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克罗恩病这种影响消化道的慢性炎症性肠病，以往人们更多将关注重点放在消化道症状的处理上，却忽略了肛周的症状。克罗恩病肛周病变中肛瘘的发生率高、预后差，严重影响患者生活质量。因此，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龙华医院肛肠科多年来围绕克罗恩病肛瘘展开了一系列创新研究，并形成极具特色的中西医结合外科手术+用药治疗体系，极大改善了患者的预后和生活质量。
以线代刀，神奇药线引脓疮
克罗恩病是一种慢性、非特异性消化道炎症疾病，属于炎症性肠病，主要表现为腹痛、腹泻和体重下降。克罗恩病会破坏消化道，若不及时控制，将出现肠道溃疡、狭窄、穿透病变。目前，克罗恩病无法根治，只能维持治疗。
在所有克罗恩病患者中，大约有一半患者会出现肛周病变，且有越来越多的患者以首发肛周症状而被确诊。“因为克罗恩病患者会经常腹泻，使肛周一直处于潮湿且粪便污染的环境，如果不早期接受规范治疗，就很容易发展为肛周病变，严重的会出现肛瘘。”龙华医院肛肠科副主任姚一博介绍说，克罗恩病肛瘘的发生率约占肛周症状的55%，且这些肛瘘多为复杂性肛瘘或复发性瘘管。
姚一博表示，作为顾氏外科的传承单位，龙华医院肛肠科很早就开始钻研治疗肛瘘的微创诊疗技术，并针对克罗恩病患者的复杂性肛瘘，逐渐形成一套独具匠心的中西医结合治疗方案。
通常，手术是治疗肛瘘的主要方法，传统手术方式切口大，且容易损伤括约肌，造成肛门形态以及功能的影响。1988年，龙华医院肛肠科陆金根教授将传统药捻疗法、挂线疗法与现代微创理念有机结合，创立了“以线代刀”的拖线（管）疗法。
拖线疗法示意图
这种疗法无需再将皮肤全部切开，而是对于病理性管道采用丝线对口引流，有效保护了肛门的形态和功能；换药时将祛腐生肌的药物掺于贯穿瘘管的丝线上，每日来回拖拉摩擦，就可以刺激瘘管管壁，提脓祛腐，促进组织新生，利于伤口快速愈合。
由于克罗恩病患者的发病年龄在15~35岁，此时患者正处于人生的关键阶段，引流线常常一放就是2~3年，屁股拖根线，对患者的生活有所影响。因此，肛肠科还会根据患者的情况适型置管，减少切口，持续引流；再用负压吸引，强化引流，促进创腔的快速填充。医生利用内镜下肛瘘可视化治疗技术，将术中容易遗漏处理的、引起复发的上皮化、纤维化组织精准破坏掉，从而缩短愈合时间；之后在内镜下用激光闭合瘘管；术后再辅助使用一些中医药物。如此，患者恢复很快，能满足正常的学习、工作和生活需求。
外用内服，院内制剂愈伤口
克罗恩病肛瘘的临床案例复杂多样，很多患者并不符合指南的指征，如有严重感染的患者，就不能用常规的生物制剂进行治疗。而龙华肛肠科有大量特色院内制剂，可以让各类患者找到适合的中医治疗方法，并在短时间内处理好感染，保证患者的规范化诊疗，进而大幅缩短治疗周期。因此，很多合作医院发现这类复杂性肛瘘患者后，都会将其送至龙华医院肛肠科进行更有效的肛瘘治疗。
特色院内制剂
姚一博介绍说，除了手术治疗，顾氏外科还研制了大量的治疗克罗恩病的中医经验方，其分为口服和外用两种类型。口服药中，红萸颗粒可有效改善患者的腹泻及黏液脓血便；清肠栓可有效管理患者直肠端的炎症；复黄片可治疗肛周出血、疼痛；促愈颗粒可以在术后促进创面愈合。外用药中，金黄膏用于帮助急性感染期的患者缓解症状。
姚一博介绍道，有些患者肛门只有一点点炎症，可以不用手术，涂抹一些金黄膏，炎症在两三天后就会消退；感染范围较大的患者也可在术后使用金黄膏，将脓液引流出来。白玉膏用于患者疮面恢复得差不多时，促进其生肌长肉。肛门有很多腔隙的患者，可用红油膏令腔隙的脓液分泌物流出来，促进愈合。
针对克罗恩病肛瘘不同分期、分型，龙华医院肛肠科都有相应的口服药和外敷药，为患者提供全过程管理，因此患者越早诊治，药物发挥的功效也会越好。姚一博说，如今科室十分专注于新药物剂型的开发和改良。“原来药膏用起来不方便，现在变成药线、薄膜、贴剂等不同剂型，患者使用起来就会方便很多。”
术后跟踪，患教课程助恢复
患者的跟踪、随访和长程化管理，是减少复发的关键。龙华医院肛肠科主任王琛创新开发了一台双目摄像机，用来采集患者的疮面信息。患者签署知情同意书后，从住院开始每天都会被拍照记录疮面状态，负责医生可以对患者疮口进行动态随访，当患者的疮口愈合不如预期时，就可以查看拍摄的动态记录影像。
70%的克罗恩病肛瘘患者需要手术，在手术结束拔掉引流管后，疮口并不会百分百愈合，患者还需要在家中或在门诊治疗室用药线沾上药粉、药膏，进行疮面的有效管理。在科室公众号中，年轻医生以橘子等水果作为模型，拍摄了使用药线的科普课程，帮助患者更好地学会自己涂药，促进术后恢复。
此外，龙华医院肛肠科还为患者建立规范的数据库，到了患者应该住院和治疗的时间，就会打电话通知其前来复查。同时医院也有患者群，医生们一方面会在群里发送患教科普知识，告诉患者为什么要长期用药、如何规避肛瘘复发等；另一方面可通过微信群快捷通知外省市患者复查。
未来，除了继续研制有中医特色的院内制剂外，龙华医院肛肠科还将研发可降解的引流管，将引流管对患者的身体影响降到最低。
审核 | 叶海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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