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吞噬一切，白色包容一切。
当黑色遇见白色，
小皇宫-巴黎市立美术馆呈现
“黑白宝藏——版画杰作展”，
从文艺复兴的纽伦堡到巴黎1900，
版画这一独特的艺术形式，
都经历了哪些变化与革新？
艺术家们又如何将黑白用到极致，
去讲述最绚丽、最奇幻的故事？
2023年9月，小皇宫开启秋季重磅展览“黑白宝藏”(Trésors en Noir&Blanc)，汇集45位艺术家近200幅版画作品，其中包括丢勒、伦勃朗、卡洛、戈雅等大师们的杰作，展开了欧洲从十五到二十世纪版画艺术的全景。
小皇宫-巴黎市立博物馆的建立是基于杜图伊兄弟(Auguste et Eugène Dutuit)捐赠给巴黎市政府的约2万件作品，而其中有12000幅是版画。小皇宫曾经创立“现代版画博物馆”(Musée de l'Estampe Moderne)，可见版画在其收藏中的地位。
接下来
让我们一起进入展览的核心，
走近你必须认识的四位欧洲版画大师
和他们风格各异的“黑白”世界
01.
丢勒：黑色的沉思
Albrecht Dürer (1471-1528)
从不低估，不嘲笑，不粉饰，不丑化，愿你的世界像阿尔布雷希特·丢勒所看到的那样，充满活力、生机，威严与内在力量。
——歌德，1776
1471年，阿尔布雷特·丢勒出生于德国纽伦堡一个金匠家庭，早早就跟着父亲学习了雕刻刀的使用。他从13岁起跟随画家迈克·沃尔格穆特(Michael Wolgemut)学习，并在几次意大利旅行中充分吸收了南方文艺复兴的成就，最终以其巧夺天工的版画、素描和油画被称为 "德国艺术家第一人 "。
◥ Le Rhinocéros, 1515, Gravure sur bois sur papier, 1er édition, 21.4x29.9cm © Paris Musées / Petit Palais
1515 年，苏丹穆扎法尔二世为葡萄牙国王献上了一头犀牛，轰动了全欧洲。丢勒的这幅木刻版画所描绘的就是这头神奇动物。事实上，丢勒并没有亲眼看到过犀牛，他的创作基于书面描述与其他来源的参考。但画中这头野兽厚厚的甲壳和鳞片如此深入人心，让它成为了历史上“最著名”的犀牛形象。在杜图伊收藏的三个版本中，上图是最为珍贵的第一版。
◥ Adam et Eve, 1504, burin sur papier © Paris Musées / Petit Palais
要说到丢勒最著名的版画作品，非《亚当与夏娃》莫属。在这幅铜版画中，丢勒展示了他在意大利之旅后所理解的理想人体之美——两个人物严格遵照了维特鲁威的比例标准，而相比之前的作品，人物的肌肉线条则更加柔和。除了人物，丢勒对自然的描绘也颇具突破性，在细腻写实的同时充满了象征含义：亚当与夏娃身边的四种动物被评论家认为指代了古希腊医学家希波克拉底 (Hippocrate) 提出的四种基本人格气质：多血质 (乐观)的兔子、胆汁质 (愤怒)的猫、粘液质 (冷静)的牛和忧郁质的麋鹿。丢勒本人对这幅作品非常满意，特意在亚当肩头的饰板上签署“纽伦堡的阿尔布雷希特·丢勒创作于1504年“。
◥ Mélencolia I, 1514, burin sur papier, 2ème état, 24x18.7cm © Paris Musées / Petit Palais
而另一幅名作《忧郁 I》则被认为是丢勒作为艺术家的精神自画像。画中带翅膀的人物是四种基本人格中“忧郁”(Mélencolia)的化身——她坐在一块石板上，身边围绕着沙漏、钉子、尺子、天平与几何形状等艺术家常用的工具，仿佛映射出丢勒面对自己的创作、生命和空间的沉思。
👉 滑动查看展出的其他丢勒作品
◥ Les armoiries à la tête de mort, 1503, burin sur papier, 22x15.6cm | Némésis (La Grande Fortune), vers 1501-1502, burin sur papier, 33.3x22.9cm © Paris Musées / Petit Palais
杜图伊很早就对丢勒的版画情有独钟，从19世纪30年代开始在许多大型公开拍卖会上几乎购入了所有丢勒的经典作品，后来悉数赠予小皇宫。目前小皇宫收藏了264幅丢勒的作品。
02.
卡洛：异想天开的人生舞台
Jacques Callot (1592-1635)
卡洛是一位真正的大师和令人愉快的诗人，时而令人恐惧，时而饱含讽刺意味。
——Henri Bouchot, 1889
雅克·卡洛1592年出生于洛林 (如今的法国南锡)一个贵族家庭，很早就表现出了对绘画的热情。为金匠德蒙格·克洛克(Demenge Croq)做学徒一段时间后，他终于说服父亲送他到意大利学习，并最终成为一代蚀刻版画大师。蚀刻(Eau forte)是16世纪发明的版画印刷方法，与之前用刻刀直接在坚硬的铜板上凿刻不同，版画家在涂有清漆的金属板上用金属尖的笔“画”出图案，后经过酸液腐蚀形成线条，过程更加接近于绘画。因此，相较丢勒精湛浓重的铜版画，卡洛的蚀刻版画更具动感与速写意味。
◥ 上：Séie les Trois pantalons, 1618, eau-forte sur papier ；下：Les deux pantalons, vers 1616-1617, ear-forte sur papier © Paris Musées / Petit Palais
卡洛年少时曾跟随一群波西米亚人在佛罗伦萨逗留，他的作品里时常出现放荡不羁的戏子与艺人，大多来自于他曾经在佛罗伦萨看过的街头表演。卡洛笔下的人物充满活力，同时人物身后的背景也蕴涵玄机，幽默而讽刺地描绘了众生相。
◥ La tentation de saint Antoine, 1635, Eau-forte sur papier, 1er état, 35.9x46.5cm © Paris Musées / Petit Palais
《圣安东尼的诱惑》(上图) 是卡洛最壮观的作品。如果说由建筑元素构成的多层次构图受到了戏剧世界的启发，遍布画面的狰狞恶魔则能看出受到尼德兰画家博斯 (Hieronymus Bosch, 1450-1516) 的影响。
在卡洛两个世纪前的版画家马丁·肖高尔 (Martin Schongauer, 1445/1450-1491) 也曾创作过同名作品(下图)，以悬空的旋转构图表现修道之父与恶魔之间的斗争。吸收来自肖高尔的灵感，卡洛的作品也成功地创造了一种新的构图类型，并成为后代的典范。
◥ Martin Schongauer, La tentation de saint Antoine, vers 1470-1475, burin sur papier, 31.2x23cm © Paris Musées / Musée Carnavalet – Petit Palais
卡洛被公认为在丢勒与伦勃朗之间承前启后的重要人物。小皇宫收藏有 700 多幅卡洛的版画作品，包括极为罕见的珍藏版本。
03.
伦勃朗：以黑暗描绘光明
Rembrandt Harmensz van Rijn (1606-1669)
伦勃朗的作品就像一个世界，在这里我们可以找到一切最真实、最震撼人心、最微妙的东西，同时也是最怪诞、最不可思议的东西。
——杜图伊
1606年，欧洲17世纪最伟大的画家伦勃朗·哈尔曼松·凡·莱因出生于荷兰莱顿一个富裕的磨坊主家庭。从青少年时期开始跟随画家当学徒，他便展现出惊人的天赋，很快就开设了自己的工作室。版画是伦勃朗最喜欢的体裁之一，他善于结合不同的技法，包括丢勒所擅长的凿刻 (burin)、卡洛擅长的蚀刻 (eau-forte)，以及干点技法 (pointe sèche)，以错综复杂的线条与丰富的明暗色调赋予画面强烈的戏剧性。
◥ Fluctuat nec mergitur © Paris Musées / Musée Carnavalet – Histoire de Paris
伦勃朗以其无数的自画像而闻名。在下面这幅自画像中，42岁的伦勃朗刚刚经历了妻子萨斯基娅 (Saskia)的离世，他手握铅笔或刻刀正在创作，直视观者的目光豪无掩饰地揭示了他的心境。
◥ 上：Rembrandt gravant à la fenêtre, 1648, eau-forte, pointe sèche et burin sur papier Japon de couleur ivoire clair, légère teinte d'encre au niveau du visage, 2e état, 15.8x13cm ｜左：Rembrandt fronçant les sourcils, 1630, eau-forte, papier européen | 右: Rembrandt appuyé, 1639, eau-forte sur papier filigrane. © Paris Musées / Petit Palais
作为伦勃朗的忠实“粉丝”，杜图伊共收集了其 375 幅版画作品，几乎涵盖了伦勃朗所有版画创作，且大多是艺术家在世时或经过艺术家本人特殊加工的稀世珍品。其中杜图伊最引以为傲的收藏，是第一版本的《一百荷兰盾的版画》(下图)，目前存世仅有8张，以21500法郎的天价购得，这个金额在当时相当于一个普通家庭20年的花销。
◥ La pièce aux cent florins, 1649, eau-forte, pointe sèche et burin sur papier japon, 34.5x46cm © Paris Musées / Petit Palais
据说，同为版画收藏家的伦勃朗曾用这幅作品换取了版画家康托尼奥-雷蒙迪(Marcantonio Raimondi)总价值为100 荷兰盾的作品，这幅画也因此得名。作品描绘的实际上是耶稣医治病人的圣经故事，画面一半处于浓重的阴影之中，另一半未经过多的加工，却仿佛闪耀着明亮的光芒。
04.
戈雅：幽暗的梦境
Francisco de Goya y Lucientes (1746-1828)
艺术不需要色彩，我看到的只有光与影。
——戈雅
弗朗西斯科·戈雅出生于1746年的西班牙萨拉格萨(Saragosse)，父亲是一名有威望的镀金工匠。年轻时的戈雅学习进步缓慢，艺术成熟也较晚，但他始终拒绝追随国际艺术流派，坚持一种更加个人化与西班牙本土化的风格。戈雅二十五岁时开始创作版画，在一生大约300幅作品中，他熟练运用凸版与蚀刻的技法来体现戏剧性，以惊人的想象力而闻名。
◥ Les Ménines, d'après Velázquez, 1778-1785, eau-forte, pointe sèche et retouches à la pierre noire sur papier, 1er état, 43.2x41cm© Paris Musées / Petit Palais
作为一名宫廷肖像画家，戈雅称委拉斯开兹对他的创作产生了决定性的影响。1778 年，他以后者的作品为原型创作了几幅蚀刻版画，包括对《宫娥》的诠释。戈雅学习掌握了蚀刻技法，并开始尝试融入更加贴近绘画效果的飞尘技法。
飞尘法 (Aquatinte)源于蚀刻，雕刻师将粉末状的树脂洒在金属板上，加热附着后在需要保护的区域涂上清漆，随后将金属板浸入酸液中腐蚀，在树脂颗粒周围形成可以容纳油墨的小孔。字首"aqua"为水彩之意，因为用这种技法制作出的版画可以产生不同灰度的色调，非常接近水彩薄涂效果。
◥ 上： Les Banderiiles de feu, série La Tauromachie, planche 31, 1815 ;下：Autre de ses folies dans la même arène, série La Tauromachie, planche 17, 1815-1816 © Paris Musées / Petit Palais
杜图伊对戈雅所使用的蚀刻和飞尘技术非常着迷，融合了这两种技法的斗牛系列成为他收藏的核心。在他收藏的 64 幅戈雅的版画中，有 61 幅都是该系列的各个版本，其中包括非常罕见的纯蚀刻版、飞尘版、以及从未公开过的8幅作品，将我们带入残酷的斗牛世界。
◥ Le sommeil de la raison engendre des monstres, série Les Caprices, planche 43, 1796-1799© Paris Musées / Petit Palais｜Elles ont volé, série Les Caprices, planche 61, 1796-1799© Paris Musées / Petit Palais
戈雅的版画以其系列性为特点，其中讽刺18世纪末西班牙贵族的80幅版画系列《狂想曲》(上)和他晚年的22幅版画系列《荒诞集》(下)尤为著名。戈雅夸张地扭曲了代表人类罪恶的对象，赋予他们兽性的外表，以一个又一个谜一般的景象见证了斐迪南七世复辟时期的黑暗岁月。这些奇幻版画影响了之后几代的艺术运动，包括浪漫主义、印象主义、表现主义甚至超现实主义。
◥ Les Disparates, 1816-1823 (1er édition) 1864,Manière de voler, planche 13 © Paris Musées / Petit Palais
05.
从黑白到色彩
19世纪以来的版画收藏
1908年，小皇宫的“现代版画博物馆”正式成立，其中核心的馆藏作品来自于杜特伊兄弟的遗赠，但自从开馆以来，也持续不断地吸引了来自当代藏家和艺术家的个人捐赠，其中包括亨利·德·图卢兹-劳特累克 (Henri de Toulouse-Lautrec, 1864-1901)等19世纪末20世纪初重要的艺术家。他们以各自的方式见证了处于蜕变阵痛期的巴黎。
◥ Henry de Toulouse-Lautrec, Nicolle à la Gaîté-Rochechouart, 1893. Lithographie au crayon, au pinceau et à l'encre, et au crachis sur papier, 37.7x28cm © Paris Musées / Petit Palais
18世纪末，石版画 (Lithographie) 的技法在德国被发明，并很快因其绘画性和相对较少的技术限制受到了广泛推崇，成为大众传播的主要媒介。图卢兹-劳特累克被视为石版画艺术先驱，他受到日本浮世绘的影响，擅长描绘市井生活，尤其是巴黎蒙马特一代的舞女等中下阶层人物。他的石版画线条流畅，疏密有致，几乎是素描的重现。
◥ 左：Henry de Toulouse-Lautrec, Répétition générale aux folies Bergère, 1893, lithographie au crayon, pinceau et crachis tiré en noir | 右：Théophile Alexandre Steinlen, Vagabond sous la neige, 1902-1903, eau-forte sur zinc tiré sur papier vergé Arches filigrané © Paris Musées / Petit Palais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版画都是黑白的。18世纪初开始出现了彩色版画，最初用于复制大师们的画作，以及解剖学著作的插图，到19世纪，彩色版画主要与广告和插图联系在一起，被视为商业甚至庸俗的作品。是现代版画博物馆的首任馆长亨利·拉波兹打破这一刻板印象，推动了彩色版画的收藏。
◥ Eugène Dauphin (1857-1930), Vue du port de Tonlon,1900, eau-forte en couleurs et rehauts de gouache sur papier © Paris Musées / Petit Palais
在欧仁·多芬 (Eugène Dauphin)的这幅彩色的套色铜版画中 (上图)，天空色彩斑澜，画面以一艘船巨大的轮廓为主，而码头的灯光与船只在水面上的倒影则是用明亮的水粉颜料描绘上的。挪威版画家约翰内斯·格里梅隆德 (Johannes Grimelund) 的雪景 (下图)，则运用了混合着墨的方式，将不同颜色的油墨同时覆盖在铜版表面上，在印刷时呈现出粉状、融合的效果，与画面的雪景相得益彰。
◥ Johannes Martin Grimelund, Rue de village sous la neige au soleil couchant, 1904 © Paris Musées / Petit Palais
从十五到二十世纪，版画的发展
是一曲艺术与技术并行的奏鸣。
此次展览不仅汇集了经典版画原作，
让我们得以近距离“怼脸”欣赏杰作细节，
还展示了版画制作的技法与工具
——木刻、蚀刻、套色铜版或石版，
让公众真正理解版画的创作过程。
这个巴黎的秋冬，小皇宫等你来打卡！
◥ 展览现场（滑动查看更多图片）
参观信息
展览地点：小皇宫-巴黎市立美术馆 (Petit Palais)
展览时间：2023年9月12日至2024年1月14日
开放时间：周二至周日，10:00 - 18:00；周一闭馆
票务信息：全票12欧元，优惠票10欧元
购票网站：https://www.billetterie-parismusees.paris.fr/
详细地址：Avenue Winston-Churchill, 75008 Par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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