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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轻敲你的窗 第902 期（请点击标题下蓝字，免费关注公众号）
小说《软弱的数学》连载之5:狼窝村小学的古一默
狼窝村小学地处霾县西北，是一所山村小学。小学和村子都在一面山坡上。村子有八九十户人家，零零散散分布着。小学建在村北的高坡上，窄小狭长的校园，北边一溜红砖平房，是教室，教室对面，是一溜几间更小的平房，是教师办公室兼宿舍了。校园的围墙是低矮的红砖围墙，校园中间，竖着一根高高的松木杆子，上边飘着国旗。学校共六个教学班，每班都不到十五名学生。校长教师一共五人，其中三名教师找了代课教师顶替自己上课，本人不知在何处从业。古老师到小学那天，一个秃顶矮个高鼻子戴一副红框近视镜的男人在校园里接待了他，并把他介绍给教室前站着的一男一女两位教师，古老师就算正式报到了。高鼻子男人——狼窝村小学的龚校长——又把他带到南边那一溜房子前，到自己住室找出一把铝制钥匙，打开一间屋子，告诉他这是办公室。办公室里边角落放着一张光板小木床，可见办公室的另一功能是宿舍。
当天下午，龚校长又给古老师找来一个煤炉和一些厨具，一村民用架子车送来六百块煤球堆在办公室一角，古老师就算在狼窝村小学安置下来。
第二天，古老师开始上课。他是城里派来的优秀教师，自然教高年级五、六年级的课。除了双休日，每天平均四节课。
古老师因为被支教，至少苦闷了两个月。前两个月，教课之余，他几乎都处在若有所思的状态。思的什么，别人不知道，他自己也糊里糊涂。有些本来简单的问题，反反复复思考，反而会变得非常复杂，非常深奥。两个多月以后，他不再郁闷不再苦思冥想了，不是他想明白想清楚大彻大悟了，而是沉浸到小学数学教学里去了。他是高中数学老师，小学数学对他来说自然简单至极，但是，简单至极的数学，用什么方法传授给学生，却有许许多多的讲究。他每天动脑筋想的，就是这些不同的方法。他在狼窝村小学的数学课堂上不断实践着各种不同的方法。效果非常不一般。全校师生惊奇地发现，每天，只要古老师一进哪个教室，哪个教室的气氛就格外活跃，每一张小脸都是欢笑的向日葵。教室里热烈的掌声，踊跃的大声发言，整个校园都听得见。已经进行了一次考试，古老师两个班的数学成绩非常好，每班各有半数以上同学得了满分。
教学之余，古老师爱到山坡的小路上走。到处是草木，到处是野花，深秋时到处是黄叶，红叶也有大片大片。许许多多的鸟儿在叫，在飞翔，空气凉爽新鲜，像冰镇了似的。他在山民们踩出的亮白的小路上走，走，往往一走一两个钟头。
在狼窝村小学的校长老师们看来，古老师是个怪人，不修边幅，饭菜简单，爱苦思冥想，热衷于教学，不喜言笑，独来独往，来这个学校几个月了，学校几名教职工的名字似乎还没记牢。
古老师沉浸在小学数学的教学之中，沉浸在狼窝村的山道林木之中，沉浸在自己如夜鼠般游走的思想中。忽然有一天，狼窝村小学的高鼻子龚校长找到他的宿舍，告诉他他在狼窝村小学支教工作即将结束，要他写一份支教工作自我评定，狼窝村小学要签上支教效果评定意见，盖上狼窝村小学和石岩乡教育办的公章，好让他带回霾县三高。他听罢懵懂了一会儿，恍悟自己本是霾县三高的数学教师，到狼窝村小学是支教来了，支教工作现已基本结束。
七月二日，古老师背着来时的铺盖卷——铺盖卷已经变得油污不堪——离开狼窝村小学。像一只绕树三匝的乌雀，他在放假了的狼窝村小学空寂的校园里徘徊了好久，又在自己走过无数回的山道上流连了好久，洒下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热泪，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狼窝村。
（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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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贺点松（文字的光亮），业余作家。已在《莽原》《大观·东京文学》《牡丹》《洛神》《百花园》《奔流》《安徽文学》《当代小说》《时代文学》《短篇小说》《诗刊》《星星诗刊》等数十种报刊或平台发表作品约1500篇。有作品被广泛转载并译介到国外。
系河南省作协会员，中国微型小说学会会员，河南省小小说学会理事，三门峡市作协理事，渑池县作协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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