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秋天仿佛来得更早一些,枯黄的树叶从枝头坠落,蹭着早起星人的鬓角归于尘土。
裹紧衣服走在热闹的街头,不觉间被风吹乱了头发,也无心去撩。不知从哪飘来的麦饼香味,顿时就让人清醒了,寻着香气,终于,在街道中间的一处小店,一眼便看见了油亮亮地冒着热气的麦饼。
整个小店被炉火的热气和麦饼的香气笼罩着,暖洋洋的。纸袋捧了烫手的饼子,一边走一边吃,连晨起的寒风也变得凉爽可人起来。果然上班族人最抵挡不住美食带给心灵的一口暖呀!
草地上落了一层厚厚的树叶,软绵绵,嘎吱嘎吱跟着脚步响了一路。微风吹开衣衫,裤管滑溜溜地在无边旷野跳舞,凉爽直冲心扉一整天,秋天的大事大概就是我们在秋天感到幸福,又想好好生活了。
01/
不知不觉 已入深秋
时间是条流淌着过往的河。
久违的凉风、难得的云淡、喷香的瓜果,无一不让人再一次觉得世事有常,这对一直渴望寻常却总在波动之中的我们而言,是稳妥的安慰,也是前进一步的勇气。
这个时候的风,还不是呼呼啦啦吹袭人的猎猎北风,而是轻轻柔柔清爽宜人的袅袅凉风。吹来秋色渐染,山河闲寂,染遍果实。
在小山村的门前午后,在晒满丰收的院里,黄色染尽树杪,芦苇在畔浩浩荡荡,托着农人的翅膀,收获的喜悦在天空翱翔,托住农人的希望,装满喜悦的谷仓。
夕阳西下,天边染上了一抹温柔的橘红,抬起头看看云,目光所及只有云天,会让人有微微眩晕的幸福感。云朵轻轻薄薄的,像飞羽,像棉絮,像不小心就被吹散的烟岚,而天空,是一汪湛蓝高远的水,让人不自觉地沉入其中。
廊桥的剪影倒映在缓缓行进的熟溪流水之上,那场景,宛如时光倒流,将人带回了千百年前的古老时光,感受到了那份穿越时空的宁静与祥和。
这一刻,来往的喧嚣变成了一首跨越千年的史诗,吟唱着生命的不朽与自然的奇迹。
十月的南方,已经迈入深秋。夜晚和朋友们一起在南门夜市的小摊前闲逛,叫卖声不绝于耳,小摊前亮起的白炽灯配着月色刚刚好。透着凉意的风徐徐地吹在身上,多希望夜晚能不受时间的约束呀,人们到了点不用回家,什么也不用做、什么也不必想。
在这样一个有星星的秋天夜晚,太适合闲逛发呆。
02/
秋的风雅
是漫山遍野的色彩斑斓
或许我们都曾留意过秋天的第一枚落叶,忽而变得高阔辽远的天空,某一个下意识拢紧衣服的清晨,或者是某一天转角忽然闻到的桂花香。
但当秋风登上绵延的山峦,漫山遍野流动着斑斓绚烂的秋色时,我们好像看着秋天一点一点地侵略,蔓延,将凉意浸入夜色,将斑斓染上山坡,以枯槁爬上秋荷,就好像看着时间,如何经过一个人的身体。
放眼望去,金黄、嫩红、草绿,各色交融,仿佛打翻了调色盘。看秋叶遍山,满树金黄,温婉的山色,将绵长的诗意尽情释放。
在风里打着旋儿的金边银杏叶,黄绿褐相间的梧桐叶,还有金灿灿的谷子,红灯笼一样的柿子,笼在雾霭中深浅浓淡各色交织的远山,对于色彩的使用,秋天是从不吝啬的。
它就像一位最高明的画师,信笔挥洒点染,山河大地就铺陈出了一幅极尽绚丽的画卷。
步入牛头山山径,恍若一头扎进了秋风的怀抱,转身之间,落叶轻旋,不经意间,已与这绚烂的秋色撞个满怀。崇山峻岭间,枫叶如火如荼,松柏苍翠欲滴,红与绿的交响,是大自然最动人的乐章。
秋日的秋澄公园花红叶黄,碧波微漾静谧,而美丽秋香色单念名字就有种不言而喻的美感。它随时间而变化。初秋为秋香绿,深秋则为秋香黄。秋风从林间拂过,公园的梧桐树以及武义江就都镀上一层浓郁的秋香色。
一江水皱皆风乍起,那是秋的独家色号。
璟园的秋,更像是一幅细腻入微的童话画卷,每一棵树木披上了秋的外衣,连山峰都沉浸在落日的余晖之中,宛如梦境初启,引人无限遐想。
此刻,金黄落叶铺满了小径,桂花的香气随风摇着晃着冲入鼻腔,在绚烂的秋色中缠绵悱恻,编织成一座梦幻的烟雾古城,金辉洒落,将一幢幢民居镀上了一层温暖而耀眼的光辉,光影交错间,仿佛每一道光线都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前几天骑着自行车路过俞源的稻田,黄澄澄的稻谷连绵着铺满了整片田野。当骑近时,有风裹挟着略带清冽的稻谷香灌入鼻腔,忽然就觉得那抹黄就有了一种亲近的生命感。哪怕已经骑过去很久,那种气息仍然萦心间。
原来,秋香色不是一个定义,而是人与天地生命相应的感觉。色是眼中的惊艳,香是鼻尖的余味,还有色中的光影,香中的清冷,全都如琥珀一般凝结于“秋香”二字。直到自己亲身体验后,才能解码鲜活的“秋香色”。
秋日的白革村,仿佛是大自然最慷慨的调色盘,万物皆被温柔地染上金黄与火红的华服。骑行在落叶编织的黄金线路上,每一圈都刻划出时间的轻吟,回响着大自然最细腻的呢喃,如同古老诗篇中的低语,温暖而深邃。
而武王线的水杉平时低调地矗立在道路两旁,一到秋天,它才终于展露出纯粹的本色尽情地为秋日进行装扮。“杉松高拔千万尺,寒泉引望峭青山。”这高耸的水杉让秋的意境有了更完美的解释。
花开花又落,碧黄的天,柿子红了,稻谷黄了,一树又一树的果实沉甸。走在归家的小路上,总会有一片诗意的稻浪,起伏在过去的自己与未来的世界之间,指引回家的方向。
秋天的大街,真是比往常时候都充满了滋味的。你快快出门走一圈,相信我,鼻子会认同这点的。
像在巷子拐角,总能偶遇卖烤红薯的小贩。隔着老远,那股蜜里夹杂着甜腻的香气就往鼻子里钻,像是住在风里似的,拐了个弯也能被嗅觉精准捕捉。
新鲜出炉的烤红薯,滚烫而辣手,剥开表皮的金灿与烘烤凝结成红褐色的焦糖脆皮,焦香、炭香、薯香、甜香所交织的复杂香气令人口水疯狂分泌,勾得人五脏六腑都篡得一紧,非得买块热热香香的,来熨烫一下才行。
炒栗子就又不一样了,你仔细听那铁筒子里“噼里啪啦”堪比放炮仗的声音就明白了,“先声夺人”的气势又比烤红薯更胜一筹。
栗子的香还比较内敛,得趁热掰开,吹一吹塞进口里,香气就会像小炸弹一样,随着粉糯的口感"扑哧"在嘴里爆开。
这些明明是最寻常的吃食,但在秋天的氛围里,便显得格外美味、格外香甜。繁多的种类是丰收的硕果,喷香的滋味是季节的馈赠,总要多吃几口,才不负当下,不负好时节。
柿子,是独属于深秋的温柔。枯黄的枝头上,一丛丛火红的柿子,如同鲜亮的笔墨,把荒芜的山野点亮,橘红色的果子,红得诱人,红得让人生出遐思。
轻轻地咬开一颗饱满的柿子,清甜的馨香立即扑面而来,放进嘴里,细细品味,甘汁就止不住地往嘴里头钻。充盈着味蕾,甜甜的柿肉慢慢滑动,从舌尖一直到胃。一路的甘甜,一路的清爽,直到充盈心间。
当然,秋天最不能少的就是“贴秋膘”,最好的办法就是“以肉贴膘”。这时候,最能统一五湖四海餐桌的必须得是羊肉锅。
传统的羊肉锅,先将羊肉焯水走油,然后小火慢炖,直到肉块软糯溃烂,入口黏而酥润,糯而软韧,甘鲜十足。
而炖的极其入味的羊肉汤更是必不可少。扯着袖子包着碗,沿着碗边慢慢吹,吹一口,喝一口,滚烫绵绸的肉汤裹着枣香和羊肉的香味,和舌头软软黏黏,和牙齿缠缠绵绵,呼噜呼噜喝小半碗,浑身上下都暖乎乎的,让人舒服地想打嗝。
凡是新鲜的肉,在秋天无论怎么做,中国人都只会让它在好吃,和另一种好吃里盘旋打转的。
当然,除了羊肉,还有咸鲜软烂的牛腩煲、软滑甜嫩的清蒸鲈鱼、膏腴丰满的大闸蟹......光是想着,口水便忍不住直流。
五谷的芳香、鸡鸭的丰润、牛羊肉的肥美、瓜果的甘甜...减肥什么的,贴完这轮秋膘再说吧,不要辜负季节给予的恩赐,更不能辜负岁月酝酿的盛情啊。
武义的秋,从浅黄变得深黄,爱生活的人,此时已经忙起来了。
那些夏天错过的风景,秋天一定要看个够。专属秋天的美食,也要吃个过瘾。哪怕闲暇时到自然中随意走走,也能弥补夏天被困在室内的遗憾。
在季节的轮转中,我对小城的喜爱又多了一分,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呢?