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葡之旅.航班惊魂
王云飞
旅游不仅有风景，也有故事。旅游的故事不仅在景区，在路途，也在车船飞机上。今天就说说去年九月份我们往返西班牙葡萄牙的航班经历，也许称不上故事，但也不失为闲聊之资，特别是返程航班的惊魂一刻。
一、选座值机
去年9月1日，西葡之旅出发的前两天，我正在该次旅游微信群里欣赏致丰兄撰写的《西葡闲话》，做一下预习，群的页面上弹出一则通知，我们十人组的组长致丰兄写道：“各位老师，飞机票号我已经发给各位代表了，大家可以在东航官网选座值机，有些座位是航司锁死的，有些座位是需要加钱选的，有些座位是免费选的。加钱的座位在现场值机的时候也有可能会放出来，所以也可以在现场值机，大家自由选择。”
乘坐飞机无数次，这还是第一次被告知座位需要并且可以预先选择。考虑到这次飞行将长达十多个小时，我和敏如最好是相邻而坐，便打开手机，进入东航APP预选。
东航APP上，显示出此行航班MU709的舱位图。只见我们所在的经济舱，是双通道，每排是3-3-3（ABC-DFH-JKL）共9座，范围是31-39、61-76排（40-60号不用），其中31-62排（共11排99个座位）是加费选区，63-76排（共14排126个座位）是免费选区。
我按照免费选、靠窗、避开飞机中部机翼位置的原则，选择了“68K、68L”。谁知提交后得到的订单竟是“68K、67L”，显然“68L”刚被他人捷足先登了。当时，从舱位图上可以看到加费选区已有十几个座位被选了，而免费选区还是完全空白的，居然还会发生选位冲突，真是太巧了！事后知道捷足先登是同行的高峰兄，哈哈我俩是不谋而合，英雄所见略同也，只是我的手速慢了半拍！
我马上取消座位不相连的订单，飞速重选，确定了“70K、70L”。敏如知道后提醒我把回程座位也选了，就选一样的，好记一些。于是我们在回程航班MU710的座位也是“70K、70L”。很快，我们同行的四对夫妇都预选了座位，其中两对觉得手机上的舱位图太小，看不清，就打电话给客服选位，选的是加费座位。
我们同行的还有一位朋友，他的搭档将从伦敦飞马德里，从上海出发时他就是单吊。我受托为他预选座位，再次打开东航APP的航班舱位图后，看到免费选区多数座位还是待选（见下图左），不由一怔，记得刚才打电话选位的朋友说因为客服说免费区域合适位子没有了，才选加费的。怎么会这样？看来，预选座位最好还是看着舱位图自己选，公开透明。
我看着舱位图思忖：预选座位的乘客大多是选免费的，最后选剩的必然多为加费座位，航司也不得不放给当天到机场柜台值机的乘客，那么单吊者如没有特定要求（如与某人坐在一起）又不想加费选位，那就不要预选了，当天到现场值机反而可能分到好座位。我与那位朋友沟通后，他也是如此想法，就不选了。出发当天早上看舱位图（见下图右），果然免费选的座位只剩下1个未被选，而加费选的还剩19个，他在柜台上值机就得到了原本需要加费五十元的座位37J。
东航MU709航班舱位图▲
以前只知道廉价航空的前排座位要加价，没想到现在东航的前排座位选位也要加价，据说这次经济舱的选位费是每位五十元，靠窗的三四百元，最贵的九百元。不由想到我们从嘉兴火车站坐普铁列车到上海南站，在“12306”APP上买两张票，大概率是不连座的，上车后却发现车厢里空得很，旁边位子大多空着，但是APP就是不让你连座，如要连座就要加价12元，要知道一张车票才12.5元啊。我们购买从桐乡到上海的两张高铁票，也是不让你连座，可能因为票价比较高（每张51元），所以出票后常常会发个短信给你，通知你在9分钟内到12306上申请，它就给你免费改签为连座票。如果不是自己手机买的票或者不会做相应操作或者没有看到相关短信，就不能免费改签，要连座就要付钱。向钱看，怎么繁琐怎么来！
二、空中昼夜
我们西葡之旅上海与马德里之间的往返航班，执飞的都是东航的A350-941客机（9表示A350的900型号，4表示采用XWB-84发动机，1表示是第一个版本）。
A350是欧洲空中客车公司研制的双发远程宽体客机，是目前空客飞机里最先进、最豪华的机型，在发动机、新型材料、机翼设计和飞行控制方面采用大量创新技术，具有业载高、航程远、空间舒适等特点。
东航A350-941飞机▲
据介绍，A350在诸多方面为旅客带来更佳的乘机体验。笔者感受到的首先是机上的灯光系统，能够在长途航班上营造出日出、巡航、休闲、日落等不同客舱情景灯光、不同时段的照明场景，帮助乘客调节生物钟，减少长途飞行中的疲劳和时差反应，提升舒适度。虽说现在长途航班的灯光系统，无论什么机型，都有类似功能，但A350给我的感觉更好。
东航A350-941灯光系统的白昼模式▲
马德里与上海的时差是-6小时，从上海飞到马德里，时针要倒拨6格，意味着这一天的时长变成了30小时。而且我们是中午12:30出发，到达时是马德里时间下午19:05，还是太阳高照（马德里21:00左右才太阳落山），因此全程12小时35分全是白天，也就是说这一天增加的时间全是白天，这显然会打乱我们的生物钟，造成疲劳和不适，影响后面的旅游。
我们乘坐的东航MU709航班，通过机上灯光系统的调控，结合二正餐一点心的节奏，将全程12小时35分的机外白天，模拟成了机舱内“中午>下午>夜晚>早晨”这样一个完整的昼夜交替，到了马德里，机上的“早晨”加上当地2小时的白天和后续的黑夜，构成了第二个昼夜交替，也就是说相当于将30小时的一个昼夜，分成了两个昼夜，因而使我们得到了较多的睡眠，减少了时差反应。
东航A350-941灯光系统的清晨（左）、夜晚（右）▲
我们航班模拟的12个多小时昼夜交替是这样的（我的个人感觉）：关舱门后，客舱内是白昼灯光，算是中午时段，约2小时；然后是第一顿正餐，我称之为午餐；餐后客舱灯光转为昏暗，渐渐全暗，我便睡着了，类似平日里的午睡，4个半小时里我睡了3个多小时；接着灯光转亮，直至全亮，第二顿正餐，我称之为晚餐；餐后客舱灯光又渐渐暗下来，犹如日落，直至全暗，我称之为夜里。我随之睡了2个小时，醒来不久就是一次点心，就像宵夜，灯光稍为转亮一些，但并未全亮；点心后再次转为全暗，很快就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又过了2小时，“天亮了”，黎明、清晨、日出，光照朦胧、柔和、清浅，客舱里人声渐起，新的一天开始了。这时机上广播响起，告诉大家还有一个小时就到马德里了，客舱里灯火通明，舷窗的小窗板全部打开，人们纷纷振作精神，准备下机了……这里顺便提一下，A350虽然灯光系统先进，但是舷窗的遮光还是用传统的窗板，而不是变色玻璃。在客舱“黑夜”时，你还可以稍稍挪动窗板，从窗缝里瞄瞄窗外的风景。
航班模拟的12小时昼夜交替▲
其实，十多小时的国际长途航班我已多次乘坐，为什么这次如此关注客舱里的“昼夜交替”呢？因为以往我在飞机上总是睡不好，全程都是浑浑噩噩，似睡不睡的，这次却睡得很好，自己也很惊讶，就多留个心思，随手做了各个节点的记录。当时还觉得客舱里不仅光照变换诱导你休息，而且空气环境也很好，后来才知道A350的空气过滤系统也很先进，整个客舱的空气每2至3分钟即完全更新一次，而且巡航状态下，客舱气压也比其他机型更高，所以长途飞行中的疲劳感就会少一些。
A350不仅给我“空中昼夜”的体验，它的“空中WIFI”也令人惊艳。大家都知道，飞机上不能用手机、电脑等电子设备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但是没有网络通讯还是很普遍的。这次在上海至马德里的航班上，我意外地发现这班飞机上竟然有机载WIFI，在手机上三点两点后，看到一个提示页面弹出，告诉我可以免费体验10分钟。当即想起中午在浦东机场候机时，有一批信息传送到一半，因为要登机不得不嘎然而止，于是就利用这10分钟完成了之前被中断的操作。高兴之余，告诉敏如，她也得以在空中发出了此次旅行的第一个朋友圈九宫格。
东航A350-941的空中WIFI免费体验10分钟▲
这“空中WIFI”看来是个新生事物，我问空姐如何收费，她也不得而知。后来还是百度给出答案：国内航班每次50元，国际航班每次150元（也可按小时计，1小时40元，2小时70元）。距我们西葡之旅约2个月，2023年11月东航推出了“空中WIFI多次卡”，国内半年卡186元、一年卡286元，国内/国际全覆盖半年卡368元、一年卡586元，有效期内可以在东航所有宽体机上不限次数使用，实现“从起飞到落地”的“全程在线”。另外，各个航司的“空中WIFI”价格有所不同，只有国航是免费的。至于头等舱、商务舱的空中WIFI通常是不收费的。
这次MU709航班，不仅有“空中昼夜”、“空中WIFI”，而且空乘服务态度也很好。我上卫生间，走到的第一间没有空，空姐看到了，便告诉我飞机另一侧的卫生间空着，说着还引导我穿过客舱的横通道，一直带我到对侧的卫生间门口。这虽是小事一桩，其待人接物的态度令人舒适。还有一次，我在客舱里散步稍许，走到机尾的空乘工作间，一位男空乘很客气地问我需要什么，要面包吗？要饮料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后来他和我说起了上海话，原来是上海的乘务组，顿时倍感亲切。对乘务组有了好感，第二次上卫生间时，看到卫生间洗手盆的下水口堵塞了，便立即报告她们，她们再三感谢，好像帮了她们很大的忙似的。
三、惊魂一刻
机上娱乐系统是民航客机的重要功能设备。我以前乘坐长途航班，经常观看机上娱乐系统的影视节目，这既是消磨时间的好方式，又欣赏了一些平时没有看过的好电影。后来因视力和听力的消退，不再看影视，改为浏览娱乐系统上的飞行地图和飞行信息，了解航班的飞行路线，以及飞行时间、高度、速度、舱外温度等等，并且据此琢磨一些飞行细节。例如起飞阶段的滑跑距离、滑跑时间、爬升时间，以及穿过云层的厚度；平飞阶段的巡航高度、巡航速度；飞行沿途的重要城市；下降阶段的飞机高度、下降速度、离目的地的距离变化……就像钻牛角尖那样游戏一二。
这次西班牙葡萄牙旅游，9月3日往、9月14日返，分别乘坐东航MU709、MU710航班。注意到机上娱乐系统的新功能“舱外高清实景模块”，我们可以在个人显示屏上实时观赏机头、机腹、机尾三个摄像头拍摄的机外实景，结合“飞行信息板”上的数据，能够探索更多的飞行细节，体验更多的飞行乐趣。因此，航班的起飞、下降阶段，我都要打开机上娱乐系统看看。
机上娱乐系统的机尾视角实景（左）、3D动态飞行图(右)▲
当返程航班飞临上海，机上广播通知，飞机开始下降时，旅客们纷纷收起小桌板，放直座椅靠背，打开舷窗小窗板，我还顺手摁了机上娱乐系统的开关，开始观看屏幕上的“飞行信息板”。谁知看着，看着，看出了不寻常的地方。
一般来说，从上海到马德里，飞机是向西飞，顺着地球自转方向，返程时，飞机是向东飞，逆着地球自转方向，因此同样的距离，返程飞行时间要少一些。我们这次来时实际飞了12小时19分钟（飞常准APP记录），返程时间却不少反多。根据“飞行信息板”的预计（见下图右）：飞行时间=抵达时间-实际起飞时间= 18:39（北京时间）+24（第二天抵达）-23:59（马德里时间）-6（时差）=12小时40分钟，多了21分钟。这是不寻常的其一。
其二，还是看“飞行信息板”的数据，飞机下降到3000米时，已穿出高层云，但在“海拔高度”2427米时周围又是云层，而且云层越来越浓，而此时“待飞距离”是11公里（见下图右），也就是说飞机已经在着陆地点的上空，也就意味着浦东机场上空的云层是又低又厚，对降落有影响吗？
机场上空云层很厚（左）、个人屏幕上的飞行信息板(右)▲
这两个不寻常，使得我持续关注“飞行信息板”的数据，只见“待飞时间”时而减少、时而增加，“待飞距离”距离时而变短，时而变长，“海拔高度”时而降低、时而升高，看舷窗外还是云雾袅绕，飞机时不时地倾斜、转弯。很明显，飞机一直在盘旋，看来是降落有难度了。
我不禁胡思乱想起来：会不会机场上空都是云雾，会不会机场的云底高太小，甚至机场正下着雷暴雨，飞机不能降落？会不会备降到其他机场？看看周边的旅客都没有觉察什么，我也不好声张，更不宜对敏如说，只能独自担心，看着“飞行信息板”上心惊肉跳的数据变动，真是惊魂一刻。
飞机在机场上空盘旋了二三十分钟，我的惊魂也持续了二三十分钟，最后有惊无险，飞机顺利着陆了，实际飞行时间是12小时36分钟，比本航班广播预计的多了21分钟，比来时多了17分钟。事后，我查询了飞常准APP的记录，比较了该航班前后20天的数据（见下图），9月14日这天是飞行时间最长的，比其他天的多了22分钟－1小时10分钟，证实了那天确实有情况。
2023年9月4-24日MU710飞行时间▲
当然这些都是我的个人揣测，实际情况还是不得而知，说不定就是“杞人忧天”。记得多年前有一次乘坐南航飞机从南宁经停桂林回上海。飞机起飞后不久我就睡着了，醒来时只听得广播里说飞机就要在南宁降落了。邻座见我大惊，就告诉我，刚才在桂林上空，飞机剧烈颠簸，大家都吓坏了，有人还哭了，飞机不能降落桂林就回南宁了。他说，你还好睡着了，避过了一次惊吓。同样，如果这次我不看飞行信息板，也就不会惊魂了。那么以后乘飞机，还看飞行信息吗？（那次南宁经停桂林到上海的航班，南航说是桂林机场下雷暴雨导致不能降落。返回南宁后一多半乘客退票或改签，剩下的要求越过桂林直飞上海。南航同意了，桂林的旅客改用大巴送去。该航班延误半天，没有任何赔偿，在南宁机场等候重新起飞时吃的午饭，还是从飞机上取下来的，飞机重新起飞后就没有吃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