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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轻敲你的窗 第899 期（请点击标题下蓝字，免费关注公众号）
小说《软弱的数学》连载之2：古老师刚要打招呼，屠校长脸上一寒
屠文明之前，霾县三高的校长叫袁济慈，白脸，秃顶，高个，腆着个将军肚，戴一副黑框圆镜片眼镜，说话粗声大气，逢人哈哈一笑，很得三高人爱戴。袁济慈当三高校长那年，古老师师大毕业分配到三高才五年，跟着袁校长整整十年。袁校长没把他当帅材提拔，却一直把他当干材任用。十年里，安排他教的，大多是重点班。省市优秀教师之类荣誉和奖励也没亏过他。他也很少跟袁校长说过一句感激的话，只是教课上不敢有丝毫懈怠。
袁校长满六十岁退休，屠文明接任三高校长。屠文明原本是霾县二高语文老师，教课不钻研，不备课，课堂上东拉西扯；当班主任不负责，班上总是乱如牛毛。先是不再干班主任，后来课也教不下去了，在二高教导处打杂。但这个人会来事，平时见领导眉开眼笑，逢年过节，总要给校长、当家的副校长送一份厚礼，这样屠文明在教导处干了两年，竟然出人意料地被提拔为教导主任。二高校长在宣布屠文明的任命时，曾说过一句名言：“屠老师当班主任不行，教语文课不行，但是当领导能行。”这句名言被老师们概括为“两个不行，一个能行”，在二高流传了多年。屠文明当上教导主任后，对下板脸训斥威风八面，对上则更加乖巧，更会来事。他算看透了，在一个单位，只有领导说你好，你才是真好，别的什么好，都是扯蛋。
教导主任干了一年半，屠文明又被火箭提拔为副校长。
屠文明的这次提拔，是因为他的一个惊人之举，使他得到了教体局秦局长的赏识。秦局长的老母亲去世了，全县的学校校长都去秦局长的农村老家送葬。按说这个事情屠主任还不大有资格，他才是个教导主任嘛，可是屠主任得到消息，毫不犹豫地跟校长们一起去参加葬礼。他不仅去参加了葬礼，而且给秦局长上了一份两千元的厚礼。两千元在当时，是一个老师两个月的工资，县城学校的校长最多才上一千元。不仅上了一份厚礼，屠主任还从处理丧事的总管那里要了一整套孝帽孝衣穿在身上，跪在秦局长母亲的灵前叩头哀哭。秦局长母亲的灵柩送往墓地时，屠主任跟秦局长和秦局长的两个兄弟一起淌着泪往地里去。他的行为让来参加葬礼的所有人都大张嘴巴，连秦局长也不好意思地劝他：“屠主任，墓地，你就别再去了，啊？”屠主任说：“我得去秦局长，老人家为咱县教育界培养出您这么一位好局长，他是您的母亲，也就是我的母亲，我不去送葬，情理不通啊!”这话说得秦局长心头好热，拍拍屠主任肩膀，却说不出话来。
不久，屠文明一跃而为二高副校长。
副校长当了两年，三高袁校长退休，多少人盯了多久的位置，又被屠文明一屁股墩实。
屠文明当三高校长是在暑假后新开学那天。本来，上午已开过职工大会，教育局秦局长等局领导也亲自莅临，宣布这一人事变动。可古老师对屠文明印象并不深。他对谁当校长很不关心，他着魔的是数学，开会时他坐在后排翻看教材，解答习题。对屠校长印象不深，这就导致了一些事情的发生。
那天下午，古老师夹着刚领的新教案在校园主干道上走，思考着一道难题，迎面碰上屠校长。他瞄了一眼屠校长，觉得眼熟，一时却想不起是谁，于是移开目光一声不吭就走了。屠校长看看古老师，觉得他应该就是学校老师，学校老师怎么不理我这个新校长？再看古老师，穿一件不大干净的白色体恤，一条皱巴巴的深色裤子，一双劣质塑料泡沫凉鞋，呆里呆气的样子，心里又有些不屑。一会儿又迎面碰上一位女老师，是英语组的王娇玲，王老师跟新校长打招呼，一口一个“屠校长”，说了许多“热烈欢迎新校长领导我们干事业”之类的话，说得屠校长心里很是愉快。话说完，屠校长指指还没消失的古老师，问：“那老师叫什么？”王娇玲看了看，说：“屠校长，那是数学组的古一默老师。”“哦。”屠校长在心里记下古老师了。
第二天，屠校长跟古老师再次碰面，古老师认出这是新来的屠校长，刚要打招呼，屠校长却脸上一寒，没理他就过去了。
（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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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贺点松（文字的光亮），业余作家。已在《莽原》《大观·东京文学》《牡丹》《洛神》《百花园》《奔流》《安徽文学》《当代小说》《时代文学》《短篇小说》《诗刊》《星星诗刊》等数十种报刊或平台发表作品约1500篇。有作品被广泛转载并译介到国外。
系河南省作协会员，中国微型小说学会会员，河南省小小说学会理事，三门峡市作协理事，渑池县作协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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