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9日,“如此漫长·如此浓郁——黄永玉新作展”在湖南美术馆开幕。来看展的人很多,游子“回乡”,大家都很高兴。此次展览是全国巡展的地方首展,蕴含的情感很重,意义也很大。黄永玉12岁离乡后并没有切断与故乡的联系,反而对故乡的情感变得愈加浓烈。在诗歌《我的心,只有我的心》中,黄永玉写道:“我的心,只有我的心,亲爱的故乡,她是你的。”了解黄永玉、解读黄永玉的作品始终绕不开湖南凤凰,因为这里是他的艺术之根。
于黄永玉而言,他和凤凰的关系恰如鱼和水,故乡用自己丰厚的文化哺育了他,他为故乡的艺术增添了新的生命力。由于凤凰所在的湘西地区四面环山、交通闭塞,形成相对封闭的人文地理环境,在长江中下游流域历经不断发展、演变而逐渐消失的楚巫文化在湘西得到极大程度的保留。直至20世纪二三十年代,即黄永玉的童年生活时期,楚巫文化仍在“摆手”“吃猪”“还傩愿”等以祭神、敬祖为目的的民俗活动中,在边街民间艺人创作的风筝画、菩萨木雕等工艺品中延续,已融入百姓的日常生活,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人们的审美意趣。正如黄永玉所说:“我与沈从文从事不同的事业,路子并不一样,他对我的直接影响不大,但在文化禀赋上有共同的师父,这便是楚文化。”
在展厅的互动区,有观众留言评价黄永玉是“很有想象力的可爱小老头”。黄永玉对万物的洞察、想象离不开楚文化的影响。楚文化中“万物有灵”的浪漫哲学消融了物我之间的森严壁垒,乃至物与物、人与人之间的界限亦变得模糊,万物与人一样富有情感。这一思维赋予了黄永玉敏锐的感知度和丰富的想象力,使他能够最大限度地拥抱周遭的世界,感受天地之辽阔无垠,想象力则如脱缰之马自由驰骋于无垠的天地之间。体现在其艺术作品上,大致可以分为两类:其一是以屈原及《楚辞》为题材创作的一系列与楚文化直接挂钩的艺术创作,其二是以“万物有灵”这一思想所派生的艺术作品。屈原作为楚文化在文艺审美领域的标志性人物,其形象与精神内涵被黄永玉深度挖掘并融入艺术创作之中,他以屈原及其代表作《楚辞》为灵感创作了《屈原行吟图》《天问》《哀郢》《山鬼》《采芰荷以为裳》等作品。1979年,黄永玉创作的彩墨人物《天问》,画面整体与祭祀时巫师作法的活动场景相似。人物高举向天的手臂被重点刻画,手部姿势被定格在占卜的瞬间,带有明显的指向意味。人物衣着随风飘扬,蕴含楚文化中飘逸轻柔的美学,又以奔放果敢的笔触和大量稳定的三角构图组合,将屈原对神发问的悲愤之情与理性批判的内在含义表现得淋漓尽致。与《天问》外放的情感宣泄形成鲜明对比,黄永玉在1989年创作的《哀郢》显得内敛、含蓄。画面中人物长跪于地,规整圆润的线条圈圈环绕人物,营造出悲切凄楚的氛围,“羌灵魂之欲归兮,何须臾而忘反”的思乡之情跃然纸上。历经十年风雨,黄永玉的心境变化、情感体悟都浓缩在画中。
黄永玉的笔下不只有屈原、有《楚辞》,还有世间花草、动物。从“动物短句”系列到生肖邮票“猴”票,从猫头鹰到牛、兔子、乌龟,他创作了许多经典动物形象,并赋予它们各自的精神品格。在其笔下,动物都“个性”十足。此次展览中,有乌龟当裁判、蜗牛赛跑的《万米赛》,有兔子跷着二郎腿躺着的《等着瞧吧》,还有《您一生为了提供》《生气》《虎王在此》等作品,或辛辣讽刺,给人启迪思考;或机智幽默,博大家一笑。这些生动有趣又别具新意的画作老少皆宜,吸引着观者,激发观者拿起笔创作自己的想象乐园。
“浪荡”一词来源于黄永玉的长篇自传体小说《无愁河的浪荡汉子》,是黄永玉对自我的定位,也诠释了他与故乡的联系。正如此次展览,既是回乡,也是新的出发,需要溯源,也需要不断前行。浪荡何修?浪荡何休!(附图为黄永玉画作)
来源:中国书画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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