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捞时光碎片:读《缘起香港:张爱玲的异乡和世界》

文摘   2024-09-30 19:46   江苏  
可能是上课的时候提到了张爱玲,WD毕业的时候送了我一本缘起香港:张爱玲的异乡和世界》。

很是感动。


其实,和小兵比起来,我没资格称张迷。小兵是热烈的搜罗并爱着张爱玲的所有文字,哪怕是一些冷门的未完之作。而我就有些功利,往往手头有什么就读什么,或者想起来就读一阵子。

01

缘起香港:张爱玲的异乡和世界》的作者黄心村应该也是张迷。

虽然钱钟书开玩笑说,吃鸡蛋不要关心老母鸡长什么样子,但一个合格的研究者也应该是个粉丝,不仅要把鸡蛋黄、鸡蛋清和鸡蛋壳搞清楚,还要把老母鸡走的路线、吃的饲料甚至拉的臭臭都搞得清清楚楚。这才是研究。

要不然莎士比亚的研究者们干嘛去挖莎士比亚新剧遗址,连牡蛎壳都一一清点。挖掘得越多,那些日常生活的细节也就越清晰,那些年代、地域差异造成的隔膜就越小。

至于逝去的老母鸡作何感想,那就实在顾不得了。

该书从张爱玲的香港大学时光写起。
说起来真是遗憾,如果去年8月前读此书,我的港大游一定是深度游。至少可以重走一下张爱玲的上学路,从宝珊道八号爱敦大厦出发,走一段缓坡,转一个大弯,到旭稣道,这也是一个缓坡,往东不到两百米就到香港大学在大学道的出入口。

这段路,张爱玲走过无数次,黄心村也一定走过无数次。

在港大工作的她,研究张爱玲的港大生涯,有天时地利人和。她像个侦探一样,搜罗着张爱玲留在港大的一切痕迹,她的课表、她的老师,她从图书馆借的书------

很多照片和资料可以在黄心村策划的展览《百年愛玲,人文港大:張愛玲百年誕辰紀念文獻展》中看到(有线上展https://www.virtual.umag.hku.hk/eileenchang100)。

不过细致的分析还得看书。

02

缘起香港:张爱玲的异乡和世界》谈到张爱玲的历史老师佛朗士、中文老师许地山,张爱玲喜欢的女作家斯特拉·本森。

这些名字有的全然陌生,有的看似熟悉,细读起来还是陌生。

比如佛朗士,在张爱玲的《小团圆》里读起来是一个样子,在历史文献里又是另一个样子。

学生们仰望着老师,也窥探着老师。记得当年高中物理老师偶然刷了一下他的那双运动鞋,我们全班的同学都说他去相亲了。为此,我特别不能想象一辈子做老师的日子。

想来,老师们的八卦是学生们枯燥求学生涯中为数不多的共同乐趣。

张爱玲当年也是八卦的一员吧,单身汉的佛朗士大概比其他老师更能激起学生们的无穷想象。

他念的是剑桥,左倾,是否是同性恋?他和同事们去了名声不好的尼姑庵,是否并不因为好奇?他被驴咬了一口,请假,想必更是津津乐道吧。
许多年后,张爱玲回望港大岁月,能够记起的依然是佛朗士对自己学业的看重。尽管,佛朗士37岁那年已消失在那场倾城之战了。

斯特拉·本森的经历亦是一部传奇,她在亚洲的游历、她的婚姻甚至她与中国的姻缘都被黄心灯一一道来。既有着侦探小说的抽丝剥茧,又有着冒险小说的绵延坎坷。

斯特拉·本森和佛朗士一样,离开世界的时候年纪尚轻。不过佛朗士死于战争,而斯特拉·本森则死于等待已久的疾病。她自幼身体不好,比常人更短的生命和婚姻已是她的大胜利。

他们的人生熠熠生辉却又淹没在历史的尘埃里,就如同无数拼尽全力活着的普通人。

打捞他们的痕迹,是研究者的乐趣,也是价值所在吧。

不过作为一个比较文学的研究者,黄心村不仅要罗列事实,更重要的是看到思想的交错共频。这才是影响。

该书还有许多有趣的细节,比如张爱玲的日语是在日本人统治香港的时候学的,授课的日语老师是个白俄。

《红楼梦》作为张爱玲的精神家园,在书中有专门一章。
张爱玲小说电影改编史亦有一章,张爱玲小说为什么那么难改编,该书也做了专门探讨。


民国女子
她们身上,有旧时代书香门第小姐的优雅风姿,也有新时代女性的独立意识。她们的身影一去不返,她们的故事还在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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