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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恩彤先生自幼喜武,后随王芗斋先生专攻大成拳,惟一惟精,艺业惊人,是王芗斋先生门下功力最深厚、劲力最纯正的弟子。他一生业绩颇多,战绩辉煌,可是因为他弟子较少,且成名弟子另有术业,不事宣传,故世人多闻张先生大名而少知其事,在目前少之又少的记载中又有不少讹传。
当年张恩桐到北京来时大部分时间住王先生家,他当时年纪有四十岁。正当壮年的张恩桐一米七八的个子,骨骼粗壮,体型象同字体方方正正,敦敦实实的。冬天看他穿得很少,里边一件绒衣,外面就是单罩褂,给人感觉总认为他穿着棉袄呢。
听王先生讲1935年在深县集训时,张恩桐非常吃苦,站的桩架又低又大,很耗劲,我曾经注意观察过他的腿。他那腿一绷劲,腿上的筋就腾了起来,跟钢筋似的,又粗又韧,下盘磁实。他跑起来步子很大,他说二十多岁时和卡恩富、韩樵、张长信随王先生到深县进行强化训练时,每天起床后都得先绕深县旧城墙跑一圈回来再练,跑惯了一直没搁下。他还跟我说在深县时见到过郭云深的儿子郭园,他管郭园叫圆叔,郭圆那时也跟王先生学,麻子脸。
张恩桐是一个待人以诚的人,他跟我说:“我不象你,我这人笨,能出一些功夫,全靠站那儿死用功”陈海亭有一回请王先生和张恩桐去他家吃饭。过后王先生跟我说:“恩桐真饭桶一个啊,人家里五、六口人,全家的饼让他一个人全吃了。我在那瞪他,给他使眼色,他也不抬眼皮,看不见也不抬头。”
1955年,张恩桐在天津与张魁元较技获胜,轰动武林。张魁元跤技精纯,又精通拳击,称霸跤坛多年,津门人称“大老九”。“大老九”找到了张恩桐,这位全国重量级摔跤冠军,上前欺身抢把。张恩桐与其搭手接触瞬间冷劲发出,张魁元不及变劲,人已摔出,目瞪口呆之后询问张恩桐发力缘何如此脆快。答:出自芗斋先生的真传,随即张恩桐又详细介绍了沪先生的经历与所传之大成拳功法。后来张魁元先生进京在东北园五十四号找到王芗斋先生。听王先生跟我说大老九敲开门就问“您是王先生吗?”“我是!”王先生答道,没说第二句话“嗵”的一声张魁元就跪地下瞌头了,“我和张恩桐比过拳,我比不过他,我觉得大成拳太好了,摔跤里练不出这个劲,今天我特来拜师,请您老收了我这个徒弟!”王先生没拒绝并在发力方面给予了精心指点。与张魁元比武后王先生数次召张恩桐进京回炉造。
张恩桐身上松,尤其搭上手后浑身的整劲,弹劲非常的好。是我见到过的人当中除王先生外,他是最好的。他下盘功夫比一般人要磁实的多,但东西不是太规矩,可能离着王先生时间长和摔跤的朋友在一块多的缘故。张恩桐发力虽然有力拔山兮的雄强气势,但所发劲力大都留多行少,失于粘滞,不象王先生那样清澈透明可是一般人被扫上也得拔根。他也有不少摔跤的玩艺,跟人家推手先给身上接近了,一接近,你查上了一转“啪”对方就翻个,有好多查闪的功夫,他查闪用的别人看不出来,不抬脚不变脸就是正脸绊,令人防不胜防。那时他家里头有一间练功房,弄一个大棉被,四个角斜着跟露天电影院的大银幕似的给拴在一侧墙上,有来比划拳的,他站被对面搭手试劲,准一下子给对方扔被上,怕你撞墙上撞坏了。他放人不象王先生“腾”一干就起来,有时“啪”给你一下你一歪,接着给你第二下,第三下,催的你站不住,把你往那赶,有时让你一歪就成,不让你找到这步倒稳重,再跟一下人就出去了,他里边的劲很快听力很好。
张恩桐曾经跟我回忆起当年昕王先生拳劲的一件事。有一回张恩桐昕王先生聊天儿,王先生讲拳头碰人身上可以使人重伤甚至毙命,所以做发力只可打对方的劲上就够了!张恩桐坐那卜拉脑袋,他回忆说:“王先生放人的功夫的确好,可以一下把人扔起来抖出去,而且我亲眼见到王先生腿部发力给人整体撞出去扔到墙上又弹回来,真可谓打人如挂画。但这个拳头使人毙命是不大可能的!”这事过了一段时间,张恩桐依然没有忘记,大着胆子向王先生提出:“您可不可以在我身上试试。”随后拿起垫子保护好胸脯。王先生轻轻一笑,随后站了起来,往前慢慢一走拿身上劲这么一落,看着王先生往前走时已搁上点身上劲了,腕关节的劲力刹那间一下杀人张恩桐体内。张恩桐回忆当时他一手冲王先生一摆就半天说不出话来,等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说:“能打死人!能打死人!”
王先生自己也亲口和我讲过,他用身上劲时,也不知是用什么肌肉,筋骨发挥的威力,他只说肌肉似惊蛇,那么身上一收敛的感觉太好了,至今未看见有谁做出过那么一点意思的。张恩桐见了王先生永远是那么毕恭毕敬的,提起王先生的功夫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下面把张恩彤先生的生平、拳功特点及给后人的启发小结如下:
张恩桐,天津人,1930年在上海拜王芗斋为师学习意拳。张恩彤发力如山般沉重,能掀翻烈马,他的大筋腾起粗壮,如钢筋一般,发力凶狠,曾抱着骡子的头只一动,即将骡子掀翻在地,神力惊人。
一、裹抱桩功入手:小腹饱满,丹田温暖,身体如沐春风。气足则丹田微鼓,渐渐丹田如球(丹田气足的表现)、虎骨猴筋、金刚之体、气血充盈,浑身无点不弹簧,周身反弹,一羽不能加、未触先感之内家拳高境,这点体现在练就全身似充气皮球一样的神奇内家功夫。
二、桩功间架训练与筋骨训练:通过拧裹、撑拔、三角、对挣、低架等等独特要领使桩功有抻筋拔骨之不同于“放松加意念”的桩法,张恩彤站的桩架又低又大,很耗劲,被称为“大浑圆”,达到:间架匀整、筋腾骨挂,注意,要一受力或绷劲时,大筋才跟钢筋似的腾起来。发劲如车撞那般的颤抖劲才称为抖擞劲,真正的抖擞、抖颤的内家劲力是非常有杀伤力的,内家真正抖颤力能象电一样穿透速猛,震荡强烈,绝不是现在某些一身毫无内功的所谓内家人士装模作样的抖颤发力。大筋没腾起能抖颤吗?张恩桐功力深厚,浑身的整劲,弹劲非常大,他的背侧大筋高高挑起,连走路时两手都是往外张开的。
三、发劲训练:张恩彤的桩功第一步是求取松通节展,气血充盈;第二步是求取柔筋壮骨、抻拔拔骨、叠骨缩骨,由筋骨抻拔后的体整劲整到爆炸力能六面陀螺般发出,内劲透骨,既是获得了大成拳的整体真劲!
四、神意训练:达到李康先生所谓的“骨骼如铁、丹田如球、眼如利剑、发如车撞”之体认,方才具备神意训练的基础,神意训练后在蒙目的状态亦可对敌。此时神意如虎如狼、或目光如电、或目光内敛如琥珀,毛发直立、神经敏锐。张恩桐先生曾经用黑布遮眼,在天津与全国摔跤冠军张奎元比试,瞬间发力,将张奎元撞起。
我悟出一句话:“内练血和气,敛劲入骨。外炼筋和皮,筋粗膜腾”。我觉得这就是内家拳真正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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