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时期驻全州的陆军第五军被服厂
文摘
2024-08-18 12:46
广西
民国27年（1938年）夏，国民革命军陆军第五军从湖南湘潭移驻湘桂咽喉之广西全州，军长杜聿明的军司令部驻体育场旧考棚内。 第五军驻守全州期间，杜聿明重视基地建设，关心部队后勤，在杜聿明苦心经营下，全州成为五军后勤基地。在基地建设中，第五军在全州开办了两个军工厂，其中一个是五军被服厂，厂址在全州古城首魁街。 五军被服厂又称陆军第五军军人眷属工厂，这是为保障部队军需供应，安置将士家属，主要由五军军人眷属组成的随军工厂。五军被服厂是一个集纺织、印染、缝纫为一体的综合工厂，工厂有缝纫机50台，织布机30台，毛巾机20台，织袜机15台，还有印染车间等。 五军将领们战时在前线领兵打仗，夫人们在后方负责后勤工作。五军被服厂是杜聿明亲自组建，内举不避亲。担任厂长的是军长夫人曹秀清，副军长郑洞国的夫人陈碧莲也参加基地后勤工作，协助曹秀清参与被服厂管理。发现一张五军老照片，照片上的女士眉目清秀，神情坚毅，照片下注明
“厂长曹秀清”，这正是五军军长夫人曹秀清。![]()
曹秀清的父亲曹万滋是陕北米脂县城颇有声望的商人，曹秀清自幼聪明俊秀，父亲对她关爱有加，幼年时开始识字看书，后来学习诗文绘画。1923年8月，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曹秀清和小她两岁的杜聿明结了婚。幸运的是，丈夫杜聿明是思想开明的新青年，婚后支持妻子继续读书，在他的鼓励下，曹秀清考取了榆林女子师范学校。曹秀清在榆林读书期间受到新思想的熏陶，加入了共产党，成为中共米脂县委书记。![]()
当曹秀清加入共产党的时候，远在广州黄埔军校的杜聿明加入了国民党。刚考进黄埔，杜聿明同时收到两份党员登记表。共产党的登记表杜聿明草草过目，他从心底里就不喜欢“共产”二字，感到接受三民主义较之接受共产主义要容易得多，因此填表成为国民党员，“忠君”于蒋介石一人。曾指导他读书的表哥李鼎铭、堂哥杜斌丞都是共产党的同路人；亲弟弟杜聿德则是坚定的共产党员，曾任皖北工农红军副总指挥，在反围剿战斗中壮烈牺牲；甚至妻子曹秀清也曾经加入过共产党，但这些都无法影响和改变杜聿明的政治信仰。![]()
1927年“四.一二政变”，在蒋介石的“清党运动”中，曹秀清遭到清洗，被迫背着三岁女儿杜致礼，从陕北千里迢迢逃到南京找到丈夫杜聿明。受妻子牵连，杜聿明失去了国军中校职位，靠南京黄埔同学会每月发给的十二块大洋解决生活问题。后来杜聿明重回国军，辗转升迁，历任营长、团长、师长、军长、司令官，逐步成为蒋介石手下的一员干将。曹秀清则退居幕后，随丈夫栉风沐雨，南征北战，料理家务，教育儿女，同甘共苦，成为将军背后的女人。 五军驻全州时期，夫人曹秀清深明大义，全力支持丈夫工作，为杜聿明分担压力，曹秀清主动提出负责管理被服厂厂务，为抗战奉献自己的一份力量。杜聿明能在抗日战场上打出名将的威名，离不开曹秀清在背后鼎力支持。 在战争形势较为对稳定的情况下，五军将士家属纷纷来全州与亲人相聚。这些随军家属大都安排在五军被服厂工作。第五军第22师第66团二营中校营长杨平的家属周秀莲也随军在全州，被安置在被服厂打工。 据周秀莲回忆，被服厂共有500多人，实行军事管理，她在厂里起初作粗活累活，厂长曹秀清发现她读过书，就让其担任中尉管理员。“当时军长杜聿明看我小孩子多，就优待我，把我从中尉升到了上尉，还下了令，有张委任的纸。”![]()
五军被服厂的职工既是家属也是兵，即使过去了几十年，周秀莲仍记得被服厂的往事，工厂管理和部队训练一样严格，容不得半点马虎。每逢战事吃紧的时刻，姐妹们会忙得不可开交，五军将士所有的军服、军被、军帐都需要她们来赶工，加班到凌晨是常有的事。如今周秀莲已百岁高龄，还经常用膏药擦拭疼痛的手臂，这是当年被服厂高强度工作留下的后遗症。被服厂的老职工活到现在的一天比一天少，被后代视为值得尊重的抗日老兵。![]()
抗战时期的《中央日报》曾刊发《记杜聿明将军》一文，文中赞誉杜聿明在全州事迹：“将军极富建设性，一面治军，一面作有政治意义之设施，如建立军人子弟学校，军人眷属工厂，修建医院、商店、报馆、杂志社，规模均甚宏大，计划更称周详，一军之中，俨同社会组织之缩影，而后者，与将军夫人的百般辛劳是分不开的”。 这篇报道文章提及杜聿明将军两方面事迹，在治军方面，杜聿明全力以赴，而在后勤保障方面，文章强调“与将军夫人的百般辛劳是分不开的”。五军之后勤，将军伉俪夫唱妇随功不可没。 曹秀清的后勤工作离不开杜聿明事无巨细的关照，为支持夫人工作，杜聿明时常下厂指导工作，参加劳动。十多年后，当杜聿明被关在功德林里学习改造，领导安排他参加车缝工作，杜聿明不无得意地夸耀：当年我在全州时，在婆姨曹秀清的被服厂我就学会了踩缝纫机，而且我踩得非常地好，一般的女工那都比不了我，我一般的服装都能剪裁得出来。杜聿明后来担任了功德林缝纫组组长，得益于当年五军被服厂的修炼。![]()
桂系白崇禧曾当面对杜聿明在全州的工作表示赞扬和感激，白崇禧说：“昨天全县县长来见我，告诉我说，杜军长为他们修了一所学校，一座工厂。我听了很受感动，也很感激象你这样的黄埔军人，是不多见的”! 杜聿明回答：“广西民众是本军的衣食父母，本军的一切，都是民众给的。我常想，我的衣服，是那些寒冬腊月里打赤膊的广西百姓脱给我穿的，我的米饭，是那些挖野菜剥树皮骨瘦如柴的广西百姓让给我吃的……”。杜聿明的言辞发自内心。![]()
曹秀清在全州的岁月过的充实，曹秀清在教子相夫的同时，为五军后勤竭尽全力，为军队和地方人士所称道。曹秀清在全州先后送杜聿明率部南下昆仑关、滇缅前线对日作战，杜聿明成为著名抗日将领，离不开贤内助曹秀清。![]()
1948年6月，杜聿明被蒋介石派往徐州内战，担任“剿总”副总司令，结果兵败如山倒，在淮海前线张老庄村被解放军俘虏。曹秀清闻讯去总统府找蒋介石要人，结果要不到，说是杜聿明已为党国尽忠。无奈之下，曹秀清只得带着婆母、儿女越海去了台湾。直到上世纪六十年代，经过周恩来总理精心、周到的安排，在女儿杜致礼、女婿杨振宁的协助下，1963年6月3日，曹秀清辗转回到北京，与已获得特赦的丈夫杜聿明重逢。1983年，曹秀清被增补为全国政协委员，为祖国的和平统一事业贡献光和热。1984年5月病逝于香港。杜聿明与曹秀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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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时代曹秀清
杜聿明淮海战役被俘
杜致礼与杨振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