这里闹出乱伦的案件来。
辜鸿铭很是愕然,瞪大眼睛看着毛姆说完,语带激愤地说:你们英国人哪,要把这美丽的地方弄成一个古怪的殖民地,你们把英国佬的生活方式也强行带进来了,真是造孽啊!
接下来的谈话,率鸿铭的语气显得比较温和。他谈到过去很久以前,自己怎样从南洋到欧洲,从一国游行到另一国。他对西方真是了解,那动人的语句把西方文明叙述得有声有色,间或还插进中国式的谴责。他的言行不免受一种逆反心理的支配,在急切随机的评判中,他往往使自己的观点和意见陷入简单偏颇的泥潭。
虽然如此,毛姆还是不能自已地把他看作一个圣徒。这可不是个干巴巴、令人生厌的沉闷人物,他广博的学识,无可置疑的语言天才,连同身上具有的那种特殊魅力,焕发出的那种敏锐而过人的才气,令人兴奋、激动直至倾倒。
老人有点累了,神情不免黯淡。毛姆却来了精神,又请教起一个问题来:依辜先生之见,中国如何结束这混乱、分裂的局面?
辜鸿铭一脸肃然地说:这很简单,一句话,只要把中国的军阀、政客、买办和所有叫嚷治外法权的外国人统统枪毙就行了。中国现在所需要的既不是仁慈,也不是正直或荣誉,而是简单的法律处决,或者是将那些既不仁慈、也不正直、也不荣誉的官员拉出去枪毙的勇气。唯一能使官员保持公心的办法,就是威胁说“一旦劣迹昭彰,尔等所接受的就是死刑!” 
他说这话时,变了一种腔调,那是法官和律师的腔调,言生意随,他竟就此显现出一种青年人所特有的凛然正气。这使毛姆有了一种上好的感觉,心想,有人把他譬做保守学者中最顽固不化的一个,恐怕是那些人还不了解他的缘故吧。望着他那瘦削的身形、枯槁的面容,毛姆进而寻思,他怎地就不像那些人脑满肠肥呢,莫不是思想的牵累所致?
“我觉得自己有总理国政的才能,可是没有皇帝可以把重权信托我!”辜鸿铭耍起了贫嘴。言毕,望着毛姆浅浅地笑了。
这位原以为高不可攀的中国圣哲,在毛姆眼中愈来愈蔼然可亲。刘二进来,为他们新添了茶水。辜鸿铭呷一口茶后,适才还病恹恹的神情振作了许多,他掐头去尾地谈着,没有圣人那种闲适的态度,表现出的多是一个辩论者、一个斗争者的形态。他嫌恶现代各种主义的呼声,而拥护老大中华和旧式学校、帝国和孔子严正的圣典。
真是个健谈的圣哲,和他谈三天三夜怕还不够呢。但毛姆瞅了空当看了看手表,时间告诉他得告辞了。他起身说了通婉转的外交辞令,却也是他的真实情感:来中国不看辜先生,那就等于游北京未见长城、故宫一样,算是白游了,而且回到家去,真要妻不下织、嫂不为炊,无脸见江东父老了。辜先生也就是故宫呢。
辜鸿铭含笑接受了对方的奉承,却不情愿让一个上好的听众这么快地从身边溜走。他挽留了毛姆,叫刘二新沏好茶后,即兴念了首打油诗:欲将友留下,穷人端上茶;茶美雪水沏,味醇天上来。
毛姆品味着这新茶、这新诗,灵机一问:先生童颜健体、灵思如涌,可是茶的功效?
辜鸿铭点点头,说:我虽没钱多喝咖啡,但在我看来,茶远胜一切饮料,使人的思想更加清明。我真为你们欧洲人尤其英国人感到遗憾,你们一点也不懂沏茶之道——你们煮茶,而后在茶叶里放酒,让好好的茶味给串了,最后还要掺糖。咳,茶味全跑没了!
接下来的谈话,辜鸿铭要让毛姆明白,他所不屑的美国实用主义及其他西方哲学就是西方近现代文明产生的温床。一贯以简慢自大、尖刻挑剔著称的毛姆,一边挨着辜鸿铭的奚落教谕,一边毕恭毕敬地记录着他的言谈,心悦诚服地称他为见解独特、思想深奥的哲学家。但抓也抓不住的时光,迫使他真的要走了。
辜鸿铭这下没有再行挽留,只是情真意切地说:民族间思想的交流是极为必要和有价值的,一切能使东西方更紧密地联结在一起的思想交流,都应得到所有好人的支持,所有有教养的人都应为此而努力、为此做出贡献。
这话让毛姆很受感动,心想,辜鸿铭其实并不是全盘反对西方文明,而是有所取舍的。在又一次竭尽奉承之后,毛姆起了身,但辜鸿铭喊住了他,上前执着他的手,说:我想送你一点东西,做你访问中国末了一个哲学家的追忆,可我是个穷人,而且我不晓得要送什么东西才值得叫你接受。
毛姆有点受宠若惊,忙说:这次谒见本身已是个无价礼物了。这话说得很中听,辜鸿铭报以一笑,而后道:虽这样说,但在这物欲横流的衰败的时代中,多数人只有短暂的记忆力。我还是送你一些比较具体的东西吧。可是送什么呢?
见辜鸿铭以一种亲睦的窘态看着自己,毛姆忽地有了灵悟:能荣幸获得你的手迹吗?
辜鸿铭笑了,笑得很纯真:你喜欢吗?在年轻的时候,我的执笔挥毫不是完全可以轻视的,件件足珍,没有一件是苟且落笔的。何以故呢?因为我成名太早。我知道我的片纸只字都会有人收藏的,所以我连个小纸条也不乱写。但对你,当然可以破例。
辜鸿铭言罢,转身坐到书桌旁,选出一张宣纸摆在面前,然后倒几点水在砚上,开始用墨磨起来。就在他举起毛笔时,忽地想起了什么,转头看着毛姆大说了一通书法艺术。
毛姆暗暗叫苦,他一百个愿意倾听这位中国圣哲的训导,可时间观念也不可随意更改呀。就在他如坐针毡时,他惊喜地发现辜鸿铭把头转回去了,拿起了那根差不多晾干了的毛笔,蘸了墨水,以臂部的自由转动开始书写起来。那是一排不见整齐的汉字。写完掷笔,为要晾干那墨迹,辜鸿铭在纸上撒了一些灰,随即站了起来,像授旗般庄严地把纸张授给了毛姆。
毛姆接过纸张,看着那些他不懂的中国字,询问他写的是什么。辜鸿铭的眼中稍稍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辉,说:这是我送你的两首小诗哩。
毛姆最后做了一次阿谀:我不晓得你还是个诗人哩!
辜鸿铭坦然受之,说:当你们还在文明的边缘摸索时,中国人就会写风雅的诗句了。
“辜先生能同时给我一个译文吗?”毛姆说罢,以一种期待的眼光望着这位中国诗人。却见辜鸿铭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眼里又倏地闪过一丝狡诈之光,说:给它翻译就是使它伤残,你不能希望我来暴露自己,去问问你那些懂得中文、有资格做翻译的英国朋友吧。
这天晚上,毛姆好不容易在北京城找到了一位号称中国通的英国朋友,出示了辜鸿铭那春蚓秋蛇般的手笔。他那朋友先照中文兴致勃勃地吟诵起来:

你不爱我时:声音甜甜,

眼波含笑,素手纤纤;

你爱上我后:音色却变得凄楚,

明眸蓄泪,睹手痛惜。

伤心啊,伤心之爱使你不可爱……


“哈哈哈!”中国通读完,狂笑不已,涕泪纵流。毛姆疑是辜鸿铭讽骂自己,得知这竟是写给窑姐的诗,却嘻嘻笑了,并不责怪辜鸿铭的无礼,觉得这样无伤大雅的戏弄,对像他这么个讲究人类天性的学者来说,是平淡无奇的事。他从心底里宽恕了这位老绅士在秘密处所的狎戏。




《辜鸿铭全传:改变崇洋媚外的中国》
中国青年出版社
钟兆云/著

《辜鸿铭全传:改变崇洋媚外的中国》在中国近代史上,辜鸿铭是以喜剧脸谱活跃于舞台上的悲剧角色,他的传奇人生以及亲历的事件是一段很值得表述的历史,也是一段不易表述的历史。辜鸿铭是民国初年北京大学教授,一位幽默大师、怪诞情种,他的足迹遍及世界各地,生在南洋;学在西洋,婚在东洋,仕在北洋。

该书用生动的语言刻画了奇人怪杰辜鸿铭的一生,将他幽默、睿智、怪诞的言行举止一一展现给了读者,并让人深刻地认识到,一个在非凡的年代特立独行中,成为中国和南洋、西洋、东洋外交史上绕不过至今仍发生影响的怪杰的精神所在。

【作者简介】
钟兆云,福建省武平县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福建省传记文学学会创会会长、福建省作协副主席。15岁发表习作,迄今已有长篇小说《辜鸿铭》《乡亲们》《我的国籍我的血》《海的那头是中国》,长篇传记文学《刘亚楼上将》《父子侨领》《商道和人道》,长篇报告文学《国之大殇》《项南在福建》《商道和人道》,散文集《野云飞》,诗集《流连在岁月的掌心》等40多部著作、1800多万字作品和25集电视连续剧《邓子恢》问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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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源宁眼中“一个以孔教为人生哲学的浪漫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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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们要说:还是别忘了这个人,看书请看《辜鸿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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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间》  中国青年出版社   梁晓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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