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女郎 (Parisienne)
总会让人想到优雅、自由、洒脱，
让被焦虑夹击的朋友们很是羡慕。
她们究竟是如何突破社会的束缚，
才获得了如今的人均“松弛感”？
卡纳瓦莱博物馆举办的新展
仿佛一部《巴黎女子图鉴》，
讲述了巴黎女性的真实故事。
从乔治·桑到波伏娃，
我们选取了9位著名的代表人物，
带你走进一场巴黎女性的“觉醒史”。
巴黎市博物馆联盟旗下卡纳瓦莱-巴黎历史博物馆 (Musée Carnavalet - Histoire de Paris) 的展览“女性，巴黎公民!”，首次以女性主义视角，将公众带入一段常常被忽视的历史。从1789年争取公民权开始，到2000年颁布“均等法”，展览在两百多年的时间跨度里，从教育、政治、文化、身体自由等多方面来探讨女性解放的问题，结合绘画、雕塑、电影及历史档案来展现这场斗争的多样性，以及巴黎女性的一千零一个面孔。
01.
乔治 · 桑：
浪漫主义时期的传奇
(George Sand | 1804-1876)
◥ 乔治·桑肖像 Auguste Charpentier, Portrait de George Sand (1837-1839), 1837 © Paris Musées / Musée de la Vie Romantique
1804年出生于一个贵族家庭的奥罗尔·杜邦 (Aurore Dupin) 在修道院毕业后嫁给一位男爵，但这段结合没有维持太久——丈夫像当时的许多男人一样不忠。27岁时，奥罗尔携一对儿女勇敢出走，从此改男名——“乔治·桑”，开启了自我实现的传奇生活。
天赋异禀的乔治·桑，凭借自己的首部小说，一跃成为当时欧洲最受欢迎的作家之一。她通过自己笔下的人物，质疑婚姻、批评传统，为文坛注入了一股“清流”。乔治·桑也身体力行，超前一个多世纪证明了女性解放的可能性。她不时以男装示人，抽雪茄、喝烈酒、骑骏马，周旋于众多追随者之间。雨果、德拉克洛瓦、巴尔扎克、福楼拜等浪漫主义时期的伟大作家与艺术家都是她的座上宾，而她与肖邦的长达九年恋爱史更是被传为佳话，后者的许多经典作品都出自这段时期。
02.
于贝尔汀·奥克蕾：
为女性选举权斗争到底
(Hubertine Auclert | 1848-1914)
◥ 贝尔汀·奥克蕾手举情愿标语 “女性投票权” Charles, Hubertine Auclert tenant une banderole concernant le suffrage des femmes, 1910, Bibliothèque Marguerite Durand
于贝尔汀·奥克蕾出生于1848年。她的母亲总是为被抛弃的女性提供帮助，让她体会到了女性之间的团结力量。1869年，在短暂的修女生活后，于贝尔汀前往巴黎。
拿破仑三世的下台与法国第三共和国的建立为女性运动打开了大门，当时的主要诉求是修改《拿破仑法典》，争取教育权与经济独立权，并要求离婚合法化。而于贝尔汀则提出，投票权与选举权等政治权利，才是一切其他公民权利的基础。于是她在巴黎领导了第一场女性选举和被选举权的运动：通过发传单、召集会议、推翻投票箱等行为示威，并在1880年发起了一场著名的罢税行动，成为西方女权运动的奠基者。
◥ 女性选举权运动宣传物，扇子上印有 “我想投票” Le «vote blanc» organisé par «le journal », Eventail Je désire voter. 26 avril 3 mai 1914 (505 972 voix), 1914, Bibliothèque Marguerite Durand
1881年，她创办了《女公民》(La Citoyenne)，一生都在为女性公民权利而呐喊。于贝尔汀·奥克蕾去世后被葬在了巴黎著名的拉雪兹神父公墓，与巴尔扎克相邻。
03.
塞维林：第一位职业女记者
(Severine | 1855-1924)
◥ 塞维林画像 Amélie Beaury-Saurel, Caroline Rémy dite Séverine, 1893 © Paris Musées / Musée Carnavalet - Histoire de Paris
塞维林是卡罗琳·雷米(Caroline Rémy)作为职业记者的笔名。她于1855年出生于巴黎的中产阶级家庭。16岁时，她接受安排嫁给了一个煤气公司的雇员，然而丈夫的暴力倾向让她五个月后就伤痕累累地逃离了这段婚姻。
后来她遇到了流亡的记者和政治家朱尔斯-瓦莱斯(Jules Vallès)，两人一见如故。瓦莱斯邀请她做自己的秘书，在受到家人的强烈反对后，她愤然用手枪自杀——幸运的是子弹没有击中心脏，几乎付出生命代价的她，终于无人阻拦。
塞维林与瓦莱斯共同经营报纸《人民的呐喊》(Cri du peuple)，也成为编辑部唯一的女性——不仅是法国第一位女性职业记者，她在瓦莱斯去世后也接手成为法国首位日报女主编。
04.
卡米耶·克洛岱尔：
天才的陨落
(Camille Claudel | 1864-1943)
◥ 创作中的卡米耶·克洛岱尔 William Elborne, Camille Claudel modelant Sakountala et son amie Jessie Lipscomb dans leur atelier, 1887 © Musée Rodin
出生于1864年的卡米耶·克洛岱尔，自小就表现出了对雕塑的热爱。尽管母亲极力反对，父亲却支持她，送她到巴黎的Académie Colarossi求学。也是在此期间，才华出众的克洛岱尔遇到了罗丹，两位雕塑天才的相遇，让她从“克洛岱尔”变成了人们熟知的“罗丹的情人”。
克洛岱尔与罗丹共同创作了许多作品，从罗丹的学生，变成了他的缪斯、工作搭档、竞争者。他们的关系维持了十年之久，最终以罗丹的回归家庭而告终。在此期间，克洛岱尔已经在艺术评论界获得了一定的荣誉，然而在的社会大环境下（1897年起，巴黎美术学院才向女性艺术家敞开大门），她即便天赋异禀，却依然寸步难行。她与罗丹分手后，罗丹依旧是罗丹，克洛岱尔却从此陷入了来自家人和社会的围攻。
◥ 卡米耶·克洛岱尔的杰作之一：《爱聊天的人》Camille Claudel, Les Causeuses, dites aussi Les Bavardes, 2e version, 1895 © Musée Rodin / photo Christian Baraja
在贫穷与孤独中，她陷入了深深的偏执，亲手毁掉了自己的大量作品，在精神病院的囚禁中度过了后半生。
05.
居里夫人：献给科研的一生
(Marie Curie | 1867-1934)
◥ 玛丽·居里 肖像 Henri Manuel, Marie Curie à l'institut du radium, 1912
“居里夫人”原名玛丽亚·斯克沃多夫斯卡(Maria Salomea Skłodowska)，1867年出生于波兰一个教师家庭，从小就表现出超强的记忆力，成绩优异。然而当时在波兰，女性还没有受高等教育的权利。而同时期的法国自1881-1882年通过《费里法案》，大学开始对女性开放。于是16岁起玛丽亚就开始做家教攒钱，终于在24岁实现了梦想，进入巴黎大学的物理系学习。
后面的故事大家都知道，她遇到了同样优秀的青年比埃尔·居里，1895年两人结婚，玛丽亚从此成为“居里夫人”。1903年双双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1906年比埃尔·居里因交通事故丧生，居里夫人在悲痛中接管了他的职位，成为巴黎大学第一位女性教授，并于1911年再次获得诺贝尔化学奖，成为两度获得诺奖的第一人。她将奖金继续投入科研并资助自己的女学生，推动了巴黎女性知识分子阶层的形成。
◥ 居里夫人（中）和她的女学生们 Marie Curie au milieu de ses élèves de l'école de Sèvres, 1904 (anonyme)
06.
科莱特：“假小子”，真性情
(Colette | 1873-1954)
◥ 科莱特 肖像 Anonyme, Colette à son balcon, 1910 © Paris Musées / Musée Carnavalet - Histoire de Paris
20世纪初的巴黎，女性开始在工作与文化领域崛起。无论是律师、科学家、作家还是运动员，她们都自称为“新女性”——谁说女子不如男？出生于1873年的作家科莱特就是“新女性”的典型。她的写作充满对婚姻、情感的深刻洞见与辛辣讽刺，被誉为法国20世纪最伟大的作家之一。
然而像那个时代的许多独立女性一样，她也必然经历了一番坎坷。早期为了出版作品，她不得不以丈夫的名义发表自己的小说，小说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她却无法拿到版税收入。离开丈夫后，为了谋生，她开始了默剧舞台生涯，也曾为报纸撰稿。与此同时，她从未放弃写作。她的自传体小说《Gigi》在1949年被拍成电影，1951年改编为舞台剧，科莱特亲自挑选了当时还不知名的奥黛丽·赫本担任主演。
◥ 流行于1920年的短发造型"Garconne"。Gerda Wegener (1886-1940). Lily [sic]. Portrait de Lili Wegener, 1922. Peinture. Centre Pompidou, Paris, Musée national d'art moderne. Centre de création industrielle.
除了作家、演员、记者、双性恋者等标签，她独树一帜的短发造型在20年后风靡欧洲，即“假小子”(Garçonne) 时尚风潮。
07.
玛丽斯·巴斯蒂耶：自由飞翔
(Maryse Bastié | 1898-1952)
从此以后，我得以用自己的翅膀飞翔..…… 当我第一次独自在飞机上，握着操纵杆，欣喜地看到自己的努力获得成功，骄傲地向自己和他人证明，有梦想并没有错。
——玛丽斯·巴斯蒂耶
◥ 玛丽斯·巴斯蒂耶在飞机上 André Kerstész, L'aviatrice suffragiste Maryse Bastié, 1930
1898年出生的玛丽斯·巴斯蒂耶从小就充满冒险精神，儿时梦想是成为一名水手。11岁时父亲去世，家里的经济状况一落千丈，她开始在一家皮鞋厂做女工，有过一次很早的婚姻与一个夭折的儿子。她的第二任丈夫是一位战时飞行员，他燃起了玛丽斯对航空的热情。
1925年，尽管家人并不支持，27岁的玛丽斯义无反顾地拿到了自己的飞行执照，开启了她长达26年的飞行生涯。她不断打破国际飞行时间记录，并于1935年横渡南大西洋，是拿到法国荣誉军团骑士勋章的第一位女性。
在不断突破自我的同时，她也积极参与法国女性选举权的斗争，并在二战期间奔赴前线，1944年成为第一批女飞行员军团成员之一。她灿烂的一生在1952年的一次航展任务中，因事故在飞机上终结。
08.
波伏娃：颠覆者
(Simone de Beauvoir | 1908-1986)
我们不是生为女人，而是成为女人。
——波伏娃
◥ 波伏娃 肖像 Gisèle Freund, Simone de Beauvoir, 1948 Photo © Maison Européenne de la photographie / IMEC, Fonds MCC, Dist. RMN- Grand Palais
波伏娃1908年出生于巴黎的一个资产阶级家庭，在天主教学校接受了正统教育。但敏感多思的波伏娃从小目睹父母之间不平等的关系，时刻被提醒“你是一个女孩子”的她，决心摆脱家庭束缚。15岁时，波伏娃暗自决定要成为一位有名望的作家；21岁时取得全国哲学会考第二名的优异成绩（排在萨特之后）。
41岁，波伏娃出版了被誉为女权主义圣经的《第二性》，第一周就卖出两万多册，掀起了轩然大波。她在书中分析了女性面临的障碍，表明她们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反对生理上的宿命；她呼吁进行经济和法律改革，将婚姻与生育权还给女性。
◥ 波伏娃的思想推动了法国生育权运动。1967年，避孕在法国合法化，图为正在服用避孕药的女性 Niépce, Janine, Jeune fille et la pilule contraceptive, 1967 © Janine Niepce/ Roger-Viollet
波伏娃在与萨特的恋情中，也践行自己的哲学思想。她从本质上反对婚姻制度，决心与萨特创建一种新的关系模式，给彼此绝对的自由，但相互保持诚实与尊重。
09
妮基·圣法勒：
向一切不公“开枪”
(Niki de Saint Phalle | 1930-2002)
◥ 图1: 射击中的妮基·圣法勒; 图2: 《射击》系列作品第一幅 André Morain, Niki de saint Phalle, «le tir», 1961 Maison européenne de la photographie, MEP © André Morain. Niki de saint Phalle, tir première séance - deuxième séance shooting session, 1961. Musée d’Art Moderne et Contemporain (MAMAC). Photo Muriel Anssens/ Ville de Nice © 2022 Niki Charitable Art Foundation / Adagp, Paris
妮基·圣法勒1930年出生在巴黎，不到三岁就随父母迁至美国。面容姣好的她，青少年时开始做模特，16岁就登上了主流杂志封面。然而看似美好的表象下，是她痛苦的情绪状态。11岁的她受到了父亲的性侵，在不同角色中挣扎，直到23岁因为一次严重的精神崩溃入院，在那里她学会了将自己的感受转化为绘画。从此，她不再是父亲的女儿，丈夫的妻子，孩子的母亲——从未受过艺术教育的她，成为了艺术家妮基·圣法勒。
1961年，她拿起了枪，创作了著名的《射击》(Les Tirs) 系列。她用步枪瞄准埋藏着颜料袋的石膏表面，颜料随着弹药的冲击泼溅开来，将自己的痛苦转化成为一幅又一幅独一无二的作品。从60年代末开始，她创造系列女性形象“娜娜” (Nana)——没有杂志上那些精致瘦削的身体，没有固定的肤色，而是一种近乎原始的圆润丰满与热情洋溢，一种脱离了男性目光的美，在20世纪的艺术世界中独树一帜。
这次独特的展览，
梳理了巴黎女性的历史记忆。
除了以上提到的杰出女性，
更致敬在这场斗争中作出贡献的
许许多多无名的“她们”。
展览即将于本月底结束，
巴黎的朋友们赶紧行动吧！
参观信息
展览全称：Parisiennes Citoyennes !
展览地点：卡纳瓦莱-巴黎历史博物馆 (Musée Carnavalet)
展览日期：2022年9月28日-2023年1月29日
开放时间：周二至周日，10:00 - 18:00；周一闭馆
票务信息：全票11欧元，优惠票9欧元，18岁以下免票
购票网站：www.billetterie-parismusees.paris.fr
详细地址：23 rue de Sévigné, 75003 PAR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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