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弱的数学》之7:软弱的结果,是接连倒霉

文摘   2024-12-16 06:29   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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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软弱的数学》连载之7:软弱的结果,就是接连倒霉


躲在数学的国度里,时间就过得格外迅疾。转眼之间,霾县三高新学期开学了。

那天是八月十三日,上午九点全体职工开会,下午领办公用品,领教案,八月十四日正式上课。上午八点,古老师早早到了学校,跟一些早到的老师站在一起。老师们在互相寒暄,聊天,交流暑假见闻,他站着听,偶尔笑一笑,心里其实很不踏实。他在寻思着开会前见一见屠校长。本来他支教一年,这学期回三高,屠校长当然知道,但他想,自己还是应该找一下屠校长,一是个礼貌,告诉屠校长自己回来了;二是给屠校长加强一下印象,也算一种提醒,提醒屠校长,学校要给自己安排工作。

八点二十分,他去找屠校长。这个时间,他是精心考虑过的。八点钟就去,屠校长刚到办公室,难免要擦桌子拖地板倒水泡茶,自己早早去站在那里,显得没眼色;太晚了,屠校长心里肯定想着即将召开的会议,去说自己的事情,校长肯定心烦。八点二十去见屠校长正合适。

上办公楼时,他心里非常不情愿,又自己逼迫自己去,腿肚子难免又有些软。

校长的门半开着,校长靠在老板椅上,老板椅前后一摇一摇,校长左手指上仍是夹着香烟,眼睛半睁半闭,不知又在琢磨什么。

他轻轻敲了敲门,屠校长睁开眼,看是古老师,眉头皱了一下,说:“进。”他进去,屠校长没请他坐,他只好站着,说:“屠校长,我到石岩乡狼窝村支教满一年,这学期回来了。”屠校长说:“好,知道了。”古老师说:“我,我回来还教课吧。”屠校长从老板椅上坐直身子,说:“学校新进了数学老师,工作岗位的事,咹,学校会统筹安排。”屠校长说得含糊其辞,古老师却听出了某种不确定性,心里一下惶急起来。但是他不知该说什么好,嘴唇翕动了几下,说:“好吧,那我走了屠校长。”

从校长办公室出来,他心里充斥着不祥之感。他期望九点开始的职工大会上能有自己工作岗位的消息,但是没有,会上屠校长和几个副校长分别讲了话,但都是大而笼统的东西,没提任课安排的事。

下午,他不祥的预感得到了证实,学校公示栏里贴出的教师任课安排表中,他没有被安排教任何一个年级的课。

他找了几遍,没有,真的没有自己的名字,额头当时就有了汗。他说:“怎么没安排我教课?怎么没安排我教课?”在那儿看安排表的老师谁也没法回答他,都向他投去异样的复杂的目光。

古老师红着脸“咚咚咚咚”上了办公楼,跑向屠校长办公室。见到屠校长,他说:“屠校长,任课安排表我看了,怎么没安排我教数学课?”因为焦急,他的话显得生硬。屠校长本来是靠在老板椅上的,这下坐直了身子,说:“学校新进了三位数学老师,咹,这样数学老师多出了两位,学校研究,咹,你跟乔月明老师暂时不教课。”乔月明古老师知道,女数学老师,接近退休年龄了,去年听说就不愿再代课。

人家是人家,古老师顾不得人家,他得顾自己,他才四十一岁,不教课怎么行。他说:“我要教课。”屠校长说:“你是学校一名老师,咹,你要干什么,得由学校决定。你总得服从学校决定吧,咹?”他一时答不上屠校长的话。很复杂的数学问题他能解答,屠校长问的这类问题他很不善于应对。不知该怎么回答,又急得不行,他就站在那里呼哧呼哧喘气,脸红得发青,滚圆滚圆的汗珠不停地从额头和脸颊滑落。屠校长看看他,低了眼睛,心里是一种暗暗的惬意。他很窘迫,很落魄。屠校长喜欢看别人在自己面前窘迫落魄。

古老师不记得他怎样走出了校长办公室。

不让教课,对古老师来说可不是小事。他心里空落得像搬出了所有家具的房间。他紧锁眉头在校园里不停地走,转,想自己该怎么办。一个老师,安排不安排上课,是学校决定的,学校的最高领导是屠校长,屠校长要自己服从学校安排,自己再找谁怕是也没用。他也想到到教体局去提出诉求,自己是支教老师,支教老师按说在评先晋职方面还应该有所考虑呢。

可是再想,他又觉得到教体局不妥当。为什么呢,古老师想,一是支教文件说支教老师评先晋职优先,并没有说不可以不安排教课;二是学校不安排上课不是光彩事,这事张扬到教体局,自己本身就很没面子;三是到教体局提出诉求,实际就是去告屠校长的状,告状的结果是什么,他心里没底。他在校园低头转了几大圈,并没想出什么好办法。

他在校园里转,不知不觉到了午饭时刻,焦素雅在家做熟了饭,大等小等不见古老师回来,到校园去找,见丈夫正在水泥路上低头瞎转,知道他又遇到了烦心事,连喊带拽把他弄回了家。

下午,古老师接到学生处通知,安排他到学生处工作,具体岗位是看男生寝楼大门。他气得噙两眼泪,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梗了脖筋吼:“我不干!我是数学老师,凭什么让我看寝楼?”学生处主任是个瘦猴,也是屠校长提拔起来的,看古老师不满,说:“通知不通知是我的事,干不干是你的事。”古老师气急,大吼:“我是数学老师,凭什么让我看寝室?我不干!”当时是在办公楼一楼,有几个老师过往,都怕惹事的样子,躲得远远的。

古老师怒气冲冲上了办公楼,要跟校长理论。可是,在一楼二楼,他怒发冲冠,到三楼时,心里的畏怯占据了上风,本来要“咚咚咚”擂校长门,大声跟校长理论的,临了却是轻轻敲门,红着脸询问屠校长。屠校长这次端坐在老板椅上,身子还有点前倾,脸上是温和的微笑。

屠校长说:“古老师,你到乡下支教一年,学校又新进了三位数学老师,咹,数学组必须得有人走下教学岗位,咹,别人不下,你下;你不下,别人就得下。都不想下,咹,叫学校怎么办?何况,你是人民教师,咹,应该懂得,看寝室也是学校工作,也是为人民服务,咹。更何况,看寝室也是今年安排你看寝室,不等于明年还安排你看寝室,咹,咱学校岗位一年一聘,明年也许你就重返教学岗位了,是不是,咹?所以嘛,古老师,这个事不要太放在心上,咹,还是自觉服从学校安排为好,是不是,咹?”

老师心里不服,学校新进了数学老师,就一定要把我这个有十七年教龄的老师换下来?都是学校工作,让你屠校长去看寝室你愿意吗?可是古老师面对的是校长,是温和可亲的、一副跟自己沟通协商样子的校长,心里的话他不敢也不忍心说出。特别令自己后来深深自责的是,他不作声倒也罢了,他的头竟然不争气地随着校长的话语点了几下。这就是默认了。屠校长见状,说:“古老师,这个事就这样,咹,服从学校安排,好好干。想教课,明年也许就有机会!咹?”他心里不甘着,却也从屠校长对面的椅子上站起了身。

从校长室出来,他心里立刻充满懊悔和自责。本来要跟屠校长据理力争的,却被屠校长上了一堂政治课,要自己安心看寝室,自己还糊里糊涂点了头,这叫什么事?尽管屠校长这次态度温和,讲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古老师还是对他恼恨在心。屠校长一到这个学校口碑就很差,古老师多次听人贬议屠校长,但他从来保持缄默。他不是多事之人,他只想闷头教数学。但是现在,他根据自己的遭遇,认定屠校长处事不公,不能任人唯贤。

古老师不去男生寝楼上岗。他在怄气。

怄气的日子里他愁眉苦脸,长吁短叹,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夜晚老做陷入困境的梦,掉到井里了,怎么也找不到出房间的门了,被人追赶前面没有路了,惊醒过来时虚汗淋淋。焦素雅看在眼里,骂他窝囊:“你们这个屠什么球校长,他是作践老实人哩!要是我,非拉他到教体局说理去!”可是他坚决不让老婆干预自己的事,他总认为,焦素雅没文化,肯定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他怄了几天气,还是到男寝楼上班去了。这期间,学生处的瘦猴主任已经公事公办的样子通知他两次了:“你不上班的这些天,都要按旷工处理。”他害怕了,旷工十五天,是要被单位开除的。还有,他硬是让自己想通了:寝室也是人看的,看寝室也是工作,何况,说不定明年,自己就又回到课堂上去了呢。这道理跟屠校长说的竟然一样。

他认定屠校长不是好校长。有一天,在学校操场边,他听几个老师在议论屠校长,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句:“屠校长不是好东西!”

没想到,他这句话,竟然被人传到屠校长耳朵里,周末学校例会上,屠校长讲话提到这件事,有时间有地点,话也学得一模一样,就差没点他名字了。他惊惧了好几天,知道屠校长耳目众多,发句牢骚也分外小心起来。

他每天守在男寝楼门口,人更委顿了,小小年纪头发竟白了许多,老远就能看见。

闲来无事,他以演算数学题消遣。他没教数学,可是做的数学题不比任何一个数学老师少。演题之余,他开始阅读哲学书籍。老子,庄子,康德,黑格尔,尼采,叔本华,等等等等。哲学使人着魔,古老师读了哲学书,言谈举止,在人们眼里更古怪了。

(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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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贺点松(文字的光亮),业余作家。已在《莽原》《大观·东京文学》《牡丹》《洛神》《百花园》《奔流》《安徽文学》《当代小说》《时代文学》《短篇小说》《诗刊》《星星诗刊》等数十种报刊或平台发表作品约1500篇。有作品被广泛转载并译介到国外。

系河南省作协会员,中国微型小说学会会员,河南省小小说学会理事,三门峡市作协理事,渑池县作协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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